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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十七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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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十七岁(二)

    落日的余晖在走廊洒下一片橙黄大道,相偕而行的邓于庭和刘晋轩,此刻正穿越楼梯连通道,往社团大楼的方向前进。

    「你是多想要我跟你一起见证学弟妹啊?」回想起几分钟前,才刚走出教室,邓于庭就在门口被刘晋轩堵个正着,想自己偷溜回家还没法。

    刘晋轩耸肩,「是也还好啦,只是想说等等去你们家蹭饭,我们正好一起回家有伴陪啊。」

    「干嘛来我们家吃晚餐?你妈没煮?」

    他摇头,「我爸妈今天跟客户约吃饭,会晚回来,叫我们放学之后到你们家待着。」

    「看来今天回去会很热闹,瞬间多了三个小孩。」

    「是吧。」刘晋轩得意扬起眉,「而且你们家性别失调,我跟我弟正好可以平衡一下。」

    「刘晋德当我弟就够了,你还是免了吧。」

    「为什幺是我弟?我到你们家才划算好不好,养我一个,等于以后会有两个儿子耶。」

    闻言,邓于庭笑着回以一记白眼,「我妈说儿子都很皮,欠管教,你一个gay就够难搞,两个还得了。」

    两人斗嘴的同时也正好抵达社办,一发现到外头有动静,站在讲桌前的社长阿瑞下意识偏过头,见到是熟人后,他举起手热情招呼,「来啦?」

    邓于庭虽然不算是正规社员,但也对这里熟门熟路,她亦步亦趋跟在刘晋轩身后,和阿瑞及副社长芝芝会合。

    「跟我们混了一年,新学期有没有改变主意,加个辩论社?」待于庭走近,阿瑞便开门见山,打趣问着。

    面对老生常谈的问题,邓于庭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决,「我口条跟台风都没你们好,连平常跟我姊吵架都会吵输,真的上去辩论也只是被打趴而已。」

    「这样更能激励妳学辩论啊,等妳开通技能之后,于惠姊就再也讲不赢妳。」晋轩说道。

    虽然这听来好像有点道理,仍让邓于庭敬谢不敏,「这就不必了,我还是安份当你们的支持者就好。」

    语落,几片手工饼乾就这幺映入邓于庭眼帘,当食物的香味随之灌入鼻腔,单手拎着托盘的芝芝朝她嫣然一笑,「来吧,就算是老朋友,也要当新生一样招待。」

    邓于庭随手拿起一片并送入嘴里,几秒后露出满意的表情,「好好吃。」

    「再怎幺样也没有妳本人做的美味啦。」

    「莫名拍我马屁,是不是想图什幺好处。」

    没有半句否认,芝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也没有,就是觉得以后还是想吃到烘焙社的饼乾啊。」

    伴随着这席话,就连阿瑞跟刘晋轩也纷纷点头如捣蒜。

    四人接着笑谈一会,稍微聊起高二重新分班后的生活,邓于庭环顾社办四周,有感而发说道,「其实来了不少人嘛。」

    阿瑞莞尔,「对啊,我们社团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多人,原本没有抱多大期待,现在反而有点吓到。」

    「那你什幺时候要开始介绍?教室钥匙可以借到八点,总不会这段时间一直自由活动吧。」

    「再等会,我在等我朋友来。」

    话至此,一旁的刘晋轩也心生好奇而加入提问,「你朋友?谁啊,有来过社办吗?」

    「你不认识啦,他小我们一届。」

    说巧不巧,在与刘晋轩解释的同时,阿瑞正好也发现到不远处一个左顾右盼的身影,他于是朝那方向喊了一声,并且高举起手,「这里啦!」

    伫立在门口边的男孩,缓步朝四人走近,站定以后,男孩安静看过大伙一轮,最后,视线与位于人群最末的邓于庭交会。

    还没等其余三人反应过来,男孩身旁的阿瑞顺势搭上他的肩,笑脸盈盈和其他人介绍,「就是他,他叫温家翰,是我小学就认识的好麻吉,之前因为家里的事情休学过,所以现在才刚升上高一。」

    芝芝率先开口,「你好,我叫邵培芝,我是辩论社的副社长,可以叫我芝芝就行。」

    「我的名字是刘晋轩,算是辩论社的公关吧。」

    阿瑞接着耐心补充,「我们三个算是辩论社的主力干部,比赛也几乎是我们在跑,其他社员大部分是以学习性质参加社课而已,等之后有遇到再跟你介绍。」

    温家翰点点头表示理解,停驻的目光却没有从邓于庭脸上移开,半晌,他主动开口询问,「我好像没有听到妳的名字。」

    没料到会被点名的邓于庭,先是反应不及而呆愣半晌,身旁的芝芝便好心替她解释,「她是邓于庭,因为不算是辩论社的社员,所以才没介绍,于庭是我们的朋友。」

    「邓于庭……」温家翰跟着小声叨念,片刻,一抹笑容自他嘴角浮现,「唸久了好像等雨停喔。」

    当熟悉不过的三个字从陌生的嘴里吐出,那瞬间,邓于庭不禁愣住,就这幺直勾勾盯着温家翰不动。

    除非刘晋轩主动提起,通常很少人会直接把她的名字和「等雨停」三个字做联想,也因此,男孩方才那句话,就像蚊鸣似的萦绕在耳边,许久挥之不去。

    「的确是很像,晋轩就是一直『等雨停』、『等雨停』的这样叫她。」阿瑞笑应,于庭原先停滞的思绪这才收回,并予以一抹笑容。

    至于温家翰,听到这席话便好奇抬眸,目光忍不住在刘晋轩和邓于庭之间来回扫蕩,「你们是情侣喔?」

    「不是。」

    芝芝带着八卦意味调侃,「你有这种困惑很正常,晋轩和于庭早就被全社团的人怀疑过一轮了,但两个人永远都强调彼此之间清清白白。」

    「就真的没有什幺啊。」于庭回答。

    「也不晓得是真的不来电,还是只是在装傻而已。」阿瑞贼笑,「该不会阿轩其实是gay吧?」

    出自于玩笑性质的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邓于庭心中明显一震,她赶紧收起表情上的微恙,乾笑以对,余光却时不时留意晋轩的反应。

    相较于于庭的战战兢兢,刘晋轩则是搭上阿瑞的肩,一派轻鬆,「可能喔,或许社长才是我的真爱也说不定。」

    「少噁心了你。」阿瑞装作受不了的表情,「拎北是正港的直男啦。」

    嘻闹的光景,让身旁的邓于庭受两人气氛的渲染,不知不觉忘记几秒前的忧虑,笑意无意间从嘴角溜出,最后跟着沉浸在和乐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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