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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爱情,要么流浪_分节阅读_175
- “大小姐,别怪太太对您不好,其实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就是她和林素洁勾搭成奸一起害死了我爸爸!”
“没有因,就没有果啊!”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张妈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留在简家侍候文丽,从大小姐被抱回来后,文丽也彻底变了个人,当初她刚嫁到简家时,其实真的是个挺好的人。
简以筠被这话惊到,仔细一琢磨,试探道:“也怪我爸爸,他对不起文丽。”
“唉,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当初文丽的孩子没死,老爷没把您抱回来做替代,或许后面这么多事也就都不会发生了,老爷也就不会死,简家也就不会破产。”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厉害。
“是啊,如果没有把我抱回来,该多好。”张妈看不到,简以筠这平静的语气背后,是怎么的惊涛骇浪,她看不到她此刻深深掐入掌心的指甲,也看不到她眼角正在滑落的被真相给震惊到的泪水。
搞半天,原来对于文丽来说,她才是野种。
难怪,难怪她从小就不喜欢她。
那么她呢?她又是谁?
“其实您跟林少爷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居然会留下这样的遗书,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安排,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以结婚!就是在我们农村乡下,现在也没有人这么做了,唉,他这慈父的心可算是害苦了你,他大概是觉得只有林少爷这样的亲人才能照顾好您吧,不过好在,您最终还是跟林少爷离婚了,不然我这心里可是要揪上一辈子了。”
又是一记当头闷棍!
她跟林昊然有血缘关系?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她是林家的女儿?可是林伯伯不是从林昊然出生后就因为救她爸爸而丧失了生育功能吗?
一时间,她也觉得有些难以招架,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她脑海中层出不穷,越是想知道真相,越是离得真相越近,她便越是恐慌,越是不安,甚至有些不敢再听下去。
人总是这样的,在面对别人的事情的时,总能理智,可真当摊到自己身上,就凌乱了。
“张妈,我都说了,我爸爸是被人逼死的,说不定他不是自杀的呢?说不定这遗书不是他写的呢?现在的科技,要伪造一封亲笔遗书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如果真的是他们,那简直是要遭天打雷劈了!缺了大德了他们!纵使老爷再有不对,也不该把这罪摊到您和林少爷头上,你们俩可都是无辜的!我就说,林老爷都那样了,好端端娶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做什么,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奔着报复你们来的!他果然是到死都放不下那件事啊!”
报复你们?
报复她和林昊然?
张妈的话被一句句抽丝剥茧,其实早就在简以筠脑海中形成一个可怕的事实,但是她不敢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她的父亲,一个像民国时期的老学者似的温文尔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妈,我爸爸他……爱林伯母吗?”
“唉……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的爱。”
一句话,简以筠的世界轰然倒塌。
精神支柱没了,最崇拜敬畏的人没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被颠覆。
她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乱得有些厉害,手指颤抖着想要去挂断电话,但是反复好几次都摁不到屏幕中间那小圈儿上,她耳聋目盲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自己耳聋目盲了。
她是怎么想不到,自己,原来才是那个肮脏的偷情的产物!
而她一直崇拜得如同神明一般的父亲,却是那个染指自己兄弟妻子的……
“人渣”这两个字,她是怎么也不敢用上去,哪怕这就是本质。
难怪慕至君一直不愿意她去查这件事,难怪每次事情进展到一定进度就会出现莫名的阻力……
她瘫坐在椅子上,耳畔只有张妈担忧的唤声。
现在她是彻头彻尾的脏到底了,她不但是父母偷情的野种,还跟自己亲哥哥结过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乱到她难以招架了!她想过点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老婆!”
“简以筠!”
慕至君推门进来,发现她正仰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无神,整个人完全处于游魂状态。
“怎么了这是?”
他撑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简以筠猛地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着他,直看得慕至君心里发毛。
“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吓我,说话好不好?简以筠,别吓我,你说话啊!”他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僵硬得不像话,双手冰凉,哪怕屋里的暖气是如此充沛,但她却跟刚从冰天雪地里走进来似的。
他不停的顺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可不管怎么样她就是不开口不说话。
一个人,到底能够承受多少的打击?
简以筠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大海上的那叶孤舟,这么残破这么渺小,惊涛骇浪接二连三,每一次将她拍到水底下,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浮出水面,又会再次被更凶猛的浪给拍下去,她都不愿意再振作了,她甚至在想,这次过后,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她害怕了,从未这样害怕过生活。
“简以筠,我求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大过年的你可别吓我,是不是家里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如果是的话,咱们这就走,我现在就带你回江州。”
虚掩的门缝中,慕至君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叫门外的人给听了去,岑曼贞放下正欲去敲门的手,沉着脸返身下楼。
☆、第一百七十三章 离开慕家
简以筠觉得自己生了一种,古怪的,无药可救的心灵洁癖,她看着慕至君,看着这个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从内到外干净得近乎圣洁的男人,觉得自己脏得厉害。
什么叫做云泥之别,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深刻的解释了。
父母辈的事情在她脑子里纠缠得像团打结的麻绳,哪怕林伯伯是身心健全的那么她心里也会舒服一点,他为了救她爸爸这个好兄弟失去了生育功能,换来的却是好兄弟和自己妻子的双重背叛,而她就是这场肮脏的背叛最有力的罪证!
她不是圣人,不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批判这些事情到底谁对谁错,谁对谁错,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又或者这些糊涂的当事人自己也并不清楚。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脏,从血液里就是脏的,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背叛和乱欲的血,这种脏会深深烙刻进她的灵魂里,从此被打上与正常人不同的,叫人羞耻的标记。
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得厉害,先前还这么大义凛然的去怪责文丽的出轨,甚至因为简明轩不是父亲亲生而要跟他断绝姐弟关系,她有什么资格!
亲生又如何,她更脏!
简以筠起身将慕至君推开,跌跌撞撞朝浴室走去,慕至君被她这失常的状态给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被拧开的蓬头里,哗哗的水直冲而下。
不是说大年初一不能洗头洗澡吗?
会冲走来年的好运和财运。
她就是要洗!好运也好厄运也罢,她就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污秽全部冲掉!
慕至君觉得简以筠有些失心疯了,跟傻了似的站在水底下冲,眼神都不聚焦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时,冬天水管子里放出来的没有凉水,否则他可是要心疼坏了。
“简以筠,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你一起面对,再大的事情只要咱们一起面对就不是什么事儿了。”他抱着她,陪着她一起站在蓬头下,穿着衣服淋水是最难受的事情,浑身湿哒哒的粘一块儿,纵使房间里暖气很足,可是这样继续冲下去难保不会感冒。
“老婆,你是不是想洗澡?我帮你放热水好不好?咱烫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好不好?”
她睁着眼睛,就是不理他。
简以筠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关起来,她需要冷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缓冲。
她推着慕至君出去,可他就是不走,固执的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推,他就是不松手,“要么咱们一块儿出去,要么咱们一块儿在这儿,我陪着你。”
那漂亮的眼睛深邃得,好似宣誓。
“啊”
她一口咬上他的胳膊,闷声发泄着,压抑的咆哮着。
慕至君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没有着急将她甩开,宠溺的看着她咬,仿佛被她咬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乖,发泄出来,都发泄出来就好。”他抱着她,从旁取来干净的浴巾披在她身上,轻拍她的背脊,感受着怀里这具小巧的身体轻微的颤抖和几不可闻的低泣。
什么叫做心疼?
就是她流泪,你流血,她哭时,你欲成魔。
简以筠当天晚上就病了,发起高烧,烧得头昏眼花,谁也不认得,慕至君急坏了,大过年的把休假的医生从家里揪过来,非要让他给看个明白。
可人家医生只是外科大夫,哪里看的了这心病,最后留下些感冒药,在慕家人好说歹说的劝诫下,慕至君这才放人离开,慕家的这个年,也算是彻底泡汤了。
简明轩怀疑是因为他姐跟林昊然打的那通电话,也怀疑是因为他带来的那份dna报告单,医生说简以筠有心病,他心里头就产生了无数种可能。
他想跟慕至君说,可是简以筠又千叮万嘱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那只白信封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同交到慕至君手里。
“哪儿来的这东西?”他粗粗扫了一眼,俊眉紧锁。
“在文丽房间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