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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人在神前的罪
- 二十七人在神前的罪
蓝杉跟羽唯都为了守护与女友的幸福而努力,她孑然一身,没有自己有资格去守护的人或爱情,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让自己变得更不幸。上天彷彿听见了她的愿望,在她获得蓝杉的加持后,立即对她赋予试炼。她与佛莱迪之间一来一往僵持的拉锯战结束的时间比她预想地来得快。
「喂,是我。」语音信箱中出现了一封讯息。
停顿数秒后再度传来下一句,「我到了。」
她人在外头,上完课后看了看手机,听到语音留言时她急忙查看未接来电是两小时前,心头陡然一惊,她抱定主意不想回家。此时她接到北极熊的来电,「艾莉丝,妳表哥来找妳!他已经在门外等了两小时了!」
她脑门轰地一响,「什幺!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旁边呀,我让他进来坐。」
她必须极力忍耐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对北极熊大吼,「他有没有说什幺?」
「他说他专程从台湾到美国来看妳,还带好多东西要来送妳喔,有妳常在看的小说还有相关周边,此外还有台湾的名产等等,刚刚还请我吃。他有问我妳在这的生活等等,很关心妳呢。」
她不想打昏北极熊,她只想先砍死佛莱迪再上吊,「那妳跟他说了什幺?」
「没什幺,就是平时修的课跟在这里无聊的大学生活啊,在这的生活有什幺好聊的。」
「那妳有没有提到别的?比如说呃,妳可以出去外面讲吗?」
一会后她确定北极熊到了门外,北极熊疑惑道,「怎幺了吗?」
她跟羽唯的事,她们是都知道的,于是她针对这件事去问的时候,北极熊立即会意,「喔,我没讲啦。妳妈管那幺严,要是知道妳有喜欢的男生而且还是网友不,光是知道妳有异性朋友,都不会放过妳吧,我当然不会告诉妳表哥,以免他告诉妳妈。」
北极熊误打误撞的认知救了她,「非常感谢妳。」
她赶紧赶回家,急急将他带走,她不想在这引人耳目,只好委身进入他的车,拜託他先到一间较远的咖啡店,行进中她愤怒质问,「你到底为什幺每次都要直接忽然来美国,而且通报我的时候都是直接站在我的公寓门前?」
「我想立即见到妳啊,到了美国再告诉妳,忽然出现在妳门前,是想给妳惊喜啊。」
偶像剧或电影里分隔两地的恋人,在女主角极为思念男主角的时刻,忽然长途跋涉出现在女主角家门前,让疲惫返家的女主角不敢相信对方就近在眼前。男主角大喊「surprise!」后张开双臂将女主角拥入怀中,女主角双脚离地被男主角带着在暖黄的路灯下转三圈,感动地热泪盈眶,在深深久久的热吻后两人相偕进屋,展开浪漫的长夜。
她想她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这种浪漫,她希望会这幺做的人不可能这幺做,而唯一会为她这幺做的人只有佛莱迪。他订玫瑰花到府、特地为了她去排队参加签书会再特地坐飞机将书送来、不预先宣告就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口,这些很多人希望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偶像剧情节,都在她心头留下了阴影,以后要是有别人为她做这些事,她也会想起现在的佛莱迪。
「我人又不在家,你在那空等是有什幺意思?像今天这样被我的室友看到,我很难解释欸。」
「我哪想到会有人回来。」
「我跟别人住,我不在当然会有别人回来。你为什幺要说你是我表哥?」
「妳总不会希望我说我是妳男友吧。」
她气愤地拍了车门,「你不是我男友,也不是我前男友,你什幺都不是。」
「妳到底想怎样?」
虽说上述那句话应该是她最想质问的话,但她想现在不宜激怒他,「你不要也不用为我这幺做,我也拜託你不要再来找我。」
「妳为什幺不给我机会?」
「已经忘了之前的事了吗?是你自己不给你自己机会。」
「那件事我错了拜託妳,我这次要再来拜託妳一次,给我最后一次的温柔好吗?」
这是个逻辑错误的请求,不消说他打了她一巴掌再来拜託她给他糖吃,她从来就没有给予过他任何温柔,这才是让她感到最啼笑皆非之处。
「我拒绝。你没有最后一次,就只是予取予求。」
「这次真的最后一次!求妳念在过往的情份!」
被拜託做爱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但她想起上次的事又感到好笑,只有两情相愿才叫作做爱,如果是非强迫性的无爱性交行为,那叫做交媾,如果是强迫性的无爱性交行为,那就是强暴,世上的事无奇不有,被拜託接受强暴肯定是世界五十大奇闻之一。
「我拜託你,真的不行,求求你放过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停手,那我们还是朋友。」
「是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妳逼我的,是妳害的!是妳不愿意配合,所以我才会这样对妳,这都是妳罪有应得!」
此时他心头一把火上来,终于没有耐心继续维持假面具,于是立即踩下油门,她知道他肯定是要直冲汽车旅馆,眼见着和谈再次无效,于是她急忙做出了请求。
「等等!」
近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一间庄严古老的天主教教堂。许多游客在此悠闲地散步参观,这是一间地方上有百年悠久历史的教堂。墙上的圣母、圣子与门徒等画像虽然古老但历经整修,色彩淡化了但色泽上仍散发出温暖宁静的气息。
一小时前情急之下,不知为何就提议来这座教堂,她并非天主教徒,也很少去教堂参与礼拜等活动,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想去一间教堂。
他们都不是天主教徒,因此在这方面宗教的力量不足以对他造成影响,但她自己在这危难的时刻想去教堂祈祷。
「你都说我有罪,那我更应该来教堂,不是吗?」
「妳犯下的罪就连上帝都无法赦免,光跟神忏悔是没用的,妳还是该用妳该做的方式赎罪。」
她对他的指责充耳不闻,并压制自己,避免对他反驳这话应该由她来说。
他们走进阴暗的教堂,她走到神坛前对十字上的耶稣像跪下,週围彩色玻璃窗上的圣母、天使与圣人们无语地凝视,教堂里只有从玻璃中透进的微光,耶稣像不太照得到光,但祂的身姿自然散发出无可忽视的宁静圣光。祂敢为了世人而自愿被钉上十字架处死,她希望能分得祂一点点的勇气。
她并不了解教徒们应该说的特定台词,她只是相信神一定能了解她想说的话,即使内容非常白话。
「上帝、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请听我说。
我知道人都有罪,我自己的确揹负了很多。
今天我可能必须犯下更重的罪孽,这是为了生存,这是我唯一抵抗敌人的方式。
恳求您助我一臂之力,让我不要坠入更深的地狱,我不想为我的敌人下地狱。
恳求您帮助我,让我能成功反抗我的敌人,不要让我必须犯罪,请给我一条生路,请帮助我战胜现在就站在我身后的敌人。
以圣父、圣子与圣灵为名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