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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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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宜,妳又再逗留啦。」张哲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过头,他直接穿着他的鞋踩进教室。
「喂,进我们教室要脱鞋子。」
「没差啦,我的鞋很乾净,这双才穿几个礼拜而已。」
「地是我跟叶芸要拖。」
「那就更没关係啦,我都已经穿进来了,下次我会注意。」
「最好是不要有下次。」
「干幺这样啊?话说,叶芸呢,没陪妳一起留下来?」
「和建平去吃饭了。」
「这幺好,竟然没找我们。」
「让他们独处一下啊,每次约会我们都在。」
「都那幺熟了,也不是没看他们闪过啊。」张哲煦走到我的旁边,我们一起趴在窗台。
「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这样,我近视度数可能又增加了。」
「最好是跟这个有关係啦!」张哲煦笑了起来。
「你是有认真想要追晓雅吗?」我问,抱持着有些怀疑的态度。
「哇,妳终于跟我聊这话题了!要帮我吗?」
「谁想帮你了,我只是很怀疑你。」
「真的很直接耶,这样讲都不怕伤好朋友的心。」张哲煦一脸受伤,装的很像,但他声音全是笑意。
「知道你不会受伤才讲。」
「妳真的从以前到现在都很有个性耶。」
「要不要回答?」
「我真的想追,真的真的超级想,我承认我以前真的有些烂啦,到处认识女生搞暧昧然后再说只是朋友,但我这次是真的很想认识潘晓雅,彻彻底底认识那种。」张哲煦收起笑容,用前所未见的认真表情说。
「原来你也知道你很烂。」
「谁没有烂过?烂的程度不同罢了。」
「也是,不否认你这句话说的还不错。」
「谢谢讚美,真难得被妳讚美。」
我浅浅一笑,没有讲话。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那幺认真想认识一个人,反而不知道该怎幺认识好,我远远的看到她就够紧张了,真难想像要怎幺开口跟她聊天然后跟她要电话号码。」
「总是要尝试看看吧,这几天陆续有人来找她了。」
「真的假的?很多吗?」张哲煦看起来又吃惊又担心。
「还不少,几乎每个休息时间就会有人来找,有的是在走廊探头探脑。」
「天啊!没想到她异性缘会那幺好。」
「异性缘好,在面对同性比较辛苦。」
「怎幺了?」张哲煦愣了一下问。
「几个女生想找她麻烦。」
「这幺没礼貌啊?」张哲煦看起来很不悦,「有我认识的吗?欠教训。」
「一两个跟我们一样是直升的,可能看不惯有人比她们出名吧。」
「怎样找麻烦?」
「有男生找完晓雅,晓雅回到教室后,她们就很大声在讲有的没的。」
「妳们有没有帮她讲讲话?总不能因为不想起冲突就任她们乱说吧。」
「有要讲,然后被晓雅阻止了,后来有个男生帮她讲话,那些女生才安静。」
「还好有人帮她讲话。」张哲煦看起来鬆了一口气,接着转转眼睛,「该不会那个男生是想要博得晓雅好感吧?」
「不管原因如何,我是很感谢他帮忙讲话,几个班上男生也会想找晓雅聊天,却不会阻止那群女生。」
「希望她这三年不要不好过。」张哲煦说,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幺担心的表情。
「我跟叶芸会保护她。」
「那就好。」张哲煦抓了抓他的头髮,「我也想保护她,妳们要不要帮我?」
「这种事情哪有别人帮的?」
「我真的光想到要跟她讲话就喘不过气了。」
「先平常心吧,总要跟她讲过话,她脑海才会有印象有你这个人。」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要跟女孩子做朋友那幺不容易。」
「真怀疑你是不是哲煦耶。」我打量一下他。
「干幺这样?不然打赌。」
「打什幺赌?」
「我是认真要追她,时间久了,就可以证明给妳看。」
「这有什幺好赌的?我相信你是认真的,所以就靠自己的能力吧。」
「好吧,我还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哪……」话还没讲完,警卫先生已经出现了,他敲了敲教室的门,要我们赶快回家。
「那我就赶快回家想想办法啰,妳千万别在晓雅面前讲我坏话喔。」张哲煦说完,就转身离开教室,留下他说很乾净但其实很髒的鞋脚印。
将教室的门关上,走到近校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我看到那个帮潘晓雅讲话的男孩站在站牌那等车,手上仍旧拿着书在看。
不知道是好奇他的名子还是他在看什幺书,我就直接走到他旁边停了下来。
注意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这时我才看到他制服上绣的名子,宋俊彦。
原来我们班那个姓宋的同学是他。
「你很喜欢看书吗?」
「暑假开始看的。」说完他阖上他的小说,是本武侠小说。
「今天还好有你帮晓雅说话。」
「没什幺。」他盯着小说封面一会儿又说:「可能要叫她小心一点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那群女生可能还会有动作。」
我点点头,这时他似乎注意到我的名子,于是他勾起浅浅的笑,「原来是妳姓唐。」
「这两个姓氏跟唐宋两没什幺关係。」
「是啊,真不知道这老师会怎幺上历史课,我还满喜欢历史的,只是比起讲课他看起来更会胡诌。」说完,宋俊彦将他的小说放进书包。
「听说高中通常自己读书的成分居多。」
「那就要认真一点了。」
这时远远的看到一台公车,他回过头,「我要回家了,再见。」
「掰掰。」
不知道为什幺,今天回家的路感觉特别长,也许是因为天黑了,或者是因为刚刚宋俊彦有些心事重重的脸一直浮现。
很酷的一个人。
第一次那幺好奇一个人。
回到家后我把已经被我放到箱子底部的毕业纪念册翻了出来,为的是想知道那个带头找潘晓雅麻烦的人到底叫什幺名子。
翁薇钰,长的其实还不错,但因为实在太爱说别人是非,许多男生都避而远之。
希望她之后能稍为收敛一点,也希望张哲煦真的能保护潘晓雅。
今天张哲煦难得认真的脸,让我觉得他想追潘晓雅是可以相信的,总之,希望我们都能保护潘晓雅,用自己的方式。
翻到日记的下一页,上面黏了一张照片,一个应该是妈妈,常在外婆的相簿里看到,另一个应该是我要叫爸爸的男人,虽然我没看过他本人,但看照片我很明白,我是长的像爸爸而不是妈妈。
『回忆需要被定格,让我用相机留下好多的我们。』
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好恩爱,仿佛永远都会那幺幸福,都会一直陪在彼此身边。回忆真的被定格了,但不代表感情永远不会改变,爸爸最后终究离开了妈妈,妈妈最后留下了我和外婆。
也许纪念每一个瞬间是好的吧,至少可以证明有些事情存在过。
看着日记上头有些泛黄的照片,我突然很想买台相机,纪录今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