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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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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熟识

    *

    开学第一天,琐碎的事情一大堆。

    搬教科书。

    「男生!」我和其他女性同胞们非常有共识的大喊。

    「去帮忙搬啦!」

    「干,妳们没手没脚噢?」周逸哲,我们班最疯的男生,也就是最敢招惹我们的这个屁孩。「只会出一张嘴说男女平等,屁啦!」

    其他男生嘟囔着附和,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

    「谁叫你爸妈生你的时候多生了一条,不能怪我喽。」我笑嘻嘻的开着黄腔——所谓男女平等嘛,谁规定女生不能讲黄色笑话。「割掉嘛。」

    「林北三十公分啦,捨不得!」周逸哲叫的很大声。好像青春期的男生真的以为大声就赢了?

    「周逸哲。」

    才不会咧。

    那只会惹来杀身之祸。也就是班导听到后,给你来段爱的教育,或者再叫你重申一遍你说的内容。

    我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他被班导骂,时不时飘来恶煞的眼神,我接收到他目光后则很白目的扮鬼脸给他看。

    「怎样?」我轻微的晃着头,用眼神挑衅他。他则又送来一记白眼。

    等老师训完话,他很认命的去搬书。

    「都妳。」他刻意绕路,经过我身边的走廊,加重语气强调着。

    「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吶!」我扬起嘴角,尾音加重,特别突显「吶」这语助词的重要性。语气一整个白目,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他离开,我则开始跟邻座的女生聊天。

    隔壁的高欣莹是个呛姊,国小三四年级跟她同班过,是个刀子口却也刀子心的女生。不过为人很爽快,不会像小女生玩无聊的心机,当初跟她一拍即合,一直保持联络到现在,没想到国中又同班了。

    有着一双没近视的黑眸,双眼皮很深邃,很爱运动皮肤却相当白皙,太阳下红通通的双颊,其实蛮可爱的。笑起来很灿烂,是一个个性很直爽的女生。

    「诶,何宜妤,」但是使我们串连起来的,却是因为我们:「你不觉得周逸哲很帅嘛?」

    都很花痴。

    「还好吧?」我在脑海里搜寻着他模糊的身影:「其实比较可爱而已,帅还好。」

    周逸哲还蛮矮的,看来青春期的小男生未发育呢。不过大而明亮的双眸带着单眼皮,细碎的髮丝洒落在眼前,看起来挺气质翩翩,不说话时可能是周围散发王者光环的美型男主角,但仅限于「不说话」时。

    一说话花痴们的美好幻想就打破了呢。

    那家伙,自恋的很。

    当初新生训练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小正太的可爱模样,我立刻去跟他打了招呼。渐渐话题聊开,也逐渐熟稔了起来。

    第二天训练他就原行毕落了。

    他讲话时那个小动作:食指、中指交叠,轻轻扶过他额前的墨黑浏海,边喃喃到:「我真是帅呆了。」然后自以为有型的抛个媚眼。

    动作十分,画面零分啊。

    那个自恋的模样!我们女生看到不免都笑他个几句,他则都说我们不懂得欣赏。

    有人欣赏才奇葩。

    我在心里窃笑着。

    这就是我们的邂逅。

    无聊的拌嘴、碎唸,都少不了他。

    *

    选干部。

    我完全趴在桌上,意兴阑珊的听着老师在讲台的碎碎唸攻击。老师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纤瘦男子,下巴细碎的鬍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现在来选班长,有人自愿嘛?」班导手持麦克风,上身微微前倾。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很有默契的低下头。

    我心里碎唸着:现在国中当班长麻烦的事情一大堆,谁想去当啊。又不是像小时候那般威风。

    二十八位同学加一位老师的教室中,瀰漫着沉默的氛围。

    一望,却发现已有一只手举的老直,五指张的很开。

    「周逸哲?」老师狐疑的看了看手臂的主人。「你确定你想当?」

    「对啊,可以记嘉奖诶,多好赚。」他直白的说。

    现实的利弊主义者。

    「不要吧。」老师否定他,我心里笑笑。「你当班长一定是天下大乱啊,看你那幺『活泼』的样子。」老师特别加重音,强调「活泼」这二字。

    「周逸哲你去当康乐好了,这种外向的东西你比较ok。」老师最后下定论。

    「何宜妤,妳可以当班长嘛?」老师突然点名了我。我震了震,被叫住的我感到惊诧。

    「握操,才不要啊!」

    虽然想这样有魄力的嚷嚷,但我才不敢这样讲。

    「我可以不要嘛……?」在师长面前我就是一个跩都跩不起来的小孬种,讲话都「非常」有礼貌。

    「可是何宜妤我看妳就是很稳重、很优秀会自律的女孩,妳不挑战看看嘛?」老师笑着温柔的看着我,鼓励我当上班长。

    握操,我才不要,千千万万都别想!

    即使不愿意,但老师夸的我有点儿飘飘然,心头暗爽之时,对到了周逸哲的视线。

    那眼神彷彿在讲:「屁。」

    怎幺,他是嫉妒噢,我就是那幺完美好吗。

    我瞪了他一眼,我确定他有接受到我的目光,但他还是转回前方不理我。

    被我委婉拒绝后,我很庆幸的没当上班长,后来是一个长直髮的大眼女孩升任,不过我却当上了学艺。

    原本我还乐呵呵的,因为我很喜欢剪贴、画画这种关于美术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学艺要做的事才不只那些。

    学艺要负责写教师日誌,每天都要从对面栋的学务处拿回日誌,下课时都要给老师签名,放学的时候还要再还回。

    根本超麻烦啊!我觉得我根本被骗了。

    要每天去拿教师日誌,一想到就觉得讨厌。

    干部什幺的,好讨厌。

    我也好想当个教室中的边缘人啊。

    *

    换座位。

    我满心期待的盯着老师在黑板上画下我们教室的位置图,一个座位就一个格子,刚好四列七排。座位採两两一併,中间隔着走道。

    老师先问了问有没有近视看不到的,先把一些人安插好,最后大多数人採抽籤制。

    我超兴奋的啊!

    我以两脚椅的姿势一直变化重心,让椅子一前一后,发出喀喀声。

    隔壁的高欣莹看了我一眼,眼神询问着我还好嘛。

    希望换了座位还是可以继续跟她当邻座。

    老师一边抽,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号码。我是二十二号,心头很紧张的想老师怎幺还没抽到我的籤。

    终于我的号码被写在第三列的靠窗,我心里头一整个很雀耀。左边真的是高欣莹!我精彩的学校生活!

    我爱座位表!

    只不过发现后面是周逸哲有点讨厌就是了,不过这影响不了我的美好心情!

    将书包、杂物等都搬到新座位后,我立马将身子转向高欣莹,叽哩呱啦的讨论着一切的新事物。

    聊的正开心时,隐约听到属于周逸哲的清脆嗓音道:「妳们好吵。」

    我转过头,笑嘻嘻的望着他,更大声的对他讲说:「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看了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也不知道我的笑点究竟在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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