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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_分节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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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下堂妾室齐三娘

    作者:南湖老妖

    两箱银子被我那拐子爹卖给陆庆之作妾,爱到浓时恨不能溺毙其中,恨到浓时只想逃得越远越好,我被人捉奸在床,他风光大婚,我改天换面另嫁他人,他又一把银票就将我第三任相公给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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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复又做新郎

    今日是文德县里第一商贾富豪陆庆之,娶第十三房小妾的大好日子,足足摆了三十桌酒席,娶的虽说是那怡楚院中的头牌,却是扬州知府大人裴勇所赠,陆庆之与那裴勇明里外里都是顶好的哥们,所以今天这场面弄得很不一般。

    再逢人生四大喜事的陆庆之陆公子,游走在各色狐朋狗友之中,插科打诨,鬼话连篇,笑得可谓花枝招展,尤其是那脸上仿似开出一朵朵灿烂的菊花。

    “庆之,今日又登小科,这满院子的桃花一朵胜一朵娇艳,真真是羡煞旁人,这杯酒为兄敬你,今儿个不醉不归,来,不醉不归!”知府大人裴勇赠人美妾,手有酒香,便举起酒杯,众人你来我往的喝将起来。

    院子里戏台上的伶人们正浓妆艳抹、咦咦呀呀的上演着悲欢离合,台下宾客们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夫君大人今日大喜,众姐妹们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故作开心在后院里与女宾们上演相见欢的有之,你来我往、勾心斗角、喝酒吃肉,肆意挥洒青春年华的有之,同我一般窝在自家儿这一亩三分地,“暗自伤神”的亦是有之。

    本来公子娶妾也无关我这做妾的什么事,我等去与不去,不过多一双筷子和少一双筷子的区别罢了,故而,聪明如我,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没去凑那个热闹。

    小姐我吩咐那胖丫头将前日偷偷溜去庆丰书斋里买回来的话本子取来,泡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再来一盘子瓜子花生,外加一盘将将淹制好的酸话梅,寻了个最惬意**的姿势,躲在房里,在我最喜欢的话本子里头醉生梦死。

    捻起一颗话梅丢入口中,顿时便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流风公子又一力作《柳四娘之后娘难为》说的是个叫做柳四娘的姑娘,一夜之间家逢巨变,以致心灵受创,寻了棵歪脖子树给吊死了,却是没死成,醒来以后才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个的后娘,顶张一张貌美如花的皮囊,夜里要面对狼一样的夫君,白日里要面对动不动就尿她一身的小包子······简直是引人入胜,顶合我胃口,比起那劳什子酒席不知好过多少倍。

    话本子于我,如同烧鸡于胖丫头阿梅,都是我们生活的一大调剂,生活在这小妾如云的后院之中,动不动便被貌美的小妾调剂,貌美的小妾又被更貌美的小妾的调剂,而不才在下我,偏偏又是其貌不扬,长得一副欢迎前来欺负的模样,总归是被调剂的对象,初始稍有些不那么适应,但是自小爹爹就告诉我,适应适应就适应了嘛!

    由于头天顶着一盏油灯,同我那顶好看的话本子奋斗到了三更天,最后油尽灯枯,那懒丫头阿梅又睡得天打雷劈也叫不醒,那呼噜打得,好家伙,差点没把房顶给掀喽!我便只好摸黑跨过边上那座人肉大山,滚到床榻之上勉强睡到日上三竿。

    “我的小姐,大事不好了,快醒醒!!”

    梦里头那长相肖我的富家小姐刚刚遇到那美貌公子,那长相、那身形、那气质!啧啧,跟我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还未曾开言便已将芳心暗许,相视一笑间硬是生出柔情万种,只怪一股妖风突然袭来,将那美貌公子无情的变作热气腾腾的一陀,多么美好的一个开始,可偏偏那胖丫头不如我愿,好不容易感动一回天地,作一回那话本子里的女主人,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真真是个悲伤的结局!

    “莫要扰人清楚!”我吐字不甚清晰的说了一句,立马闭起眼来,试图将刚才那个美接着往下梦下去。

    胖丫头厥起嘴,大眼一瞪,噼里啪啦的将帐子拉开系好,掀开我那温暖的被子,照着屁股毫不手软的给我pia了两下。

    “早个屁早,这太阳都晒到您大腚上了,瞧见没?唉,大事不妙,且待阿梅我慢慢讲与小姐来听。”话未讲完,阿梅忙转过身去捻着小几上那碟子话梅塞嘴里,一面喷着口水,一面自已又倒了一杯子昨个的冷茶一口饮下。

    “今日裴大人回府,公子昨日说要回一份大礼给裴大人,以谢裴大人赠花之礼,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份大礼很有可能就是将咱公子后院这十三朵娇花之其中一花赠与知府大人,今一早,姨娘们病倒了五个,上远山寺里为公子祈福的去了五个,除却昨个洞房的新夫人外,就您,还有二夫人闲闲待选,阿梅估摸着二夫人皇亲国戚的身份,无论如何知府大人也是要给公子几分薄面的,这可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一桩!要是公子不小心将您送给那知府大人,咱好日子可真真到头了,整个文德县里哪个不晓得远在扬州外放的知府大人府里头有个十分彪悍的母老虎坐阵,要死了,要死了!这不是不给人留活路了嘛!您这点子身板要落在那母老虎手里,也不晓得能经得住几个回合?我的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呀,”阿梅噼噼啪啪讲了一窜,我摇头晃脑同周公作最后的挣扎。

    申了个**的懒腰,我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寻着不知昨日放置在何处的绣花鞋,半天未见其踪迹,依着我豪迈的性子,干脆就直接下得榻来,随便置了件不知什么花色的衣衫,可有可无的瞄了眼小胖子阿梅。

    阿梅虽然是我的贴身丫环,可那些个伺候别人的活计她是死活不干的,按她的话讲,她正与我共着患难,所谓一心难以二用,故小姐我要学会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也不知那去年陆庆之是不是眼里糊进了一陀冒着热气的屎,看上我这放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的普通货色。

    小女子无才德更无美貌,唯一精通的,便只有一项吃喝享乐,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感叹一下,在这方面我和陆庆之是何其相似,十八年前莫非也是眼里糊进了一陀冒热气的,才选了这么一个一不做二不休的胖丫头,做了十几年贴身丫环,可这十几年来她过得跟我家小姐一样一样的,我过得跟我家后娘一样一样的,啊不!连后娘都不如啊!大事小事全得靠自己一手包办,说起来!真是三天三夜也洒不完我这辛酸泪!

    也不知我那爹爹是怎么当人爹爹的,对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竟是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话说这陆庆之无缘无故的单方面看上了不才在下我,仗着自家万贯家财,勾结那狗官裴勇,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

    这种事情他大约做惯的,竟是手脚无比麻利,头天领着一帮子人模狗样的家丁,抬上一堆黄白之物上我家提亲,我爹爹起先还装模作样的不同意,心肝宝贝似的女儿给人作妾!还是给文德县里人人喊打的花心萝卜作妾!死也不愿!!!

    可揭开那抬来的几个箱子的盖子,金闪闪的物什就那么随随便便闪了几闪!第二天天还未大亮,我那见钱眼开的混蛋爹爹便迫不急待的将我这碗水给泼将出去。

    好吧,我承认“那个心肝宝贝似的女儿”是我自封的,我就这么不明不白,不见天日的当了人家第三房小妾,好在我那陆相公将我娶回家后又突然醒转过来。

    大概看着我这边平淡无奇的脸实在是有碍观瞻,用惯美人的他,竟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可商人的本质告诉他,千万莫做那赔本的生意,娶个小妾也花费不少银钱,而我那混账爹爹,在把我这碗价钱不凡的水泼掉之后便携他那几房美娇娘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我那相公退货无门,只好打落门牙和水喝,生生受了我这不那么貌美的第三房小妾,反正多我个人吃饭也不多,多金的陆爷养活个把女人,自是不在话下的。

    大约又是因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缘故,我那夫君为消这口不平之气,便就陆陆续续讨回来那如花似玉的十房小妾,而我貌丑,却是因祸得福,别个小妾人全然不将我这个长年不得宠,长相又平凡的三房妾氏放在眼里,倒也过了些清清净净的小日子。

    可也因这貌丑,无端受了些调剂,后院里的日子实是无聊的紧,美娇娘们争风吃醋不成,便想着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是故,被貌美的调剂,便找那好拿捏的找回场子,而我无权无势又不得宠,显然是没办法找同类调剂回来,便只能挑些软柿子调剂调剂。

    别误会,府里头如二夫人,如胖丫头阿梅,我是万万不敢调剂的,二夫人是陆庆之亲亲表妹,老夫人亲自做主纳进来的,后台强硬,在府里我一般碰见都会绕着走---------后台太硬,小姐我惹不起啊!

    而胖丫头,撑握了我太多把柄,故而所谓软柿子便只能是那可爱的话本子,是故,我最爱的,便是一有空闲便腻在话本子里头,在别人的故事里醉生梦死!死去活来!别个不懂其中缘由的,定是要以为小姐我文静内向、博览群书!真真好大个误会!

    ☆、二:喷我一脸

    望一眼眼前瞧着特激动,实着比我更加淡定的阿梅,只见她双手飞快将那颗颗话梅瓜子往嘴里塞,有条不紊的扑扑吐着壳子。

    换就换嘛!在哪里做小妾不是做小妾,爹爹说过,适应不了环境,就改变环境,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以我这与时俱进的良好心态,在哪里都能找回家一般的温馨,再说就我这姿色,还能肖想别个小妾的争风吃醋不成?

    “阿梅,依着你刚才提供的情报,大约我们不日就得挪地方了,谈个交易如何?”我不经意的瞄一眼旁边那只胖子,挑一挑眼角,随意说道,以我往日的经验,越是这么不在意的样子跟这胖姑娘谈判,越是能随我愿!

    “不论小姐你什么要求,反正我必须要求至少三只烧鸡,以上!!!!”死丫头伸出三根肥嫩的手指,寸鸡必争的模样惹怒本小姐。

    “哼!小心我让你留下来作陆庆之的第十四房小妾!!!”

    “好啊好啊,我一直期待能和小姐平起平坐。”胖丫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

    算你狠!!!

    “这箱,这箱,还有床底下那箱,全是小姐我的心肝,书人你在,书亡······哼哼!!”我怒目圆睁,指着那一箱箱宝贝,阿梅立马变身后院看门的大黄,一脸服贴的开始收拾小姐我的家当-----话本子。

    十几年来对于如何指使阿梅,我可谓是用心良苦!在屡败屡战,越战越勇之中,终是让我参悟出门道来,这姑娘的死穴,便是那一只只香喷喷,让人口水流下三千尺的-----烧鸡!!!十几年的月钱,一个子儿不留的贡献给了烧鸡店的老板!让我不得不叹服,果然是真爱!

    孩子,前世那鸡是不是挖过你家祖坟?这辈子你如此拼了老命的吃鸡!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离开之前要将那盒还未食完的话梅赠与那二夫人,她正好可以在路上食用,毕竟在这里做小妾一年之久,人情虽是淡薄,可好歹二夫人赠过我几只荷包,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多少也要通晓一些,离别之礼,礼轻贵在情意重嘛,虽然我俩顶天了也只不过是打打马吊的赌徒情意!

    当下吩咐了阿梅用干净漂亮的印花油纸包好,这玩意儿清贵,小小一张竟要三文银子,但是用来打个包装确属佳品,人尚且需要衣装,更何况这长得皱皱巴巴的话梅?

    正打算亲自前往,不想陆庆之摇着他那把装斯文专用的风骚小扇子,一脚踏进来。

    月白长衫配那宽肩窄腰的身材,不可谓不风流倜傥,虽然板着一张苦瓜脸,五官搭配一起竟也出奇的顺眼,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脸不知道我又在发什么神经的样子。

    这货花名在外,奈何皮相惑人,这文德县里好大一波大姑娘小媳妇对其芳心暗许。

    “才起来?怎的这么懒?”

    装关怀、装情深,这斯一向信手捏来!而我也早已司空见惯,才将将听了阿梅四处扫听来的八卦,这人便风风火火而来,莫不是真个要将小姐我送人罢?思及此处,心底微微一紧,罢了罢了,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的命!

    目送小胖子扭着她那肥臀出了二门,我悠悠转了个身,朝我那马上就要下岗的夫君福了一礼。

    “不知夫君亲临所谓何事?”明知故问乃是我新近学来的新技能,用起来感觉堪是不错。

    说起来这厮也不算是我的正经夫君,这年头妾氏就跟个物件似的,转眼就有可能易主,我唤他一声夫君,也不过应个景,装装样子,全了他脸面。

    “想我陆庆之在文德县里也算是富甲一方,而你,作为爷的爱妾,连双鞋子都没得穿?说出去真是丢我陆庆之的脸!还不快去!”陆庆之皱着眉盯住我那双脚丫,喉头暗暗滚动了一下。

    “淫贼!”我心道,老娘的脚的甚好看,回回在床上抱住就不肯放!

    爱妾?说的跟真的一样!陆大爷你爱妾何其多!

    我赶紧低眉顺目做小伏低,乖乖的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摸出我那双失踪已久的鞋子,穿好我的绣花鞋,稍带着拨了一拨这三千烦恼丝,寻了支白玉钗正待插入发髻之中,一双修长的手接过那白玉钗,温柔置于发髻。

    “昨日又窝在院里瞧你那些无聊的话本子?有时间不如多看点有用的书,辟如女戒啊女训啊什么的。”

    回回这个混蛋来我院里晃上那么一晃,院里保管立马鸡飞狗跳,那一个个叽叽嘎嘎的小妾轮番来给我搞事,我还有得活路可走?所以这货一进这院子的大门开始,我便开始盘算如何快狠准的将人请将出去!

    “夫君言之有理。”端坐于镜,作势要摆弄那堆首势,默默等待着他接下来要如何开口。

    “你这收拾起箱拢,是要晒书么?我那也有几箱子,不如你一道与我晒晒。”

    陆庆之扬起那张美得雌雄难辨、人神共愤的脸,挑了一挑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真是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若他没有那十三房小妾,若他没有那颗见色起意多情无义之心······也算是这人间极为难得的佳品,可惜啊可惜!

    “晒书自是可以的,只是夫君的书多是珍贵无比的珍本,妾身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坏喽,那就不好了!不如交由府里得用的丫头来做,恐怕更合您心意些。”

    府里大把丫头小斯,整日躲在墙角磨牙,可这混蛋偏偏就喜欢指使我干这干那,叫我曾一度轮为府里的下人丫头们饭后笑柄,都说我面上是半个主子,实则连个丫头都不如等等,然而他们讲的往往也确是实情,可怜我一颗易碎玻璃心呐!

    陆庆之许是宿醉口干,进了房里一屁股坐下,我这房里没什么人伺候,他到是识相,自顾端起胖丫头喝剰的冷茶送入嘴里,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便一饮而尽。

    恩,豪迈!!!

    “那个······刚才那杯是······是······阿梅喝剰的。”其实我可以选择不说的,但是······我是个心里藏不住秘密的,有些话不吐不快呀!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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