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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_分节阅读_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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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白希云无奈的道:“阿焱,你县让开。”

    车帘撩起一角。露出了白希云那张英俊的面庞来。

    白永春冲着管钧焱拂袖冷哼了一声,怒道:“怎么,舍得出来了?”

    “不舍得。”白希云道:“就这么说话吧,白老爷此番又有什么事儿?”

    这情况可与白永春来之前设想的不一样。白永春还想着进去吃着热茶再聊呢,哪里想到人家就让自己站在寒风之中吃雪喝风。

    这般寒冷灌进胃里,也不能熄灭白永春的怒火,他一再压制,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开口就是讨债:“我来是说,那些牛羊,老太君吩咐人给送来了?”

    “是啊。”白希云疑惑的道:“该不会是君和白夫人没有询问过你,自己私自来的吧?”上下打量白永春一番,以众人都听得清的声音道:“难道如今在府里已经混到这样的地步,连老婆和老娘都管不得了?”

    白永春差点气的厥过去,“白希云,你休要张狂,我且问你,那些牛羊呢?!”

    “难道白老爷是没养够,还想将牛羊带回去接着养?”白希云惊讶的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将牛羊送人,直接退换回去就好了。”

    谁想继续养啊,那么个吞银子的无底洞,白永春又不是脑袋有洞。

    白永春怒道:“你将那牛羊送了人,你经过谁的同意了?”

    “给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都成,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白希云奇怪的道。

    “你……罢了,我也不过问这个,你如今将牛羊送人,讨来那么多的好处,可是牛羊又是白得来的,你怎么也该将牛羊的银子给我结算了吧!”

    结算?

    白希云惊讶。

    车内的齐妙扶额。

    感情这人是强买强卖来的?先来说是白送,等到他们处置好了,才说是要结算银子,世界上还有这种出尔反尔的人,真真是叫人长了见识了!

    白希云摇头道:“真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幸而当时立了文书的,不然还不叫白老爷赖上我们了?”回头吩咐人道:“快去府里将文书取来给白老爷看看。”

    管钧焱立即吩咐了个腿脚快的小厮去。他是片刻不敢离开的,生怕白永春带来的人闹事叫白希云和齐妙吃了亏。

    白永春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理亏,可是家里现在捉襟见肘,一个未娶亲的儿子,两个未曾定亲的女儿,那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叫人将来还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这一项银子不从这里出,要从哪里出?

    当初为了牛羊,他们用了那么多的钱,如今不从白希云的身上找一找平衡,白永春觉得自己未免太亏得慌。

    不多时,小厮就飞快的将文书拿了来。白希云接过,刚要递给白永春,白永春就一摆手,道:“我不看!当日又不是我叫老太君来的,她不过是女流之辈,又怎么能代表了我们白家的人做决策,我不来,那些牛羊你也敢要!如今你怎么也要将牛羊的银子给我还来,否则我就要去衙门里告你偷盗!”

    白希云一时间竟觉得无言以对,哭笑不得的道:“白老爷,真是为难你了。”

    白永春愣了一下。

    白希云便道:“难为你这会子还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如此颠倒黑白不讲道理,您的脸皮这会子还好吗?”

    脸皮当然很好,如果不好,早就羞愧死了。

    白永春大怒道:“怎么你不想还银子,就想要口头上逞威风吗!你拿了我们家的牛羊送了人,好处都是你占了,银子都是我们家里出的,我跟你要钱不对?我这么都念都白养了你了!好歹你也是叫白希云的,如今你这般对我,根本就是个白眼狼!”

    “我已经叫林希云了。”白希云腻味的道:“是老太君逼着我写的文书。还将牛羊硬塞给我。我猜想,到底也曾经叫过老太君祖母,或许是给我改姓的一笔补偿吧,我自个儿享受不了这么多牛羊,就送了人。怎么,现在你觉得亏本了,就来找我算账?那我这么多年身之所受,又要找什么人去算账?”

    白希云见白永春还要争论,就道:“如今衙门封了印,到初五才开衙,如果白老爷依旧觉得不服,咱们就初五之后公堂上见吧!”

    “你!”白永春怒指白希云道:“你休要拿衙门来压我,我会怕这个?我告诉你,就是到了衙门上,我也是站着道理,你仔细我告你不孝!到时候你的体面可还在不在?你仔细掂量着!”

    第三百六十四章 赶走

    “我都不知白老爷是几时养成的这般妇人作态。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堵着旁人家的大门来吵嘴的作为,就与乡野村夫为了一般无二?”

    白希云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鄙夷,让齐将军羞臊的面上一红。想要辩驳,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无从反驳。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就是如此吗?

    然而老母给他捅了篓子,老婆又是那样不肯出头,家里头已经捉襟见肘,在商量到底是卖房子还是卖地了,他不出面,难道叫白希暮来?白希暮到底还是白家的希望,将来是要考功名的。

    怪就怪张氏没用,今日不肯来!害的他只能自己被人羞辱。

    白永春色厉内荏的斥道:“你休要多言,速速将银子交还予我就罢了,否则咱们就真真衙门里见,倒时候叫全城的百姓瞧瞧,你白希云是有多不孝!我看你倒时候这官还如何去当!”

    “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吧。别忘了,我改了叫林希云也是被老太君逼迫的,你上牙一碰下牙说一句是旁人私下决定的,难道就躲得开关系?我原本念着一场养育之恩,不想将最后的一层脸皮也撕破,您还是好生斟酌斟酌,不要闹的将来大家都不好见人。”

    白希云说罢了缓缓放下车帘,吩咐人道:“回去吧。”

    这一句说的是叫白永春回去,也是吩咐马车回田庄。

    看了许久热闹的管钧焱便叫人赶着马车往侧门里去。

    白永春见目的没有达成,当即三两步上前去拉住了辔头,“不准走!话还没说完,白希云,你就是这样对你爹的!”

    白希云着实懒得与白永春争辩这种事,又怕齐妙听了污了耳朵,索性将人搂在怀中,孩子气的捂住了齐妙的耳朵。

    齐妙靠在白希云肩头,感受着他倔强之下又透着无奈的情绪,叹息着搂住了他的腰。

    “阿昭,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动气。”

    “我知道。”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呼吸之间都是她身上淡雅的花香,白希云觉得心情好了一点,耳中自动将白永春的叫嚣丢在脑后。无奈的道:“他这般做法,真是越来越登不上台面。”

    言语之中的冰冷和无奈,却是一点都没有为他们可惜。

    齐妙知道白家对白希云并不好,是以对他此时的冷淡并不觉得不妥。白希云却是因为埋藏在心中的仇恨,加之这一世白家完全没有转好的意思,如今已再无好印象。对白家更加提不起半分想要拯救的心,甚至他都不用主动去怎么报复。只要冷眼旁观,就能看到白家彻底走向毁灭的大戏。

    白永春在外头追着马车依旧不停的在叫嚣。大雪扑面,落在他因气氛而涨红的脸上立即化成水,顺着脸庞滑落进脖颈,沾湿了一片领子。

    很快白永春就被甩在后头,眼瞧着马车进了庄子,侧门被下人紧紧关闭,白永春一时竟觉得悲从中来。

    想他承袭爵位至今,哪里曾受过这等苛待,从前烟花巷中为了争个体面一掷千金,如今那些曾经与他一起挥霍过的世家子弟不但与他疏远,就是那些花娘都见风转舵不理会他了。回家,家里没个消停,老娘病中,老婆又是个母夜叉,日子过的捉襟见肘,他又没个差事,将希望寄托在白希暮身上,又不知道他到底几时才能考中。

    如此下去,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眼瞧着庄子的门他是不能进了,在此处等着也是白挨冻,那个小畜生又不会多一分的孝心。

    白永春当即上了马车命人回府。

    心烦意乱的回到白家,才回了金香园,对上的就是张氏那张谁欠了她银子似的晚娘脸。

    “我说,你就算是年老色衰,没有个标致模样了,起码捯饬的让人能看,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装扮,瞧着都碍眼!”白永春随手就将斗篷丢在地上。

    张氏才从老太君的锦绣园回来,因为昨儿晚上守夜,正是累的腰酸背痛,如今听见白永春这般呵斥,气的眉毛倒竖两眼圆瞠,尖声道:“不想看你就滚!”

    “你这毒妇,就是这样与你夫婿说话!”

    “对你这样的败家子,这样态度就算是好的了,你将家里害成了什么养了自己不知道?正月里不知道在家陪着母亲,还照旧去你养的野老婆那里去,母亲病了你不知道在身旁伺候,银子叫你赔光了你也不知道想法子,回来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个家你不想回就滚!”

    “你,你这样的泼妇,难为我怎么忍耐你!”

    “比你这样没用的窝囊废强上一百倍!”

    ……

    白永春和张氏竟这样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将门前前来请安的白希远夫妻、白希暮以及白希汐和白希澜都吓的怔愣住了,一时不知是该进来还是该回去。

    却是小丫头有不开眼的,也不管屋内怎样,就通传了一声:“大爷、大奶奶,三爷,四小姐五小姐来了。”

    大爷白希远和妻子刘氏,都恨不能立马飞跑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白希暮则是沉下脸来冷冷的瞪了多事的小丫头一眼。随即对张氏也是一阵鄙夷,如此不懂眼色的丫头,若是出现在其他未出阁姑娘的院子里也就罢了,可张氏到底是当家主母,竟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摆弄清楚,又何谈偌大的白府?也难怪白家会走向衰败。

    白永春和张氏都憋着气,听闻外头来人,各自气的别开眼,冷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子女们便按着长幼顺序进了门来。

    白希远与刘氏、白希暮、白希澜和白希汐规矩的站好了给白永春和张氏行了礼。

    白永春手捏着黑漆红木官帽椅的扶手,冷眼看着面前这几个,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从前白希云还在家时,他是只看着白希云不顺眼,倒是忽略了这几人,现在没了首当其冲的白希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真是入不得眼。白希澜和白希汐两个闺女嫁的,将来随便嫁出去就是了。也吃用不了家里多久。白希暮到底是嫡子,而且准备考功名,振兴家业也是能为白家出力的。

    最不中用的却是白希远夫妇。这么多年来这俩人就是干吃白饭的,对家里丝毫帮助都没有。现如今家里都已经捉襟见肘了。还要养着这两个白吃……

    白永春嫌弃的眼神在庶长子和长媳身上来回乱转。

    张氏刚才与白永春争吵,本来就没占上风,心里正堵着气,这一瞬夫妻俩却是难得的心有灵犀了。

    她“啪”的一拍桌面,道:“你们几个,可有想出办法来帮家里度过难关?”

    深知张氏又要弄幺蛾子了,几人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

    张氏就将矛头指向了最不受待见的庶长子。

    “旺哥儿,你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于家里的事上就这么没用,家里铺面生意上你帮不上忙,仕途上也走不成,就是子嗣人丁之上也不能有所建树……”嫌弃的话丝毫不重复的说了足足一刻钟,张氏才接过李妈妈端来的热茶润了润喉咙。

    白希远妻子刘氏早已经被训的面红耳赤,夫妻二人伏低做小多年,只求个安生日子罢了,白希远自小就被张氏压迫,自来懦弱,刘氏则是个性子温顺的人,此时也只有干挺着被张氏拿捏的份儿。

    张氏骂够了,白永春听了这会子火气也被勾了上来,对白希远的嫌弃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一摆手,道:“如今家里艰难,你们也是知道的,你就带着刘氏搬出去吧,京郊处我又一处宅子,就给予你们,原本还预备给你们街面上的一家瓷器铺子,如今也都赔光了也是不能够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白希远和刘氏猛然抬头,惊恐的看着白永春。

    白永春又道:“原本你是大哥,即便是分家,养着妹妹们的事情也该是你做,可是我是做爹的,也体谅你们的难处,你们的本事怕也养不了你两个妹子,澜姐儿和汐姐儿以后就都归时哥儿照看。这个家如今就剩下个空框架,也要时哥儿他日高中来振兴,想来你也就没有什么攀比和怨言了。这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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