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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悍妻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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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换成宁伯瑾说,附和的依然是宁静芸,黄氏不出声,宁樱还在回想脑中的女子,她是谁宁樱是记得的,程云润养的外室,绿意,最早是程云润的贴身丫鬟,不知为何被撵出了府,继续和程云润牵扯不清,上辈子,黄氏就是抓住绿意逼着和清宁侯府退了宁静芸的这门亲事,不过那是后来宁樱听金桂说的。

    “樱娘多吃些,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黄氏替宁樱舀了一勺汤放在宁樱跟前,温声提醒,接着又给宁静芸舀了一勺,宁伯瑾脸皮厚,主动端起边上的碗要黄氏给她盛汤,宁樱怔怔的望着宁伯瑾,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宁静芸则低着头,自顾吃着。

    终究,黄氏替宁伯瑾舀了两勺,宁伯瑾顿时眉开眼笑,笑容清澈,温文尔雅,换做其他人怕挪不开眼,而黄氏,却丝毫不为所动。

    “小六和夫子练字长进大,过些日子,我去拜访翰林院的两位院士,替你问两副字帖过来,你姐姐有一手好字也是临摹了大儒的字才有今日的成就。”宁伯瑾话锋一转,说起了宁樱的事情,问宁樱道,“京城冬天冷,你可还习惯?”

    宁樱不懂宁伯瑾打什么主意,如实道,“还成。”

    “京城过年热闹,如今街上年味不显,入了腊月,到处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烟花炮竹不断,到时候,父亲带你去郊外放烟花,如何?”宁伯瑾握着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脸上尽是期待,宁樱瞥了眼黄氏,恍然大悟,宁伯瑾是想讨好她来讨好黄氏,心里拿不定主意,问黄氏道,“娘想去吗?”

    黄氏抬起头,认真道,“若樱娘喜欢,去看看也好,庄子上过年冷清,不如京里热闹,你整日拘在府里,难得出门……”

    “这有何难,回府时我与管家说声,往后小六想去哪儿径直出府即可。”宁伯瑾抢过话,一脸是笑的看着黄氏,笑容憨厚,和回府当日第一次见着黄氏的那句“毒妇”脸上的表截然不同,态度委实热络了些。

    黄氏没有吭声,饭桌上又冷了下来,宁樱别开眼,却见对面巷子上走出来一人,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风,盖住了半张脸,宁樱一眼就认出他来,清宁侯的世子,程云润。

    “下边有什么好看的?”宁伯瑾扭头,盯着街道上的人,问宁樱道。宁樱失神,手不稳,手里的碗滑落,砰的声,碗碎裂,里边的汤撒了出来,宁伯瑾下意识的看了眼黄氏,面色讪讪。

    街道上,程云润上了马车,车帘盖得严严实实,见马车驶入远处看不见了宁樱才收回目光,“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黄氏并未斥责宁伯瑾,“小心些,烫着没?”黄氏转过宁樱的手反复检查,叫来吴妈妈收拾桌子,她们用膳,吴妈妈和秋水柔兰在隔间,听着动静,吴妈妈眼疾脚快走了过来,清理干净桌子,又退了出去。

    宁樱不敢再分心,认真品尝面前菜肴酒楼厨子的厨艺好,做的饭菜比起府里做的饭菜略胜一筹,其中一道菜,软软的,有点甜有点辣,甚得她欢心,宁伯瑾眼力好,走的时候,吩咐人又做了份,叫宁樱带回家晚上吃。

    黄氏将宁伯瑾讨好的神色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

    回到府里,宁静芸回荣溪园,宁樱和黄氏朝着梧桐院的方向走,想了想,宁樱说了今日所见,黄氏眼中,她和宁静芸是同等重要,依着黄氏的性子,肯定会想法子毁亲的,如果是这样,她不想黄氏太过操劳,她想,黄氏召见熊大熊二说不准就是为了宁静芸的亲事。

    黄氏皱起眉头,回眸看了眼吴妈妈,吴妈妈会意,大步上前,左右打量着是否有人。

    “你怕是认错人了,清宁侯府地位尊贵,世子哪会去那种地方,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把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了?”黄氏轻声细语,明显不信宁樱的话,宁樱清楚黄氏的性子,不管是真是假,随后,黄氏会找人查探,会查出蛛丝马迹的,只是,她不想因此破坏了黄氏和宁静芸的关系,“娘,看父亲和小二说话,该是常常去那家酒楼的,你让父亲打听打听不就好了?”

    宁伯瑾不知什么原因极力讨好黄氏,如果黄氏开口的话,宁伯瑾一定会应下的,或许,这辈子,宁静芸的亲事不用黄氏出面也能毁了。

    宁樱的话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口中说出来的,黄氏很难相信,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儿能说出这番有城府的话来,语气不由得慎重起来,“谁教你的?”

    宁樱笑道,“我看父亲休沐,没什么事情做,正日常缠着娘,若您开口随便给他找点事情做,樱娘就能陪娘好好说说话了。”

    黄氏想起了昨天傍晚,宁樱想要留在梧桐院,宁伯瑾来了,宁樱才走了,这会儿心里不乐意了,黄氏不免觉得愧疚,“他不是天天都有空的,你想在梧桐院待着,你待着就是了。”她不是傻子,宁伯瑾前后态度大,明显受了人指使,在这宁府中,能叫宁伯瑾没法拒绝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宁老爷,宁国忠。

    不管宁伯瑾转变态度是为了什么,她已心灰意冷,女儿大了,好好为她们找门亲事,欢欢喜喜看着她们出嫁,便无牵挂了,宁伯瑾想井水不犯河水她由着他,若打宁樱和宁静芸的主意,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刚转过回廊走向青石砖的小路,后边宁伯瑾追了上来,“左右这两日得空,小六,把你写的字拿来,为父给你看看。”

    宁樱望着黄氏,不满的挑了挑眉,黄氏敛眉,冷声解释道,“樱娘这两日不舒服,只顾着识字了,并未练字。”

    “是吗,用不用请大夫瞧瞧,天冷,别着凉得了风寒,那小六先回屋休息,我与你娘说说话。”宁伯瑾凝视着容貌不似以往白皙的黄氏,小声道。

    黄氏蹙了蹙眉,低声道,“什么话,改日再说吧。”态度淡然,明显不愿意多说,宁樱打量着宁伯瑾受挫的脸色,突然有一丝后悔了,道,“娘,您与父亲说话,我先回屋了。”

    宁伯瑾满意的点头,和黄氏并肩而行,开门见山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往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娘说得对,我年纪不小了,没有正经的嫡子,出去叫人耻笑,静芸和小六没有兄弟撑腰,往后遇着点事儿,我们鞭长莫及,你好好想想吧。”

    寒风刺骨,不知何时,骤停的雪又飞飞扬扬洒落,两人站于路中央,沉默不语,宁伯瑾冻得浑身发抖,鼻尖微红,望着略有迷茫的黄氏,心情复杂,捂着手,学着小厮放在唇边,大力的哈出几口气,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黄氏肩头,小心翼翼道,“我们回屋说?”

    第025章背后目的

    大雪中,宁伯瑾身形微颤,脸被冻得有些呆滞了,双手环胸,怔怔的等黄氏开口,黄氏抬手扶着肩头的披风,如点漆的眸子晦暗不明,“三房子嗣是最多,你若觉得没得到你想要的,明日去荣溪园请安,我会与老夫人说,她最是疼你,会想方设法给你寻个贴心的姨娘,至于静芸和樱娘,你真想为她们做什么,早点生孩子,别等有了外孙,一个两个庶子庶女蹦出来丢人现眼……”

    宁伯瑾脑子浑屯不清,听了这话,被风吹得刺痛的脸忽明忽暗,下巴绷得紧紧的,极力控制着心中情绪,许久,待心情平复少许才蹙着眉头,声音沙哑道,“我与你心平气和的说,你非得这般冷嘲热讽?”

    黄氏轻呼声,扬手掸了掸肩头的雪花,云淡风轻道,“我这会心情好,你听着觉得是挖苦,我无言以对,没事的话,我先回了。”

    往前两步,黄氏又转过身来,宁伯瑾以为她想明白了,不由得一喜,薛太医得知薛小太医的作为,非但没有训斥小太医,旁人问起时,言语多有纵容之意,宁樱今年十二岁,一众侯爵中,定娃娃亲的不少,十三四岁说亲的更比比皆是,若薛墨中意宁樱,宁府和薛府结为亲家,对宁国忠明年入内阁有利无弊,宁国忠下了指令要他讨好黄氏,否则,他才不会在梧桐院浪费时间。

    “你想清楚了?”

    “谢谢三爷的披风,看你脸色不好,记得找个大夫看看。”黄氏没有忽略掉宁伯瑾脸上细微的抽动,宁伯瑾果然是受了宁国忠的指使来的,想到这个,黄氏忍不住笑了起来,折身退回宁伯瑾身侧,讥诮道,“十年了,你还是最听老爷的话,老夫人疼你,老爷纵容你,难怪三房子嗣多。”

    宁伯瑾直觉黄氏在讽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瑟瑟发抖的回到书房,叫小厮去外边请大夫,他才明白过来黄氏话里的意思,竟是骂他妻妾成群,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生孩子上边了。

    宁樱正翻阅今日买回来的书,听外边传来脚步声,峨眉轻抬,清明的眸子闪了闪,看是黄氏,疑惑道,“娘怎么过来了?”

    黄氏站在门口,由秋水解下她的披风,打量着屋子,缓缓道,“你父亲走了,我过来瞧瞧,买回来的什么书,里边的字都认识了?”黄氏的目光落到书桌上破旧的书皮上,问道。

    宁樱如实摇了摇头,“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上边注释多,一层又一层的字盖住原本的文字,好些都模糊了。”书淋过雨,字迹糊成一团,辗转的人多了,写的注释一层又一层,原本书中的内容都没了。

    黄氏端详两眼,这些日子,荣溪园见天的会有礼物送过来,屋里堆得满满的,黄氏提议道,“明日,让闻妈妈将你收的礼列个单子出来,去旁边收拾间屋子做库房堆着,往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她带宁樱离开京城时就开始为宁静芸置办嫁妆,十年,靠着铺子和田庄,宁静芸嫁妆该存了不少,而宁樱的,她却未开始置办,宁樱手里的银子还是问柳氏要的十年的月例,两相比较,宁樱寒碜了不是一星半点,黄氏不由得心生愧疚,“你手里头的银两交给闻妈妈管着,需用钱的时候尽管花,不够了和娘说。”

    秋水有件事情说对了,宁樱跟着她,不是不委屈的,可宁樱不争不抢,不闻不问,心性坚韧,从未抱怨过日子艰难。

    宁樱不明白黄氏怎忽然又问起这个,银子的事儿她和闻妈妈商量过了,一千多两,不算少,而在富裕得流油的京城来说,想买个好的铺子难,她扶着黄氏坐下,吩咐金桂泡茶,说了自己的打算,“樱娘让闻妈妈找人问问京外的小镇可有合适的铺子卖,京城寸土寸金,一千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买不到合适的铺子,不如去京外选个富庶的小镇,做点小买卖。”

    黄氏不料宁樱早有打算,端过金桂递过来的茶杯,揭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小口,“你想买个铺子,为何?”在庄子上,她从未和宁樱说过银钱的事儿,京城的风俗人情也甚少提及,她以为,宁樱眼中,她们不差钱却绝对不算富裕,头回手里拿着银子,是人都会心潮澎湃,激动得迷了心性,从宁樱眼中,黄氏看不出丝毫兴奋,澄澈的目光中,尽是对未来生活的坚定。

    宁樱狡黠一笑,明艳的脸上如沐春风,黄氏晃了神,只听宁樱道,“悠玉阁在小镇上有当铺,我寻思着买下它旁边的铺子,说不准能挣点蝇头小利。”悠玉阁名声响亮,没有不知晓它名声的,然而,悠玉阁掌柜眼光高,凡入当铺死当的都要是名贵稀罕之物,她不指望挣大钱,每个月有入账的银子就成,寻思着在悠玉阁边上开一个当铺,悠玉阁掌柜看不上的,她收了。

    宁樱想法独特,黄氏没急着回答,望着清浅的茶水,轻言道,“买个铺子娘赞成,想靠悠玉阁挣银子这个法子怕是不妥,悠玉阁名声响亮,去悠玉阁当铺的多清楚悠玉阁的规矩,拿出手的哪会是普通之物?况且,开当铺,除了银子还有路子,中间的水深,你真想挣点蝇头小利,开个当铺不成。”开门做生意背后没有靠山,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滋事,在京外的小镇,生意更是难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不准会赔本,黄氏思忖道,“娘让熊伯帮忙打听城里可有合适的铺子,娘添点钱给你买一个,租赁给别人,你收租子就好。”

    宁樱没有成亲,不能整日抛头露面,收租子没有风险,宁樱身边的闻妈妈就能办成,用不着将宁樱牵扯进去,想清楚了,黄氏心里有了主意,道,“过年正是城里热闹的时候,铺子不好买,年后再说。”

    宁樱想开个当铺无非是见悠玉阁挣的银子多,听黄氏分析后,觉得她还是目光短浅了些,转而想起另一件事来,“娘身边可有得力的小厮?”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够了,然而没有跑腿的人,探听不到消息,黄氏身边有熊伯,宁樱不怀疑他的忠心,可是熊大熊二,宁樱不敢全然信任,她想要一个小厮,随时随地帮她跑腿的人。

    “樱娘身边人手不够?”

    “不是,娘身边有熊伯熊大熊二,姐姐也有专门的小厮,我身边少了小厮,有的事情不甚方便。”经过黄氏手的人,宁樱才能信任,否则,她大可以直接问宁伯瑾,目前来看,对她的要求,宁伯瑾不会反驳。

    黄氏垂眸不言,回味宁樱一番话,黄氏觉得自己竟看不透自己的女儿了,在庄子里,宁樱冬夏拘在屋里,无所事事,春秋有吴妈妈陪着漫山遍野到处跑,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而自从回京后,宁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待人接物极有城府,举手投足间和庄子了的野丫头大相径庭,起初,黄氏以为换了环境,宁樱害怕,这些日子来看,宁樱适应得好,宁静芳和老夫人都不曾在她手里讨到好处,明明她该欣慰,黄氏心头却蔓延起无尽的愧疚,脸上的表情渐渐怔忡,好似陷入了回忆,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你身边没个小厮确实不妥,熊大熊二出门办事了,等他们回来,让他们跟着你,你办什么事情可以使唤他们。”

    宁樱留意到黄氏脸上的怅然,知晓黄氏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和她生分了,解释道,“熊大熊二是娘身边的人,樱娘要个小厮是担心娘忙事情的时候樱娘出门,没有车夫,总劳烦府里的车夫不太好。”

    见小女儿急着解释,黄氏释然一笑,“你大了,走哪儿有小厮跟着安全,熊二身子壮硕,叫她跟着你,待他们回来,我和熊二说声,他会答应的。”

    宁樱不想和熊二有所牵扯,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没法反驳黄氏,只得先应下,“听娘的。”

    雪不见停,黄氏就在屋里陪着宁樱练字,宁樱握笔的姿势端正,端坐在书桌前,神色专注,精致的五官愈发娇艳,很难看出她刚学会写字不久。

    最后一笔落下,宁樱收了笔,侧目盯着一边椅子上坐着的黄氏,黄氏浑身带着股爽利,比起府里的一众姨娘,容貌的确不算出众,身上穿的衣衫还是前两年做的,有些旧了,看起来,一点不像三房的主母,更像严于律己的女夫子,她记得上辈子,黄氏死后,留下一本亲笔写的账册,然而,她不认得上边的字,问吴妈妈,吴妈妈钻研许久也说不识,黄氏病重的那段时间,所有的账册都重新梳理过,特意请人誊抄过,唯独那本账册,没有备份。

    “娘,您写的字过些日子您自己都不记得,那田庄铺子送过来的账册会不会有问题?”宁樱收起书桌上的纸,搁下笔,歪着头看向正端详她字的黄氏。

    “娘不认得的字说明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真正有用的都记着呢,又听吴妈妈给你抱怨了?在庄子上闲来无事,我随意练练,字好看与否不重要,自己没忘记怎么用笔怎么写字就好。”宁樱的字中规中矩,笔画干净利落,字的停顿和收尾,像极了她写字的习惯,黄氏没有生疑,母女连心,字写得像不算什么。

    母女两说着话,前边的管家来了,说是宁伯瑾病了,人送到梧桐院去了,询问黄氏用不用过去瞧瞧,看着管家,黄氏心领神会,该是宁国忠的意思,以宁伯瑾的性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缠烂打,“你请大夫给三爷瞧瞧,我马上过去。”

    宁樱不知晓园中宁伯瑾取披风给黄氏的事,听闻宁伯瑾生病,惊奇道,“回来时父亲身子骨还好好的,怎突然不好了,娘,我和你一道去看看吧。”

    “天冷,你父亲受了凉不算什么大事,你好好歇着,明日记得去荣溪园给老夫人请安。”今日去过,明日继续借故生病的话说不过去,黄氏知晓宁樱会做得很好,仍忍不住提醒她。

    “樱娘记着呢,娘,您和父亲说,明早樱娘过去请安。”她怀疑宁伯瑾生病另有玄机,否则,怎么病的时机不早不晚,正好在她们回来后?

    黄氏走后,宁樱给金桂使眼色,示意金桂出门打听下发生了何事,宁伯瑾和黄氏在园中说话不是什么秘密,金桂回来得快,看闻妈妈在屋里,金桂不敢往宁樱跟前凑,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待闻妈妈走出来,她才四平八稳走了进去,凑到宁樱耳朵边,小声将园中的事情说了。

    宁樱眯了眯眼,心下沉着,反常即为妖,黄氏该是怀疑宁伯瑾的动机了,想来也是,如履薄冰的夫妻关系忽然一方转了性子,想要改正,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便是心怀不轨。

    回禀完这句,金桂想到另一件事,语气变得含糊不清起来,“小姐,奴婢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这话的时候,金桂回眸盯着帘子,神色戒备。

    “何事?”金桂在府里有自己的人脉,宁樱早就清楚的,她不排斥,因而从未细问过,这会看金桂神色不对,她不由得来了兴致,直起脊背,面容肃穆。

    “今日,月姨娘去了竹姨娘院子,两人嘀嘀咕咕说了许久的话,出来时,月姨娘神清气爽,脸色红润,像遇着什么好事似的。”金桂清楚她是宁樱身边的人,不该打听太太和姨娘的事情,可有人将消息漏给她听,她听着了不告诉宁樱,心下难安,竹姨娘和月姨娘明争暗斗多年,相安无事的说话还是头一回,不用说,两人是为了对付太太,太太膝下没有儿子,不受宠,这些日子三爷频频去梧桐院,两人该是着急了,金桂生在后宅,争风吃醋的事情看得明白。

    宁樱别有意味的冷哼了声,月姨娘风光无限,十足是个没有城府的,想想也是,脸蛋生得漂亮,又有宁伯瑾的宠爱,年纪轻轻难免心浮气躁,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竹姨娘则不同,她深谙后宅生存之道,哪怕生了三房的长子,她为人十分低调,会咬人的狗不叫,她突然好奇月姨娘这些年是如何在和竹姨娘的争斗中活下来的,“金桂,你在府里,可否知晓这些年竹姨娘和月姨娘的事儿?”

    金桂屈着身子,恩了声,细细说起月姨娘进门后的事儿,一刻钟的时辰,宁樱才听完,感慨道,“人啊,不得不说是要靠运气的,月姨娘这些年运气不错,可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一天,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竹姨娘惯用的伎俩就是挑拨离间,月姨娘年轻气盛,心里一根筋,所有的姨娘中,月姨娘是一门心思为宁伯瑾好的人了,所以才会得到宁伯瑾的喜欢,如今宁伯瑾有心挽回和黄氏的关系,月姨娘心里害怕了,怕宁伯瑾会抛弃她,得到过的宠爱有朝一日悉数没了,于争强好胜的月姨娘来说如何承受得了?

    接下来,月姨娘就该有所行动了。

    翌日清晨,院子里传来第一声刷刷的扫地声,宁樱便睁开了眼,夜里浅眠,反反复复会被噩梦惊醒,只有听到院子里的声响后,她才敢相信眼下的生活不是镜花水月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实实在在又活着,一头乌黑秀亮的头发,五官明艳动人,没有生病,没有咳嗽。

    “小姐醒了?”金桂伺候的这些日子大抵摸清楚了宁樱的性子,早起要照镜子,如半夜醒过来那般,紧接着才是穿衣洗漱。

    宁樱掏出镜子,不放心的瞄了两眼里边的人,问道,“昨晚,我的咳嗽是不是好些了?”反反复复,她摆脱不了梦境,捂着嘴,不停的咳嗽,手中染血的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

    说起这个,金桂当即皱起了眉头,“小姐用不用请大夫瞧瞧,奴婢听着咳嗽得挺厉害的,莫不是生病了?”而且,从她服侍宁樱的第一晚开始,宁樱的咳嗽未停止过,她私底下和闻妈妈说过,闻妈妈摇头叹息,满是无奈,该是宁樱不准闻妈妈多说的原因。

    “我没事,夜里认床才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将镜子放回原处,宁樱暗暗松了口气,起床下地,今日得去荣溪园,又是与老夫人虚与委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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