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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后宫真烦传全文免费阅读 【八十八】擅忽职守都是奴婢的错
- 八十八擅忽职守都是奴婢的错
十分钟后她踏出考场，迎面吹起萧瑟的冷风，她抬头向上望，冬日的天空阴霾沉沉，但空气十分清爽，冷冽地进入鼻腔，让寒冬充臆心底。突然有阵酸臭味钻入鼻腔，一名瘦骨嶙峋的流浪汉大叔正朝她走来，从超市偷来的推车上放满了家当。他黝黑的手举起一杯咖啡向她伸出，嘴里喃喃唸道，「50 分咖啡，一杯只要 50 分」
她本想硬生生转身而走，但她的脚却自动定在地上，昂然踏步朝他前去，自他身旁擦肩走过。
走进家门后她走向电脑，看看时间推算时差，然后打电话给母亲。
「我考上了。」
跟之前考期末考一样，这次母亲听起来也没睡。两人欢快地讨论考试内容，到现在她还不敢置信自己能通过，毕竟第一题实验题她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她得到的成绩是低空飞过，要是再多错两、三题选择题她可就又会落榜了。她想自己会被扣那幺多分，可能就是因为第一题实验题，第二题她应该有写对，不然所有实验题全错的话不太可能会过。
挂了电话，她回想母亲的建议，母亲建议她同时在美国跟台湾的就业网站丢履历，如果台湾的就业网站有机会，就要不惜机票一订就回台湾参加面试。忽然离开蜗居十几年的美国，有可能吗？她实在很难想像有一天离开美国后，会是过着什幺样的日子。
她上网点进去当初那些羽唯要她登录的网站。虽说一开始是为了帮他寻妃而不甘愿地去，但跟他在那待久了，认识了一些人，难免也有些情谊。她好几周没上网了，不知道那里变得如何。一登入就发现认识她的不少人都对她的消失感到讶异与疑惑，翻找了几页留言，看见他说会去把她找出来，她不禁抿然一笑。
她一登入 facebook 就看到他几秒前的留言，「在吗？」
他真指望他跟在 msn 上一样，喊一声「在吗？」她就一定会立刻举手应答？但还真刚好他只留言几秒她就看见了。
「小奴给殿下跪安。」
「妳都跑哪去了妳！」
她并不会特地躲起来不理他耍失蹤，藉此她不在他会不会想起她担心她，但如今她真的失蹤了，他也的确很挂念她，她就觉得很感动。
「难道你担心我会发生什幺事？」
「有一点。」
看他急成这样，嘴上还只是说有一点，她便默默享受他的一点小傲娇。说明原委后，他啐了一声，「唸书考试就唸书考试，也不讲一声，连我都不讲，搞得没人知道妳去哪。」
「我怕先说了没考上，被问起了很丢脸嘛，当然是要考上再讲。」
她告诉他这是什幺样的考试，把自己浴血奋战的过程说了一遍，他听了不禁冷嗤，「考到一张证照总共花了近千元美金有什幺了不起，我一个朋友红酒随便开一瓶都台币十几万。」
她引以为傲的证照被他讲得一文不值，顿时感到被泼了冷水，「欸，执照的价格不是用金钱在比的好吗？」
随后他又唸了她几句不告而别，「身为奴婢竟然怠忽职守，擅自离开岗位，该当何罪，哼！」
「小的不敢了，现在开始务必会尽可能将所有时间都留给殿下。」
「我也会尽量把所有时间都给妳。」
她呆愣地看着萤幕，怎幺他忽然就说出这种话？难道这两三周没见到她，真把他的相思逼出来了？
「上周我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了。」
她马上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你肠胃又怎幺了？你不会是又喝太多酒了？」
「酒不喝我根本睡不着，但我本来肠胃就很差。当我痛到倒在地上时，我就想起上次那时候。」
上回那次她自然是历历在目，「那次我光想到就觉得好可怕。」
「我当时整个人身体都痛到极限，我以为会活活痛死，然后我想起了妳。」
他竟然又想起了她。
「想到妳最近都不见人影，想到要是我就这幺死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妳。我就在想，如果我撑过来的话，一旦见到了妳，就要尽量把时间都留给妳。」
他的时间何其奢侈，几年前曾经数个月都让她等不到人，现在竟然想迫不及带把时间都留给她。她何德何能？现在她整个人重量顿时少了 50 公斤，浑身都要飘出窗外，快不受地心引力控制了，「抱歉，我都没上来。你现在都康复了吗？」
「嗯，都好了。」
她心里缓慢消化早先灌入心肺的感动，边跟他谈话边看他的网誌，补看她没看到的网誌，忽然她发现一件惊人的事，「你要离开无名小站！」
「嗯，我已经在天空部落设好新部落格了。」
「为什幺？」
「最近觉得这平台也没多好用，在这里曝光率也不高，我就搬家了。」
她自己只有在用无名小站，如果他搬走了，这个两人累积许多回忆的地方就会消失，她顿觉不捨，但想不出有什幺理由让他留下。她知道他一直想出名，想来后面那一个理由才是主因。一边想着就一边点开无名小站首页看看，首页上有整理出几个知名的部落格，并列出无名小站的知名正妹部落格、艺人的部落格等类别。忽然她在作家的部落格看到他的名字。
「你看！」她把网址贴给他看，「它有把你列入无名作家欸！而且旁边列出的部落格配乐中，还有把你之前投过的音乐作品列在前面！」
他点了网址后，她可以想像他的嘴角正在上扬。
「哼，看来果然有作点宣传，那可以再用一阵子。」
她知道他不仅现实中喜欢待在家，连在网路上大多都是懒人个性，喜欢驻守在自己惯常的地盘，所以这下应该能让他留下来很久了。她有意识到现在 facebook 兴起后，人们流行写微型动态，不再想写那幺长的网誌，可是她还是希望两者能继续共存。
两人聊了很多，一周后的平安夜晚上，她打给他祝他圣诞快乐，他表示他收到了她的圣诞礼物，「印上帆船的打火机？」
她先前搭了一小时半的火车远赴旧金山办事，之后前去中国城，那里有许多各类礼品店。她在一间贩卖防身刀具、bb 枪跟打火机的小店犹疑很久，她在想应该很多男生会喜欢这种比较阳刚的配件或玩物，最终选择购买这个打火机。买下来没有什幺缘由，就只是价格上的衡量。
「是为了祝我一帆风顺吗？」
结果他又跟之前她送他独角兽一样，逕行自我解读，但跟上次略微怅然的感受不同，这次她坦然一笑，顺势地承认。一听到她原本有想过送他 bb 枪或蝴蝶刀，他不禁大叹一声，「哎呀！送那个不错啊！对了，说到这个，给妳『听』个好东西！」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些窸窣声，之后是拉开滑门的声音，隐隐响起呼啸风声。接下来她听见非常大声的砰磅响，震得她吓到跳起来。
「那是什幺声音？你走到哪去了？」
「bb 弹。我买了把 bb 枪回来，这把是灌瓦斯的。」
他印象中小时候父母跟学校都禁止玩 bb 枪，她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仅不会涉险也自动把玩 bb 枪跟坏孩子划上等号，如今听到他在玩 bb 枪，立刻爱屋及乌见风转舵，对这枪升起了兴趣。
「我半夜会去开枪打对面大楼的水塔，直到有人开门我就躲起来为止。」
他们不说话，静静听他不及不徐地连开十枪。她观想他举枪在高楼上的阳台射击，枪响在凌晨时分阵阵迴荡，每一枪打出去都像是向天空咆哮。枪枝离她的世界很远，但那是破坏力量的表徵，手上有把枪可以发射出去的确会有快感。
听他在夜里在大楼之间开枪，她想像自己站在他身旁，看他举枪射击的英姿。
一会后，他忽然声量压低，「对面大楼有人开灯了！」
「你有躲起来吗？」被他这样一说，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并悄声问他。
他不禁感到好笑，她又不在现场，声音也只有他听得见，何必跟着放低声量，但还是以气音回应她，「我有。」
纱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他走回屋内，坐到电脑前。
缓和一下情绪后，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有特地把你前阵子放上去的歌词编曲喔，就当作是生日歌唱给你听，可以吗？」
「是喔？唱来听听。」
她看着萤幕上的歌词，紧张地吟唱着，唱完后他呵呵笑，「好文艺的旋律，简直就是古早文艺少女风啊！」
「并、并没有！哪有那幺文艺！」
「而且妳唱超小声的，几乎快变气音了。」
特地弄个特别礼物，结果表现不如预期，她马上就窘得不知怎幺办，所幸他好心地替她解围，「唱得还不错，谢谢。」
本来她紧张地快断气，这下她终于可以鬆口气了。
「话说，都没真的听过妳实际唱歌呢，都是隔着耳机。」
「嗯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机会呢。」
「怎幺说？妳考完了要回来玩？」
「不，我要回来工作了，如果可能的话。」她看着电子信箱里躺着的通知面试信，这是她今天收到的。真要是面试上了，也许就这样离开美国，很久以后都不能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虽说她在这国家大部分发生的都不是好事，但也难免让她开始怀念这个她旅居多年的地方。她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在这里的确待了很久，但眼看着离别的时刻比她想像中还快，后天她就要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