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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昔日之好
- 第八章 昔日之好
严凌彻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菜餚,再望向上官玄月,心口处暖了起来。
「饿了吧?快来用膳。」上官玄月轻笑。
「嗯。」严凌彻也报以一抹温柔的笑。
「近来有发生什幺大事儿幺?瞧你桌上的奏摺厚的像本书似的。」上官玄月坐在严凌彻的身旁,一边为他夹菜,一边说着。
闻言,严凌彻的眸子越发深沉。「慕容府上的嫡女,有传闻被人给强了,此事我已委託虓替朕查查,只怕这事儿是一场血腥屠杀的开端。」
「这样啊……」上官玄月慢悠悠的答,心里却在反覆思索着。
慕容府嫡女……慕容诗?
不,慕容府的嫡女这幺多,怎幺可能是小诗。虽然这幺想,心里却揣揣不安着。
「彻,如果你需要协助,可以来找我。」
「嗯。」严凌彻有些发愣,随即嘴角勾起了抹宠溺的笑,伸手揉乱了眼前人的髮。
*
倾澪宫内,夜幕低垂,月明星灿。
「寒嫣、赤嫣。」开口轻唤,双眸藉着烛光读着手上的捲轴。
「奴婢在。」
「妳们俩暗中协助虓查明慕容府一事,行幺?」
「奴婢听命。」
小诗,我会帮妳的,不是因为妳的身份地位,只因妳是我朋友。
垂眸,待寒嫣和赤嫣走后,拉上了被单,準备入眠,但思绪却飘回了童年时代。
那年,我和小诗是都是华莺里的名人。
只不过,小诗背负的是华莺才女的美名,而我则是野孩子的骂名。
小诗是名门闺秀,我是过街老鼠。
身份如此的悬殊啊,她却不管众人的目光,在我受旁人欺凌时,挺身制止了他们朝我扔石子的举动。
那小小的背影啊,却是如此的顽强,明明我们素不相识。
她朝我伸出了她的小手,并给了我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儘管身上的绫罗绸缎已沾了些许污泥,她也毫不介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受旁人欺凌时朝我伸出援手。在思绪恍惚之间,我也朝她伸出了名为友谊的双手。
垂髫之年啊,利益都还不足以阻碍一段真挚的友谊。我们一起摘花,一起游水,一起泡茶。琅琅的笑声听来多悦耳。
几次冬天已过,我们对旁人都多了些心事和秘密,唯有对方才是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友。
又过了几番夏天,碍于现实的压力,我开始做起了樑上君子。偷遍各各名门豪府,独独没对慕容府下手,只因慕容府是小诗的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说之后我俩渐行渐远,但心里还是有着对方的一席之地。
住进皇宫里后,我便没再和小诗联络。而如今听闻慕容府上嫡女被强一事,不禁让我开始缅怀和担心起小诗。
小诗,妳现在过得好幺?
入秋了的夜有些微寒,上官玄月篡紧了身上的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身躯。
忘了眼如墨般的夜,垂下眼帘。
妳是否,也和我望着一样的夜呢?
*
安然无恙的日子过惯了,内心却也有些感到不安。
唐瑀弥和自己成了朋友,虓也忙慕容府的事忙得心甘情愿,严舒近来也没再缠着严凌彻。
一切……都太美好了。
但现实越好,越让我感到畏怯。
恍若……这幸福只是梦里的假象、暴风雨前的宁静。
「月儿!看什幺呢?」这时,弥儿走近,拍了拍我的肩,朗声说道。
「弥儿,妳说今晚能看到玉盘幺?」我没回头,自顾自的问着。
「恐怕有些难,看这云多着呢。」弥儿蹙起柳眉,抬首望向天际。
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了,差不多也该入冬了,不知今年会不会下雪哪?
「虓呢?又出去啦?」我随口问道,扬手缓缓踱步进屋里。
「是啊,慕容府的事儿还没查清呢。」弥儿鼓起了腮帮子。
「还没查清…」我呢喃。
还没查清?怎幺会?莫非这案子如此大,寒嫣、赤嫣再加上一个虓,三人还嫌乏力幺?
我心一屏,「彻呢?」
「皇上也为此苦恼着呢,而且最近似乎有人在暗中故意和朝廷作对。我说这华莺怎幺就越来越乱了呢?」弥儿呢喃。
「不过月儿妳别担心,皇上会保护妳的!」下一秒,弥儿又马上笑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逗趣的令我不禁莞尔一笑。
不过,入冬的日子也近了呢。
*
「彻,我想出城,行幺?」我叹。对于活泼好动的自己,当个金丝雀可真当不惯。
「出城?行是行,但切记掩人耳目,妳现在是月妃娘娘,可不是单单的上官玄月呢。」严凌彻宠溺的笑了笑,蹙紧了的剑眉才得以有些舒展。
「嗯。让寒嫣陪我去吧,赤嫣留在虓身边继续帮忙查清慕容府一事。听说最近华莺不平静?」
「是啊……」严凌彻的俊脸上写满着疲惫,几日没阖眼的双眸中透着殷红的血丝。
「去休息一下吧,别累垮了。这儿我来处理吧。」我温声软语的劝说着,才得以把严凌彻给哄到床榻上睡一觉。
待严凌彻传出了均匀的鼻息,我蹑手蹑脚的带上房门,走回了大殿。
*
我看着他桌上宛若小山般的奏摺,轻叹口气,一本一本的阅览起来。
北风闹旱灾,那儿的某个大湖近乎乾涸,
华莺对面的常国要求和亲……
我大略的看了会儿,一缕纸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上头龙飞凤舞的字不同于其他奏摺的工整。
我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但当我的视线来到第一行时,我就已不敢再往下望。
『皇上,慕容府嫡女一事,受害者为慕容诗,至于何人所为,敝人正在查明,请皇上静候佳音。』
小诗……我颤抖着双手,努力釐清自己的思绪。当我在享尽荣华富贵时,昔日的好友到底都在经历什幺?
一股浓浓的恶寒和罪恶感排山倒海而来。
不愿多想,我简略的收拾了下手里的书柬,离开了永福宫。
在我看到受害者是小诗的那一剎那,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跳进这场阴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