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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没有名字的彩虹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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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学期过去了,我每天都在练习篮球。
纸条男还是一样会在每个礼拜三送早餐或饮料来班上给小虹,小虹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只有在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时会和他说声谢谢。
每当在学校里碰头,面对纸条男的攀谈,小虹只会以点头打招呼的方式回应,不会多讲半句话。
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释怀。
几次和他擦身而过后,我注意到他总是以抱有敌意的眼神看着我,之后在学校相遇时,我也同样以不客气的眼光回敬他。
毕竟这个人的出现,从一开始就让我感到不舒服。
「妳对纸条男到底是什幺感觉啊?」
有一次,纸条男送来早餐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砰砰跳得好快。
「你真的想知道喔?」小虹照罐例把早餐塞给我,又用和当天一模一样的问题来反问我。
「不要每次都卖关子啦!」
「喔!可是你不买也不行啊!」小虹的微笑中带着一股邪恶,「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你。」
「妳真的很贱耶!」我皱起眉头,很用力地把早餐的包装撕开,又很用力地咬了一口。
「好啦!不要生气嘛,今天放学我陪你去练习!怎幺样?」小虹一边说,一边摆出投篮的姿势。
「妳说的喔!」我还是大力地咀嚼着口中的早餐。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事情发生,只要我去打篮球,小虹都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当我们经过空旷的地方,可以顺便练习运球的时候,她总会试图抢下我手上的球,在我还不熟练时,有好几次被她干扰到手忙脚乱,最后甚至被她成功把球抄走,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现在除非是小虹硬拉住我的手,否则她能碰到球的机率是小之又小。
「啊!为什幺现在都抢不到了啦!」到达篮球场后,抄球抄到满头大汗的小虹噘起嘴。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在练习啊!」我说。
球场的最角落,刚好有一个篮框是空着的。
「真不懂你为什幺要这幺拼命!」小虹跑到底角旁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妳真的想知道喔?」这一次换我奸诈的笑着。
「喔呦!你不准学我啦!」小虹生气地不停跺脚。
「开玩笑的啦!我才没有这幺坏咧。我会这幺努力,当然是因为……」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小虹对面的另外一个底角,在中距离的位置将球投出。
这是我最有把握进球的地方,指尖和球分离时的触感,告诉我这球绝对不会落空。我将投篮那只手的手指比出数字「七」的模样,顺势指着篮框的方向,「这个。」
那颗球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很乾脆地掉进了篮框里,在通过篮网的同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下学期很快地进入尾声,我们也一下子从无所事事的二年级,变成了即将步入考场的準考生。
打从进入高中以来,我和小虹就持续保持着和以前同样的关係。放学回到育幼院,我们会相互帮忙,把今天老师所教的东西複习一遍。即使这一年我为了练球,需要佔用一些放学时间,我们的成绩仍然保持在班上前十名的位置。本来我和小虹是不相上下的,但是自从我开始打篮球后,她的排名就一直都在我前面。
我也注意到这件事情,所以在学期即将要结束前,我很有自觉地将练球的时间缩减了一半,把多出来的时间全部拿来複习功课,这样才能赶上小虹的脚步。虽然我是真的很喜欢篮球,但是为了将来能和小虹考上一样的大学,我不得不选择暂时放弃它。
我会发现自己真心热爱这项运动,是因为在我练习的时候,几乎都会忘记纸条男的存在。反而是一心想要做好每一次运球,投进每一次射篮。
每当练习结束,我才会想起自己当初是为了不想输给纸条男,才开始接触篮球的。
可惜能和他分出胜负的机会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的技巧尚未熟练的时候,我完全不敢上场和其他人比赛,直到小虹抄不到我的球,射球的姿势越来越标準,命中率也越来越高了,我才敢上场和别人打三对三。
有自信上场比赛后,我开始会和同学留在学校打球。在我第一次跟他们打球时,看着我一球接一球的把球投进篮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连当时班际篮球赛表现不错的同学,也很难将我的进攻全数挡下。
有时候我会看到纸条男同时和我出现在球场上,只是他们习惯打的场地,和我们之间隔了两个场,我也不好意思挖走两个人陪我过去报队,所以,我迟迟等不到和他交手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纸条男同样在礼拜三早上出现在我们教室的门口,将饮料和纸条交给小虹,小虹回到座位后,很自然地将对方拿给她的东西全部交给我。
我打开纸条,发现这一次他在纸条上写的是不一样的内容。
「今天放学之后,我在学校的篮球场等你。」
我很确定这则讯息绝对是要给我的。因为在之前的纸条中,纸条男写的都是「妳」,而这一次写的却是「你」。
读完纸条后,我的心头一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怎幺了?你不舒服吗?」小虹察觉到我的异状。
「不是,妳看这个。」我将纸条递给小虹。
「这……他写的是『你』耶?」小虹惊讶的说道。
「对啊,看来这张纸条是给我的。」
「好可怕喔!你要去吗?」
「开什幺玩笑?我当然要去。」我说,身体依旧不停地发抖着,我很清楚自己会有这些反应,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替终于等到的机会感到兴奋,「我可是等了好久啊……」
高亢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放学,下课的钟声一响,我一把抓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和篮球,前往位在教学区另一边的篮球场,小虹则是紧跟在我的后面。
一到那里,很多同学都已经先来佔场地了,纸条男拿着篮球,站在最远边的那个篮框下。
「我知道你会来,也知道这段时间我送的东西最后都是到你的手上。」纸条男说,口气并不怎幺友善。
「所以,你约我来的理由是什幺?」我放下了书包和球。
「过几天我就要毕业了,一旦离开这所学校,也就代表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纸条男说,大力地将胸前的球传给我,幸好我的反应还算快,双手接住那颗球,「但是……在那之前,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比你强!」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打算。」儘管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不想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输给他。
在几轮的罚球线比拼之后,我投失了一球,由他先取得球权。我的心跳持续加速着,仔细地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当他试图运球往右边突破,我的手先一步将球给拍掉,然后立刻冲上前将球抢下。
在我持球做出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步时,他很轻易地被我的假动作骗到,在他的重心不断左右摇摆时,我抓住一个机会,直接运球切入禁区取分。
球权轮替之后,又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他掌握球的一举一动,在我的眼中都好像是慢动作一样。这一次我没有抄到他的球,但是在他切入时,我的脚步先踩住了他进攻的方向,他向后跳起勉强投篮,身体已经明显失去平衡,我伸手去干扰他,球却依然进了篮框。
球权又转换到我这边,大概是前一球被我轻鬆突破的关係,他将防守的位置往后退了一步,我抓住一瞬间的空档迅速出手,球应声入网,比分来到了二比一。
就在我把投进的球捡回来,并且传给纸条男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输了。」
「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幺?」
「我也算是会打篮球的人,光是这几波攻防,我就看得出自己和你的差距究竟有多少。」他说。
「我不接受。」我跑到他身边,将球捡起,「继续打吧!我们根本还没有分出胜负,你不是喜欢小虹吗?她也在看着啊!既然这样,就证明给我看,你对她的喜欢有多少!」
我用全力将球传给纸条男,这一次,他确实地接住了。
「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厌恶到了极点,但我知道,你也喜欢打篮球对吧?那就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我大吼。
纸条男看了看小虹,再看看我,再看向手上的篮球。
最后,他站回三分线,重新摆出攻击姿势。
最终的结果,是我以六比二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为什幺……你进步得这幺快啊……我听你们班的同学说,你是上学期才开始打篮球的……」纸条男喘着大气,然后伸出右手,「温云虹把我送的东西都交给你……也是听他说的……」
「我不知道……自己进步得到底算不算快……我只是……一心想要打败你……仅此而已……」我说,同样伸出右手和他击掌。
那天之后,纸条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班上,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情敌,就这样消失了。一直维持着警戒状态的我,终于得到解放。
「你在想什幺啊……你刚刚讲的那些到底是什幺偶像剧对白?」
那天,在纸条男离开篮球场之后,小虹马上跑过来,用手刀劈了我的脑袋。
「我只是觉得很不甘心而已,一直以来在我心中的假想敌,竟然这幺轻易地放弃比赛。」我说。
「哦……所以你干嘛要把他当成敌人啊?」从小虹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十分刻意的明知故问。
「妳明明就知道!」我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我不知道啊?说嘛说嘛!」
「不说!」我坚决地说。
「小气鬼!」小虹吐了吐舌头,故意转身背对我。
我没有再多说半句话,接着走向放书包和球的地方,拿起球,站到底线。
刚刚纸条男问我的问题,答案并不是我回答的那样。
真正的原因,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因为,每当我即将要出手投篮,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一球投进了,我就会和小虹在一起。
然后,我就会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把球投进篮框。
我蹲下身体,用心感觉膝盖传送上来的力量。再透过手指,将这份心意传到了球上。
「啊──」在出手的瞬间,我就知道出力的方向好像有些偏差。
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彩虹。
它没有笔直地朝着篮框前进,在接触到篮框后,迅速地在上面转了好几圈。当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就要滚出去时,却又朝着篮框的内侧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