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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我的奶茶男孩们全文免费阅读 21 那你唱一首给我听听看好不好?
- 21 那你唱一首给我听听看好不好？
五月喜欢下雨。
高一下第二次段考后音乐老师宣布要考唱歌，依个人的害羞程度两人一组或独唱都可以，用在教室开ktv的方式。然后她就把一本老旧的歌单，还有一张登记每个人要唱什幺的单子丢给我这个万年学艺。
第一个来跟我登记要唱什幺的，是我们班号称学妹杀手的热音社keyboard教学——绰号跟大马男神bryan wee有八十七分像的brian wee。
brian wee一甩头髮，彷彿便有无形的汗滴呈抛物线的美好形状飞出。「ed sheeran的《thinking out loud》。」他说。
「……可是歌单里没有这首歌欸。」我说。
「自弹自唱。」他又一甩头髮。
「……好喔。」我尽量不看brian wee闪亮亮的自信脸庞，多看一眼我都怕会一口喷出口水。
自弹自唱《thinking out loud》确实是很有学妹杀手的风格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首歌，每次手机歌单播到的时候我都会按下一首，后来有一天就直接删掉了。
我问α要不要跟我一起唱，因为我实在很害羞，不敢自己唱，需要有朋友壮胆。
α颇怀疑地看着我，「原来妳还会害羞？我怎幺从来没看过？」
我是很无奈：「我只是不会脸红，又不代表不会害羞……所以妳到底要不要跟我唱啦？」
「不要。」α很乾脆。
但我很伤心，超伤心，「为什幺？妳真的是我的好捧油幺？妳这样我很桑心妳知不知道？」
「还是不要。」α仍是那样乾脆。
我扁扁嘴，「给我一个妳不跟我唱的理由！」
「因为妳是音痴。」α翘着腿，说出了宛若晴天霹雳的理由。
「……」
我就像被雷吓傻的蠢鸭子一样盯着她，完全没办法反驳。
我还是无法说服α，没想到我是个音痴这点竟然可以敌过我们国小就同一个补习班的交情，我是真的很伤心。
后来我还是找到班上另一位女同胞一起唱了，就唱苏打绿的《你被写在我的歌里》。她唱青峰的部分，我唱ella的。
我很有信心地跟好心的女同胞说：「放心，这首歌我国小就在听了，没唬妳。」我握拳，「所以我一定会唱好的！」
然后，可怜如α，从那天起的每节体育课，都必须坐在篮球场上，听着我和那位女同胞五音不全的深情对唱，外加给感想，而且每节课不只一次。
随着登记的人愈来愈多，那些还没登记的，就愈让人好奇他们唱什幺了。比如芝麻豆浆，比如鲜漾奶绿。
我拿着登记单去找芝麻豆浆，那时他迟到被罚三天值日生，正在擦黑板。他板擦一挥，我就被粉笔灰呛到了，我把满脸的灰拍掉后，就手环胸怒视着他。
「我如果因为粉笔灰的关係明天脸上长痘痘的话就是你害的。」
「哈哈，拍谢。」他也把手上的灰拍掉，「妳要干嘛？」
「你音乐课要唱什幺歌？」我拿登记单在他眼前摇来摇去。
「啊——我都忘了！我想想喔……」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就唱泰勒丝的《blank space》好了。」
「靠，狂。」我很惊讶，「可是歌单没这首喔。」
「是喔？」芝麻豆浆又拿起板擦擦黑板，说得很随意：「那就自弹自唱吧。」
「干，超狂。」我再度用髒话表达了我的感想，「你明明就没有学妹杀手的脸，为什幺要做学妹杀手会做的事呢……还是其实你也想朝学妹杀手这条路发展？」
芝麻豆浆转过头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朝我丢了两块板擦。
板擦来得如此之快与精準，我都怀疑芝麻豆浆应该是棒球社了，不过我也展现了棒球社的实力，一手抄起旁边的扫把就将两块板擦都打了回去。如果这是热血动漫的话，芝麻豆浆应该将球再次击回的，好歹也来个接杀，才不愧对我们体内沉睡的棒球潜力。
但这是现实，现实的芝麻豆浆偏偏就很俗辣地瞬间蹲下了。
板擦飞地很快，飞过芝麻豆浆的头顶。我张大嘴，顺着板擦的轨迹望过去。
啪——
板擦刚刚好打在路过的鲜漾奶绿的脸上。
* * * *
其实我不太敢拿着登记单去问鲜漾奶绿他要唱什幺，原因是什幺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呢？我开始会思考要不要去跟他说话，跟他说话时却又会担心我们对话结束，有时我在跟他说话还会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笑得太灿烂了，牙齿都露出来了说不定会很丑之类的——
但我不是这样的人啊，起码对其他人不是，我一直都是爽说什幺就说什幺的个性。
是从上次一起去闯关比赛的时候开始的幺？还是其他的，我所未曾注意过的，某个瞬间？
到底是什幺时候开始的？我开始这幺在意这些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了？
我明明总是迟钝又粗心大意啊。
但是很多事是你不去找它，它也会自己找上来的，你告诉自己不要再在意他了，那个在意的他就出现了。
就像现在。
板擦从鲜漾奶绿的脸上滑落，他现在看起来比我还白，他抹抹脸上的灰，用那种『又是你们』的眼神看着我和芝麻豆浆。
「哈哈。」芝麻豆浆乾笑。
「哈哈。」我乾笑。
芝麻豆浆看了我一眼，投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就一溜烟跑了。
我看着芝麻豆浆越跑越远的身影，心里想着：胆小鬼臭俗辣丢下女人就跑我诅咒你没屁眼没屁眼没屁眼！
我回过头来。鲜漾奶绿对我耸耸肩，「我只是想来问考唱歌的事情……一定要唱歌单里有的歌幺？」
我看着他好像没生气才放下心来，虽然他每次生气都不太像生气，反而像是故意在装兇就是了。
「对喔，」我说，却突然想起了brian wee和芝麻豆浆，「不过也可以唱里面没有的，如果你愿意像学妹杀手们一样自弹自唱的话。」
「什幺跟什幺？」鲜漾奶绿看起来不懂我的梗。
「呃，那你还是唱歌单里有的好了，这样比较简单，虽然歌单里都是老歌啦。」我抓抓头髮，把歌单递给他好了。
他翻开歌单，约莫看了几分钟，就叫我把登记单和笔给他。
他按下原子笔，在他的座号旁边的空格填上了：《彩虹》。
「为什幺唱这首啊？」我盯着他的字迹，那是整张登记单上唯一不同于我字迹的部分。
却不违和。
鲜漾奶绿说，因为他很喜欢周杰伦。
* * * *
后来到了考唱歌的那天，brian wee果然展现了学妹杀手不凡的气势，自弹自唱将《thinking out loud》诠释的……嗯，很动人。
如果我是学妹的话可能就被他电晕了吧，可惜我不是学妹，我是他同班同学。
芝麻豆浆上台前，我特地跟他说等等如果你弹错的话，我就笑爆你。结果他一上台也就爆发了学妹杀手20的气势……我在台下看得瞠目结舌，都吓坏了。
看来芝麻豆浆未来可以朝棒球选手和学妹杀手这两条路发展下去，肯定会一路顺风。
在轮到我之前，我走出教室透透风，因为真的很紧张。
外头在下着雨，考唱歌的这礼拜是喜欢下雨的五月。柱子撑起了屋檐，于是雨都落在了走廊外，空气中有着那份专属五月的水气与郁闷。
但这屋檐内，没有雨。
我看向灰色的天空，云彷彿凝滞了。我伸出手，想触碰一点雨。
我听到了教室的门再度打开的声音，隐隐约约地。
「tomato？」
我顺着这有点温柔的声波的振源转过头去。
鲜漾奶绿。
他看着我，「妳在这干嘛啊？」
「透透风啊，不然淋雨吗哈哈？」我将手撑在阳台上，「那你呢？」
他走了过来，也将手撑在了阳台上，「透透风啊，不然淋雨吗？」
「哈哈。」我笑了一声，他也勾着嘴角，笑得轻。
我们没有说话。雨滴在屋檐上攀爬，然后落下，天气还是那幺黯淡，似乎在徬徨。校园的景色被水气漫染了，好像加上了淡化和模糊的特效。
鲜漾奶绿伸出了手，雨滴落在他手上。「五月好像很喜欢下雨。」他说。
「嗯。」我应着，「欸。」
「嗯？」他的尾音上扬。
「快轮到我唱歌了耶，」我吞了吞口水，「好紧张。」
他笑了起来，「不用紧张啦，这种时候越紧张越做不好吧？而且我觉得妳看起来很会唱歌的样子。」
「蛤？」这句话比芝麻豆浆的杰出表现还令人惊讶，「你怎幺会有这种想法？」
「……听声音？」他偏了偏头，看起来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我突然觉得很有信心。
「谢谢啦，」我拍拍他的背，「不过你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期待，因为我是个音痴。」
?
我上台的那刻，鲜漾奶绿跟我说别紧张。
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芝麻豆浆，他上台前的那刻我竟然说要笑爆他。
然后我就在连我都搞不清楚状况的状况下唱完了。
我和我的女同胞伙伴走下台时，全班欢声雷动，并不是因为我们唱得特好，纯粹因为我们班本来就爱起鬨。
我走到我的位子坐下，对鲜漾奶绿比了比大拇指。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觉得我好像脸红了。
到鲜漾奶绿上台唱时，我特别仔细地竖耳倾听。
因为要开ktv，整个教室都暗暗的，鲜漾奶绿站在萤幕前，只有他透着淡淡的光。
等待音乐响起的时间是那幺漫长，却又好像很短暂，就像穿梭过黑洞一样，等我回过神来时，音乐就响起了。
鲜漾奶绿身上漾着微光。他盯着萤幕，眨了几下眼睛。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幺天这幺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α蓦地转过头来，张开嘴，非常惊讶地望着我。
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才要仔细听。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一直都知道，他唱歌会很好听。
一定的，毕竟那幺好听的声音。
像穿越了时光的那种声音，来自过去的每个角落。每个我们待在一起的瞬间，他都是用这个温柔的声音，跟我说话。
『看不见妳的笑，我怎幺睡得着？妳的声音这幺近我却抱不到——』
……是谁让你睡不着？
鲜漾奶绿突然看了我一眼。
怪了，我明明离他那幺远，我怎幺知道他在看我？
『妳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是谁？是谁曾经很依赖你呢？
我不禁这幺想。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我一直望着鲜漾奶绿，就算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我不知道为什幺，但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又很感动，那种感觉在我体内发酵，散发难以扩散的酸涩。然后，跟着我的血液流过全身。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希望我未来也可以听到这个声音，未来包括以后的每个时空、每分、每秒。
我怎幺会这幺想？
鲜漾奶绿唱完后放下麦克风，他转过头来，露出有点害羞的笑容。
* * * *
下课后，我在楼梯口找到芝麻豆浆，跟他说自弹自唱真的很屌，我不该说要笑爆你的。
鲜漾奶绿也站在旁边，我有点僵硬地转过头去，有点紧张地对他说：「我也觉得你唱得很好。」
鲜漾奶绿耸耸肩，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唱很好的样子。然后他笑开来。
我也傻乎乎地笑。
从音乐教室回教室的路上又开始下起雨，我没有带伞，只好把手放在头上，深吸一口气，打算用冲的跑回去。
鲜漾奶绿走在我旁边，他停下来，开了他的伞，递给我。
雨在我们眼前落下。
我拿着鲜漾奶绿的雨伞，但我实在太矮，就算伸直手举着雨伞还是会打到鲜漾奶绿的头。
他无奈地看着我，把雨伞拿了过去，却又拿得更靠近我一点。
「不要因为我矮就瞧不起我喔。」我说得很大声。
「我没有啊。」他的声音包裹着快满出来的笑意。
伞顶散了雨，雨掉在我们脚边，变得支离破碎。
我问鲜漾奶绿：「你在考试前练那首歌练了很久幺？」
「没啊，就昨天唱了一下。」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可恶，」我对我的歌唱天赋感到自卑，「我可是练了很久欸！」
「哈哈。」他抹了抹鼻子。
「那你为什幺喜欢周杰伦？」我正在没话找话。
「他的歌好听啊。」他答得很理所当然。
「那你唱一首给我听听看好不好？」我开玩笑，「刚才那首以外的，随便一首都可以。」
他沉默了一下，刚好是我发现我玩笑开得太任性的时间。我正想拍拍他，跟他说欸嘿我当然开玩笑的啦，他就缓缓启唇。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嚐你的美，留下唇印的嘴——』
我愣了一下。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微笑在天上飞——』
很轻很快的rap，没有配乐，他唱得很小声，却是我刚好可以听到的音量。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
我们走过了排水沟，我不小心被沟盖绊到，鲜漾奶绿急忙抓住我的肩膀。我呆呆地看向他，他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我只看得见他红掉的耳廓。
『亲爱的，爱上你，恋爱日记——飘香水的回忆——』
啊，其实我的回忆，也都有你身上阳光洒落的芬芳。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自从认识你以后。
鲜漾奶绿低下头看着我，他抓抓头髮，耳朵还是好红，眼睛是笑弯的新月形状。
我冲他一笑。
「我知道这首歌，告白气球。」
五月喜欢下雨。
所以天空才会灰的如此暧昧幺？
我们的五月，我们的下雨天。
* * * *
我本来想叫你们记得戴墨镜的，但似乎来不及惹(???)?应该不会有人没听过告白气球和彩虹吧？如果没有听过的可以去听听看喔，这样看这章才会特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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