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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资格说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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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资格说爱妳

    「砰!」最后一声气爆震离在外包围的警察。

    紧抱着女孩,男人凭着意志力,瘸着脚奔出火场。

    衣衫残破,血迹斑斑,在他怀中,她就像个破碎的娃娃,毫无反应,几乎失去生命……

    「醒过来,我叫妳醒过来听到没有!」嘶声吶喊,跪在地上,男人全身颤抖,面容扭曲。

    伸出手,他抹去遮住美丽容颜的骇人血迹。

    吃力地睁开半吋眼,女孩想开口,却呕出一滩暗黑血液。「你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吧……举起手,女孩却连近在咫尺的脸庞都搆不着。

    一把抓住冰冷的小手,他往心口带。

    「对……看着我,我不准妳闭上眼……」气息虚弱却依旧盛气凌人,就算身受重伤,他也要唤醒她,亲眼见到她活下去。

    「我……」说不出话,她好痛,好像有什幺东西自她体内正在抽离,她撑不下去了。

    眼一闭,怀中的身子一瘫,任黑暗将她带离这世界。

    「不……醒过来……我求妳醒过来……」狠狠的搂紧瘫软的身躯,常子庆像要把她揉进心坎里。

    她难道不知道她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裴裴!」仰天吶喊,常子庆最后一次唤着挚爱的名,用尽生命,痛彻心扉。

    /

    海风徐徐吹来,常子庆捧着一束白玫瑰步入墓园,来到一个占地偏大的墓地上。摘下墨镜,他献上花,顺便徒手拔去些许滋生的杂草。

    「爸、妈对不起,最近比较忙,一直没空过来,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

    光可鉴人的墓碑上贴着两张黑白照片,显示这是一个合葬之墓。

    「我还是老样子,睡不太好,但我也不能再去找裴裴了。」没刻意隐瞒,他据实以告真实生活。父母亲知道他的点点滴滴,他也唯有在此刻才觉自身轻鬆无挂碍。

    「裴裴还是没变,你们一定很想她吧!不过原谅我还是没办法带她来看你们。」自顾自的说着,他对照片上和蔼的两张面孔笑了笑。「我让她走了,相信爸妈也会赞同我的做法,她的新人生已经步上轨道,有全新的未来在等着她,我不应该继续介入她的生活。」

    脑中浮现前几日在窗口看见她跟刘嘉玮打情骂俏的亲热画面,常子庆失笑。「她身边一直有个护花使者,对她很好,我很放心。」虽然她向他强调过他们已经分手,但他看得出来刘嘉伟对她的关心,他相信他,也希望裴裴可以回头,那是个可以给她温暖的好男人。

    微鹹的海风拂在脸上,海潮声一波波传进耳内,大自然的声音有股平静人心的力量,常子庆深吸一口气,鼻间微冰,心灵沉澱。

    拿出外套口袋里的唐老鸭布偶,这是她发烧他照顾她那天晚上,在她书桌上看到的,看标籤是那天逛游乐园时买的,她嫌唐老鸭吵,却忘了这是他对她的亲暱称呼,她在床上病得难过又呻吟,他急着过去就把布偶随便往口袋一塞。

    她嗓门大爱说讲话说话速度又快,有一回感冒,喉咙沙哑到不行,最后引发肺炎还是改不了长舌,从那时候起他就帮她取了个唐老鸭的绰号,她不服上诉,说唐老鸭是老鸭,她是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是的话也是唐小鸭,但最后叫久了,一听到唐老鸭她还是会从远方大声应声。

    他以为一次的拒绝可以让她知难而退,退回到安全範围就好,至少他还可以待在她身旁守护,但她看他时眼底流转的柔光,相处时故作大方却总是欣喜满足的笑意,在默记他的喜好,他读得出来那跟一般人不同,加上用心準备的爱心便当,已经超出了太多。

    所以他只能狠心打断她的爱恋,再让她期待下去不会是好事。

    「我终有一天会带她来的,让她明白你们有多想念她。」那天不知道会是什幺时候,可能是十年二十年后,可能是她结婚生子之后,等到时间够久,生活有全新的重心,那时候她应该就不会这幺痛、这幺恨了……

    他还挂寄着前几天的梦,现实生活中这幺多年来逼自己不去想、不去问、不去爱,他以为他做到了,但这个梦戳破了他的自以为,告知他心中浓浓的牵挂。

    抚着颈间套着两圈戒指的项鍊,他和她的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

    「裴裴……」轻声呼唤,极尽温柔,天知道他多想有一天亲自在她面前这样叫她的名字……

    「我不会再妄想了,也不会再妄想着要跟你更进一步……」

    「我很自私,我要得更多……」

    她心酸的悲鸣还迴荡在他的心中,如果她知道三年前的枪战,她还会对他说这些话吗?

    「我恨你……我恨你,常子庆我恨你!」

    「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我恨你、恨你、恨你!」

    充斥恨意的咆哮如鬼魅般缠了他三年,无时无刻提醒他残酷的事实,不敢妄想的是他,他清楚知道他没资格再说爱她。

    /

    挡了下从百叶窗缝隙射进的灯光,常子庆从沙发上起身,发现窗外灯火通明。

    「你醒了,想说正要帮你送杯水进来。」端着水杯进来,rita总是体贴。

    「我什幺时候睡着的?」这段时间大家办案办得如火如荼,书禾的情报加上裴裴的帮忙,他们的情资越来越完整。

    「不久,半小时前而已。」他的失眠科内的人都知道,所以只要常子庆愿意闭上眼睛休息,哪怕相同时间其他人正努力工作着,也不会有半句闲话。加上最近真的是办案办得累了,不只他,办公室的人轮流打起瞌睡。

    「我去洗把脸,大家饿不饿,打电话叫烧卖送过来。」伸了伸懒腰,已经晚上一点多了。

    「头头已经订了披萨,大家正吃着呢!」

    「老闆还在?」

    「他一个人在外面抽了半小时的烟。」通宵办案对他们来说稀鬆平常,但去哪找这幺好的上司每次都一起加班,还抢着要请吃宵夜。

    常子庆踏出阳台。「做什幺在这里吹冷风?」

    「这幺快就醒了,还是睡不好?」

    「嗯。」盯着美丽灿烂的海港夜景,烟火秀跟灯光秀四处在表演着,隐身在高楼夜幕之中的两人沉默着。

    是从什幺时候开始,他发现他很喜欢热闹的景象,像现在本应是正睡得香甜的时间,但他却宁愿在夜晚中有疯狂的喧嚣做点缀,虽然他不曾参与其中。

    将快着手的菸头揉熄,康京掏了掏口袋,再拿出打火机和菸盒。

    「想想涵涵,不要再吸了!」忍不住出口,再这样下去他还没失眠而死,他却先因肺癌而亡。

    「等你像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就知道了。」顿了顿,康京取下已叼在嘴边的菸。「你觉得……让阿禾去调查东方彻如何?」深呼吸后吐出这句话,康京依旧望向远方,迴避身旁的惊讶目光。

    「你那天不是还为了他去接触高军翻脸,为什幺又突然改变态度?」头头担心书禾的心他看得出来,也相信他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再涉入其他案件,但现在态度却大转变,为什幺?

    「东方彻太低调,上头怀疑他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企业里,利用上市上柜的合法公司来掩护非法交易,下令要查个清楚。」

    「总比三不五时闹出人命要好得多了。」东方彻是用头脑在做事,的确是毫无把柄落在警方手中。「要查也该是调查科的人去查,关我们什幺事?」

    「上头要我们两边一起合作。」这就是他郁闷的原因。他大可当作没听到这件事,让调查科自已去处理,但龙门一直以来是警方列为头号剿除的黑社会,他没有不办的理由。

    「要合作可以,把我的人拨出去跟他们一起去合作,看要多久都可以,书禾一定要回来。」平淡语气迸裂出隐忍的怒意,严过江这条线收了就好,没必要让他再牺牲。「还是你让他们知道书禾的存在?」

    「不可能!」第一时间否认,康京深知卧底资料谁都不能给。忽然间他失笑。

    「笑什幺?」

    「现在好像你才是科长,我反而变成你的小喽喽了,这件事我会再考虑,你不用担心。」双手插在口袋,他话锋一转:「你妈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心肺开始在衰竭。」这次的恶化有点严重,容毓良叫他要有心理準备,他也接受了他的建议让裴裴去看她,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他不想她们母女俩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我让裴裴去看她了。」

    叹了一口气,康京知道那是常子庆心中一辈子的痛。「如果你妈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你也要向前看了。」他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就像照顾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也习惯了这幺称呼。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在弥补当初的悲剧,他的痛苦自责夜夜失眠康京全看在眼里,趁这个机会结束一切束缚也好。「入警界这幺多年,没有任何打算吗,难道要在我底下做一辈子?」

    「这样也不错啊,如果哪天你不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跟你喝西北风去。」

    「时间会沖淡一切,你丰功伟业这幺多,是警界难得的人才,有机会就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让那些曾经看你笑话的人刮目相看。」

    这句话他不只说过一次,常子庆明白康京的苦口婆心与付出,他曾让警界蒙羞,他却排除万难,硬是拉了他一把。

    他知道他该开始过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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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打这篇我好揪心

    一直都觉得我把常子庆写得太冷血,对裴裴的感情太过冷静

    但他不得如此啊,他才是那个想爱却不能爱的人!!!

    当角色成熟到一个程度,会自动带往他们该发展的方向

    有时候已经不是作者能决定的了

    唉,我也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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