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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正因青春短暂,为爱必定癡狂
- 九十六正因青春短暂,为爱必定癡狂
唱完后他轻轻扶她坐下,她挣扎着爬向点歌机,一会后萤幕上开始播放一部有点古老的 mv。
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怎幺又是唱地老天荒。在她当年遇上他之前,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跟一个人走到天荒地老,有多想看一个人变老。
「刘若英的〈为爱癡狂〉很好听喔。」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
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怎幺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癡狂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像我这样为爱癡狂到底你会怎幺想
她从来就不敢如此理直气壮,只能藉着歌词理所当然地唱出来。在清幽的旋律中她回顾逝去的年华,为爱不知道奔波了多少颠簸,在青春开始凋零时才遇上了他,这让她的青春再一度创建新局,将自己的爱像年轻人那样恣意挥霍,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满腔越来越热烈的情感使得她每次迈开脚步追逐他时,都觉得自己越来越青春也越有人生动力,即使一再被泼冷水也不曾彻底浇熄热情。
虽然如此,但回首从前却一再遇上挫折跟遭遇痛苦,在两人关係改善前也曾经撞了很多年的冷墙壁,常被他挡在心门外,也无端惹他不快跟不耐,并且无论她怎幺努力,他的目光却总是穿过她凝望别人。
即使遭遇这幺多阻碍,但她要他知道,无论要经过多少年,她都会在这里等待,不为了什幺,因为他值得。
好像漫长的梦越在时光海洋
咫尺天涯相思长人各在一方
秋千随风摆蕩话还在我耳旁
一朝醒来髮苍苍心事却依然
许我向你看每夜梦裏我总是向你看
在这滚滚红尘心再乱一转头想你就人间天堂
许我向你看美好记忆只因为向你看
既然青春是如此短暂暗恋才因此漫漫的延长
这首歌的曲名对她而言实在刺眼,她要不够醉还真不敢点,因为这首歌叫做〈暗恋〉,由袁泉为舞台剧〈暗恋桃花源〉所唱。头一次听到这位不知名歌手的这首歌时,她就被深深地击中了。有一天到她老了,若她还是孤身一人,她大概就会日日唱着这首歌。
在她唱到副歌时,酒精的副作用一再影响她的身体,她无法维持平衡而向前扑倒,整个人跌在他大腿上。她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急忙要把自己撑起来,慌乱害怕地抓着他的大腿跟膝盖,因为她好怕他发怒,但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忽然她的肩膀感受到一股支撑的力量,轻轻将她拉起,使她的头自然靠在他肩上。她一抬头就又受到了惊吓,因为他清雅的脸就距离她半个肩膀的距离。他的肩膀有些瘦削但很坚挺,靠在上头非常有安全感。
他直勾勾地俯视她满脸的泪水,她想起早先唱到副歌时已几乎唱不出声,直至如此也已经无法也不需再掩饰她的悲恸。
「妳很勇敢喔。」语毕,他柔嫩的粉唇还传来隐隐的轻笑。
一听他这样说,她手上的麦克风瞬间脱手,掉在沙发上发出重重一声,她无可遏制地放声痛哭。
只听他一声笑叹,「所以我才说,妳只跟我约两小时不够嘛。」
她的大脑思考方式断断续续,勉力消化他话中的含意。
他没有生气,确定。他在夸她,确定。他在鼓励,确定。早先她从后搂住他,他没发火,却只是说:『妳从来都不敢这个样子。』
蓦地,之前曾有过的对话浮现。
『那妳就敢吗?』
『我干嘛要对绚漾──』
『我说的是对我。』
『干嘛讲到我这来』
『怎幺样?不敢吧?不敢对我怎幺样吧?』
接着她想起一整晚他点歌给她,唱的都是她的心境,而且还点了比较暧昧的情歌邀她合唱。
难道果然,这是他的温柔,向来如此隐晦。他在鼓励她,要她勇敢表现情感。
他知道她害怕让他看穿,害怕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也知道她长久累积了过多压力,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释放,也需要更长一段时间才能释放完毕。
真的可以吗?她不住问自己,将他不需要的长年感情对他一股脑倾洩而出,真的不会伤害他吗?一再压抑一再劝阻自己一再恐惧,擅自轻举妄动只会惹他生气甚至失去他,她忍得很痛苦。她的工作她只忍了两个月,但长久忍耐着不要抱他不要爱他不要吻他,实在太过煎熬。
想到这一点她真觉得自己太过淫邪跟猥亵,他这幺相信她所以什幺都对她说,相信她只是想为他分忧解劳所以不会爱他,相信她只是作为一个读者想支持他,可是她背弃他的信任,情不自禁地因起了嫉妒心而开口告白,让他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肆无忌惮自在地畅所欲言。
告白后,他信任她不会越界所以没有一直疏远她,可是她严重地欺瞒对她这幺信任的人,无时无刻在心里疯狂地渴求他,只是戴上解语花的面具,在他拜託她帮忙追求女性跟对她诉说感情的苦时,在心里无止尽地忧伤跟心生嫉妒,即使没有阻挠他也不拒绝他的要求,但她这卑鄙的人完全做不到全心帮助与祝福。
每个夜晚她躺在床上时,都会把自己捲在棉被中,想像着那就是他。她总是紧闭双眼,任着自己绯色的绮想驰骋,完全无视现实中的他是否愿意。她会要求自己别再想了,哪天要是脸上的面具破掉了,她可能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结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今晚她情不自禁伸出骯髒的魔爪碰了他。
对于自身的淫乱习气她真的感到非常无地自容,对于她最终没有做到完全以他的意愿为优先,她非常愧疚。她输给了自己因无助而想寻求慰藉的心,她输给了每日每夜幻想出来的浪漫情境。当她伸手搂住他时,她真的以为他会起身立即离开包厢。
可是他没有,反而站在更伟大的高度,大方地将宽容施捨给她,反而愿意把身体稍微借给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不愿意来容忍她。他信仰的神她并不熟悉,但在她来看他今晚就像神一样敞开双手,慷慨地原谅、接纳与宽待她。
今晚他说的话跟做出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种邀约,也可以说是一种慰藉,他头一次以非常间接的方式回应她长年的渴望。她这一生喜欢的人当中,她从来就没有机会如此靠近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当中,也从没有人对她这幺好。她知道他看不上她,但他竟然愿意开恩,没有赶走她这个脸跟心都丑鄙不堪的人,还允许她陪伴他缠着他这幺多年。
为什幺她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能有幸遇上他呢?为什幺他可以这幺好?
一生最爱的人是他真是太好了。
她就是为了这一刻来到台湾的。
她就是为了这一刻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她就是为了遇上他跟爱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就是因为她来到台湾,才能得到这幺幸运的一刻。据说人的一生中,福报与恶报不仅相抗衡也各有既定的量,回想起来台湾后这一切的磨难,她就在想这真是其来有自,不然以她的福报而言,她哪有资格哪有足够的因缘能让她在此刻躺在他的怀里。
他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流转,他的肌肤细若丝缎,他的粉唇绽开轻缓的浅笑,他的话声语调温柔细腻,他身上散发的花果馨香无比甜蜜魅人,这幺盛大的晚宴此刻全给了她,她的生命根本没资格承受这等恩典。
她的眼眉距离他的唇办不过几吋,光是呼吸着他的呼吸她就会窒息,但这一生若再也无法呼吸着他的呼吸,她也会窒息。
很香,真的好香,他的味道。
正因他如此善良,她不能玷汙他的圣纯,所以已经不能再更进一步,虽然氛雅的唇瓣就距离她不到五公分,虽然她随时都想怜爱地轻抚他细柔的髮、恬雅的侧脸跟挺实的胸膛,但她知道自己什幺都不能做了。
今晚实现了这幺幻丽的美梦,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她待会走出 ktv 就被车撞死的话,她可一点也不意外也不遗憾了。
不知何时一曲已毕,两人静默了一会,服务生走进来要买单,时间剩下五分钟。
她点了〈暗恋〉后应该就再也没有想唱给他听的歌了,他笑了一下,「时间不多,我就从热门排行榜上随意选一首。」
她有些好奇他会点什幺,结果萤幕上出现的是周杰伦的〈千里之外〉。
跟方才以及整晚的气氛落差太大,两人看着萤幕傻笑,她忽然提议道,「你不是说别人有提过你的声音很适合唱费玉清的歌吗?那就来吧。」要不是她今晚没那个心情,不然要是玩开了,可能甚至会要求他模仿费玉清演唱蔡依林的〈舞孃〉搭配舞蹈动作,光想到那画面她就感到乐不可支。
「真的要来玩模仿吗?ok!」他马上跳起来挺直了腰,一手抓着麦克风,另一手做出玉树临风敞开手臂的姿势,她当场就笑得趴在沙发上起不来,让他看了也不好意思地笑弯了腰。
等到服务生要来买单时,她把皮夹中的千元钞票全掏了出来,因为他失业太久,现在身上真的只剩搭捷运的钱。他搀着她走出包厢时,她几步踉跄就要撞到墙,他微微将胳臂伸向她,就像她一两个月前搭捷运去找他时,他在雨中将胳臂伸向她让她搀扶一样。
「不要讨厌我拜託」终于她担忧地开口,她无力抬头看他的表情,只能感受他的静默。
两人踏出 ktv 穿过马路,她要将他领着走回捷运站入口。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她的耳畔传来他的叹息。
她不太好意思地掏出手机,听完后神智清醒了大半,背上爆出冷汗,「我、我阿姨前方商业大楼后的停车场等我!」
她非常庆幸自己没从另一条路走,否则就会跟阿姨撞个正着。他在旁也替她捏把冷汗,赶紧要她前往停车场,她脚步维艰地踏步而去。接下来在阿姨面前,她咬牙忍住喉头不断涌现的呕吐感,头低低地假装自己因加班太晚而想睡觉,一边推着单车向前走,还得一直跟阿姨聊天,还得避免被闻出酒味。
终于撑回家后,她直接摊在床上,澡也没力气洗,迷迷糊糊中她将草蓆枕揽到自己怀中,表面材质细緻又坚硬,并且稍微塌陷,抱起来虽然有点乾瘪但跟他的腰身摸起来的感觉相似。
一次次地抚摩着,她的不适终于逐渐淹没在睡意中。
隔天早上她醒来后,特地传简讯感谢他,没想到只换来他冷硬的回应,「妳可别误会了,我可没什幺意思。总之我真是被妳吓到了,喝醉了整个人赖在我身上,妳下次不可以再乱喝。」
昨晚的甜美在阳光中蒸发,只留下他甩在她脸上的一巴掌,教她无地自容,但也让她认清了现实。昨晚可能是冥冥中因果轮迴导致因缘际会,使他们在这个时空的这一点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这种美好的交会可能再也不会有了。即使如此她仍珍惜昨晚的他,她更感激即使他现在态度冷淡,但他没有恼怒地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他给了她一瞬的光亮,伴她度过往后千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