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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做人要知所进退才能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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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六做人要知所进退才能完结篇

    「什幺!不办了!」她激动地打字,不自觉地用嘴喊出自己打的话。

    「对,羽唯要我转告妳。」

    她瞪着手机萤幕上宁仙传来的简讯,先是感到不可思议接着是满腔激愤。下周就是他的生日,她自然如往年一样早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在物色礼品跟存钱。今年他决定在 ktv 办派对,邀了许多朋友,她上周看到他在 facebook 上发的公告是在晚上十点开始,到凌晨五点结束,这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出席。

    「你开这个时间,也不问我一声,是一开始就想说反正我不可能来吗?」

    「对啊。」

    那不就是一开始就不把她考虑在内吗?

    「这个时间宁仙能出席吗?」她赶紧搬出比她有份量的宁仙。

    「不管哪个时间她都无法出席。最近都约不出来,生日时见不到她,也不知道下一次什幺时候能见面,烦死了!」

    他为了宁仙无故发火,她自然不敢继续跟他讲话以免遭到迁怒。

    过了几天宁仙传简讯告诉她,他取消生日派对,今年不过生日了。他办活动完全不考虑她是否能够出席,她就已经够火大了,这下就连取消活动都要宁仙转达,他是没嘴没手不会自己告诉她吗?是有那幺不想不屑跟她讲话吗?

    在宁仙转告她之后,她就急匆匆地打给他询问。

    「没有为什幺,反正就不想办了。」

    「是因为宁仙不能到场吗?」

    「反正她怎样都不能来。」

    「那我改成寄礼物或直接去交给你,看你怎幺样方便好吗?」

    「不用。」

    「我前几年都有寄给你呢,今年也要」

    「不用!我都说不用了妳听到了没!况且我就说过了,我不能再跟妳单独见面!」

    「之前跟你吃饭,你也没说什幺呀。」

    「吃饭是吃饭,那跟约出来不同。」

    「那为什幺宁仙都可以?」

    「因为是宁仙,什幺都可以!」

    这男人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根本就只是因为她所以什幺都不行,因为是宁仙或其他女人就什幺都可以。她从来没想到送礼物也可以送得这幺战战兢兢卑躬屈膝,对方竟然还不领情,外加上他公然宣告不公平对待的正当性,踩到她的地雷,于是她质问,「为什幺你就是要针对我?」

    「针对妳?我才要拜託妳行行好,不要什幺都针对我好不好!不要一直对我好,不要一直缠着我,拜託妳真的求求妳,放开我好不好!」

    「放开你?」

    「对!妳看我跟黛莉,她交了男友,我祝福她,这样不是很好吗?妳为什幺就不能做得像我一样!」

    他是有没有搞错,像他一样?这个类比完全错误!他要是喜欢黛莉会大方祝福她吗?说老半天黛莉会交男友根本就是他强制牵线的!

    她怎幺想都知道他的比喻错误,但她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如果道破这一点他会更火大。即使她仍有一些理智,但她终究被他前几句吼得胆子都没了,只能连声为自己的态度道歉。

    「其实我只是很害怕你会越离越远,我希望你不要再把我向外推了,拜託你好吗?我很怕一个人继续面对这幺多的痛苦,继续一个人走下去」

    「妳不会是一个人,只是如果妳再这样一直靠近我,就不能怪我要伤害妳了。只要妳再继续这样关怀我在乎我什幺都先考虑我,我们就很难这样维持了,毕竟我现在有我最爱的宁仙了。」

    他口气放缓了,语气听得出来已经在压抑更大的怒气爆发,而且话都说到这样,她已经无话可说,「嗯谢谢,再见。」

    她不得不简单地挂上电话,因为她知道再说什幺都没有用,宁仙出现的那一刻命运就决定了。听他之前在电话中高声咆啸要她放开他,她就知道要是再接近他一吋,他就要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听来很莫名很不可思议,但他们之间的关係就是这幺脆弱,无论绵延再久都能随时嘎然而止。

    她坐在路边的花圃旁,瞪着眼前十字路口对面高耸的大楼,一束束红色的光从上方不断滑落,她彷彿能看见她这幺些年来无尽的血泪自天上一次次地掉落至地表。她眼眶隐隐泛着乾涸的泪水,她以为自己会痛哭失声,但没想到这一天忽然到来时,她会如此平静。

    两人渐行渐远终究消失在彼此生命中的转捩点迟早会来,她早有心理準备,虽然再多的準备也不够她迎接逐渐没有他的每一天。她知道这一天基本上毫无预兆,因为他们的关係随时都岌岌可危,只差有没有出现导火线而已,随时都可能遭到命运斩断。这段关係能延续这幺多年,都是因为命运一时的慈悲,也是因为他的心慈与容忍,才能容许她暂时留在他身旁。

    她盯着这栋不断流血的大楼十分钟,往昔他的俊颜与笑语随着夜风吹离,最终逸散于大气中不留一丝蹤影。她终于体认到,那些年的幸福时光不再回来了。

    一切,都结束了。

    即使她说服自己接受了,但隔天晚上她一个人在机房里工作时,工作压力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併拉扯出来。这天国正宣告隔天要请假,国正请一天假她要做三天的事,所以她照惯例要连开三天夜车。想到明天跟后天排山倒海的噩梦又要到来,她的勇气就全蒸发了。

    到了晚上十点半,她站了起来走向机房内一道朝外开的透明门,这道门没有上锁,方便修理冷气的工人进出。

    她推开了门,晚风颳向她的脸,往下看就能见到公司前的马路。

    「靠北喔!就跟你说不是了!你少乱放屁!我要是今天不把你从十一楼这里推下去,朱万祥三个字倒过来写!」

    她脑中忽然浮现同事们打闹的话语,这才明白原来要把人推下去竟然如此容易,因为这门没上锁,推开后外头也没有高耸的围墙,只有一道低于她胸口的铁栅栏。

    一回想起同事们的脸孔,过往一些看似无关也不重要的回忆如今都一再向她透露她原本察觉不到的讯息。

    「欸,尚羽可是你要带负责带的,你要赶快主动把手上的小案子交给她啊。」

    国正自顾自地上网,懒懒的回一句,「我不会教人。」

    她当时想国正那幺资深还说自己不会教人,实在是很谦虚,之后想到王经理再三催促国正后,国正才开始教她,这意味着他说自己不会教人,并不是懂得不多无法教人,也不是说自己不擅长教人,而是一开始就说清楚自己不会花费力气去教学,谁要教新人就去教。

    「欸,要不要赌一下,她会待多久?」

    「不然呢?反正这些不管什幺台大还是国外来的,最后还不都是白癡?她国外来的了不起啊?英文好又怎样?什幺都不会嘛。」

    她接着想起铭成与宗平的对话,想着他们这些人的性格跟这里工作的情况,他们一开始就不愿意教人,愿意教的王经理又没时间,机房电脑只有一个人可以用。前辈不愿意教设备又不足,唯一学习的办法就是自己在下班后及周末自己来公司观看,国正请一天假她要做他三天份的工作。照这样来看她根本无法生存,无怪乎在她前面两个人都做不久。

    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没道理一个月或三个月就走人,肯定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才会离开。她想起之前有人竟然在一个月内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导致必须走人,那恐怕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告诉他完整的知识,才会让他犯下大错,没脸待下去才会走。

    即使经理愿意提供协助,但她想起之前自己工作无法完成时,经理曾经拼命拜託国正出马,这表示他们并不把经理视为主管,所以才会摆架子,要受到拜託才会支援。这样一想,经理不太帮得上忙。

    经理曾经跟她说这个部门需要人手,所以才会请她来,那这样他们让新人都做不下去到底对他们有什幺好处?每次出了问题新人无力处理,还不是要他们善后?她思索了很久显然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他们的想法跟经理以及高层主管相反,他们认为部门不需要新人。如果新人能力好脾气好配合度高,领了更低的薪水,那他们的饭碗就不保。

    她在想这恐怕永远都是职场的常态,难怪他们要自保。运气好就能在跟前辈拼斗下胜出存活,运气差就只能走人。她知道宗平只有一年的资历,国正有八九年的资历,如今宗平还能待在这里并且工作都能做得很好,可见宗平是她难以想像的狠角色,不知道当初是用什幺手法度过国正那一关。

    这个地方显然不需要她,可是她碍于资历未满一年,她不能走,不然以后找工作情况会更严峻,但她每分每秒都再也无法待在这里。

    他的人生显然不需要她,所以无论做什幺都不会考虑到她。被她缠了这幺多年真是为难他了,他被缠得很痛苦才会惨叫着要她放开他。如果她消失了,他肯定会快活许多。不,这样想是不对的,这是她自抬身价,应该说如果她消失了,他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她对他完全不会造成影响。

    公司的人跟他都不知道,她自己也很想放开她自己,也很讨厌自己的存在。这样想想,或许很多年自己在遭到退学后拿刀砍自己时,早就该一刀砍下去。

    现在才那幺迟钝地醒悟是真的太迟了,才会在当年之后一路到现在这幺漫长的岁月中,对更多人造成伤害,尤其是连累了他这幺多年。

    白天时杨经理告诉她,人有时就是该知所进退,她懂他的暗示也对这句话深感赞同。

    从别人与自己人生中知所进退绝对是个很重要的课题,她现在终于能诚实面对这道课题了。

    她双手撑起身子,一个扭腰将身子带起,双腿便翻过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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