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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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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正自愤愤,又忽然想起一事。瞿素既然说楚明玥是身具凤命的人,那为何还要跟裴玑走得近呢,难道时过境迁,他忘了自己当初卜的那一卦了?还是有什么旁的缘由?

    翌日,裴玑带着楚明昭去见瞿素时,瞿素正在浇花。

    楚明昭见瞿素回头看到她时不住打量,忍不住道:“先生认得我?”

    瞿素不答反问:“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楚明昭被他问得有点懵:“先生这话何意?”

    瞿素叹道:“罢了,你当时年幼,不记得也是常事。不过我看你那四姐姐倒是记得清楚。”

    楚明昭被他说得越发困惑了,她小时候见过这么个大人物么?

    楚明昭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同好,如今发现瞿素竟然就是个吃货。两人从螃蟹说到鱼虾最后说到火锅的各种吃法,谈兴甚高,直从清早说到黄昏,把裴玑晾了个彻底。

    裴玑叹了一天也没人搭理,转头瞧见天际终于染上了暮色,板着脸催促楚明昭回宫。

    瞿素无视裴玑,回头低声问楚明昭:“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娶到你的?”

    楚明昭回想了一下,道:“是楚圭赐的婚。楚圭本是要把楚明玥指给他的,但他当时说要娶我,楚圭就答应了。”

    瞿素意味不明地笑道:“果然不是不开窍,只是遇见的人不对……真是命定的姻缘。”他见楚明昭目露不解,把声音压得更低,“我跟你讲,他从前孤僻得很,但长得实在沾光,左邻右舍的女娃娃们都喜欢围着他转,零嘴都拿来给他吃,可他一个都不搭理,还躲瘟神似的躲着人家。我都发愁,就他这德性,将来要是讨不着媳妇,那我那卦可要如何应验。”

    楚明昭想起裴玑之前与她说瞿素为他卜过姻缘,不由问道:“先生之前算的那个楚家姑娘就是我么?”

    “对啊,”瞿素喝了一口酒,斜了裴玑一眼,“不过之前不能算得太确切,后来他赴京之前我又给他起了一卦,但他死活不肯让我说出来,他说他不信这些。哼,最后还不是应了我的卦。”

    楚明昭望了裴玑一眼,又转向瞿素:“他之前也说他幼时性子孤冷,但我实在瞧不出。”明明是很外向的性格。

    “那是被我硬生生……”

    瞿素一句话未说完,裴玑已经过来一把拉起楚明昭:“天色不早了,咱们真的该回了。”

    瞿素别有深意地朝着裴玑一笑,裴玑轻哼一声,挽住媳妇就走。

    瞿素望着楚明昭的背影,轻声叹道:“一世荣宠,富贵无极。一蒂同宗,命途迥殊。”

    回宫的路上,裴玑说起了裴湛近来因婚事与他父王争执不下的事,末了看向昏昏欲睡的楚明昭:“我看他还是惦记着你。”

    楚明昭掩口打了个哈欠,歪靠在裴玑肩头,抱住他手臂道:“夫君是不是总觉得别人惦记我……好了,就算他惦记,那也是白搭嘛。”

    裴玑紧紧搂住楚明昭的腰,须臾,哼道:“不行,我要彻底霸占你,我要把他们都解决掉。”

    楚明昭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坐直身子:“你要杀人?”

    “怎么会呢,”裴玑微微一笑,“我这个人最温和了。”

    初六裴琰离京那日,几个尚在京师的叔伯并堂兄弟们都前来相送。裴琰却始终有些惆怅,他总觉得他应该在北京有一番作为,去封地从长计议怎么想怎么都是一件费劲的事。

    裴德在一旁见太子与鲁王两个话别时似乎气氛有些不对,微微蹙眉。他早先就听闻这兄弟两个私下不睦,裴琰一直认为是半道上冒出来的裴玑夺了他的位置,不知眼下是否仍旧怀恨在心。

    裴德常见裴弈一脸苦恼地说起这兄弟两个不和的事,但他觉得也不必太担忧,裴琰反正是要就藩的,去了封地见不着面也就罢了。裴琰与裴玑资质相差甚远,难道还能夺嫡不成?

    裴德送走裴琰之后,转身就一把拽过自己儿子,沉着脸道:“你堂兄走了,咱们也该往封地去了。我看那罗家姑娘就好得很,你总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何居心?”

    之前裴德让裴弈帮忙给儿子物色媳妇,结果选出来好几个样样出挑的世家女,裴湛都摇头说不愿娶,后头裴玑凯旋,裴弈因忙着处置楚圭的事,这事儿就搁置下来了。如今楚圭这一头基本事了,裴德正要跟兄长再提一次,谁知道兄长前日主动找到他,说忽然想起来之前为阿玑遴选太子妃时,淑女里面有个姓罗的姑娘,瞧着是个极好的,虽然不是世家里出来的,但仪容教养都十分出挑。

    裴湛猜到大约是太子跟皇帝举荐了罗妙惜,然后皇帝才来跟他父亲说的。否则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一个小小的落选淑女。

    不过这倒反而越发激起了裴湛的反骨。

    你让我娶谁我就要娶谁么?

    裴湛硬生生从父亲手里抽出手臂,掣身上马,猛挥马鞭,一径冲出了城门,对身后父亲的呵斥置之不理。

    裴湛一路策马,漫无目的地疾冲,一口气跑到了郊外野地里。他勒马出神许久,见已近日暮时分,幽幽吐出一口气,正要调转马头折返回城,忽然听到有踉跄不稳的脚步声朝他这边靠近。

    他转头一看,立时被吓了一跳。

    楚明昭眼看着儿子都快满周岁了,觉得真是光阴飞逝。她想起她去年拼死拼活好歹赶在双十一前把儿子生了下来,就觉得十分欣慰。头胎确实生得费劲,后面如果再生的话,想来应该会相对轻松一些。

    阿燨如今已经会喊爹爹与娘亲了,只是娘亲发音不如爹爹简单,所以小家伙喊起娘亲来还是有些含混不清,喊爹爹却比价清晰,裴玑因此很是在楚明昭跟前得意了几回。

    裴弈来看小孙儿时,总是教他喊祖父,但阿燨多数时候都不肯配合,并且跟从前一样,一被他抱在怀里就闹腾。裴弈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小孙儿跟他八字不合么?

    裴玑与他说,只要他往后不再给他塞女人,他就告诉他为什么阿燨排斥他。裴弈觉得他儿子的话很邪乎,小孙儿闹腾大约是嫌他抱得不舒服,毕竟他的确不会抱孩子。难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

    楚明昭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喊一些简单的叠字,要是教儿子喊妈妈,肯定也会学得很快。

    楚明昭正教儿子学话,转头见裴玑进来,刚想问问他打算怎么过儿子的周岁生辰,就见他上来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转眸看向她:“我帮你查了查,孙邦考中了,二甲。”

    楚明昭一怔,旋笑道:“你还真查啊。”

    “你想知道的事我自然会竭力去办,”裴玑眉尖微挑,“是不是很感动?”

    楚明昭点头:“感动。来,亲一口。”

    裴玑闻言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很少在儿子面前跟他亲热。他看了儿子一眼,赧然笑道:“那多不好意思——”说话间却已经把脸凑了过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明昭说话间将儿子高高举起,往他脸上一贴。

    裴玑惊觉不对,扭头一看,就正瞧见儿子咧着小嘴冲他笑,嘴角还挂着一丝没蹭干净的涎水。他似乎是觉得把口水蹭到自家爹爹脸上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兴奋地挥舞着小胳膊往前凑,还要再来亲。

    裴玑掏出汗巾擦掉自己脸上的口水,又帮儿子揩了揩嘴角,哼了一声:“居然诈我,欺骗我感情。原本还有很多事要与你说的,眼下突然不想说了。”

    楚明昭嘴角微抿,起身搂住他脖子使劲亲了一口,笑盈盈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裴玑说着话伸手抱过儿子,一面逗着儿子一面道,“我还打探到了何秀的近况。你要不要听?”

    范循从衙门回来后,便进了书房。他虽是世家公子,但身上并没什么世家子弟惯有的习气。每日办完公事之后消遣很少,酬酢也少,基本只是坐在书房内练练字看看书。

    范庆来找范循时,见他又是埋头在做读书札记,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孙儿是国公府子弟里最出息的,只可惜不能袭爵。

    范庆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范循见祖父亲自过来,一时有些讶异,起身行了礼,探问道:“祖父可是有何事?”

    范庆捻须,欣慰笑道:“有件好事要与你说。”

    范循闻听此言,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半分喜意,反倒是猛地提起了一颗心。

    待到范庆说出后面的话,他面上神情便倏地一阴。

    果然不是好事!

    ☆、第一百零八章

    范庆见孙儿阴沉着脸不说话,疑惑道:“哥儿怎么了?不高兴么?”

    范循平复了一下心绪,尽量平静道:“这事是陛下告诉祖父的么?”

    范庆点头,道:“陛下昨日与我商议罢边备之事,顺道说起了这个。虽说自来都言京官吃香,但地方官容易做出治绩,陛下说只是让你去历练历练,他日回京,给你安排个更好的位置。何况,松江是江南繁华富庶之地,你走这一趟也值当。”

    范循双拳慢慢攥紧。他根本不必猜,这件事必定是裴玑捣的鬼!否则满朝上下这么多臣子,皇帝怎么就独独想到了他一个后生!

    他祖父方才与他说,他即将被调任到松江府任知府。松江府属南直隶的江南东道,民殷财阜,知府更是正四品的地方大员,他在这个年岁上就被任命为一府父母官,又是那样锦簇花攒的去处,确实怎么看都是一桩美差,何况皇帝又说回头要将他调回来委以重任。

    “孙儿怕是绠短汲深,不能胜任,”范循深吸一口气,“祖父与孙儿明日面圣,把这差事推了吧。”

    范庆面上的笑一收,沉声道:“你这是何意?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在吏部待着也不过是个五品郎中,给你官升一级不好么?吏部人才济济,你要熬多久才能往上升一升?这些你都想过么?”

    范循想到裴玑的用心就恨得咬牙切齿。他冷静再三,对范庆道:“祖父,您想一想,国公府的子弟大都在京,世家阀阅最重的是什么?是同枝连气。孙儿在吏部待着,对国公府的子侄们都能有个照应。但一旦离京去往江南,那对国公府而言并非一桩好事。”

    范庆辞色稍降,沉吟少顷,叹道:“说是这么说,但皇帝既然已经动了这个意思,咱们还能违抗么?再者说,这于你而言确实是个美差。你还是安下心来,收拾收拾,等吏部那边的调令下来,就去上任吧。”

    范循知道祖父是不会理解他的心思的,当然他也不会把他的心思清楚明白地表露出来。他重重叹口气,为了稳住祖父,暂且应了下来。

    范庆又问了他一些近来读的什么书、临的什么帖之类的问题,末了要走时,又忽然想起一事,走了几步,回头道:“你究竟是想要怎样的姑娘?我听你娘说,她这两年间给你挑了不下二十门亲事,但你都拒了。前阵子原本是要和姚家做亲的,结果你又把人家姑娘恫吓跑了,落后怎么说都不肯嫁你。你说说你平日里那么沉稳,为何轮到这事上就变成混不吝了呢?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那些堂兄们在你这岁数上连孩子都有了,你却连个媳妇都没娶。”

    “车到山前必有路,”范循淡笑道,“祖父宽心。”

    范庆翻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这车何时能到山前。”

    范循心道我要是能把我表妹追回来,这车马上就到山前了。然而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笑着应对几句,将祖父送出了他的院子。

    他折返回自己书房时,面色阴能滴水。

    裴玑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他去上任之后不知几时才能回京,将来万一皇帝再早早驾崩,裴玑一登基,那么想来他回京更是遥遥无期了。

    范循忽然想,若是有朝一日裴玑登基,会怎么报复他呢?

    不过他既然敢和裴玑作对,就不怕这个。

    范循幽幽吐出一口气,推开窗牖,眼望外头初冬景致,目光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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