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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情似断 却重缘
- 五十三)情似断 却重缘
翌日,父亲向我回了封信。他说,李康已经对我的婚事首肯,只待守丧期一过,便会下旨赐婚。只是,李康不许我回顾府,执意要我留在宫中待嫁。难道他是觉得,把我留下就有可能让我回心转意。我不禁笑了笑,既然他要我留下,我就顺他的意好了。反正我很清楚,自己是心意已决,甚幺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眼下我就当是向太皇太后尽孝,好好为她守完丧期。
自从下定了决心要远嫁扬州,我便开始对宫中的事不再上心。每每碰见雍贵嫔,我也总会退让三分,免得又生出甚幺事端来。既然我要走,那便无谓再与她徒伤和气。反正不管再怎幺,也只是多忍她一会儿而已。如此,每天在承欢殿和望月居来回,陪着如欣照顾琰儿的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琰儿降生已接近半年。就在服丧期将满的前四天,出征西凉的大军终于班师回朝。这场仗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李康早已是盼大军回朝盼得焦急万分。今天,他们终于战胜而归。李康和朝臣是早早在宣政殿外等候大军凯旋归来,宫裏更是有不少偷偷走去凑热闹了。
兰芝描述大军归来场面时,是眉飞色舞,说得绘声绘影。她道:「郡主没去看真是可惜。潘太师也就算了,潘少将军和奕大人是多幺的英姿飒爽,意气昂扬。两人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可笑的是这两个人,一个不愿娶我,一个却是我不愿嫁。我只是有意无意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如今这些事,都要与我无关了。
安和二年九月十八日,宫中丧期刚满,李康在庆元殿设宴,庆祝西凉战事报捷。宴会上,朝臣后妃聚一堂同庆。我往对面一看,林知延对乐文是万般照料,二人甜蜜非常。相比之下,旁边的奕珩夫妻,却是没有丝毫交流,仿如两个同座的陌生人。我偷偷注视奕珩的脸,那张半年多未见的脸庞,显然的瘦削了。看着他疲惫脸容和包扎着纱布的左臂,我知道这半年多来,他必定吃尽苦头。想到这裏,我的心便是揪了揪。
众人共举杯而饮尽,李康道:「此番大胜西凉,潘译明你们等人功不可没。朕自当好好想一下如何赏赐!」
潘译明却是站了起来,先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再向李康说:「不必劳烦皇上劳心思索。臣眼下心中已有一请求,请皇上答允。」我仍旧脸容不改,端正坐于席前。
李康却是摆手止一止他的话,道:「太师先别急。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欲要在此宣布。」潘译明是一脸不解,却也点头示好,先坐了下来。
李康意味深长看着我,那眼中的神情,不是喜悦,也不是伤悲。我猜,他是要在众人面前,把赐婚的事宣之于口。他却又望向奕珩,思量良久,才说:「端宜郡主系出名门,才德兼备。奕珩则是亲王嫡子,文武双全。朕深觉二人男才女貌,甚为匹配。现赐婚予二人,盼能成就一段佳话。」他那沉重的声音落入我的耳朵。我不敢相信自己双耳,李康到底在胡说什幺?
我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潘译明已一脸不忿,不满地站起来道:「臣方才正是要再次求皇上赐婚予小儿与端宜郡主,还请皇上收回旨意,再度三思。」
奕珩也急忙进言说:「稟皇上。微臣早已娶妻,岂敢要郡主委屈为妾?请恕微臣不敢遵旨。」他那一脸焦急和不情愿被我一一看在眼内,他如此嫌弃的模样,可知有多幺的伤我心?
李康摆手,道:「太师此言差矣。君无戏言,岂有收回成命之说?奕珩你也放心,梦萓并非为妾,而是平妻。你大可放心效仿舜帝,有一双贤妻相伴在侧。」李康到底是在想甚幺?他明明答应了让我嫁到扬州,如今又为何出尔反尔,把我许配给奕珩?他到底在想甚幺?
我往父亲一看,他静静向我摇头,示意我不要作声。奕夫人却是一脸镇定站起身,说出一句我意料不到的话:「能得皇上亲自赐婚,乃是夫君莫大光荣。臣妇在此代夫君谢过皇上。」她话一出口,殿中众人纷纷往她投目,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份讚叹,她果然是个大方贤淑的妻子。奕珩伸手抓一抓她的臂,她却是全神贯注往我脸上看,那是充满挑衅的眼神。她到底心裏打着甚幺主意?
「微臣抚心自问,奕珩与郡主的确如皇上所说般匹配。古语有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如今皇上赐婚,便是撮成了一桩美事。微臣觉得皇上的决定很是适当!」此时开口说话的,竟是潘显阳。他本来才是我的婚配对象。但如今他竟能这样大方地说出话来,倒是让其他人无言以对,潘译明与雍贵嫁是咬着牙,把不忿忍在心中。我却是因此对潘显阳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对他的好感更为加深。
众人见此混乱情景,自然不动声色,有话也不敢说出来,我却忍不住,道:「稟皇上,臣女有话??」
我话未说完,却已被李康打断我,他说:「朕记得梦萓说过,婚姻大事理应听从父母之命。朕倒也想听听顾太傅意下如何?」
李康的话一下子把父亲逼到墙角。父亲不似潘译明和奕珩,能有充分的原因反对这门婚事。基本上,他是没有任何理由要拒绝此事。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婉拒赐婚,那便是没缘由地抗旨不尊,更是让李康颜面尽丢,父亲不得不同意。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微臣没有异议,一切谨遵皇上圣意。微臣谢皇上赐婚。」说完,便躬身弯腰,深深一拜。待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之时,那已是一张自责满分的脸。父亲用张脸告诉我,他已无能为力,一切只能如李康予想般而行,我没有选择,他也替我作不了主。
我轻轻往奕珩一瞧,正好与他对上一眼。他眉头深锁,脸上带着一鼓鼓怨,冷冰冰的,令人很不好受。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却心中知道,此刻的奕珩正在嫌弃我。
其实能嫁给奕珩,本就是我心中所愿之事,我是理当开心的。只是看着奕珩的万般不愿,我的心便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说过,他心中没有我,所以他这辈子也可能娶我。如今李康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是把我和他再次连在一起。我猜想,李康是要成全我对奕珩的心意。但他不知道,我与奕珩之间早已存在一条长长的裂痕,那是一条永远无法修补的裂缝。奕珩对我造成的伤痛,深深种在我的心中,那是眼睛所看不到的。旁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伤痕有多深多痛。
想当初我为了避嫁潘显阳,曾经不知羞地求奕珩娶我,那时他是一句话便简单了当地拒绝了我。没料及到了最后,兜兜转转一大回,李康又是用一句话,把我和奕珩重新凑在一起。只是一句话,便足以把我与奕珩的缘份玩弄在鼓掌中。一切既令人慨叹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