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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_分节阅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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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如何说起,小姐我好生相帮,你却恶言相向,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姑娘见我不依不饶同她纠缠,便有些急了。

    “姑奶奶!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姐姐我现不找个好人家卖身,就要给我娘卖进花花楼里接客了,你行行好成么?”

    我看一眼她身旁那个“死人”说道:“你娘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将你卖进花花楼?”

    姑娘又对着我翻了几个白眼,恨恨说道:“你娘才死了呢!!姐姐卖身也是有要求的,不是谁都能买了去,你快些走,再耽搁下去,这人都要走光了,要真坏了我的好事,小气姐姐叫你·····叫你····”

    “叫我如何?”跋扈什么的,我也不是不会,自家门前哪能叫人这么威胁,我只瞪圆了眼,粗声粗气的吼着。

    “不如何,不如何,就当我求你,走吧走吧!!!”那姑娘将我推得远了,忙又跪回那具“尸体”旁边嚎啕大哭起来。

    我头一回遇到这种“卖身”的女子,一时觉得新鲜,便躲在旁边观看,没一会子,便有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子前来问她多少钱卖,那姑娘见那男子穿戴讲究,长相富贵,便抽抽搭搭的出了五两银子,一来二去,二人速度成交,肥男扶起女子便走,竟不顾地上还有个没“葬”的母亲。

    “这也太明显了吧?”我感慨着,真是世风日下啊!这演技·····

    没一会那地上待葬的“母亲”见四下无人,嗽的爬起来,一转眼便消失在弄堂里。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四下找寻,便见那墙角立着个,同我一样看好戏男子,只见他身穿青色长衬,长相俊美,五官端正,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叫人一看便想要沉沦。

    当街与一男子这么对看,并不是时下女子所为,故而我忙转开目光看向我喜欢的那只小人,那人确自顾笑眯眯走到我身旁,好像我同他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

    “你刚才若是出手,想来那姑娘是更愿意同你走的!”

    “可是我想出手的,另有人选!”那人莫名其妙的瞧着我怪笑,叫我立时便头皮发麻起来,大晚上的,我一个姑娘家要是遇见坏人,可怎么好?

    “这到不关我的事,我家就住这墙后头,后会无期!”我自报家门无非是想要告诉他,小姐我在自家门口,你莫要东想西想!哪知这老底一掀,又掀出红尘万丈。

    自那以后,没多久陆庆之便一顶小轿连夜将我抬了回去,洞房之夜,我才知道,那夜多管闲事,这才惹出这些个有的没的。

    “小姐?小姐?”柴房门外响起阿梅的声音,将我从那思绪中又拉了回来。

    “阿梅,是你吗?”我走到门缝处,朝外头看去。

    “小姐,我找不到老爷,也联系不到江哥哥,听说他让人给关在家里也出不来,小姐,唔······唔···要怎么办?他们要烧死你,唔···唔···”阿梅压抑着哭了起来。

    “不是叫你走吗?你又回来做什么?”我背对着门坐下,身后是哭得一抽一抽的阿梅,不知道这样的深夜,她是如何混入府内?又是如何支开那两个日夜守在门口的丫头的?

    “小姐,我们逃吧,远远的离开这里,总比被他们烧死的好!”

    “可我们能逃得出去吗?”陆府内院外院夜间均有人执守,想要不经通报就出去哪里那么容易?况且此时府里还关着个颜面尽失的荡妇,守卫应当更加森严才是。

    “表小姐给我一包蒙汉药,守在后门的那几个叫我一把蒙汉药放倒了,我就这把锁撬开,小姐你等一等!”

    阿梅从头上拔下一枝细簪吱吱嘎嘎撬了一阵,咔哒一声那锁真的掉落下来。

    “小姐,快跟我走!”阿梅牵住我的手便要往外冲去,没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

    陆庆之板着俊脸,冰冷的目光箭一样射过来,身后陆二宝提着个灯笼,面无表情,石头人一样的立着。

    “这是要去哪里?会情郎吗?”

    讥讽的嘴角微扬了扬,他凉凉的问道。

    “公子,你不要烧死小姐好不好?她没有做过,她真的没有做过!我求求你,放过她这回好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阿梅跪伏在陆庆之脚边,泪流满面,不停的朝他磕头。

    陆庆之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朝陆二宝说:“将这丫头拉下去。”

    “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她好吗?”我祈求着望向他,可那面上无波无澜,不为所动。

    陆二宝啪的一下给了阿梅一记手刀,阿梅应声倒地,随后走来两个家丁将她拖走,陆二宝亦随之离去。

    “唔···你不要伤害她,不要···唔······”

    我害怕起来,浑身颤抖着,害怕阿梅因为我而遭受什么不好的待遇,害怕···那冰冷的目光。

    “你会害怕?”他单手拎住我后颈的衣裳,跟拎小鸡似的将我拖走,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迷蒙一片。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嗯!”

    ☆、十八:让你跟我一起疼

    陆庆之将我推进他的书房,书房里侧正中央摆着一只正冒着热气的大浴桶。

    “给我洗干净!把那个人所有的痕迹通通给我洗干净!”

    他气愤非常,粗暴的扯开我身上的脏衣裳,直接将我放进浴桶里,浴室里蒸腾的白雾袅绕,透过雾气,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我,泡在热气十足的桶里,我却觉得心里阵阵发冷。

    “动手啊!是不是要我来帮你?恩?没有男人你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是吧?”

    他蓦然踏进桶里,外面热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我呆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双目对视,陆庆之愣了愣,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缓缓抬起手,轻轻擦去我眼角无声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将我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我,嘴里不停呢喃。

    我心里一痛。

    良久,那人将我放开,将我上上下下洗了好几遍,又重重将我扔到床上。

    “你是我的,是我的,你懂不懂?”陆庆之脱去身上湿搭搭的衣裳,又发起疯来,扯开被子将我二人包在里面,粗鲁的分,开,用力的进来。

    那一夜,书房的灯始通终没有熄灭过。

    那一夜,我心底的疼痛始终没有停止过。

    那一夜,有如千山万水,将我们阻隔万里,即将面对面拥抱在一起,却始终感觉不到一线温度,有的,只有无止无境的疼痛与隔阂。

    天亮了,阳光照了进来,投射进窗棱,在台子印下几个光圈,我手指缓缓的追寻着那些光点,看透亮的光线照在手指上,看他们耀眼的光芒,看他们静静的来,悄悄的走。

    有些东西便如这阳光,你越是向往,越是想要抓住,他便离得你越远。

    那天之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小院,阿梅也依旧在我身边吃吃喝喝,府里头莺莺燕燕视我为洪水猛兽,远远的躲开,生活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听说最近文德县里又有一件大事发生,大到抢了我这个荡妇的名头,速度传遍大街小巷,事件的主角又一次落到了陆庆之陆公子头上。

    据说陆公子是情煞孤星转世,命犯桃花,却又遇不到真爱,克父克母,所以他从小父母双亡,由祖母带大,所以他小妾成群,又屡带绿帽。

    如今情煞孤星遇到命定的天女,不但能化解情煞孤星的命格,还能带给他一个安稳无忧的后半生,于是注定的良缘在上天的指示下就要修成正果。

    而这个命定的天女,是由普天寺里的主持大师亲自批的命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便是咱们陆府的表小姐-------祝新月。

    这几天陆府除开我,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马翻,大红的喜字贴得端端正正,嫣红的绫挂在门廊上,将整个陆府装扮得喜气洋洋。

    “老夫人说了,不宜铺张,一切就简了,表小姐还真是能忍。”

    我坐在槐树下绣着那张绯红的盖头,象征吉祥喜庆的金凤凰,在我指下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过几日它将顶在新娘祝新月头顶上伴她成礼,伴她进入洞房,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跟里将这喜事聊得火热,大约便是为我那主母不平,谁叫她摊上个情煞孤星了?

    事实上我绣出来的花顶多只算勉强入眼,可表小姐为抚慰我这颗寂寞的心,这才将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由我来完成,一来大婚即将来临,时间紧迫,二来,也是为表达新主母对我的维护,要知道在这府里,除开主母以外,其余人是不屑于与我来往的,名声大振之后总归会带来那么一项两项遗症,想来被孤立便是其中一项罢。

    “三妹妹绣出来的花还挺······挺可爱。”祝新月来到我旁边,将那盖头拿在手里左右翻了两回,斟酌再三,这才想出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绣的这张盖头,我瞧着便是这词也多半有些水份在里头,她不过维护我的面子而已。

    “你喜欢就好,我这水平实在有限,要实在拿不出手,不如就去绣坊里订一条回来?”想来我从那柴房里出来,祝新月在里面也着实费了不少工功,而且人这一生大多只成一回亲,这等大事,我也不希望叫我绣的这张不三不四的盖头给搅了。

    “只要是妹妹用心作出来的,姐姐便真心喜欢的,这份情义在里头是外头那些如何也比不上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呀···”

    “妹妹,这凤尾是不是可以再加些金线?好像小了些···”祝新月指着那处将将现出点形态来的凤尾说。

    “那我得再去买些金钱呢,这些怕是不够。”我看看了手里那把金线,想着若是花些时间挑多一些绣线,怕是又得赶几个夜工才能按时完成。

    “去吧,我早已吩咐他们不可拦你!”

    自从天行山回来,我便未曾出过这陆府大门,没成想,如今一月已过,陆庆之情煞孤星的传闻铺天盖地的袭来,我以为大街上应再无人会理会与我才对,可我甫一踏进街市,便叫左右行人指指点点,大抵都是叫人快快来看,这便是上回那个给人捉奸在床的荡妇。

    我挺直腰背,目不斜视的直往绣楼里走去,仿佛这般便再也听不见耳边三三两两的嘲讽言语,阿梅一路上气愤非常,恨不能冲上去同他们理论,我费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她支开,然而我并非铁石心肠,遇到这种境况,心里当然也会难过伤心,但是当下至于其中,便是跳起来同他们打一架,也左右不了别人心里的想法,比起反抗这种难堪,我更想永远的逃离,有人说过,最好走的路往往是下坡路,也有人说过,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可是眼下我只想找一条好走的下坡路,远远的逃开,而已。

    挑选绣线很快便完成,握着手中那两把金灿灿的绣线,我站在街角的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心底的顿痛在四肢百骸弥漫,在我发呆的当口,一双月白的手猛的将我往旁边的弄堂里拉去。

    “夭夭,夭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来人将我紧紧拥在怀里,熟悉的味道涌入鼻间,我停止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他呢喃着那三个字,眼角湿润,想来这阵子他也不好过,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他。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如果你不曾识得我,兴许也不会将名声弄得这般···”

    钱江放开我,双目炯炯有神,专注的看着我。

    “不要这么说,夭夭,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是着了人家的道···只是···怕是咱们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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