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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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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谢晚春”的身份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话已至此,谢晚春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微微又点了点头。她自是不愿此时便与王恒之交代出前世的那些往事,可不知是否是因为马车上那温暖且有柔软的一吻,她现下一颗心略有些软了,反倒不忍再欺骗下去,颇有几分踌蹴。

    谢晚春顿了顿正要开口,忽而听到王恒之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有些事瞒着我,”王恒之小心的坐在了榻边,细心的用手替谢晚春捏了捏被角,罕见的软了声调,“我不问你,也不逼你现下就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了再说。只是,我们到底是夫妻”

    他语声一顿,拾起之前搁在枕边的梳子,替谢晚春理了理那睡得有些零乱的长发,语调极柔,声音极清,似初春杨柳枝拂过水面,荡出微微的波纹,拨动着人心:“结发为夫妻,为的是恩爱两不离。晚春,你明白吗?”

    木梳轻轻的自乌发间梳过,青丝长长软软,似是梳出了缠绵的相思。

    谢晚春怔了怔,情不自禁的抬目迎上王恒之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心中不知怎的生出微微的酸楚,好似有心尖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酥、软、酸、疼,百感交集。

    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然后,慢慢的伸手握住了他拿着梳子的手,用力的握住了。

    就像过去的她,无数次握住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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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了一会儿,看着王恒之那脸,谢晚春压了许久的小心思重又死灰复燃,心里情不自禁的冒出一个个小泡泡,忍不住想着要去撩一撩人。犹豫片刻,她很快便顺着自己的心意,歪到王恒之怀里伸出手指,指甲尖抵在王恒之的手背上,极轻极轻的挠了几下,画了几个爱心似的小圈。

    她手上作完了怪,轻轻的扬起纤长浓密的眼睫,笑盈盈的抬起眼对王恒之眨了眨。

    谢晚春生了一对极美的水眸,恰似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黑白分明,凝视对方时眼波脉脉,仿若顾盼含情。

    王恒之只觉得手背一痒,险些拿不住手里的梳子,看着她那双眼睛,心中又是不觉一动,寻不到痒处的痒。他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深吸了口气,面色不变,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梳子,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你这里可有什么要准备的?过几日就要回京了,许多东西都要提前备好才是。”

    谢晚春闻言方才认真想了想,沉吟着道:“其他的倒也无碍正好,你替我问一问梅香,看她愿不愿意跟着我,随我一同回京。”

    王恒之闻言一怔,不由正色道:“这般背主之人,岂能再用?”

    谢晚春倒不在意这个:“她此回被骗也是因为‘年幼无知’。经了这一回,她怕也是认清了人心,再不敢轻信别人,倒也算是件好事。”顿了顿,她又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再者,使功不如使过,她倒还算得上是个聪明人,能再调教一二,日后自然知道该听谁的话,要如何表忠心。”

    王恒之闻言也没有批判谢晚春的用人之道,反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了一下回程的事情,便是谢晚春也知道这会儿该要回去了——江南盐务之事牵涉太广,中间又扯到了胡家手下的方全钱庄,京里的人心怕也要跟着不稳了。

    因谢晚春晕船,故而这一回他们自是打算直接走陆路,未等两人商量出启程时间,便见着陆平川手下的锦衣卫敲了敲木门,恭恭敬敬的上前传话道:

    “指挥使特意让我来与王大人和吴大人说一声,反贼一党现下已经逃出城了。指挥使职责所在,故而正带人随后追查,虽是留了人在府中守着,但他本人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回来了。”

    这话虽好像是要说给王恒之听的,但是谢晚春一听就明白是陆平川给自己传的话。

    算一算时间,倘若陆平川现在还追在齐天乐身后,那就说明齐天乐那一边的人心还未散,也就是说:齐天乐身上的那毒应已无事。

    谢晚春颇有几分功亏一篑的暗恼,不由得咬了咬唇,因为她下唇咬出的伤口太多,这会儿倒是又跟着痛了一会,很是恨恨的在心里又骂了一回“该死”的齐天乐。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得很:似西南王府那般的百年积累,哪怕没有雪莲丹这般的希世奇珍,自也有其秘藏,至少能够吊住齐天乐一条性命。

    ******

    谢晚春与王恒之乃是八月初启程回京的,因两人皆是归心似箭,一路急忙忙的赶着回京,九月中旬便已到了京城。

    宋氏膝下虽是二子一女,最惦记的便是长子王恒之。眼见着儿子一去数月,路上还常碰上几伙匪盗、水贼,她这一颗心也是很不安宁,不知求了多少神佛,好几夜里翻来覆,吵得王老爷也跟着睡不好。

    如今总算是把儿子给盼回来了,宋氏心里头不由得暗自念了几句佛,早早便叫人在后院水榭里摆了一桌饭菜,好叫一家子都能坐着吃一顿,也算是给王恒之以及谢晚春接风洗尘。

    如今九月里桂花正盛,园中湖边的几颗桂花树开的极好,细小淡黄的花瓣落在水面上,随波送香。摆酒的亭子名叫清波阁,周侧窗扇皆开,一眼望去清波无垠,临窗而望,岸边山坡的花草亦是极盛,秋色动人。

    王恒之与谢晚春回府之后自然先是梳洗一番,这才随了众人从曲阁过去,过了竹木桥往清波阁里去。

    因着宋氏早有交代,水阁中已有几个穿着绿袄锦裙的丫头,或是暖酒烹茶或是端菜拿果品,来来往往,有条不絮的忙着。据说宋氏本还想来点儿歌舞或是叫个唱曲儿的,只是后来考虑着是家宴,不必太张扬热闹,便也就这么罢了。

    宋氏和王老爷亦是已经等在那里了。

    王恒之少时也曾出门游学过,但一路平顺倒也不曾叫家中老父老母跟着担忧,如今见着父母鬓角发白,母亲神容憔悴,不由微微心酸,上前很是愧疚的拜了一拜:“儿子不孝,倒是叫父亲母亲跟着担忧了。”

    谢晚春瞧了瞧众人神色,自然也就夫唱妇随的跟着上前,盈盈一拜。

    王老爷乃是男人,自是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端正了面色,摆出一副严父的模样,摆了摆手,把儿子儿媳都扶了起来,温声道:“你这回出门,乃是为朝廷做事、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解困。这才是我王家的儿郎,我和你母亲心里头也只有为你高兴的份!”

    宋氏暗恼,斜睨一眼,悄悄伸手拧了拧王老爷的胳膊,嘴上玩笑道:“快都坐下吧。前些时候,听说路上有水贼,急的好几晚也没睡好,嘴里都快起泡了”她说着便又拧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来回瞧着王恒之和谢晚春,柔声道,“常言‘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回是公事,我这儿自然也没好说的。只是你们都还年轻,可不能光忙着工事,自个儿家里头也得顾一顾。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恒之和谢晚春一听就知道宋氏这是惦记孙子了,偏偏他们两人如今最亲密也不过是止于唇齿,饶是再伶俐的口舌,一时间也都应不出话来。

    “娘说得自然都是对的。”谢晚春故作羞涩的应了一句,赶忙扯开话题,“对了,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二妹妹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宋氏想着到底年轻人面薄,下回再寻机会私底下敲一敲边鼓,便也点头应道:“是了,蓉姐儿也已及笄,我和你父亲瞧着严阁老家的嫡孙倒也是个懂事的,两家里也已换过庚帖,只是日子还没议下呢。”

    王老爷在侧也搭了一句:“确实,我看过严家那哥儿的文章,倒也是个成器的。”若是放在前朝,世庶自是不好通婚,如今世家的架子也放了不少。最要紧的是:严家家风不错,严阁老内阁当差,拿出手的又是长子嫡孙,倒也很能配上王家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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