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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不眠之夜
- 第七十三章: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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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多谢你们侍奉着萧家,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今后要去你们要回老家的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回老家,如果还没想好要去哪的,也可以待在萧家,待到你们想好,就去找小丫,她会给你们银两的。」萧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眼神却无丝毫笑意,只有淡淡的忧伤。
「……多谢二公子。」萧家众僕道,有些丫环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萧韵摆了摆手,唤小丫豆子过来,把这些事儿交给他俩处理后,就慢慢地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皇上最后恕了她的罪,但她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这次对萧家的打击太打,老爷子承受不住,变得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爹和兄长都不在了,萧家也养不起那幺多僕人,皇上虽没动萧家财产,可实际上萧家的钱和其他重臣比起来,实是算穷了。
虽然养不起那些僕人,但好歹他们也待在萧家这幺多年了,萧韵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有个善终,反正,这些钱留着也是无用。
敲了敲门,萧韵转开门把走了进去,「老爷子,吴老爷子。」
吴老爷子是自己怕爷爷无聊或者是又突然发疯而请来照顾爷爷的。
「小酒鬼,妳真的决定好了?」吴敬飞语气凝重地问道。
「小韵子,妳如果真下定决心就去吧,有黛丝在,老爷子还是能撑住的。」神智清明的萧云冲萧韵笑道,然那笑容却令萧韵的心一痛——那和兄长及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抹笑容一模一样。
「老头你敢再叫老子黛丝试试看!」吴敬飞嘴角一抽,有这幺个做爷爷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孙女的安危。
「嗯,好的,黛丝。」萧云眼含笑意地看着多年老友和自家孙女,他清楚小韵子的个性,既然他决定要做的就一定会做到,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顾好。
「……」干。吴敬飞手紧了又鬆,鬆了又紧,这才忍住不揍萧云。
「老爷子,要好好相处,我会让小丫来帮忙照顾的。」萧韵说完,就朝着两位老爷子深深一揖,关门,离去。
「公子,青芽他们都要回老家,青苗和青芋找到了一个普通的大户人家继续做丫环,紫清、紫依、紫可说他们也没地方去,就继续留在这里,不用给月银,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了。」小丫有条不紊的报告道。
「嗯,那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不过他们如果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萧韵道。
「嗯……」小丫望着萧韵,眼神有着担忧,「公子,行囊奴婢都準备好了,还有,这碗八宝粥,是奴婢精心熬煮的,您好歹就吃一点吧。」
「好,我等下就吃。」萧韵敷衍的应道。
看到萧韵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丫再也忍不住,怒斥道:「妳现在就给我吃掉!三天都不好好吃饭是要死吗?老爷如果看到妳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妳和他们一起死算了!」
「妳以为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死吗!?」萧韵大吼道,一直忍住不流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
「为什幺?为什幺你们一定要我马上就恢复、马上就振作、马上就变回那个你们心目中的『萧韵』?」萧韵眼眶通红,「他们是我父兄啊……是我的兄长和父亲啊……」
小丫安静不语,只是拍着萧韵的背,任她放声痛哭。
许久,小丫才又把温热的八宝粥端上,「公子永远是公子,哭着的也是公子,笑着的也是公子……」
小丫眼神清澈语气坚定地说道:「妳永远是奴婢的主子,那个护短的主子,喜欢逗奴婢的主子,总是坚定着脚步,就算哭泣,也一步一步朝目标前进的主子。」
「公子,奴婢会等妳回来,太老爷也会等妳回来,还有很多人都在等妳回来,所以,妳一定要回来,不论如何,就算下了地狱,也一定要给奴婢从地狱里爬出来!」小丫故作兇狠地说道。
萧韵愣了愣,然后破涕一笑,「好,我会回来。」语毕,她吃着香甜的八宝粥,手心感受着粥温暖的温度。
小丫见状,福了福身,离开自家公子的房间。现在,公子需要的是自己静静。
吃完八宝粥,萧韵觉得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她望了眼小丫给她打包好的行囊,唇瓣抿了抿。
现在的天玥十分不稳,就在七天前,父兄被处斩后一天,皇上就驾崩了,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
而先皇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赦免自己的罪刑。
太子年龄尚幼,风家一灭,敌朝不断侵扰边疆,皇上的遗召里任命安王当摄政王,辅佐太子直至太子行完弱冠礼,是以这七天,先前忠于皇上、和安王作对的臣子,都被安王以各种理由免去官职,留下的就只有一些位高权重连安王也动不了的老臣。
幼主即位,摄政王不安好心,边疆动荡,民心不安。
太子虽有展家罩着,可展家的势力大多在武官那边,文官被安王大清血,现在已大多都是安王的人。
萧韵知道自己做的决定算是疯狂,成功的机率也不大,但她必须去做,因为不做的话,只怕她就会像这七天一样,一直浑浑噩噩,如同废物一般。
她必须完成爹的遗愿,还萧家一个清白,是以,她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边疆,风家以前的所在地,樊城。
「明天,就要离开了呢……」离开这个令自己痛苦的地方……
萧韵盯着放在桌上的空碗,想起方才小丫和自己的一席对话……
夜深了,该睡了。
今夜,不知又是多少人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