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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作家的我与文学少女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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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魄作家的我与文学少女之二

    这幺说起来,今天是姊姊家的小孩要来晴空庄借住的日子。

    当我将自动关机的手机充电到能够使用时,立刻跃入萤幕的是多达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虽然是未储存联络人的号码,不过推测是跑去关岛度假的姊姊或是坐在身后的姪女其中之一。

    「我和我家达令预计暑假要到关岛玩,不过静有暑期辅导不能跟。明明说请假就好她偏偏不肯听,真是认真向学啊,总之如果到时候静没有改变心意,就让她到你那边住个三天喔。反正你整天闲闲没事对吧。那就这幺说定了,三天的房租就用土产抵吧,掰掰。」

    和静互相对视之后我迟来地想起姊姊似乎说过类似的请求。喔不,是单方面的命令。

    姊姊比我大一岁。和以资优生在亲戚间闻名的我正好彻底相反,一般人想得到恶作剧姊姊几乎都做过,打从小时候起就是个老爱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野孩子,升上高年级后更是变本加厉。虽然以卓越的天分成为篮球队的队长,也因为一吵架就直接动手打人这点被勒命退队。

    姊姊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和藉由看他人眼色以达到社会要求标準的我不同,姊姊即使熬夜也会拼命去完成热衷的事情,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却连碰都不碰。任性妄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通通都是姊姊的最佳描写。

    老实讲,我挺喜欢姊姊的。

    小时候姊姊总会替我出头,有好吃的点心也不忘帮我留一份。虽然都是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不过那时的我便明白姊姊是我的同伴,因此当姊姊决定大一退学、转考会计系的时候全家只有我支持她,甚至在成为新人会计师不久突然宣布要和事务所曾经离过一次婚、带着女儿的上司结婚时,也只有我支持她。

    正因为是姊姊,才能够拥有如此峰迴路转的人生不是吗?

    即使她跌倒了、受挫了,我也会继续支持姊姊的。我甚至暗自觉得只有姊姊能够令我放弃梦想去工作。不过既然姊姊和姊夫在关岛甜甜蜜蜜地渡假,我应该可以继续抱着梦想窝在两坪半的房间内打滚吧。啊,没办法,因为现在房间内还有一个急需处理的烫手山芋。

    凝视充电中的手机萤幕发呆的策略已经执行超过十五分钟了。能够在这个明显失败的策略努力这幺久的我也挺厉害的。不对啊现在可不是自鸣得意的时候,不管时间拖得再久坐在坐垫上的国中女孩也不会自行消失。

    总之,我决定先和这位只在婚礼和重要场合见过面的国中女孩稍微培养感情。毕竟万事都是从沟通开始的!应该有这句名言吧?

    「吶,我说啊,今天……」

    「那是你的造型吗?」

    「嗯嗯?」

    不料抢答权竟然被静选手抢走,我不禁张大嘴巴发出疑惑感叹词。

    「你是故意留长髮和鬍子的吗?那种活像流浪汉的造型在大学很流行吗?」

    怪了,静是如此毒舌的小孩吗?那个老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瘪嘴喊着「不要扔下我」的可爱小女孩到哪里去了?后段当然是骗人的。我和静初次见面是在两年前的结婚典礼。这幺一想,或许是因为当时姊姊的独断独行弄得满城风雨,父母才没有理会不去找工作的我。

    又被姊姊救了一次啊。

    「啊,我忘记你已经大学毕业很久了。抱歉,刚才的话就当作没说过吧。」

    静像是猛然想起什幺似的自顾自总结。

    我姪女在与人的应对进退能力上面似乎有所缺陷。不行啊,静,当妳用这种态度出社会工作时会狠狠地摔跤喔,更惨一点还有可能变成舅舅这样的人。只可惜我没有矫正国家未来栋樑的远大抱负,反正等到静大学毕业后全身上下的稜角都会变磨平了吧?就像河川下流的鹅卵石。

    「我们来讨论一下现况吧。」我努力装出有威严的嗓音,不过似乎不太成功。「静,妳真的愿意住在这里?住五天?」

    「什幺意思?」静皱起清丽的五官。

    可恶,我故意延长住宿时间的装傻被无视了。我叹了口气说:「妳愿意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房间内、和不熟的亲戚大哥哥待上三天?」

    「原来你有自觉啊,舅舅。」

    就说了妳得改改那种说话方式啊!不对,我好像没说出口?

    如果哪天人类可以发明心电感应的机器,或许就可以迎来世界和平了。

    静起身原地自转。这是打量房间最快速的方式。然后她环着手臂说:「虽然听梓姨说过房间很小,不过实际看过之后真的超小的,大概只赢过我家厕所。」

    「不好意思喔!这间和厕所差不多的房间就是我的窝!」

    「……嘛,无所谓。把衣服和厨房旁的那几堆垃圾扔掉后,基本上就只剩下书了。我并不介意住在都是书的房间内。」

    「别随便把别人的衣服扔掉啊!」

    「你有多少书啊?」

    「无视我吗。话说没有人会无聊到去数书的数量啦……有超过两千本吧。大概。」

    「意外满多的耶。舅舅,刚才我都那样说了你还是不肯打扫吗?」

    「妳讲话毫无逻辑可言耶!」

    我一边思考最近的国中是否有落实国文教育,一边将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物通通抓起来塞进衣柜内。这段期间,抱膝坐着的静一直望向窗户发呆,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与其加强国文教育,感觉提高公民与道德的授课比例更恰当。

    「吶,舅舅,我饿了。」

    「我正在打扫啊!要吃饭至少等──」「铃铃铃铃铃铃。」「──啊啊,谁挑这种时间打电话来啦?」「好俗的铃声。」「闭嘴啦!」

    我一股脑地将怀中的衣服通通塞进衣柜仅存的空隙内,然后迅速转身用背部压住衣柜的门阻止爆炸。完成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后我才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

    「喂,哪位?」

    「是我啦,我啦我啦。」

    「姊姊!现在不是假装诈骗电话的时候!妳是认真的?让静来住我这里?」

    「上次不是讲过了,姊姊我哪次不是认真的。所以静到了?」

    「这个嘛,到了是到了啦,只是──」

    「那就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静知道你的宿舍有很多书之后还挺兴奋的,可要好好招待她喔。那幺先这样,国际电话很贵的。掰。」

    「咦?等等!姊姊!还有很多──」竟然真的挂断了!

    「梓姨打来的?」

    「嗯,确认妳有没有确实到达。」我直瞪着萤幕。

    静无所谓地应了声,随后眨着大眼重複说:「我饿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张罗晚餐。」

    我认输了。最近国中生使唤人的等级太高了,茧居族的我实在无从反抗。

    「啊!」静忽然双手掩嘴,发出小小的惊呼。

    「嗯?」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的我正好看见衣柜大爆炸的精彩瞬间。下一秒我就被衣服洪流淹没,差点窒息而死。

    如果墓碑刻着「死于衣服窒息」未免也太丢脸了,虽然或许可以留下「衣服是很危险的:clothes is dangerous」的墓誌铭流传后世,不过我还是敬谢不敏。

    即使这种不起眼又丢脸的死法很适合现在的我也敬谢不敏!

    ?

    「好吃吗?」

    「……普通。」

    「刚才听姊姊说妳似乎很喜欢看小说?」

    「……还好。」

    「有哪个喜欢的作家吗?」

    「……舅舅呢?」

    「咦?我吗?最近在看山本文绪的作品。前几天去图书馆看书名挑了一本感觉还不错,应该会先试着把她的作品都看过一遍。」

    「我没听过那个作家。」

    在狭窄的晴空庄201号房,我和一点也不可爱的姪女面对面吃着珍藏的两包泡麵。我是牛肉麵口味。静是海鲜口味。闷热的蒸气和无法顺利对话的尴尬气氛挥之不去。幸好大学毕业旅行去印尼买的海豚造型风铃在夏日晚风的吹拂下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对于冷却暑气稍有助益。

    大概是怕烫的缘故,静每吃一口前都会把麵挟到半空中吹气许久,再加上嘴巴有东西时不讲话的良好教养,我们俩的对话总间隔着不自然的沉默。

    「舅舅,我想喝饮料。冰箱里有什幺?」

    「天真的少女啊,妳张大眼睛仔细看看四周吧,在这间以维护传统为宗旨的晴空庄,怎幺可能设置有冰箱如此高科技的产品呢!」

    静难以置信地移动视线。下巴快掉下来啰,少女。

    「……我到底来到多幺破旧的地方啊。」

    「后悔了吗?」

    「还好,有这幺多书的话勉强可以忍受。」

    静是书瘾这幺重的书虫吗?有书可以看的话甚至可以忍受和几乎是陌生人的亲戚大哥哥同住三天。说到文学少女,一般都是绑着两根三股辫、喜欢屈膝坐在椅子上、偶尔会吃书的形象吧?看来或许这都只是我个人的误解。

    「我就不奢望饮料了,矿泉水总该有吧?」

    「这幺说起来,我下午出去好像就是为了要买水,不过途中受到便利商店设点策略的影响,不小心踏入私人经营商店的陷阱,最后为了保有身为人最底限的自尊心,于是正面挑战陷阱并且获胜。」

    「……结论是?」

    呜喔静的眼神好冰冷。

    「我忘记买水了,吃完泡麵后家里是彻底断粮的状态。」

    那时静所露出的表情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颜艺,彻底融合讶异、愤怒、鄙视和无可奈何。正当我想要拿手机拍下来作为纪念时,忍耐终于突破界线的静利用物理性和心理性的手段将我赶出房间。

    「买到水前不準回来!」柳眉直竖的静如是说。

    房间的主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想如此宣示主权的我尚未发出声音,深褐色的门板碰地关起。力道之大甚至造成老旧的晴空庄微微震动。

    灰尘飘扬。

    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

    所有事情都有一条界线。

    我坐在一楼外侧的铁片阶梯,抬头仰望夏夜的星空。

    界线的宽鬆因人而异,唯一相同的是在那条界线之前无论做什幺都会被允许,然而一旦越过那条线,就必须付出某些事物作为代价。或许是金钱、或许是友情、或许是爱情、或许是理想、或许是时间、或许是生命。

    以我个人为例,我的那条界线大概在出生时画歪了。「梦想界线」相当严谨,只要稍微触及梦想这个词彙,即使一吋我也不愿意退让,「其他界线」却宽鬆到了极点,不管发生什幺事情我都觉得无所谓。

    即使不熟的姪女要来借住三天,即使被赶出房间买水,我都觉得没什幺。啊啊,夏夜的星空总感觉特别耀眼,大概是因为接近七夕,喜鹊们开始搭设星桥了。

    如果现在向牛郎织女许愿「我想要矿泉水」,不晓得多久矿泉水才会送来?

    记得牛郎星距离167光年,织女星则是253光年,看来牛郎比较好说话,不过霸佔我宿舍的姪女感觉没有耐心可以等那幺久,只好採取许愿之外的手段了。

    我踩着月色离开晴空庄,拐入隔壁的两层楼独立住宅,对着颇有古风的栅栏拉门朗声说:

    「房东爷爷我来打扰了,我是201号房的住户。」

    「喔喔!来了来了!」

    浑厚的回答立刻传来,速度快到令人怀疑房东爷爷是不是一直躲在门后等待客人上门。

    「喀唧、喀唧」的栅栏拉门发出急需顺滑油的悲鸣往右滑开,接着出现的是身为房东爷爷正字标记的光头和灿烂的笑容。

    「喔呀!是一号房的弟子啊,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快进来快进来,正好昨天我女儿寄来了很有名的提辣~米苏。」房东爷爷兴奋得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往内拖。房东爷爷是故意在提拉米苏的「拉」字捲舌的吗?不愧是房东爷爷。超新潮的。

    儘管是一个人独居,这间房子的室内摆设却多到异常的地步。

    玄关的墙壁挂有巨大的非洲木头面具和各种乾燥的植物果实串。走廊上也堆满小型艾摩石像、动物毛皮、用途不明的镀金器具以及各种玻璃量杯。

    明明比我矮了十公分,房东爷爷却以惊人的腕力将我拖到客厅,然后扔到扑满红金色刺绣的沙发内。幸好挂在天花板角落的吊扇正发出嗡嗡声努力工作,否则身体面积有八成都被毛绒绒刺绣品覆盖的我大概很快就会闷死了。

    相较于各种意义上都相当惊人的走廊,客厅的摆设就简洁多了。大概房东爷爷也有「客厅是招待客人的场所而非杂物储藏室」的正确观念。虽然我眼尖地发现电视柜旁的角落放着灰银色金属砖块堆叠而成的金字塔,上週明明没这东西的。

    杂物的蔓延速度令人畏惧。希望下次进来客厅时还有位置可以坐。

    「来!请享用!薄荷薰衣草茶,我发现这是最适合搭配提辣~米苏,正好今晚月色也很完美。」

    「谢谢。」

    我捧起银蓝色的巴洛克风格瓷杯,努力展现优雅地小啜了一口琥珀色液体。

    嗯……好烫喔。

    「不错吧!我还加了新鲜蜂蜜。刚才很犹豫到底该加新鲜蜂蜜还是一小滴芦荟萃取露,现在喝起来果然新鲜蜂蜜是正确的。」

    不等我开口说出斟酌许久的感想,房东爷爷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同时又替自己斟了一杯薄荷薰衣草茶。

    「房东爷爷看起来精神不错,真是太好了。」

    「当然啦,我的目标可是两百岁呢。那幺今天特地来找我,有什幺事情吗?」

    「我姪女要到我的宿舍借住三天,想说先跟房东爷爷讲一声。」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最近的国中女生很难搞,你自己加油啊,哈哈!」

    「……果然什幺事情都瞒不过爷爷啊。」我露出苦笑。

    「我不会看漏晴空庄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毕竟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弟子啊。」房东爷爷得意地拍拍胸口。

    「那幺我过来的另外一件事情,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

    「不就是水吗,要拿几千cc都尽管拿!还是说也带一点花茶回去?我昨天才晒好紫苏,现在正是最好喝的时候。」

    「那幺我就不客气了。」

    每次来拜访房东爷爷就像回乡下老家一样,出去时提的东西一定比进来时还要多。盛情难却的我最后抱着2500cc的塑胶水桶,口袋插着几株刚晒好的紫苏叶、手腕吊着一袋手工小饼乾和一袋小圆麵包,摇摇晃晃地走回晴空庄。

    「下次挑个空闲的午后,跟我说说关于你姪女和姊姊的故事吧。」

    房东爷爷用力挥着手。

    不同于电影和小说的虚构情节,欧洲有一座真正的魔法大学。为的是延续中古的魔法传统,学生必须着巫师袍上课,同时学校也开设占星、药草、符咒、製作魔杖、熬煮魔药、饲育动物等课程,将学生培育成真正的巫师。

    房东爷爷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

    换句话说,他是现代社会中货真价实的魔法使。

    年轻时到国外追求梦想,毕业后辗转在世界各地旅行,最后回国搭建名为「晴空庄」的学堂教育弟子,每天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我相当尊敬并且憧憬房东爷爷。

    对于迷失在梦想道路的我而言,房东爷爷的存在耀眼地令人眩目。

    门锁被开启的喀嚓声音总是特别清晰。我再次踏入生活两年的熟悉房间内。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流理台前的地板,我看见静蜷曲着小小的身子,抓着棉被一角沉沉睡去。脸颊旁有一本摊开一半的小说。

    我小心翼翼地经过她旁边。眼角瞥见鲜红色的封面和跳舞的女子身影。「莎乐美」啊,以一个正常的国中女生而言真是稀奇的阅读品味,该不会静是随手拿一本来看吧?国中时看这种内容的小说会对身心发展有不良影响吗?

    我靠着墙壁坐下。

    风铃的清脆铃声和静浅浅的吐息声交织成奇妙的旋律,在夏夜温热的晚风中令人感到昏昏欲睡。原本打算今晚要看一本关于夏天的作品,然而现在脑中只有提着三色堇花的小精灵到处飞舞,一群男女滑稽地在森林当中你追我跑,不时可以听见嘶嘶驴鸣。虽说经典永远是经典,不过我大概也被夏天热昏头了吧?

    在我陷入沉睡之前,闪过脑中的最后念头是:

    ──啊,结果今天也一个字都没写。

    幸好在罪恶感袭上心头前,睡意就令我的思考停摆了。

    ?

    两年来都是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当许久不曾被迫中止睡眠行为的我受到物理性的外力冲击而醒来时,头重得随时有可能会从脖子掉下来。虽然也有可能是我一整晚都维持坐着的不良睡姿影响所致。

    「嗯?早安啊。」

    久未接触液体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嗓音。还挺有磁性的。

    眼前坐着的是依然一身制服的静。她面无表情地瞪视我,接着将疑似用来叫醒我的道具举到我面前,闷闷地说:「已经十点四十七分了。」

    「感谢妳精準的报时,不过我基于宗教因素,必须睡到饱好养足精神,所以晚安。」

    「那算什幺邪教……喂,别睡,有暑期辅导。」

    我稍微清醒了点。清醒的原因并非静的发言,而是她为了阻止我倒下去继续睡而直接将闹钟扔了过来。直线的杀伤力非比寻常〈注意是「直线」而非「抛物线」〉,下腹部的痠麻痛楚顺着中枢神经往上冲刺,直抵脑门。效果媲美各厂牌的提神饮料。

    啊啊,所谓的暑期辅导就是那个对吧?乐观面是可以看见仰慕的人的私服装扮,悲观面则是无止尽的写考卷、检讨、写讲义、检讨、再写考卷再检讨的无限迴圈鬼打墙对吧。我也是过来人我了的。

    「这幺说起来,妳今年国一?国二?」

    「国二。暑假结束后就要升国三了。」

    「即将要开始考生的悲惨生活啊。那样的话暑期辅导翘掉吧!要好好把握最后一个可以玩的夏天,让我们一起重複15532次的循环夏天吧!」

    「你是认真的吗?」静诧异地张大嘴巴。下巴快掉下来啰,少女。嗯?这个梗用过了吗?总感觉似曾相似。

    「开玩笑的啦,我又不是资讯统合思念体。」

    「不是那个啦!」

    「嗯?前面的话是认真的喔。缺席几天暑期辅导充其量就是少写了几十张考卷和几十页讲义,如果之后一年都认真读书的话,根本不会有影响……还是说学校有妳很想听课的老师?」

    「这个倒是没有。」

    「也是啊,我人生中也只遇过两个让他上一整天也不会腻的老师。如果每个老师都有这幺厉害的授课技能,世界的科技大概会突飞猛进吧。只可惜现实总没有那幺容易。」

    「但是……不去暑期辅导真的可以吗?」

    静意外的是优等生耶。从她昨天对我毫不客气的模样,我还以为她的个性比较偏向放蕩不羁的太妹类型。竟然会对翘课与否如此在意,真是小心眼。虽然我在学生时代是每次都领全勤奖的优等生就是了。

    毕竟那时的我可是优等生啊。

    「顺便问一下,从晴空庄通勤到妳的学校大概要多久?」

    「没有实际搭过,不过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吧。」

    「……妳确定住在这里的三天不要通通翘课吗?」那样岂不是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了?天啊,我这辈子六点起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啊。「如果被姊姊骂的话,大不了我负责教妳不懂的地方,之后有问题随时打电话或用电脑问我。」

    话说出口前我就有些后悔了,却碍于不晓得后悔的理由而继续将话说完。

    为什幺要主动承担这种麻烦事?为了证明区区国中程度的问题我能够轻鬆解出吗?证明了这点又能代表什幺?

    「噁咦耶?舅舅吗?教我?」

    那个从来没听过的崭新感叹词是怎幺回事?很失礼耶!不要满脸嫌恶地打量我好吗!不服输的情绪久违地充满胸口。

    「我说啊,自己这幺炫耀可能有点自满,不过我考高中时的pr值有98,考大学时的成绩也有国立大学的水準,妳的作业没道理解不出来吧。」

    「即使现在没有工作?」

    「那个和现在的问题不相干吧!」

    「……真的可以吗?」

    「啥?什幺?」

    「真的可以翘课吗?」

    静不安地垂着眼帘自言自语。虽然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不过这丫头毕竟还是遵守校规的国中生。

    「有事情由我负责。好了,既然都醒了就先出去吃顿早餐吧。」

    「应该说早午餐才对。」静瘪起嘴纠正。

    竟然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地方,我该说真不愧是我的姪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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