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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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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慕云上前一步,冷冷道:“金玉言,你别忘了,宫里不只有男人,还有女人,别光顾着讨好男人,却忘了提防女人,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玉言没有答她,匆匆施了一礼,告辞而去。静宜在她身边劝慰道:“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看她也就是吓唬你而已。我跟她过了这些时,不也照样什么事也没有。”

    “那是在王府里,你们几个势均力敌,自然容易相安无事。”玉言叹道,“如今入了这深宫,处处都是明枪暗箭,再想平安也难了。”她看静宜脸上也显出忧虑之色,便按着她的手柔声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总得小心为上。”

    梁慕云的话尽管尖刻,却也有几分道理,在深知其为人之前,多留一份心眼总没错,梁慕云如此,古梦雪亦如此。所以哪怕古梦雪说了那么多貌似真心的话,玉言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还是不能。

    之后宁澄江几乎夜夜在玉茗殿歇宿,不肯稍迁。玉言有时亦笑他,“臣妾初进宫之时,曾听闻陛下勤于政事,甚少踏足后宫。怎么如今瞧着,陛下似乎耽于逸乐,日日流连在后宫之中,这与宫中传言似乎大不相同呀?”

    宁澄江拥她入怀,“谁让你如今在这里,朕自然得常来。”

    “那臣妾岂不成了祸国妖妃了,臣妾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玩笑归玩笑,担心亦是真的担心。玉言几番踌躇,终于说出来,“澄江,专宠一人似乎不妥,或者你也该照顾一下宫中的姐妹……”

    “怎么,你希望朕去他人宫中吗?你倒很大度!”宁澄江哼了一声,似乎对这话生了气。

    玉言忙抚慰他,“这倒不是,我也并非心甘情愿将你让给旁人,可是……皇后和丽妃出身相府,不可忽视,佳妃身后的忠义伯府也依然健在,余者如胡昭仪等人亦来自高门名宦,为天下计,陛下……”

    宁澄江果决地打断她,“朕的天下要靠朕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而非寄托于女人的床榻,你若真如此想,就不仅是看轻朕,也是看轻你自己。”

    玉言心中一震,想不到宁澄江竟是如此想的,倒大出她意料之外。这一时,她竟有些羞愧,几乎掩盖了渐渐从心底升腾起的实在的幸福。

    宁澄江觉得自己的语气仿佛过重,便又放缓了姿态。他倚在玉言膝上,仰面拉着她的手,“不要试图把我推给别人,我是为你而活的,没了你,我真不知道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倦意,很轻,但是很动人。玉言俯下身,轻轻在他额上烙下一吻,她缓缓笑道:“承蒙陛下抬爱,既然陛下不怕做这个昏君,那臣妾也就可以放心地做一个妖妃了。”

    宁澄江在她膝上咯咯地笑,好不容易才止住,呢喃道:“对皇后和其他宫妃,朕会给予最大的尊重,不会亏待她们;可是爱,朕只能给你一个人,朕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细如蚊讷,最后消失不见。

    他大概真是累了,打江山累,守江山更累。如今诸事未就,宁澄江忙得焦头烂额,大约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一点暂时的放松。

    春风慢腾腾地吹进来,带着一阵阵悠悠细细的花香,像顽皮的小孩儿卯足了劲摇撼花树,哪怕使出全身力气,树还是慢悠悠地抖着,偶尔故意落下一两片花瓣,撩拨人的心绪。

    这样悠闲的辰光,玉言看着膝上的人,他已经闭上眼,沉沉睡去。宁澄江白皙的面容在睡梦中简直像个孩子,玉言忍不住笑出来,她忽然觉得很好,非常好。

    梁慕云的话终究应验了,玉言的专宠终于招致了旁人的嫉妒,她不仅意识到这一点,而且亲眼见识了。

    那是一位资历与她差不离的美人,姓黄,名伊人。

    玉言沿着那弯弯绕绕的曲水,准备去往静和宫,谁知半路上就撞见这位煞星。她与这黄美人未曾深交,当下只匆匆行了一礼,便欲让她过去。

    她肯让,对方却不肯让。黄伊人袅袅婷婷地拦在她身前,似笑非笑道:“哟!这便是金才人吧?果然仪容不俗,难怪能将皇上迷得团团转!”

    玉言不欲与其相争,“美人若是没有旁的事,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站住!”黄伊人厉声道,“本宫未曾发话,谁许你走的?莫非仗着陛下的宠爱,你就敢无视宫中的规矩么?”

    “美人言重了,嫔妾只知尽心侍奉皇上,其他的,嫔妾不知,更担当不起。”

    “你担当不起?我瞧你的胆子倒是比天还大呢!”黄伊人冷笑道,她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天上一只雀儿飞过,落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无巧不巧正掉在她精巧的鞋面上。

    黄伊人皱起眉头,正要唤侍女来处理,忽然瞥见玉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笑道:“金才人,你虽来宫中不久,也该知道尊卑上下的道理。我比你来得早,位分也比你高,我在这里,你便该自认低我一等,是也不是?”

    玉言的容色波澜不惊,“是。”

    “那好,就请你替我将这只绣鞋擦拭干净吧,以示你懂得规矩。”黄伊人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光明正大的羞辱,她可以不从,但如此便会将事情闹大,更坐实了恃宠生娇的罪名。

    她只好暂且忍耐。玉言深吸一口气,慢慢躬下身去,取出腰间掖着的白绸手绢。那脏污的一团黑色是鸟雀的粪便,在花色鲜妍的绣鞋上分外刺眼,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玉言紧紧蹙着眉,正要屏气擦拭,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金才人,起来,这些事不是你该做的。”

    黄伊人瞧见玉言背后的人影,脚都快软了,她心虚地垂下头去,“皇上。”

    宁澄江快步走来,一手将玉言拉起,冷声道:“黄美人,明明可以让下人们做的事,你偏偏借此羞辱金才人,朕倒不知你是何居心!”

    黄伊人立刻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了纸老虎,嗫喏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金才人宠爱太过,怕她不知进退,变着法儿提点她一下,让她知道谦卑的道理。”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好心思,你既知道朕宠爱金才人,为何还变着法子作践她,是否也是在藐视君上?”

    他这话说得格外重,黄伊人不免慌了,忙道:“陛下切勿多心,臣妾绝无此意。”一面忙不迭地叩头。

    宁澄江道:“罢了,你起来吧,朕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黄伊人一喜,正要起身,又听宁澄江道:“尤其是那一番关于尊卑的解释,朕深以为然,为了金才人往后不受你的磋磨,还是将你俩调个个儿的好。”一面吩咐道:“传朕旨意,金才人着晋为美人,黄美人降为才人,也好让她知道尊卑上下的道理。”

    黄伊人立刻又软软地跪下去,难以置信地张着眼,“陛下……”

    宁澄江淡淡扫她一眼,“哦,原来你还不满意,那好,朕也可以将你降为采女或是良人,你自己选一个吧!”

    事已至此,黄伊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连忙道:“臣妾满意,满意。”她脸上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里宁澄江便挽起玉言的手,“金美人,走,去你宫里,朕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诀别

    玉言不由分说,被他牵着往回走。她本来打算去静宜宫里的,现下也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身后的太监宫女们识得眼色,都远远地跟着,刻意保持一段距离,方便主子们说话。宁澄江紧握着她的手,虽然没有看她,那轻细而坚定的语声却直直地传入玉言耳里,像一股有生命的风,“朕知道你不愿生出事端,可朕更不愿你委屈自己,甘心受他人的欺侮。”

    “我……”玉言试图说服他。

    宁澄江笔直地面向她,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委曲求全。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所以也请你安心接受我的保护,好么?”

    他的语气尽管是诚恳而热情的,态度却有着不容置疑的专-制。玉言不禁笑起来,贝齿微露:“好。”

    经过御花园的东北角,可巧见到大太监刘全正在责罚一个宫人,旁边亦有一群宫女看着,神情恭敬而畏惧。那犯错的宫人——姑且当她是犯错——年龄约许比旁人都大,看着总有二十好几,却还被这样践辱,看着着实可怜。

    因刘全在皇后宫中当差,玉言本不欲管这样的闲事,仔细一瞧,那宫人的身形却有几分眼熟,不觉上前一步:“刘公公,她犯了什么事,你这样骂她?”

    “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新来的宫女忒不懂规矩,连一盆花儿也砸了,奴才气急了,才教训了她两句。”刘全身边果然有一个打碎了的花盆,花儿也散落了一地,大约是预备给皇后送去的。

    玉言也不好说什么,那宫女虽垂着头,仍能清晰地看到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终是不忍,回头向刘全道:“你下手也太重了。”一面走上前去,想看看那宫女伤得如何。

    那宫女抬起头来,却是一副故人的形容,玉言惊呼出声,“文墨!”

    文墨同样惊讶,且喜且泣:“小姐……”

    立时有一小太监叱道:“大胆!这是金美人。”

    文墨醒过神来,忙重新跪下行礼:“见过金美人。”

    此处不便说话,玉言向刘全道:“刘公公,容许本宫冒昧地讨个情,既然此名宫女侍奉不当,不如拨去我宫里吧,正好我那里短一个人使。”

    刘全想说些什么,一眼瞥见宁澄江冷冷地望着他,吓得一腔话都缩进肚子里,忙道:“行,行,美人只管请。”

    一行人回到玉茗殿,文墨立刻乖觉地给宁澄江行礼,“奴婢文墨向陛下请安,恭祝陛下荣登大宝,福寿万年。”

    玉言便向他道:“陛下请先去忙吧,恕臣妾有事在身,不能暂陪了。”

    宁澄江知道她们久别重逢,定有许多话要说,因笑道:“怎么,朕才来,你就要赶朕走?”

    当着人,玉言不免有点窘。宁澄江体谅她心思敏感,朗声道:“罢了,朕晚间再过来,”一面低低地在玉言耳畔说:“谁叫朕宠你呢?”

    玉言的耳朵红了一路,等那一群人去后,她方将文墨拉到内殿,硬要她坐下说话。

    文墨看着她,又是两行泪下来,玉言嗔道:“好端端的见个面,怎么又哭起来了?”

    “我是高兴,是高兴。”文墨一壁拭泪,一壁笑道:“看到小姐如今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那么你呢,你这些年过得怎样?”玉言关切地问道。

    文墨的神色暗下来,她勉强一笑,想拿话支吾过去,玉言却固执地道:“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连我也要瞒着吗?”

    文墨的泪终于汹涌而下,她抽抽噎噎地道:“不瞒……小姐说,三年前离开温府后,我便回到家中,虽然屡有摩擦,也还将就过得去,后来也由家人指派,许了一门亲事。”

    “那你怎么又进宫了呢?”

    “那家子格外势力,因我过门两年未能有所生育,索性一封休书将我赶出来,我无处可去,连家也回不得,因听说小姐你入宫为妃,想着怎么也见上一面,所以进宫当了宫女,没想到果然撞见了你……”

    她三言两语说完的故事,其中必然隐含着无数的苦痛与折磨,玉言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能紧握住她的手,道:“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文墨拭了一把泪,强笑道:“是啊,苦日子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她看着玉言笑道:“我看得出来,陛下真的对你很好,和从前一样好。”

    从前……从前是什么样,玉言已不愿去想,她笑道:“总之,现在你来了,我也好多个膀臂,正愁宫里没个可心的人,只看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这里了。”

    文墨自然是愿意的,她根本已无处可去。

    文墨到底是与她自小相处的,彼此熟习,哪怕对宫里的规矩生疏些,学起来也很快,论起忠诚来,自然也比宫里指派的人可靠。静宜亦曾来看过,众人叙起前事,又是唏嘘,又是欢喜。

    如此,时日也便渐渐过去,玉言本以为终将相安无事,直到这一晚,急切的叩门声将她和宁澄江从睡梦中惊醒。

    宁澄江模模糊糊地掀起帐帘,“谁呀?”

    文墨上来禀报,“是御前的德忠公公,”她迟疑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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