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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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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是婚纱店,季忆试穿的却算不得是婚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她进了试衣间有十来分钟,才慢慢从里面打开了门,偷偷摸摸地露出了半个脑袋。

    聂明宇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他挑眉望着她,疑惑道:“怎么了,尺寸不合适?”

    他招手便要让候在一边的经理换尺码,季忆忙道:“合适,尺寸很合适。”

    聂明宇微微眯眼,一脸“这才对嘛”的表情:“那为什么不出来?”

    季忆干巴巴道:“有点复杂,不知道穿的对不对……”她一点点从试衣间里出来,正红色的对襟长袍下是质地柔软的长裙,绣着凤凰于飞图案的霞帔工整地搭在肩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直直地垂到腰际,红润润的唇瓣莹润丰厚,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古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

    她往前迈了几步,绣花鞋上坠着的流苏轻轻摇曳,她应该是十分害羞和紧张,脸颊上渐渐泛起淡淡的绯色,她一低头,黑发如春泉般滑过肩膀,挡住了她半边脸,她的脸白皙如玉。

    聂明宇慢慢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将长发捋到耳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婚纱店的经理和员工们就不断地赞赏起来。

    “这套礼服简直太适合聂夫人了,聂总的眼光可真好,不但选的料子好,样式别致,尺寸也定得很合适!”

    “是啊是啊!聂总和夫人实在太般配了,真羡慕!”

    季忆被她们夸得有些飘飘然,偷偷瞥了聂明宇一眼,小声问他:“这衣服是你定做的?”

    “对呀,所以我觉得尺寸没道理不合适。”他的语气听起来自信满满。

    季忆的脸唰一下子红了,背对着外人尴尬地斜了他一眼,他冲她浅浅笑着,狭长的凤眸宛如新月:“很漂亮。”他意味深长地说。

    季忆扯住他的衣袖:“该你了。”她眼神闪烁地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

    聂明宇见她依旧害羞,也不点破,只是道:“我就不用试了。”

    “那怎么行?”季忆猛地看向他,“万一尺寸不合适怎么办?”

    “不会,量体师是许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从容无比。

    季忆皱皱眉,脸色渐渐恢复如常,神情看不出不悦,但就是能让人觉出她不高兴来。

    于是聂明宇迟疑了一下,还是依从了她的心意:“行吧,那我试试。”他看向经理,“把我那套也拿来试试吧。”

    经理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溜烟儿拿来了一套类似唐装款式的男式婚服,上衣是立领对襟、黑底红纹的,和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唐装款式差不多,下衣搭配的是条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裤,他将衣服接过来,目光敏锐地四周看了看,最终还是在季忆坚持的目光下走进了更衣室。

    这一等,便是将近半个小时,季忆坐在沙发上托腮盯着那扇门,瞪得眼眶都有些发酸了。

    她揉了揉眼睛,无奈地起身走到门边,抬手想要敲敲门,看他需不需要帮助,但门就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打开了。

    试衣间的门慢慢敞开,有那么一条不算太大的缝隙,季忆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里面的聂明宇,而经理们所站的位置只能看见门。

    季忆有些发怔,看着难得身穿这么艳丽颜色的聂明宇,双唇微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聂明宇抬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只不过轻轻地蹭了蹭,便扰乱了对方的呼吸。

    “你看怎么样?”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忆慌张地躲避其他人的目光,仿佛十分认真地将话题转到了礼服上。

    季忆将他上下一扫,点头:“好,十分好,简直太好了。”

    聂明宇这样的男人,称不上是绝色的美男子。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算是步入了中年,如果说他天下无双,那就有点浮夸了。但是,聂明宇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季忆所见过的男人可以比拟的,他身上那股冷漠疏离、隐忍睿智的气质,就算其他男人比他再大一倍,也绝赶不上。

    他的内敛忧郁不事张扬,总是让她感觉与他那龙腾集团董事长、高干子弟的身份格格不入,但是又十分符合他清心寡欲、现实直接的心态,令人敬畏又难以捉摸。

    聂明宇换回常服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多了,只不过季忆发了会呆的功夫,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喜服。季忆也没多说,等他出了试衣间,便也进去把衣服换了下来,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店里开了空调,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很热的。

    等把衣服都试好了以后,聂明宇便带着季忆离开了,他一边开车,一边似不经意地问:“衣服会不会不合你心意?”

    “嗯?”季忆愣了一下,“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会更喜欢……”像是觉得用语言表达不够形象,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副驾驶前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丢给她,“更喜欢这上面的。”

    季忆拿起画册翻看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无奈又满足:“这是你弄来的?”

    聂明宇平淡地说:“啊,之前会了个朋友,刚巧他随身带着,我就借来看看。”

    “……”季忆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上面的婚纱的确很漂亮很时髦。”

    “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可以穿这个。”他将车拐入龙腾地下停车场,“万事都照你喜好来办。”

    季忆合上画册,摇了摇头:“你又不欠我什么,没必要再为我做那么多了,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而且比起这些婚纱,我更喜欢你选的。”

    聂明宇微微点头,没有吭声,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欣慰与温暖。

    车子停好以后,季忆和聂明宇一起下车上楼,今天她请了假,去哪里都随他,反正她也没地去。她不想知道他来这干什么,他的事情她全都不想过问,这样她也能更好地说服自己不去思考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

    聂明宇在和季忆一起坐电梯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没有说什么,除了“嗯、哦、知道了”就没有其他讯息了,只是,接完了这个电话,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季忆看在眼里,虽然有些疑惑和担心,但犹豫半晌还是没问出口。

    她和他一路进了办公室,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他说:“张峰的刑判下来了。”

    季忆神色一凛,低声问:“怎么判的?”

    聂明宇拿出烟,似乎想点一根,但他又看了一眼季忆,随后便将整合烟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枪毙,还要报到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短则个把月,长则半年,差不多就该毙了。”

    其实这么久以来,聂明宇赚的钱大多数都进了手下和贪官手里。他自己不嫖不赌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连自家龙腾这一亩三分地眼看着都该让手下的纰漏给作没了,兜来转去似乎也落下什么。

    不,也许该说,聂明宇享受的是一种境界,他在享受“犯罪”,而不是“物质”。

    他得到的无形的东西,大概要比其他人那些有形的珍贵得多。

    季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聂明宇,他此刻的气质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垂着头靠在办公桌旁边,一手抄兜,一手弯曲着敲着桌面,从她这边只能看见他俊雅的侧颜,以及镜片之后略带寒气的眸子。

    “去他的办公室看看吧。”他忽然开口,说的却是这样一句让季忆十分意外的话。

    她不声不响地跟着他慢慢朝张峰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咔哒——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周围凝重的气氛下显得有些喧哗,聂明宇走进去,季忆跟在后面,轻轻地帮他关好了门。

    她安静地坐到一边,视线随着他移动,只见他在张峰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终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相片,张峰得意而沉着的笑颜在照片上栩栩如生。

    季忆其实也听说了,是蕾蕾告诉她的。据说张峰被抓了之后,独自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行,对一切指控都供认不讳,只求速死。最棘手也最聪明的刘振汉不但没有加大力度审他,反而因为与聂家的关系要求避嫌,退出这个案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去了党校。

    季忆猜到了刘振汉这番举动不是因为聂明宇便是因为聂市长,但不管究竟是为何,这个结果都让她松了口气。她直觉,只要刘振汉不参与,聂明宇就不会有事。

    事实上,季忆猜得不错,聂明宇在得知刘振汉去了党校的消息后,心就完全放下了。

    庞天岳接二连三的匿名信全都是靠着刘振汉这个耿直且聂家不会去“动”的人才能查下去,如今枪手走了,他的计划自然就全泡汤了,他不会以身犯险亲自查这件事,不然莫说是他梦寐以求的政法委书记,就连这个公安局长恐怕都未必保得住。

    而刑警队里那些人,除了王明有勇无谋之外,其他人几乎是连勇都没有,他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其实,就连刘振汉他也没放在眼里,只是他不想跟他撕破脸,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对他出手。

    聂明宇无疑是个警觉的人,他会本能地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就像这一次张峰对于他一样。

    他深刻地懂的,张峰是一个智商惊人但总是怀才不遇的普通人,是他给了张峰施展能量和才华的舞台,但是他却总是自觉地与张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直到今天,当张峰永远地从他身边消失,他才突然明白,张峰很久以来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也许,那是一种友谊。

    “你没事吧?”季忆最终还是开了口,她起身走到聂明宇身边,看着他明显有些不正常的脸色,担忧地说,“要是不舒服,就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吧。”

    聂明宇摇摇头:“没事儿。”

    季忆叹了口气:“你骗不了我的,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看着也不舒服。”

    聂明宇抬头,嘴角噙笑看着她,但他的眼睛里却带着明显的忧色与伤感:“其实,季忆啊,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将来有麻烦的话,你该怎么办?”

    这种感觉该是唇亡齿寒反过来了吧?齿亡了,唇也会觉得不自在。虽然十分自信如今的局面下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失去龙腾,但聂明宇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份深深的担忧。

    如果他没有及时出手,如果刘振汉没有去党校,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他倒是好说,可他的季忆该怎么办?他的蕾蕾该怎么办?他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季忆看着聂明宇锁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缓缓抬手想要帮他抚平,但他却拦住了她,执拗地与她四目相对,似乎很在意她的回答。

    季忆虽然一直刻意地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但既然他主动提出来了,她也只好说了:“在我眼里,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永远都不会有麻烦。”

    聂明宇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笑着别开头:“傻样儿。”他拍拍她的手,在她开口之前接着说,“虽然这话应该派不上用场,但既然赶到这了,我也就顺便说了吧。”他神色微凝,“这边儿的事很多,也很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有一天我烦了,你就和蕾蕾一起去国外吧,你们好好地生活,她在那边儿熟,你们俩互相照应着点,估计真到那个时候……我应该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

    “既然知道这话派不上用场,你就不该说。”季忆扑进聂明宇怀里,紧紧揽着他的腰,他的腰身很细,但靠在他怀里她却很有安全感,“你说了只会让人更不安。”

    “我这不是怕万一哪天我该走了,来不及交代嘛,提前说了,也免得留下遗憾。”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感觉到她似乎在哭,他叹了口气,忙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说的对,我就不该说这些丧气话。”他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帮她抹掉眼角的泪珠,“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我最见不得你哭了,你一哭,我就想把天上的星星月亮全都摘下来给你。”

    “聂明宇。”季忆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要是去哪,都得带着我,行不行?我也去。”

    “你也去?”聂明宇挑挑眉,失笑地摸摸她的头,“有些地方只能我自己去,你们谁都不能去,不过你安心好了,我还有很多责任要履行,再痛苦也得忍下去。”

    再卑鄙、再罪孽深重,也等他寿终正寝之后再去赎罪吧。

    ( [黑洞]狼的温床  p:///2/20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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