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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猪队友的神救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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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是个邪门的地方。
明明我们什幺话都没有说、什幺暗示也没有给,大家自动帮我们避开尴尬的场面。
记者嘛,第六感都超强!
两个礼拜了,我和陈奕诚即使坐前后座,照常外拍,交谈精简成每日不超过二十句的大纲。办公室被我们两个搞得很闷,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问,大家似乎默默观察一切。
如果你周遭连八卦都听不见,你肯定身处八卦的颱风眼!
邱道予佛心来的,一踏进剪辑室就递给我一杯热美式,「熬夜剪辑吗?」
「不是。我在检查陈奕诚昨天剪好的毛片,配好旁白再让他修一次。」
「文字记者与摄影记者不是该同时在剪接室,处理起来才会快吗?」邱道予露出寓意深长的坏笑。
「我们就算拆开来行动,一样工作神速。」我白了秋刀鱼一眼。想套我的话,没这幺简单!
「不得不佩服你们两个果然是『最佳拍档』!你说服社长把小食堂的专访放上网路,点阅率超高!我也终于见识到陈奕诚的厉害,明明是同一台摄影机,他拿跟我拿怎幺拍出来画面质感差那幺多?」
我撇撇嘴,那是当然的好吗?你的态度决定人生高度,从我认识奕诚开始,他对任务都是全力以赴,从不退缩。所以他才能在摄影界称王啊!
不过说到小食堂的专访,陈奕诚能把它剪出来还真是神乎其技。我们在器材室闹彆扭后,我说什幺他都不搭理,我也不多啰唆,有什幺额外的想法,就写memo纸告诉他我要哪些片段,他就在上面加注剪辑的画面编码,回覆我他认为合适的片段。
在便条纸的一来一往之间,我们共同把小食堂对故乡的热爱与生态坚持、剪辑完成,并且让网友看见。
前两天老闆娘还亲自打电话跟尹少芃道谢,讚叹网路传播无远弗届,让小食堂的生意大幅改善,他们可以继续在台东为故乡奋斗了。
「为什幺你们会为小食堂的报导这幺拼?」邱道予问。
「我们高中就常光顾他们的店,算帮朋友一个忙。」
也许是期盼剪辑共同的回忆、再次标记出对彼此生命的印记;让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依恋,找到了宣洩的管道,共同与陈奕诚为逝去的青春接续未来的希望。
结果,好不容易得以续命的情感,却被我莫名的坚持踩了急煞车,元气大伤。
「奕诚还没上班?」都早上十点半,还没看见他人影。
「他早上打电话说会晚点进来,听说昨晚送他的学妹搭飞机回法国,两个人应该是在机场难分难捨。」
「喔。」我顿时语涩,胸口空蕩蕩。
「张敏敏,妳吃醋喔?」邱道予揶揄地望着我。
「你找死啊。」我暴跳如雷。
「哈哈哈哈!拐到妳了吧!」他超得意。
我抄起背后的抱枕,死命往邱道予的头劈劈劈砸砸砸,他哀嚎声不绝于耳,「饶了我吧,女王大人!我下次不敢了!」
就在此时,剪辑室的门被推开,陈奕诚铁青着一张脸。
「社长临时要开会,集合了。」说完,狠很瞪了邱道予一眼。
眼神会杀人啊!
「敏敏,妳要保护我!」邱道予躲到我身后,楚楚可怜。
喂!你可以不要演误入丛林的小白兔吗?明明我才是被抹黑的受害者,为什幺案发现场看起来像我主动调情同事?
我赶紧追上去,「奕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双眉紧蹙,「不是说别再进一步?我又干嘛介意。」
他的下巴有鬍渣,卧蚕的黑眼圈极重,整个人很憔悴。
我看得好心疼、好想拥抱他,如果周围没有人。
「我听说香君回法国,你还好吗?」我其实想说,她回法国前,你跟她的事处理好了吗?
「别管我的事,过渡干涉别人,只会显得霸道和无知。」
很好,关心你还要被雷打。
陈奕诚这次对我是认真赌气,不知道这把火何时才会消?
「敏敏!」听见一个爽朗清亮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接了我和海玲的捧花,竟然还没有终结单身?妳对得起我们两个『桃花之神』的鼎力加持吗?」
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的声音自动高八度,「梁伍亿?你怎幺在这儿?」真是个惊喜啊!
「我是以赞助商的身份来开会,顺便来探望前女友的班。」说完,他就亲暱地把我的肩膀搂紧,笑瞇瞇望着隔得有点远的陈奕诚。这样算挑衅吧?
「拜託!谁跟你交往过?你不要片面製造绯闻好吗?」我赶紧推开他。
梁伍亿真是的,都结婚了还喜欢吃豆腐。
都是王海玲说『会吠的狗不咬人』、『结婚的男人剩一张嘴』,纵容梁伍亿,结果每次被他遇见,都一定要亏我一下才愿意放行。
我还来不及想出体面的话反击,有人居然开砲了!
「你有空照顾前绯闻女友,怎幺不去照顾海玲?她都快生了,你还来外面搞风流?对得起她吗?」陈奕诚的眼睛快喷火。
他的表情狰狞兇狠,跟大二在梁伍亿的脸上抡上一拳的怨恨一模一样。
「放一百万个心,海玲在在我的照顾下养尊处优,我会一辈子捧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今天我会来,谁叫我无缘的心上人、明明该被人疼被人宠,现在坐冷板凳?不过来送送暖,怎幺行?」梁伍亿把话说得轻鬆惬意、四两拨千金。
我把手肘横起往梁伍亿胸口一撞,他狂咳不止,「谁说我坐冷板凳?你从实招来?」
「哇!敏敏真不亏是我老婆的闺蜜,连拷问我用的词彙都一模一样。」
他一脸无关痛痒的滑溜,我再次抬起拐子肘準备对付他,梁伍亿赶紧闪开,油腔滑调继续胡诌,「谁说的?新闻界的行话叫什幺?线民!是线民密报。」
打打闹闹之际,尹少芃现身走廊。
「伍亿,你早来喽?又招惹敏敏,不怕回家跪算盘?」
「跪算盘有什幺了不起?海玲都罚我跪键盘!」梁伍亿狂抓头髮。
「喔?跪键盘很难吗?键盘跪起来不会痛啊?」尹少芃果然是新闻社社长,这幺尴尬的话题也敢继续问。
「表姊夫,你不懂……」梁伍亿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跪在键盘上,但是不准压出任何符号啊啊啊。」
「……」,尹少芃一阵静默,「见到小兰,千万不要提有这一招!开完会我请你喝金色三麦。」
眼前上演的剧码是『调教人夫』吗?平常风度翩翩的尹少芃,怎幺也跟梁伍亿一搭一唱?让我对他仅存的好印象完全毁了。
同仁们眼睁睁看着社长跟赞助商耍宝走钟,不敢置信。
「大家干嘛都堵在走廊上?快进会议室开会。」
尹少芃瞥见下属诧异的眼神,赶紧拉下脸、恢复平常认真严谨的模样,把大家当小羊一样赶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