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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_分节阅读_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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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哈哈······你这个臭小子,你有什么立场来责怪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吗?那我告诉你,我早就在地狱了!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痛快!”

    陆承林怒视着儿子,似是要将心底压抑已久的痛苦通通宣泄出来一般。

    “那你说啊!你有什么难处你说啊!偏要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孩子,这世间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就可以讲的清楚,人,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选择,走到今天这个境地,我知道那是我的报应,只是·····我不知道这样子的我,你娘······他还要不要我······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多费心些吧!”

    陆承林突然重重吸了几口气,卸下重担一般,突然轻松了起来,语气也淡了不少。

    “你什么···”后头的词还未出口,只见陆承林猛然重重的向那墙上撞去,殷红的鲜血瞬间四溅,宛若一朵艳丽鲜红的花朵盛开在那面发霉的墙上。

    星星点点的血滴溅到陆庆之面上,陆庆之木桩一般看着面前那个慢慢软倒下去,复又在地上流下一大滩鲜血的人,神色木愣,完全失了反应。

    哥哥突的站起来想要做些什么,可牢门锁住,我们根本进不去,这场面实在太过惊心,只一眼,我便再不敢朝那方看去,哥哥忙过来将我脑袋按在他怀里。

    听到动静的牢头连忙跑了进来,可见一面那厢里惨烈,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呐呐的看着哥哥,哥哥朝那人点了点关,那牢头这才手忙脚乱的开了牢门,走进去伸出手指那他鼻间探了几探,而后朝着哥哥摇摇头,便跑了出去,许是叫人过来清理一番。

    “庆之······”哥哥犹豫着叫了他一声,可他呆呆木木的没有反应。

    我从哥哥怀里挣出来,刻意转过脸来不去看里面血腥的场面,拉了拉陆庆之的手道:“庆之,你······咱们先走吧。”

    陆庆之没有转头,也没有看我,只声音冷冷的道:“让我静一静。”

    而后哥哥将我从那地牢之中拉了出来,再次呼吸着清咧的空气,却未能疏散我胸中这口闷气,陆承林死了,且是以这种决然的方式离去,想必会在陆庆之心中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可我与他有杀父之仇,故而对于他的死,心中并无一丝愧疚,只是遗憾未能从他嘴里撬出来背后那个人来。

    只是······这中间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和陆庆之·····又如何才能跨越那横在我们面前的鸿沟?他父亲杀了我父母,而我又逼死了他父亲呵呵,再正经不过的杀父之仇啊!!!老天爷你敢不敢于玩儿的再狠一点???

    陆庆之将他爹的尸身领了回去,听说连夜运回了青州老家,故而自那之后,我许久不曾见过他,到底是有了膈应,他竟······未同我话别,伤心之余,我告诉自己,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他一点时间,所有的伤口都需要时光去抚平,这一切,非他所愿,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他,就应该多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虽是如此想来,但是莫名的疏离,还是叫我难受起来,藏在心口的那口闷气始终没办法散出来。

    天空灰蒙蒙的笼罩着大地,天气越发冷了起来,瞧这架势,像是大雪将至,我紧了紧身上的夹棉外衣,哈了口热气在手上搓了搓,兜兜正在不远处练着剑,自从他回家来后,便更为勤奋的练了这拳脚功夫,从前只觉得练这个强身健体乃是第一要务,可如今经历了这么一遭,我总算明白了,人第一要会自保,才能保护别人,而兜兜本身也很要学,这让我十分欣慰。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久都没有同他去练过骑马了!”兜兜练完了师傅交待的两套剑法,大冬天的硬是弄出了满天的汗,我连忙将一块干爽的棉巾子贴在他后背上,再细细为他擦去那一头一脸的汗水。

    “兜兜想去的话,舅舅也可以带你去啊!走!咱们这就去!”钱江解下腰间那根跑堂伙计的袍带,脱去套在最外层的灰拉拉的小袍子扔在桌上,笑眯眯的抱起了兜兜。

    “让我来瞧瞧你个臭小子可长了些肉肉?”说罢伸出手来在小包子腰间挠了挠,闹得小家伙拱来拱去呵呵直乐。

    “舅舅最好了,咱们去骑大马!娘亲,快走快走,咱们这会子就去!晚了怕要下雪,到时候更不好出门了!”

    兜兜挣扎着从钱江怀里下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恰逢林小七回来,一见我们往外走便问:“这是去作甚?”

    兜兜扯开嗓门道:“小姑,我舅舅要带我去骑大马。”

    “哦···那你们去吧,别玩太欢,省得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就要下雪了,早点回来。”说罢立在一旁微微笑着看我们离去,我转过头去去看她,只觉得哪里不以劲,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林小七什么时候这么温文尔雅过了?

    “林小七是不是不对劲?”

    “她什么时候对劲过啊?整个一泼妇!”钱江嗤笑着回了一句,便将小包子抱在马上,再牵住马儿慢慢走着。

    “是吗??”我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他。

    钱江别扭的别过脸去。

    “夭夭,是不是把我往别处推去,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

    我没有想到事到如今钱江还能说出这些话,要说从前钱江对我的那些小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事过境迁,每个人都在向前走,往前看,我从来不知道,钱江竟是一个如此“念旧”的人,况且这些日子林小七和他之间的互动,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他······似乎也并不是毫无感觉吧?只是这些事情···我终是个外人,也不好评判什么。

    “江哥哥怎么这么说哟,什么叫把你往外推啊?这话可说叉了啊!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伟岸的兄长,我永远也不会将你往外推!!”

    钱江一笑,带了些无奈,带了些苦涩。

    “好,那我就作你永远伟岸的好哥哥,永远在你身边。”

    我笑笑,心中却是想着,每个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运,希望这一回老天能开一回眼吧!

    “夭夭,有什么事情不要藏在心里,说出来也许会轻松一些吧!”

    “嗯······那我直说了啊!可不许生气!”

    钱江屈起手指就弹在我脑门上道:“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

    “那你对林小七到底怎么想的啊?她可是个好姑娘啊!别到时候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钱江失笑:“怎么?不想做沽酒铺子的老板娘了,想转行做媒婆了?不对啊,这下巴上得贴颗长着长毛的黑痣,再画个浓一点的妆才像啊!要知道做一行竞争可是很激烈的,你这形象要是跟不上路子,哪个会来照顾你生意啊?!”

    “去你的!正经一点好不好!我说真的!”

    “那你想我和她发展下去吗?”突然,他停下来认真问着。

    “想啊!!”

    我如是答道,可一瞬间他那张俊脸更黯然下去,而后又似自嘲一般嗤笑一声:“怎么跟我爹似的,整日就知道操心这些事情!”

    “林小七多好一姑娘啊!能挣钱,能后娃,又漂亮又可爱!”

    “这么好干脆你们俩个一块儿过得了!”

    “那哪成啊!这不破坏你俩个姻缘嘛,我哪干得出来!”

    “哟,我到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干不出来的?”

    “成人之美的事情我最爱做了!”

    钱江定住,愣了愣又道:“算了算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说个正经事。”

    “你说!”

    “你们去天行山接兜兜那阵,我抽空又去了回西渡镇,你还记得刘老西失散多年的孩子吗?”

    钱江剑眉皱了皱,神色淡然道。

    “自然。”

    “我后来多方查探知道,刘老西家那孩子过去可一直呆在边城的,近几年才各地的跑,可又没人知道他究竟去过些什么地方。”

    “你说边城?”

    “对!而且钱老板死之前确实是见过那个刘家的孩子,刘家孩子又去过边城,钱老板又死于边城特有的青花草······夭夭,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想起因青花草中毒而死的爹娘,我恨意便又起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陆承林连钱老板也要弄死?”

    “你怎么确定钱老板是陆承林弄死的?钱老板不过接手过陆承林手中一个孩子,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如果陆承林想要要回孩子,我想钱老板便是不舍,定然也不会为难于他,所以,我觉得钱老板的死和陆承林并没有关系!”

    “江哥哥你说的有道理,我甚至觉得我爹娘的死,凶手其实另有其人,陆承林不过是背了个黑锅而已,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线索······”

    “如果凶手是刘老西家的那个孩子呢?”钱江突然大胆的假设了一下。

    我心头一跳,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心头略过,可我没抓住那究竟是什么。

    “夭夭,我这么说,不是要离间你和陆庆之,我明白陆庆之对你一直以来都是玩儿真的。”

    “江哥哥你直说吧,咱们之间需要如此么?”

    平素我最是喜欢有一说二,藏半句说半名这种相处模式真个会要了我的老命!

    “要说动机,最有动机的人是祝新月!”

    “你抢了她心爱的男人,你爹还杀了她爹爹,将她全家发配到了边城,害她母亲做了暗娼·····所以她才是那个最有嫌疑的人,而她刚刚在出事那段时间离开,又刚刚同陆庆之摘除清楚,又刚刚好忙于店铺营生,让别人找不到丝毫疑点来,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你是说她算计好了一切,特意将自己摘除得一干二净,然后在幕后操作这一切,真正的凶手是她!而真正实施的人是刘老西家的那个孩子?”

    “可那孩子为什么要帮她?”

    “你难道忘了,她母亲到了边城以后生下一个男孩,早几年便不见了踪影······而且刘老西到达西渡镇的时间将好是祝家发配一边城那一年,所以我觉得刘老西同祝家,应该脱不开关系!”

    钱江这么一分析,我心里便立时便有种拔开云雾的明朗感觉,这么一想,陆承林便没有真的毒杀我爹娘,我心里一轻,可又一想到,他虽不曾亲自毒杀我爹娘,却是同伙,而我也真真将他逼死······疙瘩终归是存在的。

    “会不会刘老西家的那孩子,便是祝新月的亲弟弟?”

    “可陆承林为什么会甘愿为她背这个黑锅,而且他临死之前还叫陆庆之照顾于她,如果真是祝新月握住他把柄要挟于他,那他恨她还来不及,定是要叫陆庆之远离她些,不会叫他好生待她···”

    “想要知道这些,把祝新月捉来就明白了!”钱江咧开此,坏坏的笑了笑。

    “你哥是做官的,这件事情咱们得暗地里来,明面上,不能将他扯进来。”

    “你们打算如何不把我扯进来?”哥哥大步而来,身后跟着较为憔悴的陆庆之。

    “爹爹······”一下安安静静呆在马背上的兜兜一见着陆庆之便欢呼起来,拱着身子要下来,陆庆之忙大步踏来将他稳稳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璟儿可有乖乖听娘亲的话?”

    “有的有的,兜兜是最乖的小孩!”

    小包子乐呵呵在他脸上亲子一记,陆庆之会心一笑。

    “爹爹,你带我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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