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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后宫禁入 forbidden imperial harem 第三幕
- iii:后宫禁入 forbidden imperial harem 第三幕
(第三幕 开始)
王子已经有一阵子没传唤她了,只在有时会碰巧见到他驾临某个妃子的寝宫,她才能看到他。除非刚好遇到,不然理论上她应该要避开他的尊驾,但即使打了照面,他还是对她视若无睹,只像对一般下僕一样微乎其微地点头后便往前走。
最近几个月来,王子连别的妃子寝宫都没去造访,几乎是躲了起来,令众人十分好奇。今天一大早她发现静谧的后宫忙了起来,众妃子的宫门纷纷打开,僕役与婢女们忙进忙出,急忙整理与打包各种物品。
她感到很奇怪,这是要搬家吗?是要迁宫吗?她完全没听说,而且最近根本没看到任何人在打包收拾物品。叫住了一名婢女询问,才知道王子竟然下令遣走所有妃子。
「王子是发生什幺事了吗?是我们国家发生什幺事了吗?」她不敢点明是发生坏事,身为本国人也身为奴婢,不能发出这种类似亡国的言论。
「不,其实是王妃登基了!」
「王妃选出来了!是、是哪位幸运的娘娘?」
「不,是从外头迎娶进来的。」
此时听见几位妃子不平地抱怨着竟然没有获选,本来想遣下人去打探王妃容貌,妃子自己去偷看似乎有失身分,但都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也没什幺好计较这种礼节,于是众人不分阶级纷纷往皇宫迈进。
还没走到皇宫,远远地她就听到乐队在演奏喜气的乐曲,旁边的僕役说之前迎娶王妃时演奏的就是这首。王子举行婚礼没有召见妃子们,他们都无法进入,只能仰赖僕役们将妃子们抬起来从外墙张望。她跟婢女们则自行攀上墙朝内观看。
王妃一袭淡紫色礼服,衬出优雅气质,此时王妃刚好转身,她看见了王妃的脸,只教一眼就让她顿时感到心头一阵阵地疼。可爱圆滚滚的大眼,小脸上绽放灿烂甜美的笑容,滑柔长髮披散在丝缎上,集华贵与绝代风华于一身。
她只能认输,这是她不管投胎几次都不见得能击败的美貌。其他比她漂亮的妃子们,也表现出又羡又嫉又无奈的态度,看来妃子们也自知不敌。连妃子们都认输了,更不要说是她这幺黯淡丑陋的存在。
妃子们各自散去,僕役们遵照王子的指示将众妃子送出宫,按照她们的意愿将她们送到各自想去的地方。她看着妃子们离去,竟发现大部分的妃子没有太多不捨,应该不只是对王妃的美貌甘心认输,而是对王子也没有太多情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子有给她们好的安排,还是说她们对王子并没那幺在乎。
就她的立场而言,她只能默默离去,但她就是无法把自己的脚从地上拔起来转身迈步朝反方向走。她静静攀着墙,无法动弹地看着他们举行婚礼,看着王妃获颁王冠,看着他们接吻,看着婚礼终于结束,王子领着王妃入宫,乐队与僕役们散去,再目送宫门缓缓阖上。
不知不觉,她身边已没有任何人,不知不觉,地上的光影逐渐黯淡,天上彩霞满天,僕役们晚上为了新婚之夜进出忙活着,她仍攀在墙上动也不动。
过了三天,王子走出宫殿,在太阳下展了展身子,忽然听见草丛中有声音,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她躺在草丛中,浑身髒兮兮发出异味身上还有摔伤。
「妳怎幺会在这?」
她深深沉睡着。
他想了一下,这几天好像听僕役报告晚上都在下大雨,见她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下过雨的水垢味,他在想她可能这几天都睡在这。基本上他这三天都跟王妃窝在寝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查觉到外面下大雨,也交代僕役不能打扰,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她这不速之客在外头淋雨淋了好几天。
他本想叫僕役拿水泼她把她叫醒,但一转念决定自己来。他拔出配剑戳她的身子,她这才被戳醒,一睁眼就看到他俊逸的面容,她吓得跳起来匍匐在地,「参见殿下!」
「妳在这做什幺?为什幺擅爬宫墙?老实招来。」
儘管几天没睡好,但一看到他又被这样逼问,她整个人都醒了,赶紧简单地提出解释,他了然地颔首。
「其他人都走了,妳怎幺还在这?难道是妳的家乡太远了,走不回去吗?按规定只有妃子才有权搭车,妳的话只能自己走。」
纵有千言万语,在他面前什幺都说不出口,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延续话题,「奴婢斗胆,想请问为什幺殿下迎娶王妃就要遣走所有妃子?」
「因为本王只把王妃视为自己的女人,有了王妃就不需要其他妃子,再来本王可不想让王妃吃醋。不只是妃子,本王连宫女婢女都遣走了,现在整座宫殿除了王妃之外,就只有王妃自己带来的几位婢女是女性。」
「奴婢要斗胆请问殿下,奴婢能服侍王妃吗?」
「不行,妳也不能担任其他职位,要跟其他婢女一样离开。」
「可是奴婢——」
「大胆!本王叫妳走,妳还敢有第二句话!再不走本王要叫人来了。」
她惶恐地跪下,「殿下息怒!奴婢还有一事想请问殿下。」
「说!」
「之前殿下邀奴婢下棋,那棋局尚未结束,想跟殿下继续下完这场棋局。」
「本王不下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下棋。」
她想问不下棋的原因,她想问为什幺选择王妃,她想问他心里是否有过她,但她问不出口。
「对了,本王遣走了妳,妳已不再是本王的奴婢,恭喜妳自由了。」
自由的滋味如果就是心碎,就一点也不可贵。
「殿下」
「不用叫殿下了,不送。」
宏伟的宫门在他身后掩上,这座华宫就此成了禁宫,只禁止她进入的宫殿。她不捨又无比悲伤地伫立门外,再怎幺看也看不穿宫门,永远见不到他的身影也听不见他说话了。
(第三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