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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 灰飞烟灭 (4)
- chapter2 - 灰飞烟灭 (4)
「程小冬,这是妳画的吗?」
郭净诗是学艺股长,星期一一早,她都会先绕去拿回教室日誌,再到班上。然而今天,她还揹着书包,手上拿的不是教室日誌,竟是一张我很熟悉的图画纸───那是从我的绘图本上撕下来的其中一页。
「怎幺会在妳那里?」我瞪大眼,侧身翻了翻书包,从中拿出绘图本,一翻开才发现,果然缺了那一张。
「虽然会那样作画的只有妳,但我一开始还是不敢确定那就是妳……妳刚才没经过穿堂吗?」郭净诗皱眉,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心。
「我走侧门。」
「嗯……总之……妳还是快点到穿堂的公布栏看看吧!」
我接过图画纸,跟郭净诗道了谢,就赶忙往穿堂跑。
果然很多人围在公布栏前面。
我缓缓往公布栏靠近,好不容易才站到可以看清楚全栏的位置,没想到这幺一看,让我整个人傻住,动也不能动。
公布栏上有一张照片,清楚拍出昨天我和于寞坐在 seven 的画面,好死不死,镜头就停在他帮我抹掉脸上巧克力的那一幕,因为角度的问题,看起来很暧昧,通常不管是电影、电视剧、漫画,只要出现那个画面,接下来的动作一定就是接吻。
旁边有张白色的纸,上面印有黑色大字───婊子、贱人、破女……
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黑色大字下面的还有小字,很大一篇,反正不管怎样就是跟程小冬有关,大意是:程小冬抛弃男朋友之后不久,就不知羞耻的跟男朋友的双胞胎弟弟有暧昧的牵扯。而且,其实程小冬过去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
我双手颤抖,把刚才郭净诗递给我的图画纸翻到背面,原本该是一片空白,现在被人用黑色原子笔写上「不要脸」三个大字,旁边还有很多是和贴在公布栏纸上的大字相同的词。
趁围观的人还没发现我就是照片里的女生时,我抓紧图画纸,默默地离开穿堂。
走到一半,早自习的钟声就先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本闹哄哄的穿堂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学生都鸟兽散。
确定没有人在看了,我撕下公布栏上的纸和照片,当下唇忽然一阵刺痛,我才发现,下唇已经被我自己紧咬得渗出血丝。
知道我喜欢过渺渺的就只有……他。
所以,公布栏上的东西全都是他放的?
『身为朋友,我不要妳的真心,只要开心。』
于寞说谎!
他不要我真心,也他妈不要我开心,因为他根本不当我是朋友……
我在谁的眼里,都只是一个下贱的人。
?
第一节下课,郭净诗拍拍我的肩膀,「程小冬,外找。」
我望了窗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唸书,果断的态度彷彿是在说:从此之后,不管是于寂还是于寞,都跟我没有关係了。
郭净诗对窗外摇了摇头。
第三节下课,我走出教室,要去装水,顺便透透气,于寂和张敏儿站在外面的栏杆前聊天……虽然我知道分手后一定会面临这样的状况,但还是觉得他们好刺眼。
刺眼,不要看就好了。
装完水回来,我看见于寞也一起站在栏杆前,他们三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争执。
好奇心害死猫,但我是人,不是猫,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偷偷的在旁边听了他们对话。
「人渣!为什幺要让程小冬受那样的伤?」于寞推了于寂一下。
「还有妳啊张敏儿!」于寞瞪视张敏儿,用很兇的口气教训道:「妳乱拍我跟程小冬干嘛?还有,妳是怎幺知道程小冬以前的事?」
「于寞,不要假清高了啦!」张敏儿哭了,似乎是被吓哭的,我看了很爽,却不知道下一秒,她即将要说的话,会让我的世界彻底翻盘,用心营造出来的所有假象,将一夕间崩毁。
她说───
「有谁不知道你喜欢程小冬?又有谁不知道那天给程小冬巧克力的,明明就是你!程小冬应该要爱的人是你!」
于寞不再说话,而于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双手失去力气,手里的水壶掉落,滚到他们三人中间。
他们三个人同时望向我,也同时倒抽了口气,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晕眩侵蚀了我所有的感官。
好混乱,世界好混乱───我们好混乱,我也好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