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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2)
- chapter13(2)
俊彦走后的一年,我过着很荒唐的日子,能翘的课都翘了,那些参与的活动也不再出席。
偶而我还很不要命的在街头,任由机车奔驰。
我怎幺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几乎一无所有。
小时候妈妈带着我逃离爸爸家暴的阴影,我永远记得离开前弟弟们那无助的脸。
回到台中,遇到俊彦,我才发现,我之前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像俊彦这种人,才是值得深交、值得当朋友的人。
然后是,感觉对什幺都没兴趣,却很直接了当承认自己喜欢俊彦的阿宜,我喜欢的女孩。
怎幺那幺重要的你们,都不能在我身边了?
「你这个王八蛋!」这是叶芸看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终于在一个天雨路滑的夜晚,摔车了,但我的伤都只是皮肉伤。
「如果安宜回来,看到这样的你,你知道她会有多生气吗?」叶芸生气的问,还红了眼眶,「宋俊彦要是知道你这样,他怎幺想?你在想什幺?在想什幺?」
「不要讲了,叶芸。」晓雅拉拉叶芸,看着我,有些语重心长,「时豪,真的别这样了好吗?你还要等安宜回来,不是吗?」
对不起啊,俊彦。
我不会再骑快车,不再荒唐了。
俊彦走后一年,我重新振作,让自己混乱后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轨。
阿宜离开也满一年了,我以为俊彦忌日,妳会回来,妳却没有。
妳还活着吧?
与小弟的重逢,是荒唐一年后,最大的收穫。
他看到我,毫不迟疑的,喊出哥。
多好的感觉。
阿宜,我跟弟弟重逢了。
我永远记得妳看到小弟后马上打电话给我,陪着我淋雨。
我永远记得妳听到我没去与小弟相认后露出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以我和妈的能力要找到弟弟不难,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阻止我这幺做。
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对他们而言,我跟妈已经是外人了。
所以我逃避。
「如果,你还有机会再遇到你弟,别再错过了,好吗?」
妳的话,妳的神情,我很清楚的记在脑海里,所以当我与弟弟重逢,我真的很想告诉妳,我没有再错过了。
这次的我勇敢了。
那妳呢?妳有没有勇敢的好好活下去?
一开始,我总是算着多久没见到妳了。
但每天的等待和记录,几乎磨去我所有的耐心,几乎使我绝望。
我已经厌倦算妳离开多久了。
我明明就知道妳不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但妳的毫无音讯,几乎要让我怀疑妳早在好久以前的某一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怎幺妳可以那幺狠心,一点消息也不愿给我们?
我们剩三个人。
我们原本,几个月,还聚一次,突然变每年,后来,好像隔更久了。
但我们,从未忘记我们曾是五个人。
那张好久以前的合照,早就斑驳,我要怎幺接受呢。
阿宜,什幺时候,可以再见到妳?可以听到妳那平静却能使我心跳加速的声音?
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晓雅。
我这才发觉,我们又隔了许久才联络。
「喂。」
「喂,时豪,我明天要拍婚纱照。」她那清脆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其实我们这次并没有隔那幺久没联络,前阵子,晓雅捎来讯息,她要结婚了。
都过那幺久了呀,从认识你们,到大学,再到成家立业。
「喂?」
「现在才拍,不会太赶啊?」我问。
「不会呀,怎幺会呢。」
「没想到最快嫁的是妳。」
「我也没想到呢。」她的笑声,跟以前一样,我想,我们都想到阿宜。
如果俊彦还在,会不会,最快结婚的是你们?
「明天,来看吧,我有找叶芸。」
「找我们去看妳拍婚纱,不会太奇怪吗?」
原本差点讲出跟以前一样轻浮的话,想到我们现在的关係,我打住。
「怎幺会?」
「这算是聚会吗?」
「算是喽,要来喔,顺便介绍朋友给你认识。」晓雅在电话另一头,兴致勃勃。
「喔。」
「时豪。」
「怎幺?」
「一定一定一定要来。」
「好啦,知道了。」
我不懂晓雅这次在坚持什幺,只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有个性的女孩,而且聪明。
大概全部的人都觉得我会叫妳阿宜是无聊,或是顺口而已。
而晓雅,偏偏就是有发现事情不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无聊想叫她阿姨而叫她阿宜。
而是因为那个被我伤害的女孩,也叫安仪。
我总是安仪安仪的喊她,所以我不想也叫妳安宜。
那个在搭猫空缆车又遇到的女孩,是我转学到台中前的最后一个女朋友。
我早忘了她姓什幺,但我记得她叫安仪,也许是因为到台中后,我遇到了另一个安宜。
我离开台北,离开安仪,只说了对不起和再见。
所以我们再见的时候,我只能用内疚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和几年前一样,但这次的她立刻红了眼眶。
我以前到底在做什幺啊?
和女生交往、分手、交往、分手、交往、分手……
我就这样伤害多少付出真心的女孩?
看到她,我愧疚,也道歉,同时庆幸自己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了。
是不是因为我觉得老天爷玩弄我的命运,所以我去玩弄女孩子,到后来,一切变得一团糟?
那次,我和安仪说了再见,而她,在带有泪珠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和我再见。
我没回答晓雅为什幺,晓雅也没继续问,但她似乎是我们几个,最先发现我对阿宜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