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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_分节阅读_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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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不直接答,反倒问她:“筠儿,你可懂‘爱字’这两字的真正含义?”

    霏霜大体是知道的,却不懂如何说出来。

    “你们中书阁不是有个说法么?若是真正爱字的,花这钱买那仿字也值得;若是假装爱字的,被骗了也是活该。你可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霏霜又摇了摇头,这种歪理不过是文过饰非,哪有什么特别意味的?

    李夫人却说得明白:“其实字的美丑贵贱,不过全然个人兴趣所致。真正爱字者,便是爱那字本身,而不在乎那字是卫笔写、钟笔写,更不在乎是谁写,也不会想着转手能带来多大好处。这才是真正的爱字之人。我们练字多年,说如何如何写才是好看,不过是我们这些执笔者的妄念罢了。便如同你爱一个人,难不成是依着什么心法口诀辨别那人如何如何好了?”

    霏霜沉吟许久,听到最后一句时猛点了点头。

    “羲之那个‘一’字照足笔法书就,自然在我们懂行的看来光彩动人。可城中百姓少有懂这些个笔法的,他们平日里对着那些普普通通的‘一’字看惯了,自然觉得卫玠那个更像平日见到那些,也就更合他们眼缘。我只需将我那些学过书法的弟子们留在堂内,外头的人多半是觉着卫玠更好的。”

    霏霜越听越觉得有理,只是还有一事不解:“前辈,其实以您的威严,您说哪个好便是哪个好。你为何要帮我们呢?”

    李夫人垂下头,带着几分为难:“因为我万万不能许他输了。”

    霏霜还要再问,李夫人已然给出答案:“因为我姓卫,我的兄长便是他的祖父。”

    “前辈你……”霏霜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看了我写的‘卫’字,也该猜出来了。”李夫人又抿下口茶。

    霏霜忙向她打听道:“那前辈能告诉我,当年钟家和卫家究竟是什么恩怨吗?”

    李夫人摇了摇头。

    霏霜低下头去,再抬头时,见她嘴角竟缓缓溢出乌黑的血来。

    “前辈,前辈!”霏霜行动不便,结果一拉扯整个扑到地上,还是急速地爬到李夫人身边,也不顾伤口破裂的疼痛,半跪着将她要从椅子上直直倾倒的身子扶穏。

    李夫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筠儿,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霏霜哪里管得了这个,急呼来人,可是刚才被李夫人遣走的丫鬟童子没一个在的。

    “翰如烟海,竹箭有筠。”李夫人缓缓闭起眼睛,“这后半句,是我替他想的,是我替他想的啊……”

    “前辈你撑住,大夫很快到了。”霏霜咬着牙,尽最大的力气把李夫人拖了小半步。

    没想到手中的那具身躯还是一软,已然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每次要挂人的时候都觉得很不忍啊……

    还有谢谢小天使“惜江月”的地雷啦o(n_n)o

    ☆、汝阴之变

    李夫人过世后的第三天,汝阴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卫玠认祖归宗,以卫家子弟的名义替李夫人戴孝行礼。

    一件是李前太守在李夫人的灵堂前触棺自尽,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还有一件是王羲之领着琅琊军兵临城下,扬言全是李夫人笔法的倾慕者要入城吊唁。

    汝阴琅琊本来势均力敌,根本不怕王羲之领来的这支军队。只是李前太守一死,他手下的那些部将也纷纷心灰意冷,一时城中内讧不断,更别提联手抵御外敌了。

    卫玠一时也无什么良策,只好一面令城中加紧守备,一面争取时间将李夫人藏着的八阵图纸找出。

    可那抽簪堂何等之大,两人又不敢对旁人说起这事,自个儿连寻了好几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李夫人的灵柩在堂前停了七日,按理说,第八日就该入土了。

    然而提到下葬这事儿卫玠便头疼。

    王羲之那边放出话来,若不能在李夫人入土之前见她一面,便只当卫玠不留情面。到那时,兵戎相见自是不在话下。

    扶灵前日,卫玠和霏霜两人俱愁眉苦脸地坐在停放灵棺的堂前,只恐明日太阳起来,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城里的百姓有得知消息的,纷纷闭门不出;至于堂中的弟子,更视卫玠和霏霜两人为灾星降临,这几日里走的走逃的逃,很快空旷的抽簪堂里已然寥无几人。

    霏霜不胜唏嘘,好好的一个抽簪堂,竟然成了今天这般模样。这或许真是他二人来此所致。一想到这层,她便埋在卫玠怀里忍不住地啜泣。

    卫玠亦是无奈,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来寻这什么图纸,结果倒好,非但图纸没寻着,反倒将自己的亲人送上绝路。

    他举起头来长叹一声,空幽的声音在堂内久传不绝。

    忽然卫玠瞥见头上那方巨大的匾额,上头写着三个大字——抽簪堂。

    他从未仔细看过这几个字,因为它们确乎笔法拙劣,就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作出的一般。总之,于他这等书法行家来说,看了第一眼,那便不会再想看第二眼,因此匆匆从堂上走过,他就再没抬头瞧去。此刻哀叹之际,才又正眼看了它一回。

    他忽然想到这么个问题:堂堂一座鼎鼎有名的书堂,拿这三个字来做招牌岂非自打嘴脸?

    将这疑问跟霏霜一说,霏霜才忽然想起当年李夫人的解释来。

    那三字,出自钟会之手。

    卫玠听得两眼发光,二话不说,马上搬来垫脚将那副匾额取下。

    然而两人皆不敢惊动旁人来插手此事,结果力气不济的两人挪动匾额之际脱手落下,只将那匾额摔成两段。

    两人痛心不已,却惊喜地发现匾额当中竟然藏着书信一封!

    卫玠正迫不及待地要将它拆开,忽然住了手,看了看棺柩里因为服毒自尽而面无血色的李夫人,忍住不拆,只递与霏霜道:“兴许是钟前辈写给姑奶奶的信,她对卫家恨之入骨,定不愿我看。你拆吧,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

    他只说着便走出门外,以示自己绝不窥探。

    霏霜接过信,方拨开封笺,只感到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直冲得脑门发胀。她用手在鼻子前扑了扑,精神稍微好些,忍住眼皮的倦意将信纸摊开。但见得上头分作两块,上半部是钟笔书就的文字,下半部是一副山川交错的图画,也不知所画的究竟何处。

    霏霜便在心里默读起那些文字来,只读着,不由得双手发颤。

    卫玠虽然不看信,目光却未从霏霜身上离开,见她这般激动不由得急了,在门外连连问道:“怎么回事?”

    霏霜读完一遍默然不语,拿着信纸的双手缓缓垂下,指间一松,信也落在地上。

    “你说句话呀!”卫玠不便走入,只好着急地对她吼道。

    霏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指了指地上摊落的书信:“你自己看吧。”

    卫玠慌忙快步过来将书信拾起,才拿到手中便心里一沉,那书信的味道与《顿首州民帖》上头的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书信被密封过久,其味道更为浓烈罢了。

    他匆匆扫过信上内容,不由脸上大骇。

    信用钟家笔法将千余字写成区区几行,详尽地重述了当年钟会与卫瓘的筹谋。

    原来八阵图纸需得四家笔法融会贯通方能窥见其中奥妙,当初两人破蜀后都对此无能为力,便相约互传笔法,再设法将王、陆两家笔法学到手,共同破图。可在那之前,又生怕对方为了此图谋害自己,便约定将此图寄回两人都能信任的李夫人处暂为保管。再各作字帖,将八阵图的秘密藏于其中。如此即便自己这辈不能破解,也可留与子孙后辈。

    结果清楚明了,是卫瓘杀了钟会。

    此前只道是卫瓘为忠钟会为奸,祖父谋反是贪心不足,而卫瓘平乱则是功利社稷。如今两人俱成了反贼,卫瓘之作亦不过以恶止恶,毫无正义可言。于是两家不外乎争权夺利的世仇罢了。

    无怪乎霏霜看罢此信后一言不发。两家既真是世仇,只怕这婚娶过门之事,便也再不可能。

    卫玠将信纸缓缓放下,忽地将它撕得粉碎。

    霏霜蓦地一惊:“图纸,上头的图纸……”

    卫玠一步步朝她逼近:“我要的是你!”

    霏霜已然完全处在他身影的笼罩之下。

    “你愿意忘掉刚才那封信的内容吗?”

    霏霜一时答不上来。

    卫玠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若想杀了我为你祖父报仇,我也绝不还手。”

    霏霜依旧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从了他,那便是不孝;若不从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木木然地站在原地,脚就像在土里长了根,与其说是不打算逃开,倒不如说不知道该不该逃开。

    一声鸡鸣划破黑夜长空。

    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场雪,从没见过雪的宝宝太激动了!结果是忘记了更新……

    于是只好在12点前先把欠榜单的2000字补上。

    对不住各位小天使啦/(ㄒoㄒ)/

    ☆、图纸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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