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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4) - 朋友以外的要求
- 第五章 (4) - 朋友以外的要求
「看清楚了,没有特别的。我们回去啦。」
这夜,「回去了」三个字,蒋韦说了不下数十遍,但每次都得不到他要的结果。她就像红布前的蛮牛,盲目的往前冲;又像陷在泥淖里的小动物,不单没有向外挣扎的意欲,反倒往更深处掉下去。
冉恩大字型的躺着,身子陷在软绵绵的床舖里。听见他的说话后,她懒懒的回他一句:「你傻了。我们付了钱,不睡白不睡。」
閤上眼睛,冉恩耳边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暧昧不明的呻吟,鼻里闻到阵阵刺鼻的气味,这儿混乱的犹如她笔下的画。
"妳究竟在画些什幺?!这是画吗?!这等拙劣的模仿,就连小学生也不如。要是妳想不清楚自己想画什幺,就别画了,别随随便便的将这些垃圾丢给我!"
翻身转了个圈,冉恩望着贴靠床边的矮柜。木色的柜身布满不知名的乌黑块状,彷彿掉进了沟渠后再捞出来,骯髒的让人不愿去碰。
冉恩拉开第一格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几个出来,瞇着眼睛打量片刻后,扯动嘴边的肌肉,说:
「嘿,香蕉味和草莓味用起来有什幺不同?做完后,身体是不是真的会发出香蕉味的?」
抿着嘴,蒋韦走到床边,没收了她手上的东西,黑瞳攫住她散乱的眸。
「发生什幺事?」拉她起来,蒋韦轻轻的把异常软弱的她抱在怀中。
刚才在夜店,听见她失控的尖叫,他蓦地醒悟她在找一个宣洩口。她企图把一切的一切都放出来,又企图把一切的一切都埋进去。
所有东西在她喝光整瓶红酒后,登时成了无关要紧的存在。
明日的世界变成怎样她不在乎,此刻的自己是否受伤她不介意,她祇愿就此沉醉沉沦下去。
「嘿,不如我们做一次啊。」慵懒柔美的声音滑出喉头。
「他对妳说了什幺吗?」蒋韦的「他」是指聂殷。
没有回答。
冉恩依偎在他胸前,像安靠父亲的小女孩,安安静静的。她听见他的问题了,但是耳边演奏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无暇理解他的话。
「不可以告诉我吗?」捧起她的脸,他坚持要一个答案。
这是朋友以外的要求。对她,他下意识的昐望着不止于普通朋友的对待。
在蒋韦美丽的眼睛里,冉恩又再看见自己。他看着她,专注的彷彿世界只剩下她。
毫无疑问,他深刻的轮廓是他最大的优势。单单是偶尔一瞥,已教人错认为最深情的凝望,人醉心亦醉。难怪这幺多女生放下身段,但求他的回眸一笑。
再也无法在他的注视下把持自己,她说:
「你想知道什幺?」
「妳愿意告诉我什幺?」
因为是他,她愿意告诉他很多很多,但恐怕不是每一件事情他也愿意听。轻轻一笑,冉恩把脸蛋埋在蒋韦的颈窝里。
「我告诉你后,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她趁机无赖的要求。
「什幺事?」
「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抚揉冉恩及肩的黑髮,蒋韦没有再问就说了声好,纵容着她的予取予求。然后,作为交换,她也告诉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刚才的那间酒吧是黑店啊。他们卖的根本不是高级红酒。你知道吗?虽然他们换上了高雅的酒瓶,但是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那幺一回事,无论是色泽口感,还是气味都是下三流的,识货的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不过是劣等货。
彷彿怕被第三者听见,冉恩附在他耳边低语。带笑的嗓音伴随浓烈的酒味。
她醉了。然而却不是因为那瓶劣质的红酒,是心醉,是借醉行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只要醉了,她就可以藉机抱着他,任性的表白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只要醉了,她就可以忘记那一个又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忘记姐姐对她的好;唯有当醉了,她才可以告诉自己即使她不是爸爸的女儿,她仍会被无条件的爱着、抱着。她才可以告诉自己 ——
她并没有那幺教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