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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_分节阅读_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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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罪的话还没说完,齐妙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紧张兮兮的话:“阿昭,你那么凶做什么?你仔细吓坏了孩子!”

    “孩子?”白希云愣住。

    齐妙摸了摸小腹:“虽然他还小,你这个做爹的不会当他不存在吧?在孩子面前横眉怒目的训斥婢女,就不怕孩子有样学样,将来长成一个不知道宽容自以为是的人?”

    额……

    这话说的,似乎还蛮有道理的。

    骆咏和管钧焱二人看到白希云被媳妇训成了那副呆愣模样,根本丝毫都没有往日的那种冷淡和疏远,二人都禁不住低下头强忍笑意,快憋出内伤来了。

    “好,好吧。”白希云咳嗽了一声,道:“那你……”

    “我这就出去用饭了。”齐妙见好就收,吩咐玉莲两个:“你们去预备一下。我回房用饭。”

    “是。”玉莲和冰莲忙行了礼,慌乱的退下了。

    到了廊下,二人还禁不住拍着胸口,一路快步离开了院子,到左右无人时候才放缓脚步,低声叽咕:“想不到世子爷发起怒来竟是这样的厉害,真真吓的我魂都要飞了,多亏了夫人心善,给咱们解围,否则还不知世子如何惩罚咱们。”

    “世子心也不坏。只是爱妻如命着实是个妻奴,你看世子对那个王家嫂子的宽容,就知道世子原本是个心软的人。”

    “是啊,玉莲不必多言,我是了解的,咱们能被骆大爷送给了世子和夫人做奴婢,着实是天大的福气,你瞧外头那些人家的婢女,哪一个主子不是非打即骂的,动辄不给穿暖吃饱也是常事,草菅人命的更有许多,咱们如今跟在主子身边绫罗遍身插金戴银的,比那些寻常小户人家的千金还要体面,主子又疼咱们,哪里能不满足呢。”

    ……

    二人虽低声闲聊,却并未耽搁正经事,去将齐妙的午膳预备得了抬去了后宅卧房。

    齐妙正盘膝坐在临窗的暖炕上看药书,见他们二人进来,笑着道:“才刚吓坏了吧?世子没有别的意思。倒是我带累你们受惊吓了。”

    “您快休要如此说,可不是要折死奴婢们了么。”二人将食盒摆好,里头精致的小菜是粳米粥都拿了出来,在炕上的黑漆云纹小几摆上,将红木筷子递给齐妙。

    “夫人请用。”

    齐妙这些日子已经能认清自己“主子”的身份,想当初刚来时,见了这么多比前世的自己年龄还小的姑娘们跟前忙后的伺候,她都会有种欺负了祖国花朵民族幼苗的即视感,如今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自然也明白人分三六九等。她若是将这些奴婢平等对待,他们反而还会紧张兮兮的猜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主子打算惩罚他们。

    所以齐妙的定义是,他们不当下人,但是也不能如现代人平等那般相处。

    齐妙用了一万粥并几样小菜,又嘱咐冰莲:“你去看看世子爷那里,螃蟹用的差不多了就行,别让世子爷多用,那砂锅里温热的药膳粥给世子盛出来放在一旁晾温了用。”

    “是。”

    “世子爷若闻起来,就说我这会儿吃饱了喝足了,午歇呢。”

    冰莲笑着道是,快步出去了。

    玉莲则是是陪在齐妙身边,拿了一把葡萄纹缠枝的团扇在一旁慢慢的送清风。齐妙又看了一会书,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暗想到底是有了身孕,与从前是不同的,书上说有孕之后比较容易疲惫,看来是真的。

    齐妙就歪在炕上拥着柔软的深紫色引枕睡了。玉莲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服侍广盖上了纱被。

    庄子里一片温馨之时,安陆侯府却不安生。

    白希暮被打的伤了臀部和大腿,又因夏天天热,伤处痛痒难忍,趴在榻上起不来,无非是看看书解闷,偶尔想起齐妙的好,他都觉得心里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当日替代兄长迎娶齐妙,撩起红色盖头时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时的惊艳,怕是一生都无法忘得掉。

    洞房喜烛,红烛摇曳,美人娇软的坐在床畔与他低声说话的模样,着实是叫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半身都酥麻了,一股子热流指望小腹聚集。

    用力甩头,也甩不掉那一股子绮思。

    虽然他明知道,这样觊觎自己的嫂子是不对的。

    若是想的太过,他又与安陆侯有什么区别?

    想到安陆侯,白希暮就觉得自己似是被人用冷水兜头浇下,冷的背脊前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从前对于自己有个那样的爹,他只是想握着耳朵闭着眼不去看不去听,也就能忽略了自己的父亲是个好色酒肉之徒。直到他渐渐的发现,白永春对儿媳妇的心思,渐渐发现在白永春的心里,他们这些儿女,包括妻子,对于他来说都是附属品,能好生的享受才是白永垂的追求。

    当板子一下下的落在他身上,她才彻底明白了,彻悟了,也心寒了。

    “三少爷。”白希暮身边的丫鬟下人都被发买了。如今身边只剩下一个新来的小厮,命叫吴柳的。

    “什么事?”白希暮没抬眼,依旧盯着手中的话本。

    吴柳道:“后面都已经闹腾起来了,老太君病了,曲太医给老太君诊治,扎针扎的老太君昏迷,侯爷正怨怪曲太医呢,您,您要不要去瞧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委曲求全

    “我去瞧?难道我这样子还能走的过去吗?”白希暮冷笑了一声,道:“左右他们心里也没我这个人,我去看与不看又有什么相干。”

    吴柳闻言唬的低着头,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想的却是:谁敢叫您一个伤患自个儿走过去啊,那不是还有下人可以抬着去的么。

    其实当日白希暮被安陆侯亲手杖责时,他远远地看见了,亲眼看到生父竟发那样的狠心将白希暮打的卧床不起,真真是个外人瞧着也会心寒的,何况是白希暮本人。

    他当日瞧见了立马悄悄跑了,没敢如那些人一样留下看热闹。如此才躲过一劫没被撵了出去,实则也是庆幸,谁知刚庆幸不过两日,就被安排了现在这个差事,成了三少爷身边的亲随。

    所谓亲随,一定该是最信任的人。可是他们主仆两人才刚接触,熟悉尚且不能,何谈亲近?吴柳只想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兢兢业业的也就是了,三少爷如何看待他,却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白希暮盯着话本半晌,这一出戏无非是俗套的才子佳人,他却能将那佳人联想成齐妙的模样,只要这样想着,便已觉得心内悸动不已,恨不能一气走进书里去,在那里就能与齐妙抛开世俗的绑缚双宿双飞了。

    感觉身旁吴柳还傻戳在那里,白希暮不耐烦的抬头:“还有事?”

    “没事。只是奴才想,您往后还是要与侯爷好生搞好关系才好。那边儿二爷受了皇上的青睐,新封了大官,后头有二皇子要好,还有万贵妃这个义母撑腰,恕奴才说一句僭越了的话,其实二爷到底是不是受侯爷的喜欢,着实不打紧的,只要他身子渐好,日后发展大着……”您却只能依靠侯府。若不与侯爷的关系弄妥帖了,将来又不能承爵,未来可该如何呢?

    吴柳的声音最后落在喉间,可是他的意思白希暮已经听明白了,且他对白希云的称呼不是“世子爷”,而是“二爷”,便说明了这奴才的心是在他的身上,若不是真的在他身上,没有那等忠诚之心,至少说明这人是个聪明会说话的。

    白希暮就禁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发现此人不过十七八岁模样,生的十分平凡的一张脸,是那种扎进人堆里就分辨不出来的。

    不过他有一双十分机灵的眼,眉目上瞧着便觉得此人是个很聪明的。

    见白希暮打量自己,吴柳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忙恭谨的垂下头。

    白希暮想了半晌方道:“既如此,扶我起来吧,叫他们预备轿子。”

    “是。”见主子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吴柳欢喜的什么似的,忙兴冲冲的去预备,不多时就将肩轝预备妥当,还体贴的在上头铺设了厚实柔软的坐褥,仔细扶着白希暮挪上了肩轝,由四个粗壮的婆抬着往内宅里头去。

    一路上白希暮都在想着待会儿见了老太君那里的混乱该如何处置,又想起白永春的种种不是,以及他对自己一点点亲情都不顾那狠心的模样,心都已经凉了半截儿,就有些悻悻的。

    吴柳像是知道白希暮在想什么似的,因有外人在此处,不好多劝,便也不多言。

    不多时,轿子到了锦绣园门前,此处正有两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子坐在门前台阶儿上低声叽叽咕咕,远远瞧见白希暮来了,忙都站了起来,行礼道:“三少爷安好。”

    两个丫头就忙要将门大开,好让轿子进去。

    白希暮想了想却道:“我自个儿进去。”

    “落轿。”吴柳忙吩咐婆子将肩轝搁下,压了轿子扶着白希暮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又吩咐四个婆子远远的等着。

    果然,进了院门,就瞧见老太君屋里的大丫鬟都在姚妈妈的带领下站在靠近大门前的游廊里,垂首听吩咐。就纵然是站着这样远的距离,依旧能听得见堂屋里传来的说话声,正是安陆侯白永春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还伴随有椅子顿在地上的声音。

    白希暮蹙着眉。

    他想不到这世界上还真有敢得罪太医的。还是这样高声的质问。又不是误诊将人给治死了,哪里值得发这样打的火?也不知安陆侯是怎么想的,今后难道都不想让万贵妃说他们一句好儿了?

    想快些走,臀部大腿又疼的厉害,只得快步挪。

    姚妈妈瞧见白希暮带着人来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老太君昏迷,夫人又不管,只看着安陆侯这样闹腾他们都看不过去眼,偏偏曲太医也不肯相让,她真怕矛盾大了惹了什么麻烦,这一院子的人都要被冲动的侯爷带累。

    是以他们就只远远地对白希暮屈膝行了礼,并未通传,也未阻拦。

    白希暮好容易上了台阶,已疼的额头冒出汗,刚一进门,就正瞧见白永春面色紫涨,指着里屋道:“如今老太君都已经昏过去了,你这庸医还说没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能赔补的起我一个母亲吗!”

    “侯爷不必吵闹了,论吵架,老夫真的不是对手。侯爷若是真信不过老夫,老夫只好去万贵妃和皇上跟前回话。就说老夫人这病我本有能耐医治的,侯爷却信不过我这庸医!请皇上另外换了人来。”曲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手上已在收拾药箱。

    白希暮着实看不过去,觉得白永春这样下去不过是自取灭亡,忙赔了笑脸来到近前:“曲太医息怒,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些年来二哥在家里时也多亏了您看着他的脉,家父着实是因孝顺老太君,太过着急了才会这般控制不住,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曲太医不看僧面看佛面,原谅则个。”

    白希暮说着就拱手作揖。

    曲太医心想总算来了个会说人话的,仔细打量,见白希暮虽然年轻,又苍白虚弱,却是面目清秀,着实有几分其母张氏的模样,眉清目秀满面堆笑的,叫人看着就舒坦了不少,全不似白永春这样的,张扬跋扈的觉得自己是侯爷就了不起了,一点不虑后事,不知谦恭。

    “嗯。”曲太医心情缓解,应了一声还了礼。

    谁知道白永春却不依不饶,“你这不孝子,你祖母都已经被扎的晕过去了,你不说帮你祖母出口气,反倒来奉承他!”

    一根指头直指着曲太医,就恨不能直接戳在他的鼻子上。

    曲太医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心情立即又跌倒谷底,看着白永春面色紫涨张牙舞爪的模样,立即禁不住的生出一些感慨。

    “想不到白世子与三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如此‘家学渊源’也难为了公子出落的这般人才品格。”

    曲太医此言,已是将白永春看的不能再低。白希暮闻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总归自己父亲被人这样评价也不是一件舒坦的事。

    白永春气了个倒仰,“你这糊涂庸医,满嘴里喷的是什么!你算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在我府里撒野,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你那什么德行!”

    话已骂到如此腌臜地步,就已经是撕破脸,不论白希暮在一旁如何劝解撕罗也是不行的了。

    曲太医冷笑了一声,提着药箱转身便走。白希暮忙追了上去,偏自己还有伤在身上,步履维艰疼的脸色煞白,就只能高声道:“曲太医息怒,请您留步。”

    “三少爷也无须费事,老夫看你也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你的好意人家全看不见,还有什么法子呢?既然老夫学艺不精,不能治疗府上老太君,那就另请高明吧。告辞。”

    曲太医愤怒的拱手,转身便走,下人哪里敢阻拦?姚妈妈急的干瞪眼插不上话,急忙要往外头追去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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