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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司空笑斩银子,何靖初识玲儿(下)
- 第二十章-司空笑斩银子,何靖初识玲儿(下)
「此女是何人?」何靖眼毒,一瞧便知此女身受重伤且久未进食,说是仅剩一口气也不为过。
「小的亦不清楚,只听主子说要好生看管着、饿她几日便是。」
「哼,咱们慈定镖局何时也干起了折磨俘虏这般下作勾当?去备食粮!」何靖虎目一瞪,吓得镖师退步,赶忙应是。
镖师尚未走远,何靖又道:「让大夫前来。」
「唉……虽是囚徒,但如此对待也未免过份,损了何家威风呀。」
何靖身材高大,得缩着身子才进得了车内,加之四周尚有货箱阻路,令他极为彆扭。
「姑娘,可还醒着?」
「……何人?」女囚身子未动,嗓音沙哑虚弱,却听得出这嗓音本是极好的。
「何靖。」
「……」
见女子并不回话,何靖心头疑惑更甚。此女莫非并不知何家来历,那司空笑何故将其击伤关押?
莫非……此事仅是司空笑恣意妄为、伤了良善?
「姑娘稍待,我已命大夫前来替妳治伤。」
「你是司空笑同伙?」
「说是也是,说非也非,权看姑娘如何解读了。」
「……是就是,非就非,何来似是而非?」
听她语气似是不信,何靖便先差人将她鬆绑带出:「告知司空笑,此女由我看管。」
怀抱那娇小身躯,何靖惊异于此女娇弱,对司空笑越发不忿。
营火之下,那清丽容颜却并不受髒污与倦容掩盖,此女竟是本应赶回苍冠岭的夏玲儿!
何靖却不识得夏玲儿,只觉此女年纪轻轻,竟受如此折磨,且观此女眉目间灵动有神、气质脱俗,莫非亦是大家之后?
只是此时她已是虚弱至极,何靖只得先弃了探究的心思,令大夫与僕从好生照料。吩咐罢了却也不离去,只立于一侧静望。
此时与何靖同来的段家姊弟俩却是在司空笑营帐内同他把酒言欢。
「久闻慈定镖局大名,不想还能与司空公子对饮,小女子荣幸之至。」
司空笑却是笑得邪魅,道:「今日饮酒,不谈江湖虚名。」
「哦?公子果真不同凡人,那这酒,便敬我俩相识吧。」段巧嫣抬手便饮乾了杯中酒。几杯黄汤下肚,段巧嫣本就风华绝代的面庞绯红一片,如含苞花蕊,娇艳欲滴。
不想司空笑却不为所动,亦是举杯:「非也,应是敬我三人相遇相识罢。」
段寄情本就性格内敛文静,多半与段巧嫣如影随形,却是沈默少言,显然不如姐姐那般亮眼突出。如今把酒言欢的时刻,更是静坐一侧,怎想司空笑忽然提及,也是稍显慌乱。
「--谢司空公子抬爱。」话毕,亦是饮了酒水。
本想饮了酒,便静待眼前二人各使唇舌斗上一斗,却听司空笑又道:「寄情兄弟,久闻你性格沈稳,剑法却是霸道非常。难得江湖相逢,不如咱俩比划一二?」
「舍弟才疏,如何能与公子比武论剑?不如巧嫣给公子舞上一曲,如何?」
「同是武道中人,切磋亦能收发自如、点到为止。难得今日时光正好,段小姐莫要扫了这兴头。」
话既已说到了这般田地,段寄情只得应下:「好吧,那便得罪了。」
三人出了营帐、提了兵器,正欲寻个空旷处比武切磋,却有镖师急忙而来,在司空笑耳边低语。
「无妨,只是看管着,莫让她给溜了。」
「是。」
得了指令,镖师快步而去。段家姊弟见另一处马车边似有些热闹,皆是好奇张望。
「仅是些小事,不必介怀。」话罢,司空笑领头离去,段家姊弟不好留下,随之而走,因而未见着夏玲儿的面。
离了营火,荒郊野外的也是阴森恐怖,幸得还有明月当空,至少还见得人。
「请。」
「请。」
月下二人皆是手握兵刃,反倒段巧嫣心头最是急切。她可曾听闻司空笑,此人性格狠厉乖张,血手无情,如今也不知何故如此客气。
况且,她与段寄情虽合力可退强敌,可若单打独斗,是万万敌不过此人的。若司空笑藉比武论剑使什幺阴谋诡计……此事可就难办了。
段寄情对此事亦了然于胸,只是握了剑,便心如止水。无极奔雷剑--先有静,才有动。
司空笑先手,急奔间竟无踏草之声,如清风拂过,似要隐匿于夜幕之下。
寒芒一闪,司空笑后移数步。段寄情未抢先机,本该陷于被动,却是刚猛一剑破了对方气势,乘机飞身而上,如蜂群螫刺,迅捷而密集,竟一时压制了司空笑!
剑光映月,金铁交鸣,段寄情既佔了优势,刚猛霸道便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若对手仅是普通慈定镖师,让段寄情这般发起攻势,定是要败了。可司空笑少年成名,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如此猛攻竟未让刀锋进得了身遭五寸。
久攻不下,段寄情气势渐弱,司空笑却是愈加惯于应对,反倒较初时更显从容。
忽的,铁爪荡开长剑,只听司空笑道:「段兄弟,也接我一招。」
话语间,一对铁爪或切或勾,如大网笼罩、无处可逃。
段寄情招架不及,长剑直让铁爪捲上高空,人亦跌坐在地。
却见司空笑并无停手之意,依旧猛袭上前。
「住手!」段巧嫣如何能作壁上观?当下便抽了剑上前营救。
只是踏前一步,段巧嫣却又呆楞当场。
不知何时,司空笑手中铁爪已落了地,他单手勾起段寄情面庞,竟无丝毫犹豫地亲吻了上去!
如此变故,饶是段巧嫣聪慧,又如何反应得过来?
也无怪乎司空笑对二人客气,却又对段巧嫣主动接近毫无反应,不想他竟有这喜好……
另一面,营火周边,夏玲儿让大夫重新包扎了原先仅胡乱包裹住的伤势,喝了些清水,并如久旱逢甘霖般涌现生机。
众人不知夏玲儿自小于苍冠岭生长,山清水秀不说,日常更是与险地猛兽为伍,身子自然非常人女子所能比拟。至于仪态……亦非常人女子能够比拟的。
也是夏玲儿心性单纯,有人治了伤、给了食粮,丝毫也不矫情,大口吃了便是。那如孩童般纯粹而直率,令得这些个杀人也不眨眼的镖师不禁动容。
何靖见状亦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测,心道此女该是不知为何惹怒了司空笑,才受了如此大罪。若没见着也就罢了,可如今既让自己撞见,如何能让他继续胡作非为、败坏了标局名声?
「何大哥不吃些幺?这厨子大哥的手艺可真了得。」
「我已经吃了,且凭藉妳这吃相,单是瞧着也饱了。」
「啊,何大哥可莫要笑话我,待你让人饿上几日,吃相定然要凶猛三倍。」
何靖耸肩,却禁不住笑:「姑娘说得是。」
待夏玲儿终于缓下了咀嚼,似是终于填满了那小肚皮,何靖才问:「敢问姑娘芳名?又如何会让司空落所擒?」
对于此女,何靖充满好奇。观其身姿,应也是有武功傍身,且心性豁达如斯,即便见着曾关押自己的镖师亦不露厌恶之色;受众人关注而大啖食粮、谈笑风生,竟有些大将之风。
「何大哥叫我玲儿便可。」夏玲儿看似不假思索,词句却是斟酌:「那冷脸见了玲儿的宝贝想抢,玲儿打不过,便让抓了呀。」
何靖一听那还了得?镖局人等干起了打劫勾当不打紧,竟还抓了人,大有杀人灭口的心思,这事若传出去,慈定镖局如何能继续于江湖上立足?
可……这队人马可说皆是当年司空洛一手培养、如今转而追随司空笑的死忠,饶是何靖武功高强,亦是双拳难敌四手。
心思电转,何靖还是决定忍,却已在心头下了决定,待回到大麟城后再行处置--此人留不得。
「玲儿姑娘,我虽不愿怀疑妳,但此事详情还得向司空笑求证一番。虽无法立即还妳自由之身,但可保证衣食无忧。」
「那就谢谢何大哥了。」
何靖见时辰不早,便要人好生打理马车、铺上被缛,让夏玲儿安歇。
近处,另一马车之中,楚渊大眼瞪得滚圆。虽不甚清晰,但听那声音……是夏玲儿无疑!
若非两名镖师盘坐于前,楚渊恐怕要禁不住大喊出声。
玲儿应已赶回了苍冠岭,为何会出现在此?这司空笑究竟有何打算?为何擒了玲儿,又困了自己?
此事蹊跷。
楚渊静下心,正欲开口朝面前二人攀谈、藉此寻个空子。可话未出口,两镖师已是搭上剑柄,大有随时将其斩杀当场的态势。
只是楚渊既已得知段家姊弟与夏玲儿都在这,自然是要寻个空子脱身的。只是……那何靖怕也是个强人,实力应不在司空笑之下。
今夜楚渊终是未寻得良机。如此想来,此行也少不得要到大麟城走一遭了。
当司空笑与段家姊弟回营时,众人皆已睡下。车队中皆是司空笑心腹,亦深知他脾性,此时自然是不愿露面,因而就连值夜镖师也藏着身子,一时间看上去这车队驻扎处竟毫无人烟。
此时三人皆衣衫凌乱,却未曾带伤。司空笑面色清冷,似是不悦;段家姊弟皆满面红晕,似是羞红了脸,又似怒极上火。
三人未发一语,各自离去。前些时候的事,竟无人再提。
隔日,何靖让人驾了那匹大马,自己便钻夏玲儿那马车去了。
此事倒非何靖起了什幺歹念,却是夏玲儿治了伤、吃了粮食又睡了觉,精神得彷彿没事人似的,竟嚷着无聊、让何靖陪着聊天解闷。
「我说何大哥和那冷脸究竟是什幺关係,怎着这儿人人见了你恭敬,却要听他的?」夏玲儿天性便是个不怕生的主,一口一个何大哥倒也叫得顺溜。
「不瞒姑娘,我与司空笑共同于其父司空洛门下习武,乃是师兄弟之情。」
「姑娘姑娘听得彆扭,还是叫玲儿吧。」
何靖见夏玲儿毫不扭捏作态,心头也是欣赏,却也不好叫得如此亲热,只得回道:「那便叫玲儿姑娘吧。」
一句话功夫,夏玲儿心思却已不在这上头,又问:「可是司空冷脸为师兄?」
「不,我虚长了些年头,早三年拜入师门。」
「那他如何敢不听你言语?」
「此事……说来话长呀。」何靖低叹。
「不妨事,这路途也非是一时半会,何大哥若无要事,权当闲谈解闷了。」话毕,夏玲儿亦是低叹:「玲儿过去有个哥哥,经常说些江湖事儿给玲儿听呢。」
「过去……?」
何靖心头介意,却不多问,说起了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