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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风华绝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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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馥鸳替凌霏挽髮之时,凌霏突地开口说道:「无妨,进来吧。」
儘管疑惑,但馥鸳并没有停止挽髮的动作,只是问了声:「小姐?」
这房内可只有自己与小姐两个人呀,小姐这是在与谁说话呢?
「唷呵,这才几日未见,丫头妳的『觉』倒是长进了不少阿。」
来人一边说一边将凌霏的房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凌霏撇撇嘴,直接翻了颗白眼。
当她不知道那斯在门外来回踱步阿?儘管软榻上有着纱帐作为遮掩,但这纱帐遮的是视觉效果不是听觉啊?这要再查觉不到,她都觉得愧对自己夜羽的名号好不。
白文汩一边埋首理了理衣衫,一边朝凌霏说道:「那啥……老子的药酒是老子亲手所製这绝对不假,要说为何会参了毒,这……」
白文汩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直接噤了声不说话了。
凌霏隔着薄纱看不清白文汩那有些烦躁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不耐的气息,于是说道:「老头,你这药酒可曾让他人碰过否?无论是製成前后。药材也是,可曾假手他人?」
问题显然不是出在老头的身上也不是药酒的方子,那幺除去药酒被他人动过手脚,就是那药材被他人动过了。
要说普遍市集里就能买到的药材,还真没几个人会动手去採集、摘种,何况身为西乐皇室的逍遥王要什幺有什幺,何必劳累自己去种植这些药草呢?
这也就难怪药材会让人下了毒,但是买来的药材老头又岂会放心?既是如此,那……
「哎,听妳这幺一说,里头有几样药材倒是老子让人从市集买来的。还别说是买来的,就是买来的又何妨?老子岂会不知道药材被人下了毒?」
他是一国的王爷不假,但他可不是天生的王爷命吶?在封王之前他的吃穿用度皆与他人无二,封王后于他又岂会有本质上的区别?
怎幺活到这把年纪的就怎幺来,别说药材是市集买来的,如今他这身还真没有一样是皇室中人该有的派头,再说他人都来到了龙敖,不说谁知道他是堂堂西乐国的逍遥王爷?
「这药材幺,分了开来许是没有问题,可是要是混到了一起……师傅,您真没有仇家?」凌霏认真说道,就连平时喊的老头都改成了师傅,可见这事儿对她而言影响究竟有多幺的大。
「……」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仇家多寡是他能决定的幺他!要他说这下三滥的招数是谁使的……
凌霏小幅度的耸了耸肩,「这毒相思幻毕竟是我国所产,所以这毒究竟是如何来的由幻夜楼来查;至于这下毒的人呢……」
「甭麻烦了,视老子为仇家又有那本事的还真没几个。行,妳这丫头到底是老子的关门弟子,这事儿妳办。」一捶定音,不待商量的结束了话题。
凌霏呼了口气,「行,您老便等消息吧。」
语毕便支手将纱帐撩了起来,嘱咐馥鸳将纱帐分别收绑在软榻两侧。
只见半倚在软榻上的女子未施粉黛的面容清丽脱俗。一双墨紫色的杏眼明亮清澈,小巧的鼻子与红润的朱唇在那鹅蛋脸上精緻的搭在一起,不仅令人一看惊艳,且颇为耐看,使人愈看愈觉得美丽却又不显得俗艳。
而此时的白文汩因为知晓凌霏将纱帐挂起,于是背过身子望向房外道:「哎我说,妳这丫头说那什幺醉颜阁的羽嫣姑娘究竟是怎幺回事儿?这人真跟音绯那小丫头有关幺?」
那丫头可真是……不知道师傅说到底还是个男人幺?女徒儿让师傅进入闺房就罢了,可这……毕竟方洗漱罢,如今却将遮挡用的纱帐挂了起来可真不大好。
凌霏不在乎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老头,你且转过身来,看看这脸与西乐的长公主有出入否?」
「妳丫怎幺忽然用这口气跟老子说话……」听多了自个儿孽徒的说话方式,如今这轻声细语的还真他妈不习惯。罢了罢了,既然徒儿自己都不在意了,那他何必顾虑这些破事?
白文汩嗫嚅着转过身来,倏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妳丫是老子那关门弟子?凌霏丫头?」
凌霏翻了翻白眼撇嘴说道:「废话,听这嗓还不清楚?如何,与音长公主像不?」
白文汩曣了口口水,走至凌霏跟前从头到脚审视一遍眼前的小徒儿,尤其是眼眸与髮丝的部分最为关注。
「这是……不像?」凌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真的击碎自家师傅的期望。
「像、像妳丫个王八蛋!虽说不太明显,可妳这瞳色与髮色分明就是驭狼族的子孙,妳这丫头存心坑妳师傅是吧?」
「啥?驭狼族?」
这驭狼族是异族?自己怎幺听都没听过。
「……」
白文汩嘴角抽了抽,「妳是龙敖宰相府的庶女?还是个废物……妳这丫头真确定?」
「不清楚……可你老看这脸,这脸跟童祥瑞那斯哪儿像了?可我娘亲也没跟我说过我这幺重要的事……只同我说过要将容貌掩藏起来,直至能够保护自己为止。」
凌霏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庞问道:「所以这是像的意思幺?」
白文汩抚额,有些无奈的扒了下脸。
「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妳丫就是啊!我去……还问像什幺像?这世间就没有能跟音小丫头相似致此的姑娘家!」话说到这儿顿了顿,语气一转面色有些乖异的继续讲道:「徒儿,丫头,老子收妳为徒时不晓得妳就是长公主……啧,老子且问妳一句,如今妳是西乐的长公主音绯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妳还愿意拜老子为师幺?」
虽然一段话讲得不伦不类,丝毫没有王爷与长公主说话的样子,但他从没这幺认真跟自家小徒儿讲过这幺一段话。
如今丫头不再是龙敖国童宰相府的废物,而是西乐皇帝音瑾的亲妹,如今的长公主音绯……这身份可大了去,有更好的人在她何必还要认自己为师?何况一个长公主跟他这逍遥王学术……不是他乐意自贬,是他这样子真不适合带皇室子女。
但是这丫头的脾气跟儿时的汨儿可真像,还不说那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这分明就是汨儿啊。
「废话。我怎幺不知道拜师收徒这还能反悔的?再说西乐长公主这身份我也不在意,我自有意识时便在龙敖成长,我当初怎幺过的,就算你老如今确认身份了,我还是那幺过。
老头子岁数一大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别说长公主了,我本性不喜天家,别拿那一套说词用在我身上,我的师傅仅你一人,你老少跟我矫情了。」
白文汩听完小徒儿的一番说辞张了张嘴,而后什幺也没说的阖了起来,只是看了凌霏一眼后点头。
而那一眼显得多幺淡然无波……天知道他的内心现在有多汹涌彭派幺!
真他妈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姓音的这一家子咋地对皇室都他妈这一副德性?太上皇音玨尚武好战,对于治理天下兴致缺缺,于是登基没多久便退位居于幕后;而新皇音瑾崇尚自由,对于皇位更是一丝野心都没,要不是跟他那老子比武不胜落败,加之对西乐一国的责任,你以为人家会乖乖的接手皇位?
倒不如说,要不是因为身为帝王的眼线遍布整个西乐,他们音姓一家是绝不沾手皇位……殊不知他们寻找的对象,这一大一小母女俩居然身在龙敖?!
这该是多大的闹剧!他们父子俩心不干情不愿却不得不守在皇位上的主要理由,得知真相后却显得无力……难怪找了那幺多年皆无所获,谁他丫想得到人居然在龙敖的宰相府,还是位姨娘跟一个平庸的废物?
天,这……「丫头,汨儿她……咳,我是说妳娘她跟那什幺童祥瑞可有……?」白文汩吶吶地问道。
至于是有什幺,不用明说凌霏也懂他话语中的意思。
这不是在问她童祥瑞跟娘亲之间可有肌肤之亲幺,这问题别说她,就是真正的童凌霏都未必清楚。
「不清楚,我……三个月前死过一次,名义上倒是至之死地而后生。总而言之重生之后的我是看开了许多事情,性格也变得不大一样,但是些许琐事我也记不清了,而打小娘亲就没与我说过的事儿也有许多。
但是娘亲在龙敖倒是以真容示人,娘亲才是真正美得不可方物……这样的娘亲,童祥瑞真能不动情慾念头?」她相信娘亲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必定会死守贞洁,但是却无法保证童祥瑞会不会来阴的对娘亲做些猥琐的事。
但是,至少在她的记忆中娘亲从没与童祥瑞同榻而眠过,更何况娘亲除了自己也没怀过童家的子嗣……
所以,对于童祥瑞,娘亲应该是……没有发生关係的吧?
「不可能!不是,老子不是说汨儿跟那畜生的事,老子指的是汨儿的容貌。」白文汩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子这些年来游遍各国,就是龙敖也一样。三个月前那次并不是老子首次来到这地界,就凭汨儿的容貌、紫晶色的眼瞳与墨紫色的长髮……汨儿是驭狼族的族长,不可能没人识得,就是改了名这身份特徵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儘管白文汩明面上对凌霏「死过一次」的话语没有做任何回应,但是他却把这件事不声不响的记住了。
「……」
凌霏瞪大眼睛,彷彿白文汩说的是什幺神鬼怪谈。
紫晶色的眼瞳?墨紫色的长髮?印象中自己跟娘亲的容貌相差无几,但是这眼瞳与髮色并不是老头说的那般啊!
娘亲有的是黑色青丝与瞳孔,就是那面容颇有外国人的味道,所以她才认为她娘亲是异族人士──乖乖,这倒底是怎幺一回事啊?!
还有,「驭狼族究竟是……?」凌霏脱口而出。
白文汩先是叹了口气,而后盘腿坐在地上,像是回想什幺般一边对凌霏缓缓道出关于驭狼一族的事。
「驭狼族为远古一族,顾名思义便是能够驾驭狼的一族,但并不是驭狼族的族人皆能驾驭,而是身为女子的特定人选,也就是未来族长才拥有这能力。其余人倒是或多或少能饲养狼只并且简单交流。另外男子的容貌特徵与一般异域人士并无明显的不同,仅有女子为紫瞳紫髮,且面孔更加艳丽无双。
而驭狼族的男子与族外人士共结连理之后,其子孙不论男女皆不得驭狼,可族内女子不仅稀少,自个儿不论通婚与否皆难以孕育子孙……这也是为何驭狼族日渐没落,直至如今族人不到百人。」
「老头也是其中一人?」
「是。」白文汩点头,而后哑然笑道:「我和妳娘亲是青梅竹马……看不出来吧丫头?老子的易颜丹可是珍品,吃了不仅将容貌变为原先的三分之一,老子还刻意让容貌瞧起来老了些。」
「……」
既然如此那应该跟娘亲差不多年记吧?可这老顽童的架势是咋回事啊!
「佩服妳师父不?哈哈──但是丫头,老子这脸儿的事可别说出去了啊。」
驭狼族的族人天生老的慢,但仅是老化得较慢而已并非常生不死,而族人会消亡这般快速的原因也是因为驭狼族对异族来说近乎常生不老的关係。
要马饮族人鲜血、食其身、製药亦或是强与族人结合……这等暴虐之事皆是前人所受,到了他们这代为了避免此等人灾,便极力隐藏自己身为驭狼族的特徵。
凌霏转为严肃的颔首,「那幺、爹……西乐的太上皇与皇帝呢?知道娘亲是驭狼族子孙的事幺?」
她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尤其是这种令其他人疯狂嚮往的种族……要是让人知道驭狼族还留有后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也难怪老头要对自己的容貌这般动作,娘亲也是,除了西方的容貌之外将视为族长特徵的眼眸和头髮都给藏了起来。
但是身为这具身体的亲爹音玨和兄长音瑾,知道这件事情幺?
「他们都知晓,汨儿的家人都该知晓这事儿,就连丫头妳也不例外。」
不然妳以为老子跟妳讲这些干什幺?闲着找事儿啊?
「……你老就不怕我只是看过这人而自己做个面皮子来欺你?」凌霏扯了扯嘴角。
这无缘无故的信任究竟是建立在什幺基础上啊。
「妳丫是老子的关门弟子!就是不信妳这丫头也得信老子自个儿的眼光!老子收的徒儿,老子岂会看错人?」就是真他妈看错老子也认了,谁叫他就喜欢这丫头的性子?
要说不怀疑小徒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面容、那给人的感觉,跟儿时的汨儿完全是一个样子啊!若真说她不是汨儿的孩儿……你丫在放屁呢吧?
「呵。师傅,这句话徒弟喜欢,听了高兴。」
就算不相信别人也得相信自己的眼光,瞧这老头说得多鉴定无比,多令人雀跃心暖。
「咳……」白文汩对那一声师傅尴尬的咳了声,老脸悄悄的红了个透。
而后像是掩饰尴尬般对凌霏吼道:「妳丫就是那名响都城的羽嫣姑娘吧?老子与妳说,妳这容貌无论如何得给老子遮着!妳要敢亮着就去了醉颜阁……」
「呵,放心吧,」凌霏不介意的笑了声打断白文汩,而后认真的看向自家师傅。
「这事要不知道我还真就这幺去了……可如今我知晓这事儿的严重性,无论是为了什幺,我必须得换一副面容……老头,易颜丹还有不?」有这幺好的整容药不要白不要,省时省力还省钱呢。
「那啥……」白文汩摸了摸鼻子,抬头尴尬的笑了笑。
「老子身上的药都在清月那儿呢……这时间那小子也该到了,就再等一会儿吧……」
凌霏一记白眼丢了过去。
你这老头丫就来我这白吃白喝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