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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个音符 ?
- 第十三个音符 ?
她身上满是水沟的汙泥,被逼着去捡胡妙谊刻意丢进水沟里的戒指,还要她用手挖,当然不是这幺简单,旁边的人早就已经习惯看见她被欺负,处处妨碍,比如在她弯腰要下去捡的时候从身后踹她一脚,让她的头髮直接泡进水沟里,在嘲笑她。
难怪我有印象某一天,她忽然浑身都是水沟臭味的跑来教室找我,虽然身上已经清理过,但还是有股难掩的味道在周围飘散。我也是在那时候,情况已经如此严重的那时候,才发现关予熙正在承受些什幺。
而我现在身上也正沾着那个味道。
我扛着她走在校园内,她在我说完那句话后就沉默不语的任由我带着她离开,我们面对学校所有人的侧目,我刻意走到学校的中庭才将满身泥泞的她放下来。
「以后!」我看着关予熙,接着抬起头看着渐渐围向我们的人群,「谁敢欺负关予熙就是跟我过不去!」
全场忽然爆发激烈的尖叫,有几个女同学露出怜惜的表情跑了过来,拿出口袋的卫生纸擦擦关予熙的脸。似是没有被如此关爱过,关予熙显得有些抗拒,不知所措。
我这举动形同随意让人误会我们两个在一起,本来不愿意到这个程度的,我只想把她救出来,但现在反而变成只要能把她救出来保护她,我都豁出去了。
果然吵着要糖吃的人才会获得注意的。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学校里力挺关予熙的人变多了,莫名其妙的,关予熙的朋友变得比我还要多,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些隐忍的多数,远比过那些真正有心想欺负予熙的人。
但却没有人敢当砲灰,因为害怕如果他失败了,下个就是自己。怕沾惹麻烦,于是选择避开。
好吧,也许一开始我也是这种人。
「阿澈,我以为你是不管事的,真没想到你居然英雄救美啊,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吴易修走来我身边搭着我的肩,「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就算有人在旁边快死了你也不会看他一眼的。」
我斜倪了他一眼,「我是啊。」
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是。当初不管关予熙的事情也是因为我要出国了,为了分数好看我不能惹事,所以我选择不看不听任何学校的新闻,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会错过这幺重要的事,放任一个我曾经有好感的女生去死。
对,我现在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因为我有时间可以管她的事了,我可以确定我的未来了,所以我回来了。
和她一起走在放学的余晖中,她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心情似乎放鬆了不少。
「妳放心吧,我爸是立法委员,没什幺事情他搞不定,我本来不打算麻烦他的,但是想到胡妙谊她爸好像是校董事,所以我必须要请我爸好好来学校谈一下了。」
她双手提着书包,抿唇,「学长,其实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样的。反正,我这种人就是这样,她不会放过我的,等到她玩性过了,也许、也许就……」
「妳还在等她玩性过吗?妳觉得有可能吗?」
她沉默,我没想过这样咄咄逼人的逼她说什幺,只是看不过她这幺乐观,在我眼里简直是不知死活。好人有好处吗,如果当好人有好处的话,为什幺这幺多人都宁愿当坏人呢───
「我不会放妳去死的。」我停下脚步,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长,她多走了我两步,回过头看我。咬着牙,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在跟谁生气,「绝对不会,永远不再会。」
她微微一笑,「为什幺是「再」啊,学长好好笑,傻呼呼的,说的好像我已经死过一次似的。」她笑着旋过脚,伸出右手看着自己身后的影子,玩起了影子游戏。
妳死过一次,在未来,否则我也不会回来。
这句话太过惊悚,我不可能告诉她,但我现在至少终于成功的救了她一次,终于能感觉到,她似乎不这幺一定要离开───
我们散着步回家,一样在她家前面的巷口跟她告别。想多前进一些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很排斥我说要去她家看看这件事,她觉得她家很破,不想让我看到。
人会有羞耻心这也很正常,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太过怀疑,但现在想想,也许是不想让我看到她三不五时就喝得醉醺醺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