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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96 - 初心动
- 简96 - 初心动
日子就在你追我躲的暧昧中过去,转眼,已来到百工节最后一天。
日上三竿,才刚用完早膳,岚儿窝在窗边的椅中,左右无事,迷迷糊糊就快打起盹时,外头传来小烈的呼喊,“岚岚岚岚快出来,看我们给妳带了什麽。”
本在后院清洗碗筷的疾哥哥随即从前门进来,二话不说抱起她便往外走。
她对这阵子老麻烦疾哥哥充当坐轿很过意不去,“等小烈拿进来就好。”
疾哥哥没回应,依旧带着她来到前庭。
暖阳高照,只见小烈笑嘻嘻地站在一张椅前,木匠师兄自椅旁拍拍手站起身,朝她道,“来试看看合不合适啊。”
她被放到装有车轮的椅上,小烈握住后边把手,便推着她在夯实的院子中咕溜溜转了一圈。
轻风微微,小烈咯咯笑着,“如何,岚岚有没有吓一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难怪这三天来都早早就走人,神秘兮兮的。”
木匠师兄解释道,“其实这是妳们师父同我师父提的主意,只是时程有些赶,来不及做得精致,先送过来凑合着用。”
她连忙向对方道谢,“已经很够了,还劳师兄费心。”
小烈趴到椅背上,晃呀晃地在她脑后道,“既然有车可以坐了,岚岚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集会?”
她当下便望向疾哥哥,两人眼神交会之际,小烈继续鼓吹道,“走嘛走嘛,好不容易都出来了,有我们在,岚岚不用担心的。”
“可是我不想太醒目。”被疾哥哥抱回房更衣时,她踌躇说出自己的顾虑。
疾哥哥展开斗篷,披至她肩上,“百工之会,多是奇技淫巧,大家见怪不怪,不会注意到。”
听起来挺有道理,且没能参与百工节,说无遗憾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才抵达集会入口,没一会便有工匠前来,注意的不是她行动不便,而是乘者座下轮椅。
“小姑娘妳这车椅好特别啊,做成这形状不会塌吗。”初次面对一众虬髯深肤丶口音浓厚的异族人,她一时反应不及,还没换上应对生人的态度,木匠师兄立刻上前招呼,工匠得知后者才是制作者后,很快就聊将开来。
“不知道能不能借俺瞧个仔细啊?”有工匠突然凑到面前对她提出请求,岚儿被问得迟疑,小烈却双手插腰,中气十足地开口,“各位师傅们,家师说过,这车椅设计不藏私,有兴趣的可以来我们云族位上再讨论,现在我还要带我姊姊去前边逛逛,能不能借个光让我们过去啊。”
心惊肉跳看着围堵的人墙咧出一个缺口,总算穿过后,小烈开朗地朝身后工匠们挥挥手,“谢谢叔叔伯伯。”
当人群重新拢聚,她发现木匠师兄没跟出来,小烈嘿嘿吐舌,“总要有个人留下来善后嘛。”说着又一挺胸,哼地朝身后推车的疾哥哥扬扬下巴,示威的意味让人忍俊不住。
三人决定抛下被牺牲的木匠师兄。
会场位在凤城西边,黄泥地上搭起无数遮阳棚架,棚架下到处人头钻动,望不见底,或许是最后一日之故,连小烈也惊叹今天游客数量之多。
专捡比较少人的过道走,尤其避开木匠一带,打算先到师父所在的分区,岚儿已经习惯沿途他人对自己的打量,只当做不觉。
到了位置,才从旁边匠人口中得知师父去送样东西,才刚离开,“师妹可以到处去看看呀,都难得来了,摊子师兄们会帮忙顾着。”
于是又是一番走马看花,到了午间,师父回来了,见到她来,眉也不抬地往席上一坐,对她的道谢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小烈向附近卖吃食的婆婆买了饭盒,除了她待在原位外,一行人正坐到席上,沉默进餐。
即使失去一年的记忆,师父依然是老样子呢。
不是基于食不言的规矩,只是因为没想过要尝试,在她到工坊第四天便因为错误被师父狠斥之后。
“我听院子的婆婆说,”刚开口,小烈瞪大眼看向她,她当做闲聊般继续往下道,“这带以前还有个名字,叫万人冢。”
传说不是很长,刚好足够说到师父食毕停筷。
饭后,师父便驱赶她们离开,“去找出三样妳们认为对往后有帮助的东西,不限器具或是成品。”
离开摊位有段距离后,小烈才顿下脚步,对着她啊啊低叫出声来。
她也是摸着心口,朝小烈露出笑。总归是踏出表达亲近的一步。
找齐三样东西其实不难,会集上太多没见过的物品,只觉得每一件都能引出诸多想法念头,每一项都让人讶异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手法,加上小烈这几日累积的阅历,她们很快便买齐了东西,远超过三项不止。眼看还有这麽多有趣的事物,只希望能待上更久才好,正在和小烈一搭一唱探问着摊主发簪上的镶贝秘密,一只微凉手掌忽地贴上她额头,默默推了她一路的疾哥哥开口道,“妳在发烧,该回去了。”
她自行探了探,“没呀,我觉得还好。”
“我都没发现。”小烈匆匆和摊主结了帐,把簪子收到椅下的箱中,和疾哥哥不管她的意见,推着她便往回路而去。
本来想说两人不用如此紧张,可来时不觉得,归途再看见那穿流人潮,以及不时飘过身旁的浓厚气味,胸口蓦地泛出一股滞呕。
怕两人担心,只当无事,总算捱回小院,疾哥哥抱她下了骡车,站在院子外头,却没进入。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半开的小院门扉,明明记得出门前有锁好,疑惑道,“是婆婆来了吗?”
疾哥哥微不可察地将她往他怀中带了带,迈足前行,“不是。”
距离夜幕时分仍早,蓝空晴朗,白云悠悠,微风自门后轻拂而出,带起阶上几许飞絮。
比起待在屋内,她平时更喜欢待在廊下,只因庭中有一株百龄的宁馨花树。
和大哥居所院里遍植的,是同一种树木。
虽然还不到花期,听着沙沙叶响,莫名让人安心。
疾哥哥抱着她走入前门中,眼前本该无人的屋檐下,一男子坐在她惯常坐的椅旁一个矮凳上,膝上双手交握。
短短的头发,腮边有着淡淡青须,他听到动静转过头,见到他们,也不开口,只是半眯起眼,朝他们微微笑了。
她睁大了眼,在疾哥哥臂间挣了下,被他抱牢同时才想起自己的腿伤,却怎样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欢喜。
“大哥!”
***
回到厅里,岚儿被放回椅上稍做歇息,两名兄长站在她椅背后交谈,听见疾哥哥说到“将近一年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她不禁竖直耳,不知道大哥会有什麽反应。
“我看看。”温和的声音由上边降来,座下椅子被轻巧转过半圈,朝向后方。
一掌拨开她脑顶发丝,检查着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两人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她目光不经意扫过玄色衣领间的颈项和结喉,一阵小小的慌乱后,半屏呼息,改盯住男子襟上一块不明显的褐渍。
少顷,头顶软帽被戴回,足边拉来一张小凳,男子坐到她跟前,一个仰脸一个低头,双眼无可闪避只能直接对上他。
“脚。”简短的语句里没给人说不要的选择,她扭捏提起裙摆,让兄长检视伤处,“疾哥哥都有在换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哥对这夸大的言词不予置评,修长手指抚过包扎白布,快速探过她双腿状况,一边问道,“还记得小花多大了?”
她困扰摇头,大哥不急不徐又抛了几件她或能答得出或者听不懂的问题,很快便掌握住她忘却的程度。
裙角垂回踝边,疾哥哥俯身要抱她回房休息,她愣愣将手搭到他臂上,看大哥捡起滑落的毯子,折好后摆到她坐的椅子,发现她在偷瞧他,只是对她道,“先去睡吧,有什麽话醒来再说不迟。”
躺在枕上,反侧难眠。
“要说妳这一年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少主还有白疾三个人走到一块吧。”
人生无端落掉一年,这几天精神比较有馀裕了,她不只一次问过小烈这之间发生过的事,想要从中唤回记忆,却怎样也料不到会得到这样子的回答。
“本来不太想说,可我又担心妳和妳那疾哥哥朝夕相处,早晚会把少主忘得一乾二净,到时候想起来所有的事又要难受老半天,看妳表情就知道白疾一定没讲。”
震惊之后,想要问得更仔细,小烈不肯再多谈,“反正我只是要告诉妳,这是妳很认真做过的决定。”
她清楚自己的个性,打小没少看长辈为情所郁,无论族里共妻的风俗再平常不过,感情又岂能做到完整均分,若要这样小心翼翼维护,就怕惹那一方伤心,不如谁都不要。
回避疾哥哥的情意,是还没理清楚。
如今大哥来到眼前,除了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是却步。
拼命思索,怎麽样依旧找不到已经遗忘的过去,只是将埋藏在深处的年少心思再次翻出。
女孩将来总是会嫁给哥哥的,况且她的兄长又是那般出色人物,好不容易和学堂上其他少女比较亲近了,有时被拉着以送点心丶借书本种种名义,在沐休时上大哥家打扰,一群姑娘吱吱喳喳待在小厅中,男子一个微笑丶一句问候,都能让大家兴高采烈不已。
“好羡慕岚岚,妳们看少主到现在都还没娶妻,说不定就是在等岚岚长大呢。”在少女的团团围簇下,她将这番说法放入心里。
而后,十四岁的生辰过去,她拜了师,学了艺,日子开始忙碌起来,不再有那麽多时间能到大哥那。
十五岁,过了水悦节,大哥依然独身一人,娘再次为儿子的孤家寡人而烦恼,帮忙整理桌上成堆各家姑娘名帖,见娘先筛去已经有家室的,再将所有不满二十岁的全摆到一旁。
“妳大哥都卅岁的人了,和小姑娘想法不在同一调上,就算交往日后大概也是要宠着让着多,不适合。”见她不能明白其中差异,娘又道,“夫妻在一起要长久,除了感情,还要看对方有没有能让自己敬重的地方,没女人会想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男人,同样男方也是。”
合不合适没想过,以为是年纪还轻时间未到,却不曾反思大哥或许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一桌的帖子送去,如往年一样石沉湖底无声无息,娘转而准备起她来年的成年礼,没几天就传回消息,按预定,是疾哥哥做她的引领者。
缺席那年初春的课堂,她对成年礼的内容一无所知,只知道必定伴随某种亲密行为的发生,族中有不少兄妹在成年礼后便结为夫妻,然而她并不关心,不问亦不提起。以血缘亲远而论,同母的大哥才是最首当的人选,若有一方不愿意才会再另择他人。
秋日末,送疾哥哥出门后,将满腔乱絮般的心思收起,埋首到望不见尽头的工作中。
这年的冬日份外漫长,积雪一直到三月间才融化,从爹爹口中得知大哥近日为了处理各地的寒害有些感染风寒,做了他喜欢的糕饼,在隔日下工后送到大哥居所,人还没回来,仆妇留她晚饭,她寻由推拒掉了,趁天色还亮,没立即回家,反而是往山坡竹林,那栋大哥亲手磨磨都都盖了三年还没好的小楼访去。
以为看到的仍会是空荡架台上,四柱秃立无壁的景象,踏出绿林第一眼,便是敞窗竹轩上,灰鸽自屋顶飞起,满天的瑰云彩霞。
四月时节,疾哥哥依旧未归,五月十五在即,姑姑十分乐见礼办不成,“有全家人护着,谁敢说我们小岚儿闲话。”
爹爹只背着娘,私下问了她一句,“若是换做夜儿,妳愿不愿意。”
不久得知长老们的决定,娘未放下烦忧,反而更加焦躁。她不敢让娘知道这或许是爹的主意,只是觉得兜兜转转,自己就像颗被推来推去,最后还是不得以回到原主手中的烫手鸡蛋。
鸡蛋后来发生什麽事,她记不得。
总不会是剥了壳后,就成了人见人喜的金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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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小女角感觉挺容易被洗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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