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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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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秀有些怅惘,但并不为贵贱穷通。她虽穷,可并不如何看重钱财,她感慨的是命。

    她求而不得的,恰是别人不求自来的。

    何秀隔着衣袖摸了摸那个花了几个昼夜做好的顺袋,心里堵得慌。

    她跟何嫣说她要去方便,起身出去了。

    前院,裴玑被众人拉着劝酒。裴琰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破天荒地没上去凑热闹。

    不管是他自己的生辰还是裴玑的生辰,都会令他想起一些不大愉快的往事。

    无论众人如何相劝,裴玑始终滴酒不沾,之后与众人猜枚行令也是以茶代酒。

    不一时,一小厮忽然躬身走进来,在裴玑耳旁低语了几句。裴玑听罢起身,道了句“请恕诳驾”,掣身走了。

    由于眼下刚开席不久,人都聚在大厅内吃喝耍笑,后花园内便显得十分阒寂。

    裴玑远远看到站在花园凉亭内的人,面色沉了沉。

    走到凉亭外时,他停了步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道:“有何事要报与我知么?”

    楚明淑恭恭敬敬地屈身一礼:“是的,还望世子信守承诺。”旋即掏出一个小绸布包呈与裴玑,“世子请过目。”

    裴玑接过来,拿出布包内的东西一看,面色立时冷如玄冰,寒声道:“谁给你的?”

    楚明淑只觉他的声音冷得砭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从上回被他捏住了软肋之后,她一直有些畏惧这个少年。他真是天生的上位者,不怒而威势自出。

    “是太子妃,太子妃让我今日来世子府上时,寻个地方埋了,”楚明淑想起裴玑睚眦必报的性子,忍不住道,“世子千万莫在太子妃跟前露出我,我母亲还在宫里头……”

    裴玑冷笑一声:“她没机会害人了。”

    ☆、第38章

    何秀在外头发了会儿呆,往大厅折返的路上,忽然瞥见裴玑独自往前头走。

    何秀抿了抿唇,忽地攥紧手,上前叫住了他。

    裴玑转过头来时,何秀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她不知道他从前院过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脸色不好,她眼下顾不了这些。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他面前说话了。

    裴玑问她有什么事,何秀低头嗫嚅片晌,从袖中掏出那个葫芦样的潞绸顺袋,双手递给他,低着头忐忑不安道:“多……多谢世子上回的援手,我……我做了个顺袋给世子贺寿,世子……”

    裴玑面色正阴沉,看到她手里那个顺袋,目光忽地一冷,遽然睨向她。

    何秀吓得后缩一步,顺袋“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之前看到的裴玑都是十分温和的,没见过他作色的样子。目下他态度一冷,她只觉手脚冰凉,惶遽不已。

    他看出什么来了?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我也不过是看在昭昭的面上,”裴玑声音异常冷硬,“以后也不用再想着送我什么,我不需要。还有,我不想看到有下次。”言罢,看也不看她,掣身走了。

    何秀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慢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顺袋。

    她害怕他看出什么来,不敢在顺袋在绣什么有寓意的花样。可他似乎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他方才猛地看向她时,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

    何秀满心冰冷,她的那些念头真的都是妄念。

    裴玑没工夫也没兴趣去琢磨何秀的心思,不管她是否真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都不重要,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又想起了楚明淑交给他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头雕的人偶,人偶头上跟脖子上各戳着一把刀,人偶背后刻着楚明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这就是在用木工厌胜之法来咒她死了。

    老爷子曾告诉过他,木工厌胜有两种法子可以破除,一是用火烧,二是投入沸油里。他当场点了把火将那木偶烧了个干净,并交代楚明淑回去后就说事情已办妥,不要露出破绽。

    老爷子什么都爱钻研,也什么都爱教他,连厌胜之术这种邪祟的东西也要逼着他学。他从前觉得学这些浪费工夫,现在看来,真是艺多不压身。

    裴玑冷笑,敢咒他媳妇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晚夕间,宾客渐散。

    楚明昭指挥众仆妇收拾干净后,又沐浴一番,回屋坐在床上等了片刻,裴玑才来就寝。

    楚明昭见他今日来得晚,不由问:“夫君又去往哪里转了一圈才过来?”

    “嗯,”裴玑上了紫檀足踏,坐到床沿上,“去跟何随交代了些事情。”

    楚明昭想起楚圭昨日与她说的那番话,便照实与裴玑说了,只是略去了那些离间的话,那些没必要与他说。

    裴玑思量一回,道:“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计较。”

    楚明昭点头,并没细问,她觉得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

    裴玑说话间微微一笑,转向她:“昭昭不是说给我备了礼么?”

    楚明昭“嗯”了一声,踟蹰一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样物件,迟疑着递给他:“夫君不要嫌弃……”

    裴玑拿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圆滚滚的锦绣香囊。他不禁低笑出声:“这香囊怎么这么圆?这仿的是什么?瓜?”一般香囊顺袋之类都会仿物而制,仿的最多就是葫芦跟茄子。

    楚明昭坐过去一些,将那香囊拎起来,正色道:“我特意做得这么圆的。夫君难道不觉得,这很像粉团儿么?就是夫君之前给我买过的那种。我最爱吃那个了。”

    裴玑上了床,一手将她揽到怀里,一手拿着香囊端详:“那这个有什么寓意没?”

    “有,粉团儿又圆又甜,象征圆圆满满,甜甜美美,”楚明昭仰头笑道,“而且夫君回头一看见这香囊就能想起我了,我觉得大概不会有人把香囊做成这个样子了。”又拉了他的手,笑吟吟地道,“祝夫君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裴玑狠狠亲了她一口:“乖。”复又低头笑道,“昭昭可以祝我今年十八明年十六,越来越年轻。”

    楚明昭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再祝夫君返老还童,鹤发童颜,老当益壮……”

    “停停,”裴玑戳了戳她的鼻尖,“这都什么词儿。”

    楚明昭窝在他怀里笑。

    裴玑细细端量了那个香囊。但见针脚平整,刺绣精致,一望即知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虽然针线功夫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架不住他喜欢。

    裴玑拿着香囊摩挲半晌,目光熠熠,兴奋道:“这么好看为什么会嫌弃,我明天就挂在身上,以后都戴着,昭昭辛苦了。”

    楚明昭见他高兴,心里一松,也笑得眉目弯弯。

    裴玑说着话便一下子将她压在床上亲了两口,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执起她的手查看:“做这个没弄伤手吧?”

    楚明昭摇头道:“我好歹也是专门学了几年女红的,做个香囊还是可以胜任的。”

    裴玑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到了床边小几上,又压在她身上,凝着她道:“那还有没有什么旁的礼物?”

    楚明昭一愣:“你还要什么?”

    裴玑不语,突然起身熄了灯,重新躺回去时将她一把带到怀里,伏在她肩窝处,道:“昭昭陪我说说话吧。”

    楚明昭懵了:“啊?”

    前院,沈淳立在廊庑前,沉着脸看向挡在面前的何随,压低声音道:“这种大事自是应当及时报与世子知晓的,你若是不敢,我亲自去。”

    “可别,”何随伸臂拦住他的去路,“都这会儿了,万一世子正跟世子妃亲热……被我们搅了,你看世子恼不恼。”

    沈淳眉毛拧做一团:“世子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

    何随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这事明日再说也不迟啊,左右人跑不了,何必现在去搅扰世子。”心里道,你一定不知道世子有多宝贝世子妃,今日俩人兴致一定好,这会儿坏人家的事,简直找骂。

    不一时,长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回道:“世子的确已经歇下了,屋里灯都熄了。”

    何随转向沈淳,笑道:“沈长史听到了吧?世子已经就寝了。”

    沈淳面色一沉,默不作声。

    屋内,裴玑跟楚明昭说起了他在广宁卫时的各色见闻,楚明昭一直仔细听着,时不时地回应一句。她觉得他大概是想起了远在封地的家人,遂伸手轻轻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胸前。

    裴玑语声一顿,垂眸看向她,微微出神。

    今日是十六,月色正好。

    如银似水的月光浸入屋内,勾勒出她恬静柔美的侧脸。她见他收了声,抬眸望来,美目横波,目光迷蒙。

    裴玑忽觉心跳如擂鼓。他僵了片刻,才发觉自己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方才还没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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