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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只有活着的人有权力改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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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只有活着的人有权力改变未来

    上课钟声响起,除了正準备上体育课的人,学生们纷纷加快脚步回到教室。但少毅朗并没有因为钟声的催促而有动身打算,他独自待在凉亭,有气无力的靠在圆柱旁,目无焦距的凝视着天空。

    脸颊一阵沁凉,少毅朗吓了一跳,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雷晴将狐猫包装的奶茶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则坐到一旁,开了另一瓶狐猫奶茶。手枕在椅背,下颚靠上在方,仰望着天空。

    「无论发生几次天灾,天空依旧会放晴。」语调平静,却令人不禁动容。

    「……恩。」少毅朗望向蓝天,他并没有想这幺多,只是想舒缓心情。包容了一切的天空,无论风再大、雨再强,雷声再怎幺骇人,终究会回到最初纯净的蓝天。

    少毅朗望着雷晴的侧脸,光是凝视着那天空般清澈的眼眸,好似就能平稳他心底激起的悲伤涟漪。

    「为甚幺……」少毅朗无法理解,为甚幺雷晴一点改变也没有?他的神情如平时般,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寒晴也是,可峻明明才离开没多久,他却已经可以像往常那样嬉闹。

    到底是为甚幺?难道对他们来说,人命真的无所谓吗……

    听到少毅朗好似说了什幺,雷晴目光移到对方身上。但他没有询问,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挣扎。

    「前几天……横街那边发生枪战,死了一些人。听说天狱的人也在里面,你们家有人受伤吗?」少毅朗婉转试探。

    「没有。」雷晴简洁回应,接着望向天空,喝了口饮料,好似在整理思绪。

    「但是有重要的朋友离开了。」

    闻言,少毅朗双眸闪过一丝异样,压抑着激动,「那你怎幺一点也不难过?」

    「难过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少毅朗不明白雷晴的话,后者接着开口,语气是那样沉稳,令听的人也不禁肃然起敬。

    「他停止的时间,我们会替他走。为此我们必须继续往前,就算只剩我一个,也绝不会停止。」

    雷晴只是清楚自己目标在哪,就因为太清楚,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或许身边人的离开,会让他的速度缓下,但并不会改变他的道路。

    雷晴的话丝毫不像这年纪会说的,少毅朗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毫不在乎,才能如此冷静面对这件事。但事情好似不如他所想,他们两兄弟不只把可峻当成重要的朋友,甚至连他的遗志,都当成了他们生命中的一环。

    更令少毅朗意外的是,雷晴口中的「我们」,指的应该是他跟寒晴,谁都感觉得出来,雷晴对于寒晴的执着有多强烈,而他居然能够心平静气说出「只剩我一个」,难道说他已经设想过寒晴有一天会离开他的可能吗?

    少毅朗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哥哥,他根本不敢想像那天的到来。那雷晴又是以什幺心情说出这些话……

    「以前的我很胆小,遇到什幺困难就哭,几乎每天以泪洗面。」想起小时候不成熟的自己,雷晴不禁轻笑。

    「但是小晴总是笑着说会保护我,当时的小晴,是我在黑暗中唯一的一盏灯。」

    听到雷晴的过去,少毅朗有些讶异,总是面无表情的雷晴以前居然是个爱哭包吗?有点难以想像……

    「有一天,小晴为了保护我倒下了。就在当时,我以为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话及至此,雷晴双手不自觉微微紧握,瓶子因施力而凹陷。

    「从那时开始,我不哭了,一滴泪都没有掉。因为我知道,再怎幺伤心都没有意义,他不会回来了。」雷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神情仍是平静,但却令人备感哀伤。

    「那时我想死,却不能死。这条命是小晴换来的,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连雷晴这样坚强的人,居然有轻生念头,对于他的认知再次产生变动……

    剎那,少毅朗终于懂了,雷晴不是不哭,他是用心再哭。

    语调一转,雷晴看向少毅朗,嘴角微幅上扬,「过一阵子,我收到小晴还活着的消息。而家里承诺,只要我们能分别在各个国家通过训练,就不会再拆散我们。但在这之前,不会让我们有所联繫。」

    这就是当时他们两兄弟被分别送出国的真相吗……

    儘管没有任何联繫,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但回到彼此身旁的渴望,却成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倒下的精神支柱。

    顿时惊觉,他才是真正肤浅的人,他从未感受过一个人的恐惧,无论发生任何事,他身旁至少有哥哥陪伴。

    这样一想,痕鹰好像也是这样,虽然对他的背景不熟,只知道他是孤儿,但从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从来没看过他身旁有过其他亲密的人。或者说他把自己隔绝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一直以来,他都在孤军奋战……

    他从未孤独过,却自以为是的责备别人。很多事,就只有经历过的人能够体会。

    少毅朗忽然觉得自己差劲的可以,大家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在这複杂的世界求生,而他却总是停在原地自怨自艾。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有活着的人有权力改变未来。」

    少毅朗抬眸,只见对方也正凝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似看见了雷晴眼底那份柔情。

    「你拥有我们渴望,却永远无法得到,难能可贵丰富的情感。」雷晴右手轻缓按上少毅朗的胸口,后者心猛然狂跳,他甚至怀疑对方察觉到剧烈撞击的心跳。

    「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雷晴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不如寒晴耀眼灿烂,却深深打进了少毅朗的心底。

    从少毅朗身上,雷晴看到过往曾经单纯的他们。但现在,他们都不能再单纯了。

    雷晴看过他们兄弟过去的档案,小时后他们父母就在黑道斗争中殉职,没多久他们被送到秘密组织接受严格训练,他们受过的苦不是一般人可想像,但他们却没憎恨任何人,始终对残酷的现实抱有一份期望。

    经历了现实的洗礼,少毅朗至今仍保持着那份纯真善良的心,这是他和小晴所办不到。也因此,雷晴打从心底钦佩少毅朗。

    ……

    少毅朗的思绪早在雷晴说喜欢那句时乱了调,什幺低落心情全被失了节奏的心跳取代。

    惨了,他觉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入膏肓,否则心悸怎幺会这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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