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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_分节阅读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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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梅姑姑深深作了一揖:“钟姑娘得罪了,此番请姑娘前来非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齐妃娘娘。”

    “齐妃娘娘?她不是被害死了么?”

    冬梅姑姑叹口气:“齐妃娘娘不是被人害死的,是她自个儿要寻死。”

    “为什么?”霏霜瞪大了眼睛。

    “为的就是将姑娘送进金镛城来,好帮她救一个人。”

    “是。她确实还写字让我救人来着,可她没写完要救谁便被皇后打断了。”

    “齐妃娘娘要救的是陛下。”

    霏霜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陛下?你说陛下被囚禁在金镛城里?”

    冬梅姑姑把灯放在柜旁,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敲打着。

    “姑娘可曾记得老奴讲的,忽然有一日陛下对贾后好了的事?”

    “记得。”

    “其实是贾后将陛下囚禁于此,另换了个容貌相似的坐上皇位。齐妃娘娘与奴婢寻觅良久,才在这些年有了眉目。”

    霏霜的身子开始发颤,半是因为冷,半是因为心里发慌。倘若此言非虚,贾后连皇帝都敢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半晌她才牙齿打颤地开口问:“为何一定要我才能救人?”

    冬梅姑姑反问她:“姑娘可知金镛城的由来?”

    霏霜摇头。

    冬梅解释道:“彼时洛阳被焚,天子蒙难,曹魏武率兵来接。恰逢袁本初那边也有争夺天子之意,两军对峙,剑拔弩张。后来魏武帝便命人在洛阳边上造了这座金镛城,随后假意不敌退兵十里,袁家的兵马便进驻城中。结果魏武帝埋伏的兵马一涌而出,将袁家杀了个措手不及。”

    霏霜倒是记起师父好像也说过这段轶事。

    “只是旁人都不知道,那时曹家的兵马其实是藏在城底下,曹家为了让这计谋还能再用,更将那些参与行动的将士全都杀死,好掩盖这件利器。于是金镛城的秘密也就鲜为人知了。”

    霏霜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冬梅姑姑最后点破:“当年负责城底构造的,便是姑娘的先祖钟繇公。他师从蔡文姬,用的便是书道玄门布的局。后来也是令先祖将那些将士引入城底,随后尽数困死在内的。”

    霏霜狠狠地吸了口凉气。

    怪不得祖父他老人家到老不落好景,原来年轻时造的孽真不轻。

    冬梅姑姑已然寻到了机关,将出口打开了来。

    霏霜无奈地半阖上眼睛,遗憾地摇着头:“我学艺不精,远不及祖父。”

    冬梅姑姑却不顾不管,只用力将她一拽,就往里头奔了好许,再拐几个弯,谁都不知路在哪儿了。

    冬梅姑姑的语气比外头的冰雪还要寒冷:“齐妃娘娘毕生夙愿就在于此,奴婢说什么也要助她实现。如若不成,便只好和姑娘一齐向娘娘谢罪了。”

    霏霜不知她为何待齐妃这般死心塌地,只知再不奋力一搏,真真得饿死在这儿了。

    可问题是,这里的路道道长得差不得太多的,谁知道怎么破呀!

    这里走走那里探探,寻寻觅觅好些时候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霏霜几近要崩溃得瘫倒在地上。

    半是为自己无处逃生,半是为爷爷一世英名。

    举事谋逆不成,绝学后继无人,恐怕他要活过来,也要因此感慨悲愤而亡的吧。

    冬梅姑姑练功多年,早就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平和心态,只宽慰道:“姑娘冷静些,慢慢来的好。可歇歇再探。”

    既然如此,霏霜索性放弃希望地往地上随意一坐,便靠着墙休息去了。

    摸摸怀里,探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呀,么么哒(づ ̄ 3 ̄)づ

    ☆、九五之尊

    霏霜一直往怀里揣着那枚当年钟翰送她的铜牌,倒不是为着走投无路时要向钟家的分号们求救,只纯然对弟弟的念想罢了。

    这枚铜牌上的“钟”字系爷爷手书,算是此处唯一与他还有些联系的物事了。

    这面令牌霏霜只是藏着,极少去看,或者说她不敢去看,唯恐又触动起那些令人痛心的回忆来。如今借着冬梅姑姑手中的灯盏仔细打量,这还是头一次。

    最初的“钟”字系祖父所作,后来钟翰又以“移形换影”的笔法在上头添了几画,不过终究年代不同,两人各自所写尤为分明。相较而言,祖父的笔间撇轻捺重,横画细直,略显笨拙。钟翰则试图将它改得笔划均匀,好看着更有节律些。

    可问题是,以爷爷当年的水准,何以写出这般不甚美观的字来,还要刻在家族的铜牌之上,惹得子孙后代发笑?

    霏霜隐约觉得其中必有隐情,又或许,与这诡秘的金镛城地牢相关也说不定。

    可是,就算知道了相关又能怎样呢?以她这等眼力,看也看不明白。

    然而这已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抓住。

    她就这般盯着看,唯恐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冬梅姑姑见多识广,自是不会打扰她,可眼见烛火越烧越少,也自觉不妙,举着灯盏的手不由烦躁地抖动起来。

    焰红的蜡汁被抖落,恰好落在霏霜手中的铜牌上。

    冬梅姑姑“哎呀”一声不好,却见霏霜眉头一抖,喜色满面。

    原来那蜡汁顺着镌刻的凹槽流淌开来时,除去顺着钟翰后来拓宽的书路蔓延开后,竟是只余一条道路。

    如果这令牌真的藏着这地宫的秘密,那么,这便是唯一的通途了吗?

    沿着那道红色的轨迹看去,霏霜基本能断定此刻她们所处的方位。

    可是,皇帝陛下会被关在这条路上吗?

    霏霜不知道,她也不敢说,还是先赶紧逃出地宫,之后再与冬梅姑姑斡旋为好。她指着右边的分岔:“我们走这边。”

    冬梅姑姑大喜过望,赶紧疾步跟在后头。

    霏霜越走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因为越走越见得周遭的环境与爷爷当年所书的钟字无比契合,于是到了路的尽头时,霏霜已然敢笃定地指着前方的那堵墙道:“就在这墙后面。想必有机关才是。”

    冬梅马上左敲敲右打打的,只道墙后就是陛下。

    还真给她敲着了,对着那空音的石块往内一按,墙当中缓缓裂开一道门缝来,烛火映照里扬着些许灰尘。

    冬梅赶紧把门扒开。

    石室很大,内里黑乎乎一片,只见得一处圆盘状的白月光,抬头望去,高高的穹顶开了扇圆圆的天窗,悠悠有几片鹅毛般的雪花飘落进来。

    猛然听得身后有人跑动的声音,冬梅姑姑耳明手快,只两招不到便将那人绊倒在地。

    凑着烛火,霏霜见着一张被毛发和胡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脸。

    冬梅扣住那人手腕上的命脉:“说,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回道:“朕的名讳,你也敢胡问。”

    冬梅吓了一跳,忙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再那张污垢满面的脸上瞧了又瞧,扑通跪下磕头认罪:“陛下,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原来这人真是被贾后囚禁于此的惠帝司马衷。

    果然他比起外头那个冒牌货威严有加,哪怕是粗布烂衣蓬头垢面,哪怕身形只比霏霜高出半个头,但那声音里头的皇者气度终是消退不了的。

    只见他指着穹顶道:“这些年来朕便靠着这一方小窗落下的雨水果物得保不死。那日还从那处听见齐妃的箫声,便在底下竭力呼应。朕就知道,她会寻到朕的。”

    冬梅泪流满面:“齐妃娘娘她,她为了救陛下,已然香消玉殒。”

    司马衷愕然。

    冬梅便从头到尾将齐妃如何求死,如何将霏霜引来此处的经历细说一番,司马衷听着听着登时怒火中烧:“但有一日出去,定夷平那贱人九族!”

    他说的不外乎就是贾后了。

    皇帝又向冬梅打听了好些朝中宫中的事情,冬梅竟然对答如流,看来为着这一天,齐妃和她也算是殚精竭虑了。

    终于冬梅扶起皇帝准备离开:“陛下,这位便是钟家的后人,定能助我们出去。”

    皇帝隔着密密的毛发打量霏霜几眼:“你便是钟会的孙女?”

    “回陛下,是。”

    “当年是朕诛杀了钟会,你可恨朕。”

    霏霜如实答道:“自是会恨。可祖父也确是贪欲过旺,都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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