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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__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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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溪走之前,给了一个八钱的金子给赵大娘,请她务必请了大夫过来。如今大夫已经到了,只是陆庭舟还在洗漱。

    没一会叫赵志远的少年出来了,他见谢清溪等待外面,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应该是他娘的衣裳,蓝布衫和粉白裙子,人是又干净又漂亮,看的少年一下子便羞红了脸颊。

    他指了指里头,便说:“少爷不让我给他洗头。”

    谢清溪进去,看见陆庭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他身材高大,那裤子太短了,只到脚踝处。

    他们都相互看过对方锦衣华服的模样,如今这样素淡朴实的装扮,还是头一回见。可越是素淡的衣裳,原本耀眼的面容就越发地夺目。

    她刚坐在场边,陆庭舟就捉住她的手,轻笑问道:“这位小农女是哪家的闺女,怎生的这样好看?”

    小农女?

    谢清溪霍地笑开,原本的惨淡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

    他和她都还活着不是。

    “你是不是不想让他给你洗头,”谢清溪请问。

    陆庭舟点了点头,这少年帮他擦了身子换了衣裳已是极限,他不愿再让他帮自己的洗头。

    “那我帮你洗好不好,”谢清溪哄他,“要不然你淋了这么久的雨,肯定会生病的,你看,我不是也洗头发了。”

    此时谢清溪的头发已经用干布擦过,只用一根红绳系着。

    陆庭舟突然唇角飞扬,轻快地说:“好呀。”

    待她出去端热水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陆庭舟依旧保持着清浅的笑容。

    其实如果她真的帮我洗头,整个计划中这样的小意外,倒也值得原谅。

    ☆、第158章 风风光光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陆庭舟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虚荣而苍白。谢清溪端着水盆进来,就看见他还睁着眼睛,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白蜡烛,这是赵家唯一的蜡烛,平日都舍不得用。

    摇曳的烛火散发着莹莹光亮,外面的雨声似乎没有了方才的凌厉之势,看来下了这般久,雨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农家的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几块木板担着的。谢清溪将枕头从他的头下拿出来,又让他往后移了下。她解开他的发簪,可是男子的发簪她头一回解,最后还是陆庭舟开口教导她。

    好在接下来一切顺利,她将陆庭舟的长发散开,才发现这一头乌黑的头发竟是不输与自己的头发。古人讲究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越是尊贵的人家对自己的头发保养就越是完美。

    陆庭舟平日都是束发,谢清溪自然没瞧见他披着的样子。

    “这样可以吗?”她用双手给他抓头发,轻声问道。

    “不错,你平日是给谁给你洗头发的,”陆庭舟闲聊问道。

    谢清溪显然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抿嘴想了想,便说道:“有时候是朱砂,有时候是丹墨。”

    “我都是齐心给我洗的,”陆庭舟说,他随后又抱怨:“不过齐心太唠叨了。我小的时候,洗完头发还没干,便坐不住想出去玩,齐心就会一直念叨。后来我跟父皇告状,让他把齐心换掉,可是父皇把他叫了过去骂了一通,却一回都没提过换他的事情。”

    谢清溪知道,齐心是从陆庭舟幼年时,便跟在他身边的宫人。

    “可见皇上也知道,齐心是真心待你的,”谢清溪说道。

    待她给陆庭舟洗完头发后,才请了大夫进来。此时陆庭舟已经移了个方向,坐在了另一边靠墙的位置。

    “老夫估摸着这位公子的腿没有骨折,”这大夫摸着他的腿,半晌才说道。

    谢清溪险些被气死,什么叫估摸着,一听了这话,她就更不敢将陆庭舟交给这老头医治了。她压着性子,轻声问道:“大夫,那依你看来,该如何医治呢?”

    结果这老头便说出一通卧床好生休养的话,谢清溪还是耐着性子才将这些话听完的。她很客气地听着这老头说完之后,又在他开了方子,很客气地让赵家人送他出门。

    谢清溪等捏着纸看着上面的药方时,才发现这些年来,她倒是涵养长进了不少。若是搁在从前,这样治病误人的庸医,早被她一通骂了,何等会这般客气地对待他。

    “你能看懂药方吗?我估摸着这老头就是给你开了健骨的方子,”谢清溪将药方递给陆庭舟看。

    他看完,便沉吟的微笑,果真是健骨的方子。

    “吃了也没问题吗?”谢清溪又追问了一句,她不想耽误陆庭舟的伤势,可又对这大夫的医术实在是不能相信。

    此时她在想,如果许绎心在就好了。

    可是一想完之后,她就开始摇头。其实她以前就算不是个干练的人,但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可大概是来到这里之后,有太多人可以让她依靠,所以她一点点地失去了原先的独立,变得懦弱不堪。

    好在,好在这会她并非一无是处,你看她不就是已经找人救了陆庭舟。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自以为是,既然我自己救不了你,我就找人来救你,是跪也好,是威胁也好,是利诱也好,只要能救你,我都不在意。

    “没问题,就是药苦了些,”陆庭舟将药方递回给她。

    谢清溪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请赵家人去抓药,要是今晚你的侍卫能找到我们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城召唤太医了。”

    陆庭舟身子微微往后靠,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他不太想告诉谢清溪,今晚不会有任何侍卫找到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谢家的人找到他们,他不太想打破她心里美好的希冀。

    “如果没人能找到我们呢?”陆庭舟问她。

    谢清溪略想了想,便道:“那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呗,明日让赵家的人去我家中送信。”

    不过她又叹息了一声,“只是苦了你,只能让这么一个大夫给你看病。”

    陆庭舟这样的天潢贵胄,但凡有个咳嗽发烧,都是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在旁边守着。就算在辽关时,没有这样的条件,又何曾落魄到需要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栖息。

    “我发现自从咱们两相遇之后,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谢清溪自嘲地说道。

    陆庭舟没想到她会这般想,可是她却不知的是,有些困难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你害怕吗?”陆庭舟伸手冲她招了招,让她坐的更近些。

    谢清溪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应该自己问这句话吗?可她还是习惯性地回答陆庭舟的问题,她摇头:“不怕。”

    “我也不害怕,”陆庭舟微微一笑,俊雅的面容变得无害而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谢清溪笑得更开心。

    她说:“真希望哥哥能找到我们。”

    虽说如今她和陆庭舟都无事了,可是到底他们在外人眼中,那可是孤男寡女,要是这么独自在农家住上一晚……

    “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的。”

    陆庭舟专注地凝视着她,那眼眸中带着一种让人沉醉其中的魔力。谢清溪哑然,许久都说不出话。

    直到最后她才再想,为何陆庭舟知道自己想什么呢。

    赵大娘端了鸡汤来,谢清溪喂陆庭舟喝了半碗,便让他躺下休息。她自己则搬了个小杌,坐在外头的廊檐下头。这会雨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大了,不过依旧没有间断地下着。

    赵家的几个儿子都离开了,只有叫赵志远的少年被她叫住,请他在陆庭舟屋内住上一晚,以防止他半夜有需求。

    “姑娘,你怎么还没睡啊,”赵大娘一出来,就见她坐在廊檐下头。

    谢清溪淡淡道:“我在等赵大叔抓药回来。”

    “你是想要自个煎药吗?”赵大娘猜道。

    谢清溪摇头,道:“还是我来吧,太麻烦你们了。”

    一直到很晚,赵大叔才将药抓了回来。

    谢清溪亲自熬了药,又请赵志远喂陆庭舟喝下。待她回屋子里躺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一直到第二天,谢家人和恪王府的人同时找到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两人都是高烧不退的。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传遍,恪王爷的马车在西郊山上惊马,连累着谢家的六姑娘一块落马。结果两人被附近的庄户所救,此时都高烧不退。

    当然议论纷纷的都有,说谢清溪同恪王爷同住一室,这闺誉算毁了。

    结果正在唠嗑的婆子立即呸了一声,轻声道:“你们懂些什么,我娘家嫂子的姐姐的女儿,就在谢家当差呢。她男人家是谢家的家生子,这会去找六姑娘的时候,他也一块去了。听说恪王爷的腿都摔断了,要不是六姑娘拼了命去找人救他,只怕王爷早在雨地里头冻坏了。”

    她想说冻死了,结果一想到那可是王爷,就换了个稍微好听点的说法。

    这些丫鬟婆子没事凑在一起,就爱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特别是这些人,也是盘根错杂的。

    其他人一听她这消息好像更准确些,便七嘴八舌地就开始问这个婆子。这婆子赶紧将她听了十八手的消息说出来。

    不过没多久,太医全集中到了恪王府上,王爷腿真的摔断的消息就得到证实了。

    谢家的人这会正忙着救自家的姑娘呢,自然没工夫搭理这些谣言。

    至于当初还在场的那些个少年,如今听到这样的传闻,都是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谣言同事实不相符合,可是谁都不敢跳出来反驳。

    要不然谢家马车为何惊马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他们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九皇子定是不会有事,可是谢家肯定会找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的麻烦,所以他们不敢说,甚至连自己昨日去西郊的事情都不敢说出来。

    好在当时一片混乱,谢家的人和恪王府的人都忙着救人,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于是这些人都不由而同地沉默了下,只口不提自己去过西山的事情。

    而陆允珩则是忧虑不已,他又害怕谢清溪和陆庭舟的安危,可又怕别人将此事和他联系起来。所以他们这伙人都沉寂不语的时候,他反而是庆幸。

    皇上已经苏醒了,并且身子恢复地不错。一听说陆庭舟居然坠崖了,赶紧让富海过去看看他。

    而太后则是更激动,在她看来儿子才刚死里逃生,结果又发生这等事情。

    于是她便执意要出宫看儿子,这皇太后圣驾其实随便能出宫的。好在身边的嬷嬷劝住了她,说恪王爷刚回去,王府肯定都要顾着王爷,您要是再去的话,岂不是让王爷都不能养伤。

    她倒是不正大光明出宫了,到晚上的时候,私访出宫去了。

    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来陆庭舟的宅邸,本朝规定,只要儿子在外开府了,老太妃就可以跟着儿子在外头过。

    可她是太后,大儿子是皇帝,她就是再偏心,也不能跟着小儿子过啊。

    她去看陆庭舟的时候,他正好刚睡醒,昨个发了一整天的烧,听说人都烧的没了意识,太医在这守了一天一夜,这会烧稍微退了点。

    太医也开始排班了,已经有几人回去更衣了。

    “怎么样,还烧得难受吗?”太后坐在他床边,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可脸颊却带着不正常的绯红。

    陆庭舟勉强扯起唇,想冲太后笑一笑,只说:“倒是没事了,只是浑身没劲而已。”

    “病来如山倒,你好生将养着便是,”太后心疼地说道,眼眶里头早已经泛起水花了。

    待太后让人扶着他躺下时,陆庭舟突然抓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欲言又止,他道:“母后,儿臣这会能死里逃生,只托一人之福。”

    太后自从陆庭舟回来开始,就让人出去打探消息,自然知道他所说何人。

    陆庭舟不再说话,只安静地躺着,看着太后。

    待许久之后,太后才轻声说:“你长这么大,从来不曾和我求些什么……”

    可是她想到成贤妃和自己说的话,分明就是说小九想要求娶谢清溪。当时她就异常的气愤,只觉得她周旋在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周围。

    待太后出去之后,就叫齐心过来说话。

    “奴才该死,没护住王爷,这才让主子受如此重的伤,”齐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的太后就是想骂他,都觉得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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