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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_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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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打着手电,我一眼看到领头的正是赵癞。他面目阴沉而凝重,手里握着铁棍,杀气腾腾。

    我这条腿越到关键时候越不给力,又疼又麻,完全是拖着往前走。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肺管子都充血,脑门子全是冷汗。这时,忽然从树林里窜出个黑影,一把拉住我。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廖警官。

    他穿着一身黑色薄夹克,低声道:“跟我走。”

    他拉着我,我们沿着沟沟坎坎狂奔,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秘的高处。我看到这里还有两人,正蹲在石头后面,拿着望远镜看着院子。

    廖警官皱眉:“你怎么来的?”

    我大口喘着气,喉咙发甜,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这些事解释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能说自己是请乩来的吗,那也得警察相信啊。

    旁边有人摇摇头:“老廖,打草惊蛇了,他们走的路线和设想的不一样。”

    廖警官道:“让二组盯紧,实在不行拦车,强行检查。”

    “老廖别冲动,这些都是石森科技的车,他们什么背景你我都清楚,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链,上面领导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干的。”

    廖警官像是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说:“那就盯着吧。”

    他瞪我:“小罗,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们很重要的一次行动!”

    这时候我缓过这口气,知道事情麻烦了,这要说不明白,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他们三个人趴在石头上还在观察院子,我就站在后面絮絮叨叨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廖警官和其他两个警察转过头看我,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不过我能解读出来,他们相信了。

    我说:“这件事解铃知道,对了,还有南凹里的成鸿德也可以作证。我真不是那些坏人的同党。”

    廖警官道:“你说的事我们会调查的。”

    我大着胆子问:“廖警官,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廖警官看看我,简单地说:“我们调查了一条买卖标香的拆家暗线,根据情报追踪到这里,这个地方很可能是一处标香加工地。”

    我奇怪道:“那些孕妇和我二嫂怎么回事,她们和标香有啥关系?”

    “不知道。”廖警官说。

    “那石森科技呢?”我又问。

    廖警官不耐烦地说:“这是机密,你就别打听了。我发现你问题真多,整个一十万个为什么。你的嫌疑还没洗清,等会儿和我回局子。”

    我只好在旁边等着,等了半个多小时,来了辆警车,廖警官让我先上车,他们还要继续勘察。到了局子,我做了笔录,从凌晨一直呆到中午。

    期间也没人管我,我坐在冷板凳上就睡着了。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推醒,正是解铃。

    我暗暗有火,跟着他办了手续走出局子。一出门,他就说:“廖警官给我打过电话,核实了你的行踪,你没有嫌疑,可以回家了。”

    “解铃,你他妈的玩我是不是?”我怒了。

    解铃摇摇头:“没什么谁玩谁。罗稻,你总这样不行,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我不能总跟着你。”

    我顿时发飙:“解铃,你啥意思?!把我架梯子上然后你把梯子撤了,告诉我得自己处理,有你这样的吗?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惹业力,怕我的事情连累你?你就是个胆小鬼!”

    解铃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径自走远了。

    我气得蹲在地上呼呼喘气,身上又累又乏,脑子嗡嗡怪响,恨不得杀光一条街的人。

    我气急败坏翻出手机,重新开启,刚打开就响了。看着上面来电人的名字,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赵癞。我眼皮子狂跳,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全知道了?

    ☆、第十章 甘九

    我颤巍巍接听电话,赵癞十分不耐烦:“罗稻,你怎么才接?没工作也不至于这么颓吧,一直睡到现在?”

    他这么说,我心里千斤重担落在地上。听语气,他肯定不知道昨晚的人是我,我赶忙问:“什么事?”

    赵癞说:“别说兄弟不照顾你,我有个好买卖,就是让你跟着走一趟,工钱相当多,够你平时忙活一年的,咋样?”

    我心念一动,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赵癞肯定参与了神秘的彼岸香事件,作为知情人,他肯定也会知道我二嫂的下落。彼岸香,我虽然好奇,却不感兴趣,现在最主要是找到二嫂,这或许是个机会。

    我没有卧底的经验,不知用什么口气好,正在犹豫,赵癞说:“我发现你罗稻纯粹是读书读迂了,挣钱的活还磨磨叽叽的,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可找别人了。”

    我赶忙道:“来!我现在兜比脸都干净,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呢,你能帮我那最好。”我问清他的地址,马不停蹄赶过去。

    赵癞约我的地方在一个小区居民楼里,一进门我差点没被里面的气味熏死。家挺大,三室两厅,尤其这大客厅快赶上会议室了。就是脏的没法下脚,空桌子上堆满了啤酒瓶子方便饭盒没吃完的剩饭,方便筷子直接插在已经发臭的米饭上。地上更没法看,破报纸塑料袋,甚至还有数个安全套,开封的没开封的,就那么扔着。茶几上有好几个由矿泉水瓶子剪成的壶状东西,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四个人在打麻将,每个人身边都围着一个穿着短裤背心的青春女孩。这四个人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主位上的冬哥,他抬头看看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赵癞看我来了,把麻将牌给旁边的女孩让她接着打,拉着我进了里屋。

    “到底什么活儿?”我问。

    赵癞翻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我:“陈皮你还能不能联系上?”

    “能啊?怎么了?我老爹过世的时候,他就忙前忙后的帮忙。”我说。

    赵癞打开门,探头出去看看,随即关上门,轻声道:“有这么个活儿是上面交待下来的,本来我们这边的人就能干,可选出的人上面不满意。一定要找诚实可靠的,头脑机灵的,我就想起你来了。咱们是兄弟,我跟你掏心窝说句话,这次出活,我心里也没底,必须要找信得过的自家哥们。”

    他拍拍我的肩膀:“罗稻,这个城市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你说了半天,到底要干什么?”我说:“如果是违法乱纪,我可不干啊。”

    “看你说的,违法的活我也不可能找你,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你。”赵癞诚恳地说。

    我心思百转,心想这次进入虎穴,可不简单,我不能拖陈皮下水。

    赵癞说:“这次出去不但不违法,而且正大光明,我们就是跟上面派下来的人去找一样东西。只要是找到了,这么说吧,你一年工资能有多少钱,能不能挣上五万?”

    我脸通红,咳嗽一声:“差……差不多吧。”

    “咱们出去这一次,劳务费少说也得这个数。你说够不够你一年忙活的?”赵癞说。

    “找什么东西呢?”我好奇心爆棚。

    赵癞挠挠头皮:“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在深山老林里,有些辛苦。”

    “深山老林里?”我完全没有概念,忽然心思一转:“不会是盗墓吧?”

    “草,你他妈看多了吧?盗个鸡吧墓,就咱们这片兔子不拉屎的,哪有墓。放心吧,干的都是阳光下的事,不是为非作歹。再说了,能不能让你去还两说的,一会儿上面派下来的负责任还要过来审查。”

    赵癞在房间转了两圈说:“一会儿你把陈皮的电话给我,如果上面人看你不顺眼我还得找他,没有自家兄弟在身边,我总觉得有点悬。妈的,眼皮子老是跳。”

    我和他正说着,就听外面门响,随即是麻将牌“哗啦哗啦”的推倒声,冬哥说话:“不玩了,不玩了,九哥来了。”

    赵癞拉着我,急切地说:“这九哥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负责人,你能不能去全看他一句话。一会儿吧老实点,别乱说话,他如果问你什么,你机灵点别傻乎乎的。”

    “我靠,那你让我是老实还是机灵?”我傻眼了。

    “看你发挥吧。”

    赵癞打开门,我跟在后面,我们一前一后来到客厅。厅里那几个女孩正撅着屁股慌手慌脚打扫卫生,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大概三十左右岁,脸部瘦削,留了一头披肩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从鬓角到下巴,长了一溜淡淡的络腮胡。胡子并不浓密,短短浅浅,可配上他的瘦脸和阴森的眼神,整个人就像刚从大狱里越狱出来的杀人犯,一身阴霾的戾气。

    我一看这个人马上认了出来。他就是昨天晚上和冬哥在卡车前交谈的那个长发飘飘。

    这人一坐,就连冬哥这样的腕儿都服服帖帖,在旁边端茶倒水。冬哥亲自泡茶,屁颠屁颠端过去:“九哥,你喝茶。”

    这个叫九哥的络腮胡,端起茶碗闻了闻,并没有喝,放到一旁。

    “人找没找好?”九哥问。

    冬哥看赵癞,赵癞赶紧凑过去,磕磕巴巴地说:“找,找好了。”他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走过去:“九哥好。”

    九哥抬起头看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人的眼神太毒!像秃鹫一样。

    “你是干什么的?”他问。

    赵癞看我,他帮不上忙,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我咳嗽一声说:“我以前是做电话销售的,现在下岗了,没工作,一直在家呆着。”

    “哪年生人?”九哥忽然问道。

    “86年的。”我说。

    九哥看我,口气委婉下来:“能不能报个八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九哥会不会也是会法术的人,他要我八字干什么?我想起大哥罗大米,曾经把八字给了范雄,导致他上了贼船,现在后遗症还存在。我傻傻地问:“八字是什么?”

    九哥笑:“就是你出生的时间,具体到分钟。”

    我支支吾吾说:“我老娘过世的早,她没和我提过。我就记得好像是晚上吧,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九哥听我报了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突然伸出手:“你叫罗稻是吧,握握手,就算认识了。”

    我看看赵癞,赵癞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意思是让我照着做。

    我心里犹豫,眼前这位九哥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一个最直观的感受,这人有点邪。说不清道不明,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身上有股邪气。

    我深吸口气,无奈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九哥的手绵软厚实,握起来像女人的手,他笑眯眯地看我:“就是你了。”

    他转过头对冬哥说:“今天就要准备东西,后天出发,不能耽误事,听见没有?”

    冬哥在旁边就像乖乖猫,点头哈腰。

    等把九哥这尊大神送走了,冬哥长舒一口气,擦擦汗:“真他妈的累。”

    我和他也有点熟络了,掏出烟给冬哥点上:“这人是谁啊?”

    冬哥让赵癞说,赵癞道:“我就知道他叫甘九,具体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据说他会看事,能耐很大,反正特邪性这个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咱们这次公差就是他负责,完事还的指着他开工资。”

    冬哥问我这次出去干活知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我说赵癞告诉我进一趟深山老林,剩下就不知道了。冬哥说:“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是福。兄弟,你就跟着走一趟,钱一分不少你的。我就一句忠告,管住自己的嘴。”

    晚上冬哥请客,先吃饭再k歌,最后到洗浴中心蒸桑拿。他们搂着小姐去玩了,我自己在包间里睡了一宿。

    心里有事睡不着,我一想二嫂的失踪不明,心里就难受。第二天早上,我找了个机会单独和赵癞一起,我试探着把二嫂失踪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赵癞,你是社会人,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打听打听。”

    我们正在豆浆摊吃早饭,赵癞吃了口包子随口问:“你二嫂叫什么?”

    “李艳红。”我说。

    赵癞想了想说:“不知道这个人,我帮你打听打听吧。”

    看他这个表情,我心里凉了一半,他确实不知道我二嫂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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