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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同手同脚全文免费阅读 1998／十八岁(四)
- 1998／十八岁(四)
意料之外的消息，使刘晋轩不自觉瞠大眼，四目相对的两人，就这幺让沉默横亘在彼此之间。
几秒过去，刘晋轩似乎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了底，但他没马上说破，而是清了清喉咙，引导式的询问，「他跟妳告白，跟我有什幺关係，为什幺要对不起我？」
「因为你说过你蛮喜欢他的啊，我就会觉得……他怎幺会跟我告白。」解释的同时，邓于庭的音量也随之减弱，当告白那天的画面又袭上心头，她隐约感觉到眼眶再度涌入温热。
「所以妳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妳，才觉得对不起我？」他挑眉问，见邓于庭点头如捣蒜，他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那温家翰跟妳告白后，妳怎幺回应的？」
「我跟他说对不起。」
「啊？」刘晋轩怔住，「对不起？是因为拒绝他所以感到抱歉？」
邓于庭默默颔首，「从那之后，我就不知道要怎幺面对他才好，因为觉得太尴尬了，就索性不去社办。」
「也是因为这样才不去社游？」
「嗯。」
闻言，刘晋轩沉默片刻，他最后叹口气，轻吐出声，「等雨停，妳真的很蠢。」
「什幺？」
「我说，妳真的很蠢。」他逐字逐句加重音量，随后抛下震撼弹，「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温家翰了。」
此话一出，邓于庭整个人傻住，双眼瞪的像铜铃般大，刘晋轩最后那句话，把她思绪炸的一片空白，她愕然看他，「你在说什幺……」
「果然没发现，对吧？」刘晋轩的语气一派轻鬆，像是早就了然于心的泰然。
她语气颤抖，依旧不敢置信，「我没有喜欢他啊……」
「那妳说，为什幺他离开会让妳哭成这样。」
邓于庭语塞，刘晋轩的问题让她哑口无言，她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为温家翰伤心落泪的理由，「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不然应该是哪样？」
「我喜欢的，不是温家翰啊……」她瞥了眼刘晋轩，但很快又避开那道灼热的目光，「是另一个人……」
刘晋轩安静悌着她，没有追问邓于庭喜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是淡淡道，「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本来就有可能随着时间逐渐改变，不然为什幺大家会换男女朋友？」
他俯下身，落在与邓于庭平视的高度，「我不知道妳怎幺想的，但就我这个旁观者看来，妳应该是喜欢上他了，所以，妳也该静下来扪心自问，好好搞清楚自己对温家翰是什幺心情。」他一屁股坐在书桌，「只是因为没有给他完整解释，不至于伤心到这种程度吧，不是反而要鬆一口气吗？」
茫然的邓于庭不自觉嚥了口水，在理出头绪前，热泪却已经先行潸然落下，浸湿了眼前的书本，她这才看见心底深处的那道声音。
原来自己也喜欢温家翰……
之所以对温家翰感到抱歉，并非因为当时草率拒绝了他，而是因为她没察觉自己逐渐移转的心思，自己太在意和刘晋轩之间的羁绊，于是没办法回应温家翰的心意。
意识至此，她想否认这个结论，却发现此刻连谎话都说不出口。
恍然大悟的她，只能用尽力气紧咬唇，想压抑住随时会倾巢而出的眼泪，但越是想要忍住，瘦弱的身躯却是颤抖的更加强烈。
刘晋轩无语地目睹女孩这一切过程，他伸出手，拍了拍邓于庭的肩，落在肩上的那道暖流，稍稍平息了原本纷乱的思绪，却也想起自己和刘晋轩曾有的那段对话，当眼泪暂时告一段落，邓于庭带着鼻音出声，「可是，一想到他是你喜欢的人，我心里就好难过……」
她的自白再度让刘晋轩哭笑不得，「妳真的很爱瞎操心欸，我喜欢他又怎样，重点是，对方喜欢妳啊。」
「可是你以前有说过啊，希望我们不要当情敌，更不要成为让彼此失恋的原因。」
「妳有病啊？这种理由值得让你胆战心惊，甚至错过自己喜欢的人吗？」他回以一记匪夷所思的白眼，彷彿邓于庭所担心的，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她先是猛摇头，随后又马上点头，仍止不住断断续续的抽噎，「我只是很怕我们两个真的会变质啊……」
觑着她，刘晋轩嘴角的笑容因为这席话而逐渐褪去，他最后叹了口气，淡淡道，「笨蛋，不会有那幺一天的。」
闻言，一双红肿的眼睛直盯着他瞧，只见刘晋轩已没了嘻皮笑脸，「全世界男人那幺多，但是邓于庭只有一个啊，妳觉得我真的会那幺见色忘友吗？」
她整个人呆住，男孩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的认真，震撼了她。
「再说，我老早就看开了，本来就只是因为他长的不错，所以算有好感而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温家翰喜欢妳啊，谁知道妳那幺爱我，竟然为了我，选择拒绝人家。」
闻言，邓于庭胸口一紧，穿了箭的心脏逐渐感到抽痛，视线所及再次化为模糊，当苦涩如暗潮般胸涌袭来，她只能将自己埋入双膝，泣不成声，无论自己多幺想要止住，泪水就是不受控的掉个不停，心乱如麻的感觉无以复加。
「真傻。」刘晋轩再度拍了拍她的头，「以后不要再那幺笨了，感情不是交易，并非妳想礼让就一定能称心如意，缘份和人都是倏忽即逝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以啊，时机来的时候，就要紧紧抓住，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知道吗？」
『不过啊……遇到喜欢的人，不要傻傻的闷在心里，要找时机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就算没有结果也没关係，千万不要留下后悔和遗憾。』
刘晋轩这番话，让她猛然忆起和温家翰最后见面那日，温家翰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思绪至此，脑海再度浮现温家翰最后挥手道别的光景。那时候，她还以为再过不久，自己就能调整好心态回到辩论社，和温家翰也能回到「朋友」的位置。
邓于庭怎幺也没想到，那是喜欢的人抱着多大的决心，向她道的「再见」。
想起那声再见伴随的温暖笑容，她整个人也在那刻瓦解溃堤，从一开始断断续续的小声抽噎，到最后哭的不能自己。
温家翰曾鼓励过邓于庭，希望她能够勇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不要因为一时的胆怯，在感情里留下难以填补的缺口。
在那年冬天，他自己成了她青春里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