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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六章【苏家苏洛】
- 卷一。第六章苏家苏洛
第二局,比的是书画,两张对立的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就等两人就定位上。
然后在旁观众人的灼灼目光下,苏景竹不同于谢安瑞、也不同于所有人认知的只取走作画的纸,然后拿了一截黑炭削尖了一端,另一端用白布包了起来,俨然就是要用这根炭条作笔。挑了挑眉,她迎上所有人怀疑目光反问道:「这是我要用的笔,有问题吗?」随后,众人脑袋左右摇晃。
谢安瑞也只是站在对面,手上的毛笔蘸着墨,对她投来好奇的眼神,她却也只是笑笑并没解释。
待她画了,就明白了不是。
握起炭笔,她若无旁人的在纸上涂画着。以楼台庭阁为幕、朦胧烟雨为景,渐渐的,几乎全副的心神都投到了这张画上头。
沙沙沙的作画声起,时间也在这场比试中一点一滴的流逝,酒楼外,窸窸窣窣的春雨声打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她画里的景彷彿就是现实的延伸,像下一刻画中人就会从水墨蜿蜒的烟雨巷陌里走出。
本该是繁华的街道因雨天冷清不少,行人总匆匆而过不多做任何停留,街旁,一名面上薄纱半遮的妍丽女子打着油伞,停下脚步,对着身后人回眸,微侧着身的样貌隐约可见面纱底下浅浅笑开的表情,一双清亮眼眸里有着惊喜、欢悦,还有着尚未来得及收起的思念,就像她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飘渺细雨里的等待,为这阴霾的雨季增添了一份柔美的颜色,温暖了清冷的人心。
若是在哪一天在这个世界见到了润和哥哥,自己应该就是这样子的表情吧。
哥哥、小润,你们在那个世界幸福吗?哥哥是不是还是三不五时让小润气到跳脚呢?你们还要多久时间才会回家,然后发现我已经不在了?她低着头画画,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最爱的两人、想起当年两人撑着伞在雨中的校门等着她的情况,眼里的想念差一点化成眼泪溃堤而出。
「洛小哥……」谢安瑞的声音唤回了她神游的心绪,再抬头,她已将眼中的情感收拾的一乾二净,又是那一整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苏洛。
这一局,她有心理準备的输了,毕竟,她画的是素描,虽然人物的神韵写实,但和谢安瑞的山高水长的壮阔比起来的确是小家子气了,而这幅画的另一面,她也不指望他们能发现到。
「洛小哥这张画,画中女子可是心仪之人?」身为商人,最重要的自然是练就一双利眼,察言观色的本领当然不在话下,也因此苏景竹在作画时对着画中人的思念让他尽收眼底。
心仪之人?她差点没喷笑出来,她可没自恋到这种层度。这张图,画的是在那个世界女装的她,所以她才刻意画上面纱遮面,毕竟过去和现在的她有几分神似,不过…这人兴许是看见了她那时的情绪,比起不显山不显水的谢安瑞,她的心情是外放许多。
漂亮手指轻轻抚过画上的人物,似怀念、似眷恋,最后化为一声幽幽歎息。
「只是故人罢了。」是啊,不过是故人罢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两位至亲之人,思念,也就只能思念而已。
「啧啧!臭小子的画倒是挺细腻,若画的是塞外风光我这就无条件挺你。」陈程走过来拍拍苏景竹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苏景竹挑眉,看着明显有另外企图却又不让人讨厌的陈程,好心情的随他起鬨,「不知道前辈是想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景緻还是落日孤烟的大漠风光?」
「小子这样说,可是见过这些景色?」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没闪避陈程搭在她肩上的手,对于这个陈太傅她的印象还不错。
「陈程,你若对苏洛少主有兴趣,何不待比试之后再聊。」一直没开口的萧柏嵩此刻缓步上前,拉开陈程搭在苏景竹肩上的手,半拉着他回到主位。
不知是不是苏景竹看错,她总觉得这萧太师眼里似乎有种不怀好意,虽没有恶意,却总有会被算计的感觉。话说…为什幺她最近总活在别人算计的目光当中……
「这就是你想认的那个义弟?苏家苏洛?」
三楼迴廊上,一黑一白的人影坐倚在栏杆边,观看着下方情势,正好与墨竹厅的众人相距一方,你不招惹我,我自不动你。
「这诗词一绝,书画也是一绝,会下厨、懂政事……啧啧!乾脆我也拐来当义弟好了。」原本白衣出尘的人此刻却有隐隐妖化狐狸的模样,身后的尾巴也许还比九尾多一条。
「景竹……」洛、景竹,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名?哪一个又是化名?他喃喃念着这个青衣少年告诉他的名字,然后,忆起那天夜里少年喊出的那个名字,苏景兰。
所以,景竹这名应该才是真的。
这结论让他没来由得开心,至少,这世上还有至亲以外的人会对他敞开心扉,而不是入目尽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慕,你别打他主意。」短短七字,宇文瑾就感受到对面迴廊之人的目光,毫无意外的六道目光直直看来,有的只瞟了他一眼,有的打量了几眼移开,仅有一人目光流连在他身上许久,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那人,是谁?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特别压低,一般有点内力的人都能听到,对面这六人能上三楼就代表有着一定的身分地位,再看他们身后的厢房名称「墨竹厅」,聪颖如他,自然这些人和小竹妖有关係。因此,他微微向对面六人颔首。
「医圣之徒云从凤哪!瑾他怎幺就瞪着你瞧呢?」风慕凡这时从苏景竹的画上移开视线。他总觉得那图中必有猫腻。
「还不因为你的话。」撇下心神,他低头向苏景竹的画看去,将内力聚至双目,视线自是清晰无比。他只见画上烟雨朦胧的景里,一名身着浅色衣衫的清丽女子正看着作画者的方向,美眸中有着泪水滑落,面上表情却是欣喜若狂的。
这女子,又是谁?
倏然,对面传来一声轻轻歎息,抬头望去,只见那名医圣之徒也正低头看画,歎息声,就是由他传出的。
「第三场,比的同样是书画,就以『凤栖冬青树』为题,两位各作一幅图。」萧太师手负身后,第三局题目缓缓道来,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不是棋琴书艺、不用吟诗作对,只要再画一幅画就行了。
凤凰鸟,就算未亲眼见过,但凡有知识的人都知晓,凤凰是只全身燃着纯净之火的圣鸟;冬青树,这更是不用提,不就是整年常青的树木嘛,一时间,所有人都看轻了这一题。
谢安瑞只稍作思考便乾脆俐落的下笔,不一会儿一只火凤凰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振翅欲飞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会跃然纸上,底下栖着的树木高耸挺拔,枝干树叶苍翠有劲,流露出一份饱历风霜后的坚强。谢安瑞也真不愧为谢家少主,才学就是高人一等,
反看苏景竹,手里的狼毫连沾上墨水都没,只是有如杂耍那般,一圈一圈的在手指间旋转着,像是在跳胡旋舞蹈的舞者,没有停止。
「苏少主这是为何?」李明泉不解苏景竹的举动,不作画就算了,这毛笔又为何在手上不停旋转。
「呃…抱歉,这是我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搔了搔头,她将手上的笔放下,都是以前转笔转习惯了,现在一时间也改不过来。尔后,交出了一张白卷。
「苏洛少主,这就是你的答案?」萧柏嵩看着她拿出一张白纸,不顾周围议论声四起,问道。眼里多出一抹讚歎与欣赏。
「凤凰属火,南方圣兽,冬青树严寒不凋,应当在极北之地,这一南一北本是极端,因此凤凰根本不可能栖在冬青树上。这就是我的答案。」她耸耸肩,一副「我其实也很想画」的模样。语毕,现场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连谢安瑞也是明白表情。怪不得,这题目简单的过份,原来陷阱在这儿。
「苏洛少主说得很好,正是老夫设这『凤栖冬青树』的用意,这样答案,不知谢少主你是否服气?」言下之意就是谢安瑞输了这局、输了这场比试。
酒楼内,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都看着谢安瑞,这似乎还是第一回,谢家少主上门踢馆却输了,以往文有京城第一公子司徒长空、武有将军之子阳守炎,就连谢安瑞自己也是文武双全,就是不知面对第一回的失败,这谢家少主会有何反应,是诚心接受,还是恼羞成怒?
只见谢安瑞勾起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迷人微笑走至苏景竹身前,风度十足的朝苏景竹鞠了个躬,「洛小哥才情过人,谢某甘拜下风。」
「谢少主不用这样多礼,小洛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苏景竹伸手扶起谢安瑞,她一点儿都不习惯有人在她面前打躬作揖的,她又不是古人,这一套作风她没有也不想接受,尤其是她在暗阁惯了,行事作风什幺的都是直来直往比较多。
「该说是苏洛小弟客气了呢!要不早在第二局时谢少主便要败下阵来,哪来这第三场比试。」清朗好听的声音伴着翩翩白衣从楼梯缓步而下,那神韵、那气质还有那浑然天成的俊美容貌瞬间迷倒了所有在一二楼用餐品茗的少女,就是苏景竹也瞪大了眼,看着这个像是从蓬莱仙岛走出的仙人,和宇文瑾冷邪危险的俊美不同,而这人的俊美却是清新出尘,不管凡尘世事。
而朝中的三位大臣在看到这人从楼上走下来时也是瞪大了眼的望,随后再见到白衣男子身后的人时更是面露古怪。
「瑾…大哥!」一看到宇文瑾她就因为太过惊讶导致第一个字让她噎在嘴里,因此周围的人只有听见她喊了那黑衣男子为大哥,然后萧柏嵩和陈程同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大哥?难不成那人就是苏洛少主的哥哥,苏羽?」
「哇!好俊哪!」
「不是说苏洛少主大哥的身体不太好吗?怎幺看起来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喔!听说,就是听说而已嘛!」
苏景竹完全是呆呆的看着他从楼梯口走到自己面前,她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毕竟离她让人送东西上楼也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难道这人都没有工作要做吗?
「怎幺了?一张漂漂亮亮的脸蛋偏要搞得跟花猫似的。」在苏景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宇文瑾已经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脸,用自己的衣袖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髒汙,丝毫不顾昂贵丝质的袖口沾满了麵粉与煤灰,直到那张淡雅小脸恢复几分模样时才收了手,那时他的衣袖早已有麵白有炭灰的颜色衬着黑红色的底,好不精采。
「我可没钱赔你衣裳。」宇文瑾擦着她脸的同时,低声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
「你唤我一声大哥不是?那幺为兄的怎会同弟弟计较这些。」他的笑容很迷人,不过某人没看在眼里,某人只看到那白衣如仙的男子脸上的轻浅笑容有僵硬到像在抽搐的迹象。
风慕凡此时真恨不得有个水镜能让宇文瑾看看他自己现在的神情,战场上的鬼罗剎竟然会对个小鬼流露出温情的一面,要不是他知道这少年身分,恐怕会以为这少年是先皇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宇文瑾的性冷,情更冷,就是天天在他身边随侍的人,他也能说杀就杀,毫不留情,但对走进他心里的人,他就会竭尽所能的护着、守着。打从襁褓中相识开始,他所看到走进宇文瑾心里的,包括他自己也就只有称宇文瑾十四叔的小皇帝了,而今,怕是又多了一个。
「敢问这位公子为何口出此言?苏洛少主的画可有哪里特别?」司徒长空左瞧右看就是没发现苏景竹的画有哪里不同,对风慕凡方才说的话不服气,就是他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称也认不出名满天下的白衣丞相风慕凡。
虽然成名早,可宇文瑾和风慕凡一向是深居少出,而因位居高位平时也不用刻意拜访朝中大臣套交情求前途,根本说是除了上朝以外不轻易在众人前露脸,因此百姓也只听过当年的战场上的鬼罗剎是为今日的摄政王爷宇文瑾,以及当年十三岁及第的状元郎,龙腾最年轻的少年丞相到今天以出尘气质享誉龙腾大街小巷的白衣丞相风慕凡,却没多少人亲眼见过,就连父亲为镇北将军的阳守炎也从未见过宇文瑾半面。
勾着浅笑的嘴角加深,风慕凡只轻轻的向司徒长空摆出一个请上楼的手势,阳守炎却快司徒长空一步蹬上梁柱,借力使力上了二楼,再看向画时,嘴巴惊讶到可以塞下两颗滷蛋。
光影角度的不同,苏景竹所画的画已经不是他们一开始看到的样子,虽是改变不大,可真真实实是不一样了,画中的女子眼角多了两行清泪,就连笑容也不同于之前的矜持,而是极度的喜悦之情。同一幅画里的人物能出现两种不同的表情,若非亲眼所见,他连想都不曾想过。
「洛儿已经太过出头,家父自是不会希望洛儿小小年纪便自得意满。」宇文瑾替苏景竹说话,还冷冷瞪了风慕凡一眼,俨然就是个护着自己弟弟的大哥。「还请谢少主多多见谅。」
「自然不会,今日能见到苏羽少爷就已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谢安瑞也跟着将话接下来,在苏景竹眼里就是两人都很官腔。
「啧!让你赚了个便宜小弟。」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根本看到有狐狸尾巴在他身后晃啊晃的。
「小竹妖不也多了个便宜大哥?」
对这话,苏景竹撇过头,只瞟了他一眼。那一眼,清楚表明了她才不愿有个会处处算计她的便宜大哥。两个人的低声交谈就到此为止了。
一齣戏看到这里,就是风慕凡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什幺时候会看到堂堂摄政王爷这样有所顾忌的,还传音入密要几个老头儿当作不认识他,结果还落个被人嫌弃的下场。
「竹儿……」苏景竹因为这声呼唤而转头,正巧对上了宇文瑾似笑非笑的眉眼,像是对弟弟调皮捣蛋无可奈何的大哥哥,他会不会入戏太快也太深?
「抱歉诸位,家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三位大人,让你们见笑了。」宇文瑾将苏景竹的头对着主位上的评审们轻压下,苏景竹只得双手握住压在她头上的手,死死的抓着,以免自己重心不稳摔倒,那样子与刚开始张扬的态度着实有几分不搭,因此,在边上闷笑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碍于苏家的名声没敢大声笑出。
「臭大哥…你……」在无奈之下只得配合演戏,她咬牙切齿,看起来很想把压在她头上的手剁掉。
「苏…羽少爷,该说是令弟给我们长一回见识才是,苏洛少主的词画堪称一绝,就是当朝的两位才子也是自歎弗如吧!」萧柏嵩笑的那一个就是很贼,恐怕是头一回出现这样一个人物可以锉锉他俩的滔天气燄。
一窝狐狸……这是苏景竹唯一的想法。她当然知道宇文瑾在朝廷佔有一席之地,而这白衣男子怕也是差不多的人物,这几个朝廷老人怎幺可能会不识得二人,有可能的就只有宇文瑾在下楼后无声的对他们警告了些什幺,所以萧柏嵩现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羽少爷,久仰大名了。」见比试已经结束,慕容道在宇文瑾审视的目光中走上前,伸出了手。
「他是我半年前在江湖上认识的友人,慕容道。」苏景竹这时就认真扮起一个弟弟的角色,乖巧的对宇文瑾介绍,只不过对于身处朝廷的他,她并没有多说太多。
「慕容公子,还多谢你照顾家弟。」宇文瑾也回握了他的手,只不过才一碰到就立刻放开,或许,对慕容道隐隐有些敌意。
「互相帮忙,彼此彼此而已。」慕容道也不是很在乎宇文瑾态度,或许,在他看来,苏家真正主事的还是眼前曾帮助过他的小少年。
「不过这幺简单就从谢家少主手上赚到一个赌约,苏洛少主,看来慕容还是太小看你了。」慕容道这时走到苏景竹身畔,就像是怕谢安瑞刻意忘记赌约一事,轻轻说道。
「耶!还有赌约的事,我差点就忘了。」小少年一拍脑袋,那单纯可爱的样子真让不少人真的认为他是忘了这件事。而谢家少主笑容不变,笑的轻鬆,看样子也没打算赖帐,就等苏景竹提条件。也是,商人重诚信,若是今天谢安瑞赖帐了,往后别人要怎幺看待谢家。
「我要你谢家今年利润的两成银两上缴国库作未来西北战事的预备财。」他赌她酒楼一半产权,她不过拿他一年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不为过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马知道这小少年根本是有备而来,哪有表面上单纯。也有不少人开始相信,这苏家少主是真的名符其实。
「呃……」谢安瑞愣住,恐怕是没想过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两成利润是不过分,只是他以为这少年应该是将它中饱私囊,而非上缴国库。
苏景竹勾起俏皮笑容,观察着他的表情,大概也可以猜到他的想法,解释道:「我苏家的穀粮已经有部分开始运到西北地区去了,就算我真拿了你的银两,恐怕到时候也是让我投到同样地方。战争最重要的就是兵与粮两种,既然我苏家已经出了米粮,那身为皇商的你是不是也该尽点心力呢?」
言已至此,这两成利润投入军旅就成既定的事实,淡漠如风慕凡,冷情如宇文瑾都在彼此眼中看见欣喜,他们苦思已久的问题在这次外出就获得了结果,一切不过是因为苏景竹的一句话。宇文瑾知道,小少年的这番话是为了上回竹屋夜谈才说的,小少年肯定是知晓他在思索这次西北战事的军旅费用。想到这里,他放在小少年肩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而李明泉三人看着苏景竹的目光更是炙热,他们都相信若是户部那老太婆在这儿,準是二话不说将这小少年当成接班人对待了。
「好哟!不愧是苏洛少主,这样两全的事情只有苏家才做的出来。」
「苏家果真是积善之家,我从此之后都只要到苏记买东西了。」
「苏少主我支持你啊!」
站在前方观看的民众一五一十的将双方对话传到后面去,一时间,群众声音就像涟漪一样的扩散出去,然后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直到苏景竹把食指轻放在樱唇之上「嘘」了一声,现场才逐渐安静下来。
「我苏家踏踏实实的做着生意,赚了老百姓的钱财,这自然是要回馈乡里的。我做这些为的不是名利,而是为了天下苍生。」她很诚心的说着,好似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一般,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僵。
宇文老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感动,但你放在我肩膀的手可以不要捏得这样大力吗?她扯了宇文瑾衣袖,肩上的力道顿时减轻。
谢安瑞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愈加浓厚,而阳守炎的眼怎幺大怎幺睁,似乎是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刚才与他动手那个髒兮兮的小少年口中说出的,一个人转变太大也是会叫人吃惊。
「洛小哥今日真让谢某上了一堂宝贵的课,『回馈乡里』这一点与赌约一事谢某会记住的,谢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谢少主。」她喊住朝着门外走去的人,偏着头笑笑,「您若还有兴趣谈合作,以我个人立场而言,我是欢迎的。」她是真的很欣赏这个男子,他的品性他的气度都让她感到佩服,她一向很相信她看人的眼光,就像当初挑出南斗他们一样,在商言商,她就是觉得跟这人合作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谢安瑞也只是笑,依旧电力十足,「下一次,谢某可就是有备而来了。」
「恭候大驾。」苏景竹的话回的自信、随性,还有一些挑衅,而因擦净看得出原本样貌,当下也有不少的怀春少女望着她一张毫不逊色于宇文瑾等人的容貌痴迷。
在谢安瑞三人走后萧太师等人也离去了,但酒楼内还是有不少人留下来,而且多半为江湖人士,只因为神剑山庄的庄主还在就代表了还有热闹可看。
「慕容庄主,请至梅厅一叙。」送走六人后苏景竹才算是鬆了一口气,对着眼前不请自来的慕容道说着。这几尊佛还真是一尊大过一尊啊!她不过是开个小小酒楼做生意,何必这样为难她啊!
「不必。既然令兄在此,我也就不多说。这张武林帖是给苏洛少主你的,届时请务必到场。」从怀中拿出一张黑色烫金的帖子,慕容道慎重的交至苏景竹手中。
「慕容庄主,这是你出示苏某信物所求的事情吗?」她拔起插在桌上许久的金箭,在手指间转啊转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一定要到了。武林帖吶!听起来就和麻烦划上了等号,更别提还要离开京城到别的地方去,她这人其实还满懒的,除非真宅在苏府腻了才会外出兜个几天。
「若慕容不拿出此物,苏洛少主恐怕是不会到场的吧!」显然,他也很清楚苏景竹是个怎样的人。
「那幺……」苏景竹突然将手中的金箭往楼上一射,一道黑影掠空而过,金箭消失,约定成立。
「当日,苏洛必定亲自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