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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丝曙光
- 1-7 一丝曙光
张开眼后,映入眼里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爸妈担忧的神情。
「悦、悦海…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妈一见我醒了便激动得热泪盈眶,马上抱住了我,害我差点窒息,「幸亏…幸亏你没事!真是老天保佑!」
是啊…可能是老天终于肯听取我的请求了…
「妈…我没事。」我轻声,被她这幺一抱,眼眶不禁红了,语气哽咽地拍拍她的背,「可是你再这样…我会没办法呼吸。」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的…」妈尴尬地笑了声,缓缓鬆开手。
「妈,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深吸口气,轻阖上眼,「所以不必觉得自责。」
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不必特意去关心我…我真的没事…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爸苦笑着拍拍我的头,眼眶霎时红了,「我知道你这孩子肯定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可是…如果爸早一点发现…或许还来得及去阻止这件事发生!」
爸懊恼地低下头,不断捶打自己的大腿,低声咆哮:「为什幺…为什幺爸爸这幺没用!」
妈敛下视线,眼底映出些许内疚和心疼,安抚似得抚着爸爸的背,眼眶也不禁红了。两个大人相拥在一起低声啜泣,嘴边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没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深深地撞进我心底,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墻正一片片地慢慢剥落…
「爸、妈,你们不要这个样子…」我失措地望着眼前失声痛哭的爸妈,那场景犹如锋利的针,深深地扎进我心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爸妈如此脆弱的一面。眼眶条然一热,喉咙霎时一阵乾涩,我咬紧下唇,吸气、吐气,缓缓调整情绪,用尽余力勉强挤出几个单音,「我、并、没、有、怪、你、们。」
「悦海…」妈语气微颤,微微颔首,眼底依旧存有内疚,「其实伤得你最深的是我们对吧?我这个做妈的真悲哀…」
「我…」喉咙霎时哽咽,心不禁狠狠抽痛着,我怔怔看着妈,浓浓酸楚顿时在鼻腔和心中扩散,难受得几乎快要窒息了…
不是这样的…妈已经很尽责了!若连我自己都放弃自己、放弃希望了,那才叫悲哀!
妈无力地苦笑,用手背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缓步走到我身侧,温柔地抚着我的头,「没关係!不用急着回答的,傻孩子!」她鼻音有些重,开始替我梳理头髮,「这次获救,你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没说话,微蹙着眉,愣愣地看着妈,心里顿时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我仍旧心有余悸…只要再见到安阳的脸庞,就会让我想起每天到学校所受到的耻辱。
一开始是掀裙子,倒冷水在我身上,撕烂我的作业,放蟑螂在我的便当盒,后来是四处扬言说我是同性恋,和某个女同学暧昧不清,放狗屎在我抽屉,用力拉扯我的头髮,玩躲避球时全程瞄準我来射,考试作弊靠我来传答案,露陷了就找我背黑锅,害我被导师狠狠训斥一顿,被迫成为全学年最后一名,而最后是……
把我从阶梯那狠狠踹下去。
可能是察觉到我脸色很难看,爸用他那庞大、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手,霎时令我返回现实,甩开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低歎口气,脸色苍白地抬头,只见爸神色凝重地凝视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令我非常在意,正当他要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目前沉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