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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65
- 王恒之面上不显,心里却颇有几分唏嘘:自古名将如美人,人间不许见白头。做武将的,大约都已将生死看得极淡,可死在战场上那是死得其所,死在旁人的□□之下却是憋屈至极。他微微颔首,轻声道:“岳副将尽管放心,何将军也知此事事关重要,这才派了我来——倘若不查个明白,这十万兵众的人心亦是不安。”
钱副将略松了一口气,又道:“我素是个直脾气的,只知道埋头打仗,往日里也多亏了岳将军回护方才能有今日。倘有什么要吩咐,王将军只管令人来寻我便是。”
王恒之点了点头又问了钱副将几句,方才起身送人,临到帐门口时,他手握着帘子,仿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昨日里,我瞧你与岳副将关系不大好?”
钱副将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毛都还没长齐呢,到底是与我们这些老头子说不上话”他忽觉失言,便连忙掩饰道,“啊,我并不是说王将军你,我是说”
王恒之倒是不计较,很是宽容的对着他一笑,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好涵养。
钱副将更见局促,伸手抓了抓脖子,一张已显出老态的面容上渐渐浮出几分凝重来,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有件事,我没和其他人说,只能与王将军你说一说了”他一顿,咽了口唾沫,狠狠心接着道,“岳将军出事的前几日,忽而一脸怒气的来寻我,说是岳副将私底下养了个女人,让我派人去查查。其实吧,岳老将军并无子嗣,多年下来已将岳副将当承继家业的亲子看待,也就差过继这么一道程序了。你说,要不是他凑巧姓岳又叫岳老将军看中,栽培提拔,这年纪轻轻的又哪里能到如今这般位置?”
王恒之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接着问道:“岳副将私底下养了个女人?”
钱副将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我去查了,他养了个花魁,如今还带在身边呢——要不,老将军怎会这般生气?”
王恒之点了点头,寒暄了几句便送钱副将走了。
钱副将刚走不久,岳副将便来了,先与王恒之入帐内倒了杯酒水喝了,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适才,钱副将应已来过了吧?”他面上带了几分苦涩,自嘲道,“也不知哪里惹了他,成日里的与人暗示,说是我因着蓉娘之事暗害了叔叔”
王恒之到没应声,只是心里略想了想:这‘蓉娘’大概就是钱副将口中说的那个花魁吧。
岳副将又喝了几口酒,郑重其事的转头与王恒之说道:“我喜爱蓉娘,为着婚事几次与叔叔争执,确实没错。可叔叔与我有养育栽培之恩,我万万不会为了私情而暗害与他!”
岳副将生得眉目英挺,说起话来掷地有声,叫人心中颇为信服。
王恒之又问了几句,然后便很是有礼的送了岳副将出门。
其实,依着周帝以及齐天乐一贯的作风,他们很可能不会亲自动手,反倒是通过某些隐晦的手段引出人心低最深处的欲望,利用那些人来设计布局——江南税务时,齐天乐就利用过刘伯心底的隐恨而暗害薛县丞;利用过梅香对于生母的渴望而掠走谢晚春;萧妃与萧家之事亦是如此。而且,从利益论来说,无论是钱副将还是岳副将都有嫌疑。可今日一番言谈,这两人看上去却又全然不像是会下毒的人。
午间,谢晚春补足了觉,总算有精力爬起来与王恒之说话:“要不然,你去查一查那个蓉娘?”她用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建议道,“能叫岳副将硬抗着,一直到二十多岁还不肯成婚的女人肯定不是个简单的。”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敏敏妹子的地雷,抱住么么哒(*  ̄3)大家晚安,早点休息,mua
这个案子完了差不多就能解决齐天乐了,然后收收尾,来几个番外(*^__^*)
ps机智小问答:你萌猜,凶手是谁?
a钱副将
b岳副将
c蓉娘
d其他人
第106章 3031
话虽如此,王恒之到底是个男人,蓉娘又是岳副将所喜爱之人,总不好直接开口召见,所以最后还是由谢晚春开口叫了人来。
这年头,能当上花魁的女人都不简单,除了美貌和际遇之外自然还要有一二的特长,有善歌善舞的,也有书画双绝的似蓉娘,她便格外擅长调香。
所以,谢晚春便推说是想与蓉娘论一论香道,这才把人叫来了。
蓉娘大约也有了些准备,她直接带了个青衣丫头和一整套的香具前来拜见谢晚春。
蓉娘生得确是不错,柳叶眉、芙蓉面,纤腰盈盈,颇有弱柳扶风之态,按理也算是个美人了。只是,真正叫她从一众美人中脱颖而出的乃是她天生的气质——她一双明眸温柔似水,言行从容得体,使人如沐春风,一见面便已让人心生几分喜爱。
谢晚春颇为欣赏的打量了几分,这才道:“不必多礼,坐吧。”
蓉娘礼过之后方才在木案前坐下,慢条斯理的将令丫头把她要带上的一套的香具拿出来,有:香炉、手炉、熏球、香盘、香夹、香箸、香匙等等,等把东西都慢慢的摆上木案,她才抬眸看着谢晚春,柔声道:“不知郡主想调什么香?”
“帐中香,你会吗?”谢晚春半支起下颚,目光仍旧停在蓉娘的面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蓉娘却恍若未觉,反倒温柔的笑了笑。她的年纪其实比岳副将还大,虽是保养极好,可一笑之间眼角微微挑起,鱼尾一般的痕迹里藏着时间带来的风情。她语声温温的道:“此乃李后主和小周后所爱之香,多有人闻,妾自是会的。只是,此香需:丁香、沉香、檀香以及麝香各一两,甲香三两。郡主有孕,想来是用不得麝香的。”
谢晚春懒洋洋的道:“没事,你去了麝香便是。”
这要求便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可蓉娘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垂下头,耐心的调制起香料。只见她动作优雅的将各种香料细研成粉屑,缓缓的用香匙盛取,然后方才加鹅梨汁,蒸过之后方才加入手炉里焚烧。
香料遇热而生香,因着鹅梨汁的缘故,又带了一点清甜的意味,一时之间营帐里竟是暖香拂面,甜暖入肺。蓉娘将手炉放在案上,恭敬的递给谢晚春,口上道:“此香去麝香,我试着加了七里香、肉蔻,请郡主一品。”
谢晚春抬手拿起那个正烧着香的手炉,合眼品香,随即又仿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这制香手艺确实高明。我令人查过,岳老将军帐中除了中毒那日所烧的一炉香外另还有几块未动过的安神香,而且这安神香与市面上所用的大不相同,必是高人调制。想来,是你送的?”
蓉娘面色微变,随即镇定的应声道:“老将军年纪渐长便越是少眠,连日征战赶路,更是疲乏。呈郎颇为担心,我便精心制了几块香料拖呈郎送去,聊表心意。”
“可据我所知,岳老将军并不喜欢你。”谢晚春手里抱着温暖的手炉,嗅着甜暖的香气,可口中的话语却犹如刀剑一般锋利,直戳人心,“倘若知道这香是你所制,他恐怕根本不会收下。”
蓉娘咬了咬唇,颔首道:“这香确实是托了呈郎的手送去的,只说是他一片孝心特意寻来的。再者,那剩下的几块香不是已经查过了,并无剧毒。老将军所中之毒应是被人加进香炉里的,而不是香料里!”她顿了顿,垂下眼,轻轻的道:“再说,岳老将军乃是呈郎的叔父,我又怎会有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