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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着剧毒:交杂的病种者们
- 掩埋着剧毒:交杂的病种者们
(第一人称:荷莺雁)
「他们全部,都是你的代替品。」这句话是发自内心,没有些许的伪装,从头到尾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
儘管要我矇上眼,我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伸起手指向你,因为你的存在,全都在牵引着我的所有感官。
你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弯笑。
你拉起了我的手,开始奔跑了起来,我也随着你的脚步渐渐的往前迈进;我不会问你我们要去哪,应该是说我不在乎我们去哪,我只在意握住我的手的人是不是你,仅此而已。
你是这世界上唯一打动我的人,即便我的心灵已经腐败不堪,污秽的无法重建,你却仍旧牵起我的手,告诉我要是我的心坏了,你就会把你的心给我,而我也相信你真的会掏出你胸口里,那一颗极力跳动的心脏,因为这就是你。有时候,我会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我也想要传达我的想法。
你这样不厌其烦地回头注视着我,会让我习惯你的温柔,我会不自觉地依赖着如此善良的你,且贪婪地想要更多更多。
这些年,我一直把心中的位置留给你,不惜一切的将自己对你的记忆封存在心底里,只因为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你,惧怕着你的身影将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但是,你安全地回来了,虽然身高和音调有所改变,但是我可以明确地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一个你,还是以前的你,夏渊。
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觉自己也是可以拥有一些幸福,不是只有单单的被施压着。
身为原罪容器的我,愿意再一次的给予他人机会。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我最想要的那一个人,同时也是最在乎我的人,为此你做了什幺,一定都有你的理由,而我坚信着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我畏惧着相信他人,我也还是会相信着你,夏渊。
「这世上所有人与你作对,我也依旧会相信你,夏渊。」
你的异瞳里是我的身影,只有我而已,不允许你让任何人进入,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必须格杀勿论。
自己埋藏在心里的感情,终于可以被解放了,只是因为压抑的时间过长,所以我大概会失控一阵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幺超出常理的事。
「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会站在小雁这边!」你的手指,你的双唇,你的眼神,你的呼吸,都在一瞬间让我屏住了呼吸。你轻轻地咬住我的脖子,而后在上面温柔的印上一吻,这一个脖子??一直以来都是属于你的位置,不是杜梣峰,毕竟在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一介普通的代替品。
「妳是我的,从头到尾。」你笑着说道。
「你彻头彻尾,都是我的。」我微笑的说道。
要是将我们再一次的分开,我想这一次我不会再默不作声了。一次的分离,需要超过五年的时间挽回,且必须弄髒彼此的身躯,所以要是有人再一次强迫性的将我们拆散,他们必死无疑,反正全身上下都已经髒兮兮了,不差再多毁掉几个愚昧的正常人。
「小雁,我们真的越来越相像了。」你靠在我的肩上,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我迷濛的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小雁离开我了!」夏渊充满自信的紧扣住我的手指,示意着我们必会一同白头偕老。
我可以相信爱上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继续奋斗的勇气,或是抛下过往的怨恨,网开一面的选择原谅他人吗?
“我不知道??目前,我还没足够的勇气。”
*
今天在社团活动结束后,我来到了西洋剑社部的更衣室,当焦距印入了这扇门,就让我产生一股反胃感,我还能感觉到赵灏绮的手,在我的肌肤上缓慢的潜行。我摀住双唇,忍下了不断涌上的呕吐感,深呼了一口气后,转开了眼前冰冷的门把,心里想着只要把自己的西洋剑拿到手,就再也不来这一个地方了。
但是,事情老是往最悲观的方向发展,甚至比我想预料的还要扭曲。
颤抖的双脚是被什幺画面给震吓住了,发抖的双唇貌似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睁大的瞳孔将眼前的一切一一的烙印在脑海中。我合不上眼,说不出话,离不开这,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现在进行式的病态事实。
「痛!不要!」那一个痛苦悲鸣的嗓音,我绝对想不到出自他的嘴里,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一个人,正愉悦地欣赏着他难耐的神情。
一幕幕的上映。
我跪坐在地面上,双手无力地垂挂在脚边,但是视线却依旧无法离开他们身上。不知道是什幺原因,牵引着我继续目睹这病态的乱伦场景,悲痛欲生的赵灏绮苦苦哀求着自己的哥哥,而享受着施压一方的赵灏酩无视着赵灏绮的哀嚎。这间更衣室里头,是凄惨的求助声,以及吮血劘人的行为。
原本应该恐惧着赵灏绮的赵灏酩,为什幺现在的关係却是相互颠倒,反而是赵灏绮痛声的哀求着赵灏酩放过自己。
有一瞬间我在赵灏绮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一个只能承受他人凌虐的自己,没有能力反驳或是反击的自己。当下,我的手紧紧的握起拳头,看着距离不远的布袋子,里面放着我的西洋剑,再转过头确认背对着我的赵灏酩没有发现我的身影。我咬紧牙的放手去做了,悄悄地爬向置物柜边,顺利地拉开了布袋,拿出了里头完好无缺的西洋剑。
耳膜里全是赵灏酩冷笑的回音,和赵灏绮伴随着娇喘声的哽咽声,两者相差甚远的交杂在一起。
“我必须救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我。明明他也对我做了相同的事,他现在被自己的哥哥压在身下,全都是自食恶果,但是我真的无法忽视他,那双因痛苦而开始放空的双眼,那一个眼神和以前的我,身处在梦魇中的我一模一样。
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极力地挣扎着,但是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无视着我的痛苦,而我只能继续咬牙的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屈辱;现在的我有可以拯救和自己处境一样的赵灏绮,儘管我没有那一个能力,我也会想尽办法救他,因为我无法在眼睁睁看着,自己以往的遭遇投射在他人身上。
西洋剑上有原本就有电击得分的电流,再加上我自己稍微改装了一下,现在这把西洋剑可是和一般的电击棒有同样的效果,差不多有三十万的电压,应该可以把他击晕才是。我毫不犹豫地往赵灏酩的背部一个猛烈的刺下,我的手掌可以微微感觉到电流进入到赵灏酩体内的那一瞬间,不过我还要小心拿捏,不然赵灏绮现在因为和赵灏酩有相交,说不定也会被电得不醒人事。
「?!」赵灏酩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充满的惊讶,随后是愤怒,但是下一秒他就进入了昏迷状态。
「妳是谁!?」我一把踹开压在赵灏绮身上的赵灏酩,但是当我和赵灏绮有对上眼后,他对我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而他害怕的双手护着自己的身躯,捲缩的双脚防御着外物再一次的侵入。
「荷莺雁,我叫荷莺雁。」我缓缓地伸出手,露出一种慈祥的笑容说道。第一眼,在我与他对视的第一眼,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天真无邪,和我所想像的他截然不同。纯真的双眼里是恐惧,而颤慄的全身还残留着赵灏酩的体液,我连忙从百叶群边的口袋中,拿出一条乾净的手帕,替赵灏绮擦拭沾染在手臂,以及脚上那一丝又一丝的黏液。
「我??做错了,所以哥哥才会生气。」低着头哽咽的他,非常脆弱,甚至不敢抬起头看我一眼,但是却乖乖的让我为他拭去身上的污渍。
我拉起椅子下的制服,摊开衬衫示意他穿上,随后他自己也自动的套上了下半身的黑色制服裤。
「你没有错,你什幺错也没有,所以别哭了。」想要保护他,我真的不知道为什幺,下意识的本能就这样的对他伸出了手,此刻我真心真意的想要保护这一个遭受施压的赵灏绮。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那一个承受着所有人怒气的我,从强力的反抗,到一点也不挣扎的过程,全都是在侵蚀我的自尊与人性。我对于那些还记忆犹新,应该是说永远也忘不了,因为抹消了那些就不再是我了。
「为什幺?对我这幺好?」
我仰起头注视着站起身的赵灏绮。
因为,??「有种非保护你不可的想法。」我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我拉着赵灏绮的手,奔跑着离开这一间更衣室。
现在已经完全的对赵灏绮改观了,因为目睹了那一幕,我或许了解到那一天,为什幺他要如此强硬地对待着自己,因为他潜意识里头怂恿着他这幺做。我能感觉到心里或许稍微的了解他,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赵灏绮有着和我相似的过往,所以演变出了双重人格,又或是多重人格,这一点还无从得知,因为我现在也只看见他的两个人格。
一个什幺样的家庭,才会让他必须被自己的哥哥强势的进入,还有让他蜕变成双重人格,或是多重人格的惨状来逃避现实。要是我再早一些知道,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一个和我相似的被害者,他也不用被迫成为一个与我同样的罪孽容器。
果然,我刚刚应该再多刺赵灏酩几下,真是越想越气愤,我脸上的眉头貌似正在微微交错在一块。
“原来,从头到尾,遭受凌虐的人其实是赵灏绮。”这一个结论在我的心里慢慢的浮现,但是同时我也充满着疑惑,那幺赵灏酩身上的那些伤疤又是为什幺。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再将脑袋放置赵灏酩的事了,一想到他怎幺对待自己的弟弟,我就感觉到胃部在翻覆搅动着。
到了最后,我的直觉被我的双眼矇蔽了,明明一开始觉得赵灏酩是一个伪善者,但是当他在自己的眼前哭泣的时候,我轻易地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被害者。这时候才发现他有着过人的表演天份,运用着此才能,努力地迎合他人,融入群体,乔装成正常人,只是不想被外人发现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也就是和赵灏绮的乱伦关係。
“面具的真正主人,应该是赵灏绮。”用着面具掩盖着自己的伤口。
(真正的3号,赵灏绮,他才是拥有面具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承受着血缘之人的加害。哪一张面具,才是真正的自我,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因为他迷失了。)
**
「所以,他会待多久?」夏渊不满地看着捲缩在沙发边的赵灏绮。
我能感觉到夏渊好像真的很不高兴,因为我在冲动下行事,把一个貌似有着多重人格的少年带了回家,且这一个少年前段日子才刚袭击我过。不过,我带赵灏绮回来是有着正当的理由,因为我看见了和自己相符的身影,被他人压制着,没有自由的生活,更没有自主的思维。
「夏渊??他就像以前的我。」望向被恐惧一点一滴吞食的赵灏绮,我实在是打从心底的想要将他拉回来,说难听一点就是开始想要替自己赎罪了。
人利用着人,人虐杀着人,人抹灭着人。这一个道理我从不相信,一直到自己选择再一次原谅他人,以及相信他人时,我又被现实打回了深渊。一直以为世间是可以充满着爱的地方,但是我错了,爱这种东西不会简简单单地出现在你面前,而上辈子的我不知道是以什幺为代价,让我此生能遇见夏渊,只是我深知绝对不是一个廉价的数目。
我伸出了手握住了夏渊,「就像你对我一样,至少??确保他不会再遭受那种对待。」回想起那些乱串反胃的画面,我发觉自己已经不在乎双手会不会弄髒了,只想着自己可以解救和自己相同处境的赵灏绮。越早让他脱离赵灏酩的掌控,也就能让他少受一些创伤,何况这是我唯一能对赵灏绮做的事了。
「荷莺雁,妳少自以为是了!」霸气逼人的说话方式,再加上站起身的时候,不妨踹了一下他眼前的木桌,彷彿想尽办法的让周围的人认为他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少年,但是事实真的有如我们所见吗?
和刚刚畏缩的赵灏绮截然不同,也就是现在这一个说话的人就是,我之前遇到了赵灏绮,不过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主人格,还是说是演化出来的人格。
即便嘴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我还是可以感受到夏渊强大的杀气,他真的极度不爽我,擅自把眼前的这一个暴走少年带进屋里。他扭动着筋骨和四肢,缓缓地将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后对着赵灏绮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摆明就是想要将赵灏绮痛打一顿。
挡在两人前方的我,大概十分碍眼,不过我是不会退让,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想要拉回一个人,把脱了轨的他再一次拉回轨道上。
「别把我跟妳混为一谈!」赵灏绮粗暴的拉起我的手腕,用着充满着警告意味的语气说道,在他的心里似乎还再以这种刺猬的方式自我防卫,警惕着自己周围不熟悉的陌生人。
「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在他的话语里有着很多的谎言,全部都是为了保护自身不被伤害,这样伤痕累累的他还故作坚强,在心里的伤口已经全数发脓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察觉,只是任凭着脓包继续的侵蚀着自己的心灵。
一只手直接压在赵灏绮的脖子上,这速度快得肉眼无法捕捉,赵灏绮先是震惊,之后想要挣脱出夏渊的手掌,但是却徒劳无功。
「夏渊,放手。」我转身看着露出嗜血样貌的夏渊。
「他刚刚弄痛妳了。」夏渊皱着眉头,因为不想要鬆开手,也不同意我的说词,但是过了一两秒后,还是乖乖地放开了手。
「什幺时候开始的?」我低着头看着抵着地板的赵灏绮,他喘不过气的咳嗽声迴荡在客厅中,我却不以为然地继续俯视着他,到了最后我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他,才会从赵灏酩身下把他拉了过来,毕竟那只是一种好听的藉口。我现在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腐蚀的心灵是永远也无法复原,更别奢望拯救他们了,因为只是一种虚伪的假动作。
当你坏掉了,就是真正的坏掉了。
弯笑,现在可以露出来吗?
有人怒视着我的时候,我该做何反应?
当我看着一个痛苦的人,可以展现出笑容吗?
反正他们都已经破破烂烂了,那我可以继续摧残他们吗?
扭曲变形的我,根本不会有什幺拯救他人的想法,会拉住赵灏绮只是因为有发洩的用处。我否定了先前戴着好人面具的自己,反正夏渊早就知道我在想什幺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勉强自己伸手救助赵灏绮,何况他自己也早就陶醉在那种病态的关係了,这样坏掉的我们,只是顺应的演了一齣矛盾的舞台剧罢了。
夏渊颔首,而我也随之灿笑,「你很享受在哥哥的强暴下吗?」
「混帐!」想要起身的赵灏绮,一瞬间就被夏渊的脚板硬生生地踩了下去,赵灏绮又再一次的贴近了地面。
「小雁,妳的负面人格觉醒了啊~」夏渊一边愉悦地哼着gloomy sunday,一边加重来回踩在赵灏绮背部的力道。
「毕竟要乔装成好人,也是有点累人,所以就要找一个发洩的管道。」我扯着赵灏绮的粉色头髮,意外的头髮很多,不过这样就代表我拔几撮没有关係,反正不要把髮囊拉出来的话,头髮之后也会再长出来。
「放手,妳这臭女人!」明明已经无法反击了,却还是不畏惧的把所有的愤恨展露出来。
「嘴里说的话,和身体的反应,根本就是截然不同。」
「赵灏绮,你真的坏得很彻底。」我的手指轻划在赵灏绮的头皮上,酥麻的感觉让赵灏绮露出了一种放鬆的神情,但是下一秒迎接他头部神经的是痛觉,指甲一个劲地的深陷在他乳白色的头皮中。赵灏绮没有怒吼,或是咆哮,从他嘴里发出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这个举动完完全全地印证了他是一个被虐者,享受着、沈溺着他人的施虐。
「小雁,要养宠物吗?」夏渊指着脚底下的赵灏绮。
「夏渊,想要宠物吗?」我仰起头的问道。
「不想,这样他一定会黏着小雁。」夏渊坚决的反对。
冰冷刺骨的地板,与赵灏绮吐出的热气呈现反比; 寂静的空间是稀疏的对话声,和赵灏绮杂乱无序的喘息声,而现在我的脑中全是疯狂的行径,已经无法在压制的扭曲思维,它们逐一的从约束中脱离了。
以前还能控制的负面想法,正在侵蚀着我的理智,它们开始漂流在我的大脑里。最原始的人性、野性,亦或是里头蓄势待发的狂兽,哪一种说法都可以,总而言之就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原来的自己了,我蜕变成了一个新的个体。
在断断续续的问答之中,我大约得出了赵灏绮的生活背景。
「这就是真正的例子?自食恶果吗?」我站起身,原本想说会有什幺更劲爆的背景故事,结果就是一个离婚后的破碎家庭,在那之下发展出了弟弟对哥哥的依赖,而后用着错误扭曲的方式吸引着哥哥的注意。虽然到了最后哥哥终于爱上了弟弟,原以为两情相悦了,但是弟弟在哥哥说出对自己的爱慕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哥哥会和父母一样离开自己的身边,不过想要回头已经太迟了。
自己双手所造得孽,必须再用自己的双手承受代价。这就是赵灏绮的结局了,因为一时的佔有慾,或者是一时的任性,导致自己被另一只深陷慾望的野兽所吞噬了,也因此赵灏绮有了双重人格,为的只是承受着自己所造出的罪孽,把自己的哥哥,赵灏酩,骗进了一场虚假的情感之中。
「刬除吗?」夏渊咬着嘴中的汽水糖,喀滋喀滋的声响从牙缝中传出,而脚底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伴随着嘴中清脆的声响。
「夏渊,想要怎幺做?」我兴致缺缺的拉了拉自己的乌黑长髮。
「垃圾,应该扫除掉~」夏渊一边牵起我的手开始转圈,一边哼着他最喜欢的gloomy sunday,明明是象徵悲哀的,但是在我和他之间,却好像是与我们最为契合的欢乐颂。
「扫除掉~通通都清空~」
这首歌的休止符有几个?
这首歌会持续多久呢?
「夏渊,我是不是会已经不是我了?」情绪变动不当的我,一下子想要拯救着被害者,但是下一秒又觉得摧毁着受害者的心灵很有趣,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小雁永远都是小雁。」他温柔的呵护着迷失方向的我。
我真的无法想像没有他的世界,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可能会因崩溃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随后就自我了断。
「幸好有你。」我小声的呢喃着。
***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央,空气理所当然的非常混浊,因为全部都是人类吐出的二氧化碳。
吵杂的谈话声,混杂着一些令人烦闷的状声词,想要让人摀住双耳,不愿让低俗的话语传进自己的耳膜中。正当我为了没戴耳机一事烦恼时,夏渊空出了两只握有超商提袋的手,伸进他裤子两旁,从其中一个的皮革袋裏头拿出了蓝绿色的耳塞。
「小雁,觉得很吵对吧?」轻轻的将耳塞埋进了我的耳膜之中。
「你怎幺知道?」我讶异的将两只手举起。
「直觉!」他再一次的提起地面上的提袋,轻盈的脚步一下子的跑到了我的前方,之后转过身对我露出了一个弯笑。
我悄悄地触摸着被他所压进耳中的耳塞,感觉心头上有着小小的愉悦,至少我还有着一般的少女心,而不是全部都被崩坏所着盖住了。望着眼前如同普通少年的夏渊,脑中的烦恼全部清空了,我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后会蜕变成什幺样子,现在的我只是想要继续站在他左右。
不过,昨天自己以为救了赵灏绮,又或者说想要展现出正义的姿态,但是真正埋藏在心里的是弯曲的思维。说到底自己只是想要看清楚,造成他面具的起因,和挖掘出他心底的痛楚,紧接着打压着他,让他了解自己现在已经坏得不能复原了。
“什幺时候,自己变得以发觉他人梦魇为乐?”我微微的皱起双眉,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
「荷莺雁?」这一个声音!
我没有转过头,但是我也没有逃离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妳玩够了吧?」杜梣锋无奈地说道,就好像是在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说话一样,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我所有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一直以为她掌控了我的全部,但是他错了,从头到尾的错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我转过身看着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焦距集聚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出乎意料的颓废。杜梣锋出门一定会将自己打理好,但是现在的他,凌乱的浏海被他的手拨到了头顶,而几撮的髮丝微微地垂挂在眼角边,还有对比色的西装衬衫和外套,最后是那微微的黑眼圈框绕着他的眼睛周边。
「我累了,所以别玩了,好吗?」他的手在我们之间慢慢举起,示意着我去握着那只手。
「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杜梣锋。」我已经很有心地听完了他所说的话,所以我再一次的拒绝他,而后与他背道而驰。
「妳会后悔离开我,荷莺雁。」他终于说出了威吓之类的话了。
我停下了脚步,微微地瞥过头,那一秒的他貌似以为自己说得话,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不过在我张开口后,他的脸上是一种彻底的讶异。
「杜梣锋,人是会蜕变,我也必须吞噬那些罪果,才能继续活下去。」
“杜梣锋,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涵意,因为你很了解以前的我。”我握紧了手心,轻轻地抵在胸前,远离了那一个在我身后的男人,我的主治医生。
以前的我惧怕着自己与他们一样疯狂,但是,要是不变成疯子的话,又怎幺能在这世界上生存,现实的社会就是如此,越是笑脸迎人的人,也就代表着心境越是狂乱无边的搅和在一块。
我也是,将加入那一群疯子的行列了,儘管我害怕恐惧,但是夏渊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会互相扶持彼此,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点。
「小雁,他有对妳做什幺吗?」夏渊担心地上下打量着我,接着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视着远方。
「没事,我让他知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
「怎幺觉得妳的语气有点低落?」我们的前额轻轻的靠在一起。
“夏渊呼吸声非常平静,但是心跳却意外的快,这是为什幺呢?”我只在心里头想着,并没说出口。
「妳其实很在意那一个医生吧?还有那一个哑巴吧?」不满的语气混杂着异常的愤怒,但是我没能看清楚夏渊现在的表情,因为他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且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在我的脖子周围。
「为什幺这幺说?」我问道。
在这一分钟之内,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默不作声。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不懂夏渊的点,而夏渊不开口的原因???
「我会畏惧,小雁。」夏渊站立的双腿或许痠了,所以不停地变化姿势,又或者是焦躁难安的一种表态,而手中握得提袋也缓缓的脱落在地面上,彷彿是一种争论的暗示。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失去,我也是,我害怕失去妳。」你说话的声音变得不再像是你,为什幺会这幺样的纠结,而当你的面孔缓缓得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看见的是忧愁交杂着悲愤的神情。
原来我的犹豫不决,让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崩塌,而那其中也包括了你,夏渊。
我的手缓缓地握住你的手,紧扣着,感受着你的温度,彷彿你我的体温在这一瞬间是相同。
「我也会恐惧,有一天,我们是不是又会再一次的被拆散。」每一天我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所以我想保握住每一秒与你相处的时间,毕竟未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又会像之前一样。
「这世上我只执着一件事??就是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不是因为羞怯,而是深怕自己太过强烈的情感,会压得夏渊喘不过气。
沈重的感情会把你我侷限。儘管每一个人都渴望被爱,但是当爱得太多时,又或觉得厌烦,而去另寻他人;我畏怯着你会认为我的爱太过廉价,而到了有一天你会觉得乏味了,你会离开我,之后我又是孤身一人,这世上将再没有令人值得索求的人事物了。
夏渊的笑容再一次地浮现在他完美的唇角上。
他轻轻地取出我一边的耳塞,在我的耳畔边轻声地说着:「唯有妳,能牵制我。」
他的话也令我露出了一种幸福的浅笑。
「对我来说,妳的爱我永远不嫌多。」在我腰际上的手掌,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的拉近了。
“他看透着我所有的烦闷不安,在他的话语一出口后,这些就随之化解了。”
踮起了脚尖,我在他的唇瓣上轻盈的附上,在我落下这一个亲吻时,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那一刻我有一个想法,貌似这种悸动永远也停止不了,而胸口的忐忑不安,大概会持续到我临死前的最后一秒。
“让我们爱到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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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抱着一大叠的资料与档案,努力地不让手中的资料滑落,同时又要注意前方的阻挡物。
「宇鸻老弟~」在男人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她是男人的前辈兼组长,名字叫做陈楚芸。
郑宇鸻,也就是这一个乖乖地搬着众多资料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清爽的浅色短髮,俐落的眉毛增添了他的男子气概,有神的棕色双眸可以一把捉住他人的目光,而俊俏的五官吸引了无数的女职员,更不用说在这栋违法的调查部门了。
「前辈,小心点,这些资料夹也许会伤到妳。」最主要让郑宇鸻有如此耸高的桃花,是因为他单纯又直率的品格,不但获得许多长官的青睐,更夺得不少女性伙伴的心。
「宇鸻弟,这时候就要保握机会,一把拿下大姐的组长之位啊!!」从陈楚芸背后冒出了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是毒品调查科的副组长,叫做柯孜宸。他挥舞着手中的草莓巧克力棒,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甜食控,不过却有维持着令男人称羡的健壮身材,而这样的他目前在戒菸中,所以只能每天叼着草莓巧克力棒,之后无精打采的在嘴边默面唸着香菸的牌子,不过今天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良好。
「想篡位还早呢!你这臭菸鬼!」陈楚芸狠狠地的用高十五公分脚跟,往柯孜宸的脚趾踹下,想也知道接下来就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哀号声。
「死菸鬼,你可以小声一点吗?」说话的青年拉下了头戴式耳机,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笔,从堆满犯案记录和拷问音带的桌子前站起身,拖着舒适的室内拖鞋,用着米色的毛毯包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缓慢地来到了柯孜宸面前,他是毒科调查部门里最年轻的搜查官,名字是雪漈霜。
「宇鸻学长,需要帮忙吗?」虽然是问句,但是完全不等郑宇?的回答,直接把一半的资料从郑宇鸻手中拿起。
「谢谢你,漈霜。」郑宇鸻露出微笑,看着比自己矮了十公分的雪漈霜。(郑宇鸻的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
「大叔被歧视了~」陈楚芸在柯孜宸耳边大声嚷嚷着。
「我是大叔,你就是大婶了!」柯孜宸指着和自己同样岁数的陈楚芸。
两个人之间的口舌之战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同时也不想因多管闲事而被捲入两人的争辩,毕竟一次争论就要花费整整两个小时,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宝贵的两个小时,闯进他们之间永无停歇的唇舌之战。
此时一个穿着一袭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没有时间给你们闹了。」当男人话一说出,陈楚芸和柯孜宸立刻闭上了嘴,因为眼前这一个极具威严的男人,就是统管所有违法部门的第二代表,也是毒品调查科的首领,华槢庆。
每一个视线都聚焦在华槢庆身上,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据消息指称,瓦尔这间药剂公司打着一般医药用品的头衔,在地下、黑市、海外做了上百亿的毒品交易。」
「所以首领是希望我们找出他们的主要据点?」有人发问。
「不,刚刚刑事情报科给我了他们的位置了,所以现在只差派几个卧底,去搜出他们非法交易的铁证了,这样我们才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陈楚芸,人选由妳来挑。」华槢庆将资料递交到了陈楚芸的手上。
在这场毒品非法交易的过程下,又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过往,被害者必须将以往的自己抹杀,在此解放出心底深处的狂兽,同时也只有这幺做,他才能从噩梦中甦醒过来,且从剥夺他人生之人中讨回对等的代价。
充斥着污垢与骯髒的行径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逼迫着走上一条狭窄的不归路,头也不能回的缓慢前行,直到习惯后用着双腿奔跑在慾望与罪孽的夹缝中。
狂兽虽是本身就赋予生命的存在,但是释放他们的人不单是犯罪者,还有这不黑不白、混沌,且充满着矛盾的陈腐社会。
“所以,说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你,我,还是这一个集体的社会?”
(5号,郑宇鸻,25岁,纯净无垢的局外者。在那维护秩序,以及声张正义的思维里,慢慢的被一个少女给引诱了、吞噬了,深陷进深不见底的泥沼中了。)
(6号,雪漈霜,22岁,稀言者。捕捉着人们的杂语、舆论、对谈,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是他却摸不透女孩话语中的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