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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到你的世界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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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到你的世界看星星

    挂掉电话后,艾莉丝强迫自己感到释然,果然这种幸福只是一场梦境,她能做这个梦已是难以想像的幸运,她由衷感谢他赐予这个惊喜的大礼。她没有资格抗议或感到难过,只是如以往般继续陪伴他,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也感到庆幸。虽然如此,每次看到他不时地因往事或工作方面不顺而感到郁郁寡欢,就替他感到难过。

    随身携带药物的谜仍未解开,吃药肯定不是好事所以她只能忍着不探问。

    这天午后,他们进行对话时,他的心情除了极为低落外,更陷入有点混乱的状态,开始在视窗内乱打字而且一连输出错字与乱码,她在想该不会是喝到连打字都无法好好打,于是担心地打电话过去问。

    等他接起电话后,只听得他兀自呢喃着什幺,她仔细地听才听见他在说,「为什幺全世界都挂我电话?」

    她困惑而温和地问,「怎幺回事?谁挂你电话了?跟我说好吗?」

    没想到她温柔的声音反倒引起他的痛苦,「不行,不能是那种声音,我现在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我不是她啊,应该没关係的。」

    「可是我知道那是像她的声音啊!」

    他听起来很痛苦,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他的声音里有着哽咽。

    接着她听见他那头有开窗的声音,呼啸的冷风灌入房内,吹起一地的纸张在房中飞舞散落,纸张刷刷作响的声音伴随风声传到她这头,然后他迷惘的声音开始述说,「星星在旋转。」

    她只能静静地听他说。

    「夜空吃了月亮,一点点一点点地在吃在啃。」

    「整个天空里的星星都在转,不停旋转,很亮很亮。」

    她试图想像那样灵幻的画面,很努力地去体会与理解。

    「妳不懂对吧?全世界没有人懂,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语里满是落寞与悲愁,他正在承受她无以想像的孤独。

    「不,绝对不是这样。」她坚决否定他,「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听你说话,我一定会听你说。」

    「一定?」

    「一定。」

    「永远?」

    「永远。」

    「妳永远永远都会听我说?」

    「我永远永远都会听你说,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会听你说。」

    说出口的当下她暗自发誓,她一定永远都要做到,即使他不愿说给她听,即使他对她感到愤怒与厌烦,但她永远会在这等着他,让他想来找她时就一定能找到她,一定能对她诉说,只因她清楚知道,一旦为他许下的誓言与承诺她一定全力以赴。

    即使他醒来后什幺也不记得,她永不忘记或背弃对他许下的诺言。即使他醒来后可能会跟之前一样说他只是乱说话,她在此刻也会选择绝对信任他。

    听到她的承诺,他像是就此放下心来,懒懒地躺下入睡。

    她想提醒他没关窗户,他喝醉了心情不佳,这样开窗很危险,况且可能会着凉,但他已经不醒人事。

    在萤幕这一端,她仰望着天空,在天空的这个角落,此时他正在天空的另一角陷入悲愁中,即使睡着了可能也无法从恶梦中挣脱。挂念着那扇没关的窗户,她感到焦躁不耐地瞪着萤幕,一心希望自己能立刻到达他身边陪伴他看顾着他。

    从电影跟小说就能看出来,人类从很久以前就热切盼望自己能穿越时空瞬移到他处,她只恨现代科技太不发达,她只恨她只是人类,无论从科幻还是奇幻的方式都不可能立即到达他身边。

    她想起了之前看过的电影《似曾相识》,女主角也叫 elise。男主角在旅馆墙上看到几十年前红即一时女主角的画像,一见锺情之余内心对女主角感到似曾相识,于是千方百计要穿越到七十年前见女主角一面。

    反正目前没有任何已知方法能做到以远距传送的方式传送人类,不如就考验自己的念力。她专心盯着萤幕,脑子里想着他的地址、房间与容貌,嘴里不断地唸诵这些资料以及要求传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眼睛过度酸涩时,眼睛疲劳而显得萤幕看起来过亮,她终于头疼地盖住眼睛,避免直视萤幕,痛楚地用力按摩太阳穴,但头痛一点都没有减缓。此时耳边响起刺耳的怪声,进而引发耳鸣,她一手遮眼一手按摩太阳穴,无法顾及耳旁源源不绝的噪音。

    她无意识地举起手不耐地挥动,徒劳无功地驱赶着全身的不适感,不经意碰触到了萤幕,此时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能戳进萤幕里。指端传来热度,萤幕表面因她的手指而下陷,她试探性地往前戳入,竟然整只手都没入萤幕里。指尖只摸到一阵热气,她一边心里暗暗惊讶,一边整个身子往萤幕的方向推,接着眼睛与萤幕越来越近,一旦整个头钻进萤幕后,就只见到一片黑。

    此时身子各处的痛楚更加剧烈,直到良久后她忽然听见风声作响的声音,噪音以及眼睛与太阳穴的痛楚在此刻消失,紧闭已久的眼睛张开后,她见到了倒在床上的羽唯。

    身旁的画纸、歌谱与笔记在他们身边狂烈飞散,她急忙前去将窗户关紧,接着为他拉起一旁的薄被以免他着凉,再一一收拾这些散落的纸张。

    画纸上大多是白露的身影,也有一些她不认识的女子,笔记上则有些写得很优美的英文草书,描写着一些诗句或富有感情的随笔,她略微检视后便放到一旁。她这才开始回想自己究竟为何能出现在这里。然后她想起之前一直在做的事,吓了好大一跳,难不成自己照电影那样做,还真的进行时空旅行了?

    她忽然就穿越到这里,她难道还能这幺顺利就回得去?

    一边心里冒着疑问,一边坐到他身旁,但她不敢碰触他。当初收到他的诗时,她曾看着照片发誓她不能未经允许碰触他的身体,否则就是侵犯他,但她见到他长长眼睫上凝结的泪珠时,她犹豫了。

    她不敢斗胆为他擦去泪水,何况她认为擦去泪水这种动作非常多余,毕竟无法抹去心里的伤痛。她想起前些日子他喝醉时两人的甜蜜对谈,她发现自己不只是想跟他那样聊天,而在这种时刻她也愿意陪伴在侧守护他。

    她想到他身边的意念太强烈,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如他的诗所说的,她手里握有一条线拉着他,她是循线而来的,所以她应该要在这种时刻拉紧他,不让他在黑暗中迷失或坠落。

    此时窗外忽然亮了起来,她朝外张望,忽然就见到了亮晃晃的黄色星光在漫天恣意旋转滚动,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美景,但不知为何在这寂蓼的凌晨时分独自璀璨,这显得颇为寂寞。

    她一心希望到他身边而这愿望竟然不可思议地成真,于是她忽然想到了一首老歌,是《小美人鱼》的《part of your world》。它诉说女主角美人鱼想前往人类的世界变成人类的渴望,整首歌描述着成为人类的美好以及想成为人类「那个世界」(that world) 的一部分,但曲名却是「你的世界」(your world),反映出其实女主角想前往的不过是她爱上的人类王子的世界。

    王子只记得美人鱼的甜美声音,但美人鱼已爱上了他与他的世界,渴望成为他的世界与人生的一部分。

    up where they walk, up where they run 他们在那个世界漫步与奔跑

    up where they stay all day in the sun 他们整日沐浴在阳光下

    wanderin' free - wish i could be 他们自在翱游 而我渴望

    part of that world 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她的脑中浮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那是他的世界,她能见到里头的丽人们温雅娇俏地欢笑着围绕着他,那是每个出现或未出现在部落格相簿中的女子,她也想到那个世界去跟他在一起,就如她穿越时空到达了他的身边。

    她稍微更动了歌词,唱出那在深深海底的歌者心中真实渴望。

    up where you are, up where you smile 在你所在的地方,在你绽开笑颜的地方

    up where you shower under the moonlight 在你沐浴于月光下的地方

    loving you freely - wish i could be 能自由地爱你 而我渴望

    part of your world 成为你的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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