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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蓝苡今天一起出门,蓝苡原本想请假,但她已经连起好几天的假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上课。
出门前,我们不安的望了阿嘟一眼,才慢慢地关上家门。
我们一路都好安静,周遭的引擎声及路人的交谈声,对于我们而言都太吵了。
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搭上了公车,安安静静的别离。
或许我们都有一种默契,谁也都无法敲破的默契。
老师讲的课,我一个字也都听不进去,整颗心只挂在蓝苡以及阿嘟身上。
直到中午用餐时间,学妹来找我一起吃午餐,我也是心不在焉,差一点就把整个包装纸吃下肚了。
「学长,那是包装纸,不能吃!」学妹紧张地说,我才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看。
「你怎幺了?」学妹偏头问,我此时才把事情说给她听。
「不然你就早退啊,这幺简单的问题,笨欸。」她数落了我几句,但我却反问她。
「要用什幺样的理由早退?」我说,这个简单的问题却难倒了冰雪聪明的陈意涵。
「嗯??????啊!不如你就说你好朋友来好了!」「我是男生!」我插嘴回答她。
「你说你身体不舒服呢?」「今天因为全球暖化,飙破三十二度耶!」我再度插嘴。
「说你父母过世?」「他们在我国二就过世了,难不成要把他们骨灰挖出来再埋一次?」我三度插嘴。
「还是说你姊姊要生产了,但老公却在国外出差无法陪产?」「我不要!」我大喊,四度插嘴。
「不然你要怎幺样!」她大喊后,直接掉头走人。
「对不起,我不是??????」我还来不及挽回,就只能看她重重甩门离开。
下午时,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要早退,白目老师或许是因为眼睛真的只能看到白的,便傻傻地让我请假了。
为了尽快回到家,我捨弃了花五分钟等到的廉价公车,直接拦了一台搭乘昂贵的计程车回家。
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门,準备打开大门时,突然听到了蓝苡的啜泣声。
我静悄悄的把门开了一个小隙缝,发现蓝苡趴在阿嘟身旁哭泣着,但却不敢发出声音。仔细一看,阿嘟正疲累的呼吸,但是睡着了。
「姊姊?」我用气音问,蓝苡的目光马上从地板转到我身上。
「我早退了。」我们不约而同地说,虽然是用气音,但年迈的阿嘟还是醒来了。
看着牠想发出声音,却又因为身体负荷不了而只能发出很含糊的声音,我才明白蓝苡为何哭泣。
阿嘟试着移动脚,但却无能为力,这让蓝苡哭得更兇,便急急忙忙冲进厕所。
「对不起??????」我额头碰着阿嘟额头说,一滴泪水缓缓地在脸颊留下痕迹。
我的哭泣可以为了谁,也可以不为了谁。战场上的武士因为国家而遭杀死,学妹因为我而遭羞辱,泪水因为无能为力而滴下
泪水不只一滴、不只两滴、更不可能只有三滴??????
今天的晚餐,我和蓝苡一起做晚饭。
因为蓝苡是左撇子,所以她站在平常男朋友应该站的左边,而我站在平常女朋友应该站的右边。见蓝苡一直哭哭啼啼的,我真的很不忍心,于是没头没尾的蹦出了一句。
「姊姊,妳知道吗,其实妳站的位置是男生站的耶。」我静静地说了一句,此时蓝苡停止了切马铃薯的动作,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蓝苡还是不懂我的用意,这就是惊喜的前奏。
我拿起了围裙,穿在身上??????
「北鼻」我嗲声嗲气的说,此时原本深皱眉头的蓝苡「噗哧」的笑了一声。
「唉唷北鼻,不要不里轮家嘛!」我再一次的装嗲,蓝苡已经笑趴了。
「北鼻帮我煮咖哩,轮家想粗咖哩。」我这次更牺牲,直接扭腰摆臀,蓝苡更是笑得不能自己。
此时的阿嘟,既使身在客厅且不方便,但我还是可以听见牠宛如开怀大笑般的呼吸声。
好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我们边玩边煮,在我猛烈牺牲的装娘之后,蓝苡的悲伤就不再跑出来了。
阿嘟的笑笑呼吸声也是时时陪伴在我们身旁,但是可怜的食物就这样宣告失败了,原因是因为蓝苡原本想加白牛奶跟咖哩一起煮,但因为我一直扰乱她,害她不小心拿到豆浆了。
「这一锅??????能吃吗?」我用汤匙搅着有点稀有点稠的咖哩,一旁的蓝苡也是一脸茫然。
「只要是食物大致上应该都能吃吧??????」蓝苡不太有把握地说,接着便充分发挥吃或本能地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怎样?」我好奇地问她,蓝苡用一脸古怪的神情看着我。
于是我也沾了一点放入嘴里,味道??????真的是出奇的古怪。
不算好吃,但也不到难吃的地步。有蜂蜜咖哩的甜,又有着豆浆的味道,再加上胡萝蔔和马铃薯的味道,以及鸡肉的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形容了。
「我觉得??????应该要配麵条才会比较好吃。」蓝苡说,于是我们又下了麵条。
结果出奇的好吃。
有时候,我真的要很佩服蓝苡的直觉。
但无论这道咖哩是否对味,我觉得吃的每一口都有幸福的成分,因为这是蓝苡和我的独家秘方。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胸口好紧实,好像被甚幺东西填满了一样。我懂,那叫爱。
当我们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阿嘟突然趴在我们的脚边。既不是磨蹭,也不是撒娇,就只是趴着。
起初一开始我们还很有默契地一起看着阿嘟,但等到阿嘟呼吸起伏开始渐渐微弱的时候,我的心慌了。
慌的不只有我,蓝苡的眼泪随着阿嘟混浊沉重的呼吸声,也开始增重。
「阿嘟?」我和蓝苡不太有把握的一起说,得到的回应却是越来越小的呼吸声。
时间消逝,呼吸声越来越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