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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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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楔子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白色教堂此时响起了结婚进行曲。

    夏心汝穿着一袭雪白色婚纱,正挽着夏铭的手走上红毯,在两旁撒下玫瑰花瓣,一步步地朝伫立在另一头的苗文杰步去。

    她的脸洋溢着灿烂的笑,是如此甜美,如此幸福。二十三岁的她,刚从大学毕业,充满活力的人生,才正要开始,她便选择步上了最圣洁的红毯殿堂。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随着震耳欲聋的钟声,一步一步地走向幸福,夏心汝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就好像穿上了玻璃鞋的灰姑娘,神奇的魔法把所有的黑暗都变美丽,魔法带给她璀璨光明的未来,她的白马王子正在前方深情地与她对望。

    随着钟声的结束,夏铭将夏心汝的手亲自交到苗文杰手上。「我的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苗文杰低沈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爸,我会的,我会好好的爱她、疼她,我会给她全世界,我会给她满满的幸福。」

    「我的宝贝女儿是我的心头肉,你可不要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这条老命会拿来跟你拼命的,知道吗?」呜咽了声,不捨的情绪在胸口扩大,夏铭老泪纵横。

    夏心汝着急地用手肘撞了撞夏铭的手臂,她压低了声音。「阿爸,文杰他不会欺负我啦!别哭了!别哭了!好多人在看……」

    「妳这小妮子,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爸爸是心疼妳,不放心妳,知道吗?」夏铭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大庭广众之下捏了捏女儿的脸。

    「阿爸……」

    一名僕人着急地走上前,在苗文杰身边低语。「少爷,良辰吉时已经到了,是不是该让牧师唸证词了?」

    「没关係,等等。」

    闻言,夏铭更加不捨地吹鬍子瞪眼。「急什幺急?我的女儿可是我们夏家的宝,我多跟她说几句话而已,催什幺催?」

    「爸,你放心,我苗文杰发誓会一辈子爱心心,我会给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过最好的生活,她是你的宝贝女儿,更是我的宝贝爱妻,我要让她每天都无忧无虑,像个快乐的小公主……」

    听到他的誓词,夏铭这才放了心。「好吧,我相信你,我退下,把空间让给你们小俩口去吧。」

    僕人扶着夏铭走到观礼区,坐定后,牧师这才拿回主控权地清了清喉咙。

    牧师肃穆地开口。「典礼继续进行!我们的新郎苗文杰,你是不是愿意生老病死都陪伴在她的身边,用你的爱保护她,无论富有或贫穷,无论一路上遇到任何困难、任何挫折都对她不离不弃,相知相守一辈子吗?」

    深情地望了夏心汝一眼,他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嗯。」牧师缓缓地将视线移往了夏心汝。「我们的新娘夏心汝,妳是不是愿意一辈子都以夫为尊,以夫为天,做个体贴温柔的好贤妻,生老病死都与他共度,不论贫穷或是富有都爱他、顺从他,遇到困难或挫折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相知相守到永远呢?」

    抬起头甜甜地望了望苗文杰,认真的小脸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交换戒指过后,牧师终于宣布。「好的,我现在宣布苗文杰以及夏心汝,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郎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掀起了夏心汝的头纱,苗文杰缓缓地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心心,我爱妳。」

    她红着脸回应。「我也爱你。」

    「呼呼,好耶!好耶!」鼓掌声以及欢呼声此起彼落地响起。镁光灯打在他们身上,相机的卡嚓卡嚓声从没断过,媒体现场直播地更是没漏过任何一个镜头。

    身为梵古集团的总裁,在结婚前夕他的父亲苗大成将经营权交棒给了他,可谓是双喜临门,媒体们莫不争相报导着。

    梵古集团,全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集团,涉入的产业之广令人咋舌,不但涉足时尚珠宝品牌界,连手机、电脑等的电子界也是他们的天下,甚至盖了许多大楼、豪宅的建筑业,他们也不放过。苗大成与苗文杰父子俩一手建立的王国,不仅羡煞了众人,他们父子俩更是各个达官显要趋之若鹜争相巴结的对象。

    而年纪轻轻仅二十五岁的苗文杰,挺拔壮硕,有着高大的身形,俊俏的五官,有如电影明星一般,他更是才华洋溢,胆识过人,只要是他看中的市场,莫不快、狠、準地囊括进梵古的板块,他更是梵古旗下首席设计师,他设计的珠宝、服饰、包包等产品,可说是上流人士们的最爱,他一手创立的品牌,更是最顶尖无人能及无人能比的。就像今日新娘、新郎的婚纱、西装,以及婚戒,全都是出自他的设计,梦幻的礼服、风格独特的钻戒,吸引众人的目光,莫不羡煞地直盯着猛瞧。

    这样一个叱咤风云含金汤匙出世的公子哥,是多少王公贵族攀谈的对象?又是多少金枝玉叶的小姐们心仪的对象?如今他却娶了美娇娘,终结二十五年黄金单身汉的生涯。

    然而,他娶进门的妻子,却非名门望族之后,平凡的夏心汝家境贫困,有着爱酗酒的父亲,以及爱赌博的母亲,这样天壤之别的结合,实令人匪夷所思。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在媒体的渲染之下,变得美丽梦幻,但苗文杰的母亲方若岚却极力排拒这门亲事,甚爱面子的她,大喜之日竟未出席儿子的婚礼。

    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礼。

    然而儘管得不到婆婆方若岚的喜爱,甚至方若岚扬言若儿子执意要将她娶进门,不惜与他断绝母子关係,飞蛾扑火的两人,仍是要证明两人深情不悔的真爱。

    完成仪式,结束了典礼,所有的人都往设宴邻近的餐厅步去。

    在向各桌敬了酒,用完最后一道餐之后,钱子豪突地将夏心汝拉至背后。「文杰,没那幺容易让你抱我的汝汝小学妹回去洞房。」

    「你想怎样?」苗文杰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

    钱子豪竭尽所能地欲刁难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没问题,我奉陪。」

    钱子豪,是先锋集团的少东,今年刚满二十五岁,大学时代便猛力追求小两届的学妹夏心汝,无奈半途杀出程咬金苗文杰,自己的同窗好兄弟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抢了去,如今当然心有不甘。他想尽各种怪招,就是要拖延小俩口的洞房花烛夜,然而谁知有耐性的苗文杰竟一一过关斩将地见招拆招。

    眼看着小俩口就要洞房,钱子豪耍赖地硬是要灌苗文杰的酒。「来来来,再喝三杯,我就不信你不醉。」

    欧阳璇终于看不下去地上前阻止。「别再欺负我的文杰,我都有肚量把我最心爱无缘的未婚夫让给心汝了,你就不能行行好祝福你的汝汝小学妹吗?」

    成熟妩媚的欧阳璇,烫了一头波浪大捲髮,今年亦是二十五,有着姣好的身材,是欧阳企业的千金,自小便和世交苗文杰指腹为婚,一同长大的两人感情非常之要好,大学时代和苗文杰、钱子豪、夏心汝组成四人帮,无奈他却心繫于夏心汝,再怎幺不甘心,如今亦无可奈何。

    钱子豪藉酒装疯,他将欧阳璇的手塞进苗文杰的手里。「来来来,这个才是你该娶进门的妻子,你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的汝汝小学妹是我的,你不要跟我抢!不要跟我抢……」他猛地抓起夏心汝的小手不放。

    夏心汝欲挣脱手上的桎梏。「子豪,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汝汝小学妹,妳是我的!妳是我的……」

    对于他的一再拖延,苗文杰已然失去了耐性。「但现在,她是属于我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拦腰抱起夏心汝,将她塞进黑色奥迪千万超跑后,便呼啸地扬长而去。

    ***

    第一章

    黑色超跑驶进碧玺山庄,偌大的庭院种满了一区区各式各样名贵的花草,约莫十分钟的车程,抵达了主宅,苗文杰抱着心爱的妻子夏心汝一步步地踱了进去。

    金碧辉煌的建筑,各种名贵的摆设,古董、字画、宝石,随处可见,夏心汝仰头望着璀璨华丽的水晶吊灯怔忡地失了神—–好美。

    这里……这里就是她的家吗?她不敢相信。她好像在做梦,做了一个有如童话故事般梦幻的梦,她就好像是灰姑娘一样,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穿着白纱的公主,正躺在心爱的白王马子怀里,享受着幸福。

    苗文杰满身的酒气,不断薰着她的鼻,她迷濛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真的吗?」

    「傻瓜,妳醉了。」他宠爱地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我以为我在做梦。」如果这真的是梦,她希望自己永远永远都不要醒。

    大步地踱进卧房,苗文杰后脚跟一踢,房门便砰地一声关上,随后他轻轻地将夏心汝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还不到做梦的时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等等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夏心汝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她开始紧张不知所措地羞红了脸。「文杰……」

    「妳好美。」他勾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

    浓浓的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微翘地像个天真的小愚者,细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微张的菱形小嘴,似乎正在邀请着他的亲近。他忘情地将自己的嘴印了上去,柔情地吸吮着她的芬芳,品嚐着她的美好。「我好爱妳。」

    夏心汝羞涩地回应着他的吻。「我也爱你。」

    柔情的吻,倏地转为激情,吸吮的力道猛烈而疯狂,火辣辣的舌趁她不注意窜进了她的口与她缠绵,同时间苗文杰大手滑上她的背,正煽情地爱抚着她,他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我……要妳……」

    「文……文杰……」

    「妳準备好了吗?我的小心心?」大手伸向背后,正缓缓地将新娘礼服拉鍊往下拉。

    「不,不要。」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鬆动,夏心汝倏地拉住他的手。「我害怕。」

    「别怕。」苗文杰轻声地安抚着她。「我会很温柔的。」

    夏心汝抓着胸前的衣服。「文杰,不要,今天先不要,好吗?」

    苗文杰停住动作,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怎幺?我的小心心害臊了?」

    「我不是害臊,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準备好,今天……今天先不要好吗?文杰?」她乞求的目光楚楚动人。

    拗不过她的请求,终于,苗文杰将她背后的拉鍊拉上。「好,我不逼妳。」

    「文杰……」

    「我会等妳準备好,在妳没有準备好之前,我不会碰妳。」他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圈在她纤细的腰间。「我的宝贝爱妻,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妳打算怎幺渡过?嗯?」

    她撒娇地圈住他的脖子。「我们来聊天。」

    「聊什幺?」

    「都好。」

    「不如来聊聊妳的名字。」苗文杰喜爱极了夏心汝这三个字。「妳的名字是谁取的?」

    「是我爸爸取的,他书唸得不高,字也认识不到几个,妈妈生下我之后,他就买了本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查,认真地帮我取了个好记又简单的名字。」

    「夏心汝,小心心,小星星,妳是夏夜里一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苗文杰在那双有着长睫毛的明眸上印下一吻。

    「我是小星星,那你是什幺?」她轻笑。

    「我是一只小蚊子,嗡嗡嗡,飞呀飞。」他顽皮地张开双臂挥舞着。「我要吸妳的血。」

    面对他的攻击,夏心汝尖叫地将身子一缩。「啊—–不要!不要!」

    「我要吸乾妳的血。」他再度朝她细嫩的脖子攻去。

    她拼命地左躲右闪。「救命啊—–不要!不要!」

    「呵呵。」看她花容失色的模样,好不可爱,苗文杰点了点她的天真鼻。「瞧妳紧张的咧?」

    「你这只小蚊子,真可恶!」她嘟起嘴,模样煞是可爱。「其实你是大笨蛋。」

    「大笨蛋?」

    「是啊,放着貌美如花的璇学姊不要,她可是我们学校里的校花,又是你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你放弃了她来追求我,不是笨蛋是什幺?」

    「妳知道我喜欢的是妳。」

    「但你们家世相当,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穷家女孩,我们既门不当亦户不对……」垮下的小脸没了神采,一股自卑的情绪油然而生。璇学姊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只有她配得起文杰,同读商学系的璇学姊可以在事业上辅佐他,而她这个就读音乐学系什幺都不会的蠢女孩,却什幺也帮不了他,甚至家境贫寒,她夏心汝配得起他吗?配得起他吗?

    苗文杰板起了脸孔。「我不许妳这样贬低自己。」

    「可是……」

    「我喜欢的是妳的人,是妳夏心汝这个人,不是妳的家境。」他抓住她的肩,坚定地宣告。「我爱妳的可爱,我爱妳的善良,我爱妳的天真,我爱妳的孝顺,我就是爱妳傻傻的什幺也不会,惹人怜的让我想好好保护妳……」

    为了转移气氛,忽地,夏心汝双手插腰地嘟着嘴。「什幺?你竟敢嘲笑我傻傻的什幺都不会?」

    苗文杰顺势地猛然再度朝她粉嫩的脖子进攻。「是呀,我这只小蚊子什幺都不爱,就爱傻呼呼的小星星,我要吸乾妳的血,呼呼。」

    她拼命地左闪右躲。「唉呀,不要!不要!」

    「竟敢把我推给别人,看我怎幺惩罚妳?」他的攻势猛烈。

    「救命啊!救命啊!」招架不住的夏心汝,终于投降。「好,我不把你推给别人,我不把你推给别人,你饶了我了!饶了我了!」

    「这才乖。」他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乖什幺?」她噘着嘴地按住自己的头。「你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一样。」

    「人说女儿大多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而妳呢,这辈子是我的情人,说不定上辈子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把妳当女儿一样的疼爱,也不为过。」

    「我已经有爸爸了,你现在跟着他抢女儿,小心我爸爸跟你吃醋。」

    「妳爸爸已经亲手把妳交给我了,现在妳是我的。」倏地,苗文杰的表情转为认真。「这只小蚊子想要陪伴小星星一生一世。」

    「呃?」

    ﹁无论星星有多遥远,蚊子都会紧紧跟随,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要永远跟妳在一起。﹂他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目光炽热地烧烫着夏心汝的心。

    「星星也想要跟蚊子永远在一起,只是星星好害怕这是个梦,她希望这个梦可以一直延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她的胸口多了一丝莫名的惆怅,她总感觉这一切是那幺的梦幻,那幺的不够真实。

    「如果这是梦,我会陪着妳一起沈睡,永远永远都不要有醒来的那一天。」

    「真的?」不放心的小脸抬头询问。

    「嗯。」

    「无论发生什幺事,你都不会离开我?」

    「嗯,当然。无论天崩地烈、海枯石烂,我对妳的爱永远不变,我会一直一直陪妳到永远。」他举起右手,五指併拢。「要不要我对天发誓?」

    「不,不要。」她心急地抓下他的手。「不要随便乱发誓,不吉利的,我相信你就是,相信你就是了。」

    苗文杰开了个新话题。「说到梦,不如来说说妳的梦想吧。」

    「我的梦想啊?」

    「嗯。」

    「我最大的梦想除了和你结婚,就是希望可以到世界各国去游学,我想环游世界去。」

    「哦?妳环游世界去了,那我呢?」

    「你当然要留在台湾认真工作啊,不然你打算跟我一起去?」

    苗文杰笑而不答。「妳真的很想去?妳第一站打算去哪一国?」

    「嗯,我想去美国的波士顿深造音乐,我钢琴弹得不是很好,蕯克斯风也吹得不是很好,我听说那里的师资很顶尖。」

    「两年后吧,先让我们享受两人的甜蜜世界,两年过后,我就让妳去完成你的梦想。」总裁的位置,他才刚上任不久,等两年后稳定之时,他会告假陪着他心爱的妻子游山玩水,完成她的梦想。

    夏心汝欣喜地眨了眨大眼。「你真的要让我去?」

    「嗯,真的。」

    「可是……可是家里……我……你……」她已为人妻,这种奢侈的梦想,她可以完成吗?可以吗?

    知道她的担心和顾虑,他体贴地揉了揉她的头。「妳儘管去吧,家里没什幺好让妳不放心的,妈那里我会替妳摆平,全世界我都可以给妳了,一个小小的梦想,我怎幺会不让妳去完成?」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

    「嗯。」他拍了拍胸脯。「我打包票肯定妳可以去。」

    「真的?真的?真的?」夏心汝高兴地大声欢呼。「耶!耶!耶!」

    苗文杰指了指自己的脸。「为了感谢妳的老公,我心爱的小心心妳是不是该回报我一点什幺?嗯?」

    夏心汝立刻送上自己的嘴,对他又亲又抱。「文杰老公,我好高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

    相较于新房内欢愉的两人,另一头续摊喝着闷酒的两人,则显得落寞不堪。

    「子豪,乾杯。」欧阳璇边哭边笑地高举起酒杯。「庆祝我们失恋万岁。」

    钱子豪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他猛地一饮而下。「乾杯,失恋万岁。」

    「呜,他们是那幺幸福,而我们只能在这里喝着闷酒,文杰,你为什幺不要我?」欧阳璇哭得梨花带泪,眼影花了,口红掉了,模样好不狼狈。「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难过有什幺用?」钱子豪放大了音量。「妳在这里难过,妳的文杰未婚夫就会回过头来要妳吗?」

    「就是不会,我才难过,他不会要我了,不会要我了,呜……」

    「他不要妳,妳就不会想想办法吗?」

    ﹁想办法?有什幺办法好想?﹂欧阳璇一口喝下半杯的白兰地。「他们现在已经结了婚,两个人正在甜蜜地享受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还能怎幺办?还能怎幺办?」

    「妳甘心吗?璇?」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又倒了半杯烈酒,猛地又是一口饮下。

    「我也不甘心。」钱子豪发红的眼迸出骇人的目光。「汝汝小学妹是我先追的,眼看着我就要追到手了,杀千刀的文杰竟半途跑来跟我抢?这横刀夺爱的小子,不顾我们兄弟俩多年的感情,怎样求他就是不愿意把汝汝小学妹让回给我,他们结婚了又怎样?我发誓一定要把我的汝汝小学妹抢回来。」

    「你以为你有本事从文杰手上把你的汝汝小学妹抢回去?」她揶揄他。

    「谁说我没有本事的?」钱子豪不服气。「无论他的梵古有多幺耀武扬威,我们的先锋可也是属一属二的国际大集团,我有自信在事业上撂下梵古,让先锋坐上第一名的宝座,绝对让汝汝小学妹对我另眼相看,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我的汝汝小学妹抢回来。」

    「抢?他们都结婚了,你要怎幺抢?你能怎幺抢?」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哦?你有什幺办法?」

    「璇,我需要妳的帮忙。」

    「我能怎幺帮你的忙?文杰不管我和他从小的婚约,更不顾我和他一路从小到大的感情,他说什幺也要抛弃我去爱那个穷家女夏心汝,你觉得我还有什幺份量我还有什幺地位去跟她争?我能帮你的忙吗?」她嚐到了嘴角的一丝苦涩。

    「可以的,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破坏他们。」他在她耳边说出了他的计画。

    「这样好吗?」欧阳璇略感不妥。

    「妳放心,我们绝对会成功的。」

    「可……可是万一计画失败了呢?」

    「璇,妳听我说,我早就计画很久了,没有问题的,只要妳跟我配合……」

    欧阳璇听了听,表情渐渐由悲苦转为喜悦。「好,我帮你,只要文杰能回过头回到我身边,就算是赴汤蹈火,我都愿意去做。」

    「就这幺办了。」

    「嗯,一言为定。」欧阳璇点头如捣蒜。

    不仅能在事业上攀上更高峰,又能抱得美人归,打着如意算盘的钱子豪,对自己是万分的自信满满。「到时我得到我要的汝汝小学妹,妳得到妳的文杰未婚夫,咱们岂不是皆大欢喜了?呵呵呵!」

    「是啊,呵呵呵……」欧阳璇笑得合不拢嘴。

    有别于一开始的落寞,两人此刻的欢笑一扫胸口先前的阴霾。

    邪恶的计画已然成形,这将会为苗文杰、夏心汝带来什幺灾难呢?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接受得起考验吗?

    没有人知道。

    ***

    早晨的微风徐徐,随风飘扬的窗帘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阳光自缝隙悄悄地洒了进来,为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许温暖的温度。

    在苗文杰的怀里醒来,夏心汝感觉自己幸福到彷彿置身天堂。

    瞧了瞧身边仍熟睡的俊颜,他有着粗浓的两道剑眉,细长的双眼上搭配的是一双深情的单眼皮,大大的鼻子下,是性感而丰厚的嘴唇。

    夏心汝伸手轻轻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她的丈夫仍深深地熟睡着。

    兴起一个调皮的念头,她拿了根羽毛在苗文杰鼻间哈他的痒。

    苗文杰皱了皱鼻子,他歪曲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此刻的不适。

    「嘻嘻嘻!」他好可爱!夏心汝吃吃地笑着。

    突地大掌一把抓住了她捉弄的小手。「妳这顽皮的小鬼!」

    「嘻嘻,好好玩!」她乐不可支。

    「看我怎幺处罚妳。」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竟敢用羽毛哈我的痒?我要吃了妳。」

    「啊—–不要!不要!呵呵……」她左闪右躲,与他嬉闹着。

    一会儿吸她的脖子,一会儿咬她的耳朵,一会儿哈她的痒,苗文杰丝毫不手软地攻势凌厉。「看妳还敢不敢捉弄我?嗯?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

    夏心汝扭曲着身子抵挡他的进攻。「呵呵,不要哈我的痒,我最怕痒了,文杰!啊—–救命啊!文杰,不要!不要!呵呵……」她终于求饶。

    看她痛苦的小脸笑着喷出了眼泪,他才终于罢了手。「顽皮的小鬼,看妳还敢不敢捉弄妳的老公?」

    「呵呵,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了。」止住了笑,她正平复情绪地调整着呼吸。

    苗文杰宠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原来妳是用这种方式叫老公起床的?」

    「大熊猫,谁叫你睡这幺晚还不起床?」昨晚彻夜聊到凌晨,两个人都睡晚了,两人眼眶上的黑眼圈,足以证明两人都没有睡饱。

    苗文杰伸出大手捏了捏她两边的粉颊。「小熊猫,没有人赶妳,为什幺不多睡一会儿呢?这幺早就爬起床拿羽毛捉弄我啊?嗯?」

    「你该上班了。」昨天爸才跟她交待过,别让他睡太晚,他刚接下总裁的位置,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决策。

    他耍赖地圈住她。「我还想抱着妳多睡一会儿。」

    夏心汝起身动手拉他。「不行,你得起床上班了。」

    苗文杰看了看腕上的錶—–九点整。想起了尚有许多公事待他做决策,他终于不再与新婚的娇妻嬉闹,但仍不捨地在妻子唇上偷了个香,才快速地换上西装,打了领带。

    临走前,夏心汝伸手替他调整了领带。「早点回来。」

    「怎幺?想我啊?」

    「哼,谁想你。」她娇嗔地嘟着嘴巴,他刚才哈她痒的帐还没跟他算呢。

    「什幺?妳不想我?」他可不依。「那我不走了。」

    啥?不走了?这可怎幺成?爸爸昨天才特别跟她交待过的呢。于是,她不与他计较了。「好,我想你,我想你,我好想你,行不行?」

    「怎幺这幺敷衍?」他仍然不依地赖在原地。

    「那你想怎样?」

    苗文杰指了指自己的嘴。「这里现在很想妳。」

    于是,夏心汝送上自己的嘴,给了他大大的一个吻。「这样你满意了吗?」

    对于她的蜻蜓点水皱了皱眉,他由被动转为主动地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吸吮她的嘴,窒息地攫住她的呼吸,直至她求饶地搥打他的胸,他才放过她。

    夏心汝因氧气不足而喘着气。「好了,你该去上班了。」

    「要想我,知道吗?心心?」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想你,早点回来。」

    甜蜜地用亲吻道别,不顾僕人们频频注视的眼光,终于苗文杰开着车离去。

    怔怔地望着那已远去的车,她依依不捨的视线仍定格。

    突地,方若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看什幺看?人早走远了。」

    吓了一大跳的夏心汝赶忙转过身,必恭必敬。「妈。」

    「谁是妳的妈?不要乱叫!」方若岚严声斥喝。

    「妈,对不起,我做错什幺了?妈,不是,我……妳……」不知该怎幺称呼她才好,夏心汝乱了手脚。

    「做错什幺了?妳做的最大错事,就是不知羞耻地硬要嫁进我们苗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幺身份?一个穷酸的死丫头,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妈,我和文杰是相爱的。」

    「妳以为他是真的爱妳吗?他不过是一时被妳这个狐狸精给迷惑,等他对妳厌了,倦了,妳就会像破布一样的被丢掉,妳知不知道呀妳?」

    「妈,文杰他不会的,他……」

    「我儿子为了妳,连我要胁他要断绝母子关係,他都当成耳边风,硬是要把妳娶进门,妳这狐狸精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妈,对不起,我……」

    「哟—–瞧瞧妳穿得这是什幺不三不四的睡衣?」方若岚伸手扯了扯夏心汝身上的kitty猫睡衣。「妳是想丢尽我们苗家的脸是不是哪?」

    夏心汝看了看自己的kitty猫睡衣,不觉得有什幺不妥。「妈,这是我为了结婚特地去买的,是kitty猫的喔,妈,妳觉得不好看吗?」

    「什幺kitty猫?我听不懂!妳当妳是三岁的娃儿吗?穿这什幺不成体统的睡衣?出了房门就该换上体面的衣服,妳是有没有家教?懂不懂规距呀妳?我可警告妳,我们苗家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妳要丢了我们的脸,看我怎幺处置妳?」方若岚的脸色始终没好过。「去换掉它!换掉它!听见没有?」

    「对不起,妈,是,妈,我这就去换!这就去换!」夏心汝手足无措地欲奔上楼。被冠上没有家教的罪名,她感到既委屈,又难过。

    「还有—–」方若岚拉住她。「把妳房里那只髒兮兮的布偶给我拿去丢掉!」

    什幺?要她把她最心爱的顽皮豹多多拿去丢掉?夏心汝急了。「妈,那是我的多多,不能丢,不能丢啊。」

    「我说丢掉就是丢掉,废话那幺多?」方若岚手插着腰训斥她。「妳都几岁的人了?还抱着个布娃娃睡觉?况且那鬼东西还像是垃圾场里头捡来的垃圾,是想弄髒我儿子的床吗妳?妳扔是不扔?」

    「妈,我求妳,我求妳别丢我的多多。」夏心汝急得红了眼眶。「我的多多是我爸爸在我五岁时送我的生日礼物,它陪了我十八年了,它一路陪着我笑,陪着我哭,它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把它给丢掉,我不能。」她的顽皮豹多多犯了什幺错?妈为何要跟它过不去?那是她的多多,是除了文杰之外她最心爱的多多啊,每个晚上要抱着它才睡得着,她不能没有它,不能没有它啊!

    「妳敢不扔掉那个髒东西,信不信我有妳好看的?」方若岚指着她的鼻子。

    夏心汝急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妈,不要啊!不要!呜,我求求妳,不要丢我的多多,不要……」

    「管妳要不要,我说丢掉就是丢掉,我的话就是圣旨!」她威吓地下达命令。「还有,别以为妳嫁进来了,就是苗家的少奶奶,家里的碗归妳洗,听明白没有?」

    「我会洗碗,我会乖乖洗碗的,呜,但别丢我的多多!别丢我的多多,好吗?妈,我求求妳!我求求妳!」

    「不用说了,我说扔掉就是扔掉!妳要敢不扔,我就亲自动手!」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方若岚便转身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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