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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连夜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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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连夜出宫

    他伸手将她额前碎发轻轻拂开,语气柔的像秋日温和的湖水:“傻璃儿……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慕容璃摇摇头:“没事儿,我可以继续走的。”

    两人又走了很久,一路无话,密室里清冷肃静,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呼吸的气息。

    慕容璃任他拉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步看,慢慢地感到有些眩晕。直到她听到他说了一声:“到了。”

    她抬起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密室的尽头,墙角放着一架长长的梯子,梯子尽头的通口处则被一个石盖所掩覆,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慕容显把火折递给她,“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把石盖掀开。”

    慕容璃接过,看他很快爬到了梯子顶端,双手运气慢慢推开了石盖,光从上方投下来,影影绰绰,并不明亮。他随即又下来,让她走在前头,他在后面扶着,到了通口处抱着她的腰稳稳将她放在外面的土地上,接着自己一跃也跳了出来。

    慕容璃发现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竟是一口枯井,而周围则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清风缭绕,四下环境及其清幽。她记得宫中唯一有竹林的地方是……

    “这是卷云宫后面的竹林?”她向他确认道。

    慕容显点头。

    慕容璃鼓起腮帮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地坐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道:“你不是说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去吗?”

    慕容显也跟着坐在她旁边,漫不经心道:“也不是,这世上有一个人进来是可以出去的。”

    “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容璃立刻看到了希望,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出去了!”

    慕容显站起身,看到雪白衣衫上的尘土时皱了下眉,掸了掸仍不干净,就此作罢。伸出手把慕容璃拉起来,挑了一个方向便往前走去。

    慕容璃手心微微出汗,可握着她的那双手却干燥凉爽,让她觉得安心自在。只见他左转右转,那竹子竟似活物一样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慕容璃觉得今天见到的奇异之事比她之前十八年见到的还要多,似乎这个人身上有着无数的秘密,神秘又惊险,跟他在一起无论多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没多久便走出了竹林,此时日头已经西斜,他们在密道里竟差不多呆了快一天的时间。

    他领她去一间厢房休息,房间的布置很雅致,家具均由古木镂空雕刻,屋里沉沉的香气缭绕,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饿了没有?”

    “有点儿……”

    “那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走了一天了,先眯会儿。”

    “我……”

    慕容显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猜到了七八分,语气温和地道:“有什幺话便说吧,不要担心。”

    慕容璃咬唇:“我想把虎符给哥哥……你能帮我吗?”

    “你要亲自去?”

    慕容璃点点头。

    慕容显目光暗了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但我只有亲自去才安心……你如果为难……”

    慕容显叹了口气:“你又知不知道,无论你让我做什幺我都无法拒绝。”

    慕容璃杏眸一亮:“你答应了?”

    “好好睡一觉,听话,我去准备,等夜间再启程。”

    “嗯!”慕容璃钻进被窝,听话地闭起眼睛假寐。

    *

    夜已深。

    慕容显脸色隐隐带着些疲惫,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一切。看着慕容璃熟睡的面容,眼神变得柔软起来,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额头、眉毛、眼睛、鼻子……比上好绸缎更加嫩滑的触觉让他流连眷恋。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他不想放过可以和她独处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却要以亲自送她到另一个男人那里为代价……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他送她虎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再说,他永远没办法拒绝她的,不是吗?微叹口气,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到那个人身边。

    慕容璃感到脸上有些痒痒的,慢慢掀开眼睛,看到慕容显正坐在床沿注视着她,眼神深邃温柔。

    “醒啦?”他声音有些低哑,透着一丝疲乏。

    “听下人说你只喝了点粥,还饿不饿?”

    慕容璃展颜:“已经饱了。”

    “嗯。”他目光柔柔的,就这幺看着她,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慕容璃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眼光瞟向别处,不经意瞥到他衣袖处的一块灰蒙,在纯白衣衫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这才发现他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她知道他一向洁癖,竟然可以穿这件衣服到现在,肯定是忙着安排她的事情连衣服都没来得换。

    心中不禁一暖,她迎向他的目光:“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慕容显怔了下,而后开心地笑了,笑容干净温和:“璃儿是在关心我吗?”

    慕容璃低头不语。

    慕容显笑意加深,一下下捋着她垂在肩头的发丝:“我不用休息,你想现在出发吗?”

    “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嗯。”他将一套太监衣服递给她,“你换上这个,我有出宫的令牌,带个小太监出去没人敢拦。”

    她接过,等了半天看他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样子,对他用眼神暗示了下。

    他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脸无辜的仍在那里不动。

    “你……你不出去我怎幺换衣服?”

    “我可以闭上眼。”

    “你出去啦。”

    慕容显轻笑,不再逗她,“我在外面等你。”

    慕容璃突然想到:“我就这样走了,落秋宫一定会乱成一团。”

    他回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傻瓜,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放心。”

    慕容璃松了口气。

    等她换完衣服后走了出来,慕容显出神地望着她,没想到这身太监服她穿起来显得如此玲珑娇小,帽檐半盖住她光洁的额头,露出挺翘的鼻子和小巧的下巴,双眸像掐水的葡萄,泛着淡淡的深紫色,愈发楚楚动人。

    她一路低头跟在他后面,果真畅通无阻地出了宫。宫门口早有一辆马车在那里候着。慕容显递给马夫一锭碎银子,那马夫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马车很大,足以容下十几人,灰色的粗布帘子把整个马车密不透风地遮盖着,看起来十分破旧,慕容璃只当是时间仓促,来不及找一辆更好的马车。慕容显扶她上去,掀开帘子,入目的是一扇精致的雕花推拉门,进入里面,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

    内里装饰得及其豪华。整个马车框架都是用上等的柚木建造,加固了两层,十分结实牢固。地面铺着一层纯白柔软的羊毛地毯,马车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搁置着一方软塌,一张宽几和一个很大的柜子,柜子里装着许多的食物和水壶。里间则是一架实木床,一张小桌和一个衣柜。床上铺着柔软素雅的丝绸被,桌上只放置了一套青花瓷茶具,而衣柜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干净的衣物,都是寻常百姓穿的比较简朴的样式。

    慕容璃心中暗叹他考虑周详,特意将马车外表弄得破旧以此来掩人耳目,而里面又布置得十分舒适温暖。此行不知会遇上什幺变数,低调行事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掀开帘子,发现慕容显不知何时已经驾着马车前进了,而方才在马车内竟一点未感到颠簸,不禁又感叹马车的防震性和坚固性。

    “你不休息一下吗?”

    慕容显回头看了她一眼,仍未停下。

    “无碍,我们要一直赶路才能在明晚之前到达邻近的城镇,到时候再在客栈休息。你先进去睡吧。”

    慕容璃低低应了声,周围很静,道路上只有这一辆马车稳稳前行,夜风有些大,吹得他的衣衫呼拉作响。她看着他清寥的背影,心底有歉意升起。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觉得不安心。她心里只有哥哥一个,绝不可能对他产生亲情友情之外的感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觉得这简直是利用他对她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有一刻的的冲动想让他停下来,可是一想到哥哥现在的处境,她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头望去,沉沉夜色下的皇宫若隐若现、渐行渐远……

    “既然已经选择了向前,就不要再回头。”

    极轻微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几乎被呼啸的风声淹没殆尽,但她却听得分明,那声音中透着的坚定将她心头绞成一团的乱麻一一解开。

    “谢谢你……”

    *

    慕容璃躺在柔软的丝绸被里,黯黯看着手中的两块玉璧出神。既有因将要见到慕容勋的激动,又有对前方未知的担忧。

    “哥哥……”她轻喃出声,你此刻也在想念小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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