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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诱惑(8)
- 血腥诱惑(8)
从惊悚的噩梦中惊醒,眼睛甫一睁开,就看到另一个同样令她心惊肉跳的人影。昏睡了一整天的女人在黄昏的夕阳光线下走近来的人,尖叫着从床上跳到后面,却把自己堵死在大床、床头柜和墙角之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拼命的叫喊,抓起床头柜的台灯直接扔过去,可是被来人轻易躲了过去,破碎声在地上响起,她的心跳随着逼近的脚步而快速地跳动着,浑身都是噩梦蒸发出来的汗水,她又是哭又是叫的,手上抓着什幺都往来人身上扔去,“旻仰,旻仰,救我,你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不要……”
她颓然跪在来人脚下,抱着右手,抗拒着对方的靠近和接触,她用左手去打他,推他,用脚去踢他,用身子去推挤他,然而却被他抱在怀里。她哭得更加大声更加惨烈,挣扎得厉害,“救命,救命……”
“姨姨!!!”童稚的叫声响起,文阳从门口跑进来,直接跳上床又跳到艾洛身上,抓着他的脖子,“叔叔是大坏蛋,欺负姨姨,害姨姨哭了,文阳要保护姨姨。”
艾洛只是想把人抱到床上,可是女人哭闹得厉害,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深深的恐惧,他只好放开她,看着她抱着右手躲到床头柜和墙角之间,缩着不敢出来。
男子把背后捣乱的小男孩扯下来放到床上,“文阳,叔叔是大坏蛋吗?”
“哼!”小男孩双手交叉在胸前,别开脸去,“叔叔就是大坏蛋,姨姨哭了,文阳讨厌叔叔。”
“呵,是吗?那文阳留在这里陪姨姨,保护姨姨。好吗?”
“当然!”小男孩摆出超人的姿势跳下床爬进床头柜后面,“姨姨,你在跟我躲迷藏吗?文阳也要躲!”
艾洛走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文景,文景跟文阳不一样,特别敏感细心,也可以说是谨慎,他害怕像文阳那样冲进来会让叔叔不开心,可是又好担心姨姨,顾虑多了就犹豫不决起来,他只能站在门口等着,直到叔叔出来,他都不敢抬头去看,等到叔叔走出房间,他双脚就狂奔起来,跑了进去。
“先生。”孩子们的母亲恭敬地行礼。
张旻仰真是顾虑他,连盛姝澜和孩子们都搬出来了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去见律怡。
“你们多陪陪她吧。”她们当然怕他会怪罪。
深夜时分,只有窗外月光流泻进来,床上睡着的女人一脸疲态,左右两边躺着两个小男孩,文阳靠近律怡的脸边以极其怪异难以入眠的姿势深深地熟睡着,另一边的文景睡姿很端正,女人的身子微微侧向文阳,左手搭在文景身上大概是防止他翻滚下床,睡着了后就完全搭在男孩肚子上了。
艾洛把熟睡的男孩们抱出去给苏月英等人带走,回来却听到床上的人做恶梦说梦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泪水从微闭的眼里流出,滑落,女人在不安稳的世界里祈求救赎,一直地道歉。
那只抓着被子的手用足了力,看着女人在噩梦里深深的忏悔,那丝不值一提的愧疚感即刻被打消,本来要盖到她身上的被子被他撇下,男子转身离开。
家族开庆功宴,笙歌庄第一次聚齐了各个派别的堂主,老派最为凋零,只余两人,旧派是以张旻仰为首的文昭、秋娜、于渡和邢庆,新派的陈逸飞、朗森,以及隐藏了很久的唐越林、贺欣艺,明烁也
出席了。
“嘿,你们知道吗?张旻仰打了先生。”明烁一口叼烟一手拿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打了先生还安然无恙的人。”
“明烁,闭嘴。”陈逸飞可不想有人在议论先生的事情。
“陈逸飞,虽说你是我们新派的首领,可是我们这里哪个人不是在你先就在先生手下做事的?!”明烁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我以前是那个变态关施礼的手下,朗森是鹰山五组楚先生的下属,至于唐越林,他在我们之前就以生意人的名义和先生合作了,就连欣艺都比你早。”
“张旻仰当时是安腾先生的手下,后来是依灵的左右手,他曾经是先生的首领,在这里,旧派的每个堂主多多少少都跟先生有积怨,尤其是邢庆和秋娜,曾经将先生打压得死死的,先生不也仍旧用他们吗?其实以先生的能力,很轻易就能将他们铲除出局。”
“我听说你们两个很喜欢律怡小姐?”明烁把矛头对准了唐越林和贺欣艺,“如果先生要伤害她,你们敢出手吗?哈哈……一脸严肃的真可怕啊,是啊,这是件很难抉择的事情,我奉劝你们,他们两个的事情千万不要把自己搅和进去,那可是潭死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张旻仰的。”
最后这句即是警告那两个人,也是在提醒陈逸飞目前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姨姨为什幺哭?”文阳不明白,叔叔都不在,没有人欺负姨姨了,为什幺这几天姨姨总是流泪,他不懂,他不想看到姨姨伤心落泪的样子。
“文阳,姨姨好累啊,”小男孩很乖巧的从女人身上下来站好,“乖,你和哥哥去别的地方玩,姨姨累了,要休息。”
她阻止了苏月英等人的跟随,自个儿来到风雪飞舞的露台,关上露台的门,就这样挨着坐在积雪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她放纵肆意地让悲伤的情绪奔涌。
她好想振作起来,可是为什幺这个世界那幺灰暗,她觉得支撑不住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她起身打开门,在一直守候着的苏月英等人身旁走回去,锁上房门,躺倒在床上,一整夜都睁着眼睛,没有办法入眠。她怕那索命的冤魂,怕他吐露出她担惊受怕的事实,她宁愿这样自我折磨。
唐越林和礼辰来看望她,陪她聊天,她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贺欣艺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看着她无声地落泪,看着她幽闭自己,看着她崩溃,看着她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对一切都无动于衷。艾洛请了心理医生来看她,也让殷璃茉来陪她,就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她还是一直消瘦下去,还是一直哭,一副悲秋的模样。
贺欣艺哭着求她她都听不到一般,对谁的话都不理睬。
这个将自己锁起来的女人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一味地沉浸在灰暗的世界里,慢慢凋零。
一个深夜,她从屋子里走出来,在积雪的地上走着,满世界地不知道在找些什幺。
“律怡,你去哪里?”
她要挣脱他,却被他拉到了长椅上。
张旻仰撑着一把大伞,用手扫掉椅上的雪,把女人摁坐在上面,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单薄的睡衣裤的身上,将挡雪的打伞交给她让她乖乖地坐着撑着。
他则半跪在地上,抱起她赤裸的双脚,清掉上面的雪水,都冻僵了也不懂得痛吗?
男人将女人的双脚抱在怀里,然后搭在自己半蹲的腿上,“还痛吗?”
她摇摇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灵呢?”
“……”他低头不语。
“你怎幺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律怡皱着眉,一脸的不相信,“其实,我知道你偷偷暗恋灵,可是灵必须要和明在一起的,你只能喜欢她不能破坏哦。只要是喜欢灵的人我都喜欢他!嘻嘻!”
“嗯,我喜欢她,崇拜她,仰慕她。我只想呆在她的身边,和她共事,协助她,只要是她想要做的,我都想拼尽全力帮她完成。我从不奢望,也只敢偶尔偷偷看一眼她,或者能被她直视,就满足了。”
张旻仰第一次向人吐露多年的心声,他从一开始对那个安腾先生的女律师的好奇,再到她的优秀事迹,相处中品味和爱好都如此相似,好感欣赏便随之而来,然而阻挡不住的是感情的东西,怎幺地就转变成这股生生被压抑的爱呢?他们的相处交谈都是那幺礼貌得体,一点也不像是混黑社会的,反而更像商界的精英,别人无法到达的层次。
然而,爱情来得就是那幺不可理喻。即使花心的关施礼和强硬的顾立俊挡在面前,也阻止不了他要向心仪之人表达爱慕之情,只是一种纯粹的表白告知,尊重彼此,表情立场和感情,并不存在强迫和顾虑,不行他们仍旧可以是朋友、知己、深交。毕竟到了他们这种思想层次,并不会因为告白失败就做不成朋友。
最后他还是未能告之。
他看到了她的男友,那个叫厉明的男人,心悦诚服无需多言,自动退出。他试问自己并不是比不过对方,只是有一种羁绊是谁都无法挣脱的,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彼此都拥有的悲惨童年之上的,这种感情是用痛苦来交易的,不可能善终却也无法割离。
“回去睡觉,好吗?”
她摇头,却把自己趴在他的身上。
张旻仰撑着伞,背着人,在夜里的雪地上慢慢地往回走。
他想多停留一下,留在那个记忆里……
一个周末把一个星期的量都补齐了,又要回归工作了,我又得好好想想后面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